36.第三十六章
李美真扭头看着高光明停了车。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车门前,拉开了车门。他神采飞扬,大声说道,“行李我来拿,你快进房间里,外面冷。请吧。”李美真张着嘴,微微一怔点了头。她眨了下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手扶着车门,天哪,他在微笑。她赶紧下了车,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一下打透了她的衣服。外面真的好冷。
高光明拿出自己的大衣穿上,从后备箱取出了两人的行李,关好所有车门。他提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李美真,她还站在原地发着呆,正在四下张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的上帝,外面多冷呢,快进去呀!需要我抱你进去吗?”高光明着急地对李美真说道,她回过神来,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赶紧跟上他进了大门。
“请随便坐吧,我把你的箱子放你房间去。”高光明小声说了一句之后就提着行李上了楼。
李美真站在屋子里顿时感觉身上开始暖和起来。她眼前一亮,天哪,这个乡间酒店就是比先前的酒店要小那么一点。但这里布置得更新潮,更漂亮,更雅致,也更温馨些。到处一尘不染,非常整洁。这是个宽敞的大客厅,差不多有四个教室那么大,旁边还有那么多门,还有楼梯,哇塞,上面还有好几层呀。就是没有看到别的客人,也许现在是淡季的缘故吧。她一边想着,一边惊喜地打量着漂亮的大客厅。两面超大的落地窗,挂着白色刺绣的纱帘,厚实的金色提花遮阳窗帘收拢在两侧,用夹着金丝制作的布艺长穗系着,看上去很华丽。这边一个小柜,上面有个花瓶,里面是新鲜的的玫瑰花,屋子里的香气就是玫瑰花的香味。那是个五斗柜,靠墙角还有个柜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也都摆着鲜花。这是个壁炉吧,和画报里有点不一样,看上去更古朴些。不过紧靠那个角落里还有一个柜子,旁边像是一对音响吗?和学校里主席台上的音响好像某个地方有点像。所有这些柜子都雕刻着一样的藤蔓花纹,一样的香槟色,应该是一个系列。这里的每件东西都很精致,漂亮,看上去好讲究呀。接下来是一大片空地,再过来就到了白色皮沙发围成的一个小区域,宽大舒服的沙发上面铺满了白色的皮毛坐垫,漂亮干净的白色长方茶几上是电咖啡壶和电水壶,精致的杯具放在旁边的托盘里。天哪,它们怎么这么眼熟呢?米色的地毯,这,这不是。。。
“李美真,你,你别一直站着呢,快坐,坐呀,哦,你把外套,帽子可以挂那个柜子里。门口那个鞋柜里有双红鞋,你换上要方便些。然后过来坐沙发上喝杯热咖啡吧。”高光明说着走下了楼梯,他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在茶几上加热咖啡。
李美真来到鞋柜前,打开了柜门,一双毛绒绒的红色短腰雪地靴放在隔板上。这双鞋一看就是好穿又好脱。它是崭新的,吊牌还在上面。她摘了吊牌,换上了这双松软可爱的鞋子,大小还真合适。她将自己的水兵靴放在靠门的那个架子上面。然后走到那个没门,敞开的柜子里挂上自己的皮夹衣,帽子。她上身是一件薄款的,灰白横条相间的,一扣到底的开口打底衫,衣服自然有余地包裹在身上,看上去简约而随意。她慢慢走过来,坐在了高光明对面的沙发里,离他最远的地方。她的眼睛不自在地看着他将杯子放在碟子上。
“光明老师,这里,这里是,是您的家吗?”李美真看着高光明,怯怯地小声问道。她拘谨地坐在那里,眼睛里的那一丝淡淡的忧伤像一道微光颤抖着。他看了她一眼之后马上转头注视着通了电的咖啡壶,他不忍直视她干净明亮的眼睛。
“不是我家,难道是别人家吗?你刚才在车上,是不是这么想的,来人呢,快看呀,这个人把酒店的车开跑了!是吧。”高光明夸张地对李美真小声嚷嚷着,然后嘿嘿地笑出了声。她坐在那里是无地自容,默默地垂了目。
其实高光明这么说就是要告诉李美真,从酒店出来他就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他悠然自得地从茶盘里取了两只小勺放在碟子上。他一边往杯子里注咖啡,一边还会停下来抬头看着乖巧的她,开心地笑笑。那笑容不止是得意,还有极大的满足感。
李美真的脸色由红变成了煞白,她没有辩解。她觉得自己蠢得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她交织着手指,浑身不自在。为了不再犯错,她决定再也不说一个字。她想想这两天和高光明在一起,他贴心地陪着她游览了巴黎,她开心的不得了。可他消失了一整天,她就没了魂似地想了他一整天,连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太不开心了呀。她感觉今天早晨实在是太丢脸了。自己怎么就能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呢?现在怎么办?真不要活了呀。她轻轻地又往沙发角里挪了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微微支起腰身,漂亮的小手叠加在一起,放在大腿上。她就这么小心地坐着不想再动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被人看穿了心思,感觉丢脸了呗,现在只能是低头了呀。此时她的心思,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一切都从没有发生那就好了耶。
“你能,坐过来点嘛。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嗯嗯,这里的确是我家,你猜得没错。我带你来我家呀,我是,我是有事情想和你谈谈。我要,我想我是,我们,其实,我一直在在。。。”高光明低声说着,结结巴巴,欲言又止。不知为什么他干脆中断了在说的话。他的语气里有一种难为情的尴尬和深沉,似乎有点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有说出来,等于没说呀。他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吗?他轻轻松了一口气之后,把一杯咖啡轻轻推到旁边。他热切的眼神看着李美真。显然他想让她坐在那里,他的身边。
屋子里一下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凝固的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和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味。这叠加的味道真的是意味深长,好像在揣摩着俩个人的心思。李美真听了之后,没有言语,她看着高光明移动了那杯咖啡。她起身站了起来,小心地走过去,慢慢弯下腰坐在了那杯咖啡前的沙发里。她没有看他,但她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于是她又往他的那边稍微挪了挪,这样那杯咖啡正好就在她面前了。她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咖啡,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哎,我说李美真,你怎么就知道了这里是我家呀?我没告诉你呀。”高光明首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突然开口问道。他一改刚才言语中有点被动的局面,话锋一转,把‘烫手的山药’给了李美真,然后,他故作轻松地歪着头看着她,而且是很得意地微笑着。
李美真听了之后差点笑出声来,但憋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脸红了,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还有些慌乱。讨厌,就你当我傻呀,骗得了谁呀,这屋子里摆放的地毯和沙发与你办公室里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怎么也看了两年了。哼,我不告诉你,才不上你的当。她低着头,垂着双眸,默不作声。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来。
“嗯嗯,我,我是,从您的,您的,我,我不告诉您。”李美真慢声慢气地说着说着,突然使了小性儿又不肯告诉高光明了。她将低着的头扭向了另一边,紧紧抿着嘴在笑。从和他重逢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妩媚地笑了。她的脸上有了些红晕,紧张地抬手将掉下来的一缕头发理到耳后,她漂亮的小手不安地握在一起,眨动着大眼睛,就是不拿它们看他。
“呵呵,你不肯告诉我,是吗?你,你这是要保守秘密呀。让我着急,还敢偷着一个人乐。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巴黎。我不管你了,相信不?”高光明端起了咖啡,故意板着脸,声音一会儿轻飘,一会儿沉闷地说着。李美真一听立刻不笑了,她有点坐立不安了。她可能没想到她的一笑竟没有逃过他的眼。她强装镇定的打起了精神。
“我不信,不信,我不信!您,您不会那么做。”李美真小声说着,怯怯地审视了一眼高光明。她又抬起了头,漫无目的地张望着,躲避着他犀利的目光。由于害羞,莫名的激动和兴奋,她的大眼睛如星光璀璨,令人销魂的小胸脯起伏着,她纤细的小手不安地绞在了一起,由于太用力了手指都没了血色。
“你不信,那怎么可以。你必须信呢。我告诉你呀,这里可是真有坏人的。这么漂亮的李美真一个人留在巴黎这种地方,很不安全呢。没人保护,那是很可怕的。你相信不?我可是不管了,真不管你了呀。”高光明悠然自得地说着,声音忽高忽低的。他那是故意吓唬李美真,可他的语气却像是他真的要这么做。他的确也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有点儿甜蜜的眼神,一直甜腻地看着她,不肯离开一刻,只是他说出口的话语完全有悖于他眼神里的心愿。
“不信,我不信,就不信,不信。。。”李美真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不信’,而且是一连说了好几个,她抿着嘴想笑一笑,猛然,转头看着高光明足足有了五秒钟,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一往情深,而她眼神里那一丝永远都存在的忧伤一点点在放大,顷刻间消失,就在她垂下头的一刹那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嘴里还在狡辩着‘不信’直至哽咽得没了声,她双手放在胸前,身体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又嘤嘤地哭了。
“别,别,别,别哭呀!我,我是骗你的!哎呀,我这是干什么了呀,怎么把你弄哭了!别相信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了呢?我把你当我的,我的心肝宝贝!千万别信,我,我,我疼你都疼不过来,哪里舍得丢下你!”高光明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差点掉了手中的咖啡杯,慌乱之中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靠近了李美真,伸出了双手,把哭泣的她轻轻抱在怀里。
“美真,原谅我好嘛,我是个大笨蛋。我只是想说,我可不可以喜欢你?我爱上了你。你能允许我爱你吗?宝贝,你是我的小心肝。”高光明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李美真擦着鼻涕眼泪,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摩她的后背,他难过得两道浓密皱在一起,“唉,我可真是蠢,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让我给弄哭了。宝贝,我的宝贝,我的小心肝,我是真喜欢你,我爱你,却让你伤心。你知道不,我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不哭了,好吗?哎呀,我,我也想和你一起哭。”
高光明痛心地说着,看着依偎在怀里哭泣的李美真,他心里则是欣喜若狂。他抚摸着她的头,把他的脸埋在她的秀发里,轻吻着,嗅着让他沉醉的味道。他大胆地吻了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泪水。猛然,他感觉有双手也在搂着他的腰,虽然没有什么力量,却让他魂不附体。他将她抱过来搂在了自己温暖的怀抱里,拥着她倒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看着她的泪眼,心疼地亲吻了她的泪珠,她半闭着眼睛,抽泣着,乖巧地依偎着他的身体,此刻,他的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他急促地喘息着,他有力的大手搂紧了她的身体,他感觉她柔软的身体让他要失控了。她眼角流出的眼泪,让他感觉她温顺得就像是一只小羊羔。他翻身贴在她的身体上,她丝毫没有反抗,他激动得浑身亢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