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析局势
待南阳王行礼至半时,陈兴才躬身回礼,“见过南阳王。”
两人起身互视,瞬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眼下不是明说的时候,南阳王回到府中,铠甲在身,还不曾脱下,更不曾喘口气,便问道:“陈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兴淡淡一笑,点头道:“南阳王客气了。”
“且请到我书房来,请。”
南阳王甚是客气,并无半点王爷的架子。一来他在军中多年,繁文缛节多有不便,二来,他素来倾慕人才。
陈兴一步先行,由下人带着去了书房,而南阳王梳洗了一番,换了便衣,这才走正到书房来。
此时,陈兴正端坐在书房的火盆前,烤着微红的双手。
“陈公子也怕冷?”
“还好,只是南阳的天气略寒了些。”
“也是,南阳冬日素来比金陵寒冷。”
“王爷也曾在金陵待过?”
陈兴顺着话随意的问了出来,而此时火炉上的茶壶才刚刚冒气了白烟,陈兴眼睛微微一瞥,一抹惔笑不经意间又消失了去。
南阳王听到有些蒙怔,不过只是片刻,缓过神来,“那是很早以前了。”
“陈公子,不妨先喝一杯凌春吧!暖和暖和。”
“多谢!”
陈兴伸出手来,从南阳王手中接过一杯新倒的茶杯,在嘴边轻抿了一下,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世子也曾送我一些新茶,却还是不如这茶纯香。”
“茶还是一样的茶,只是水有所不同,所以口感略有不同。”南阳王轻呷了一口,淡淡的道。
陈兴眉目低垂,看着杯中的那浮沉的叶子,淡淡的道:“《晏子春秋·杂下之十》中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想必也是这个道理吧。”
微微抬起眉目,轻看了南阳王一眼,只见南阳王并不半点变色,回道:“水土异也。”
“呵呵,”陈兴放下手中的茶杯,从炉上拿下茶壶,为南阳王续上了一杯,他神色平淡无秋,眼袋微微隆起,不经意的说道:“人也是这样吧。”
“呵呵,那只是晏子一个说辞,说来并不可信。”
“呵呵!”
陈兴没有言语只是淡淡一笑,二人并没有争执己见,算是抹过这个话题。
一杯茶下肚,身体也有了暖意,屋中渐渐弥漫着淡淡清香。南阳王见陈兴脸色微红,没有了寒意,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来,递到陈兴面前,“陈公子,今日是有事情要与你相商。”
“皇上的圣旨昨日已经到了南阳,北境事态紧急,需要我南阳出兵增援,陈公子随我一同前往北境,并且要借信阳北上,不知陈公子来时,皇上可有嘱托?”
“王爷的的意思是?”
陈兴眉头一凝,回问道。
“信阳地界毕竟是信阳王的封地,虽然都是一国之土,但就这么借道,是否有些不妥?”
“事态紧急,信阳也会派兵增援,并无不妥。莫非王爷有所忌讳?”
“只是有些担心。”
陈兴眉毛轻挑,停下了放在嘴边的茶杯,“王爷是在担心?”
“信阳老王爷已经过世,而新王对朝廷多有不满,而现在又是敏感的时局,皇上这么做恐怕有些冒险吧!”
“我倒觉着恰恰相反,”陈兴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放下,慢慢的说道:“如果信阳王真有叛逆之心,迟早都是祸事,眼下时局尚能掌控,即使南阳不出兵,北境也可抵挡一时;若是此时不去试探一下信阳王,到了将来,南阳一旦有了危机,信阳王岂不是有机可乘?王爷,您行军多年,北秦和西凉的实力,哪一个更具威胁,您不会不清楚吧!”
“这么说来,皇上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试探信阳王?”
“正有此意,皇上派我前来不仅仅是为了缓解北境的危机,也是在为南阳的边境考虑;而如今南阳的一部分兵力驻扎到了三关之地,虽说缓解了南阳的压力,但西凉一旦想要进攻南阳,极有可能会从北绕过三关之地,直奔南阳,到那时,以南阳的兵力尚可抵御,但,信阳王真的叛变,里应外合呢?。”
陈兴语气平淡,但其中利害却说的清清楚楚,南阳王深深的惊了一下,这层意思他倒是真的没想到,原本他还想让陈兴看看圣上写给他的书信,现在想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的,他看了看陈兴边上的那封信,重重的点头道:“皇上原来是这般意思,倒是为南阳费心了。”
“好,南阳以北的兵营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可出发。”
陈兴点点头,道:“大可不必,等信阳王的兵马出发后,我们在跟随而出,这几天,王爷应该派些人手,去信阳打探消息,以免出现意外的事情。”
南阳王端坐起来,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陈公子所言极是,好,我这就去准备。”
陈兴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此时已是深夜,舒了一口气,躬身道:“天色已晚,王爷若无其他事情,草民便告退了。”
“公子一路奔波,又是劳累至深夜,本王着实不安,还望陈公子不要见怪,明日定要为公子接风洗尘。”
“王爷言重了。”
陈兴缓缓退步,躬身而去。
南阳王站在门口,借着月色,看着远处那渐渐消失的身影,莫名的恍惚起来,只是片刻,又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是他?”
“呵呵,也许是我想孝陵了吧!”
“希望北秦早日退兵,明年开春,孝陵和湘仪的婚事可不要耽误了”
“呵呵,想想都已经二十年了,孝陵都要娶亲了,而我”
南阳王粗糙的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布满褶皱的脸庞,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二十年,有孝陵的陪伴,他的日子也算是苦中有乐吧!
金陵的山水已经快忘记了,在他印象中,只有南山的那口钟声还时不时的回响在脑海。
“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他想着,等孝陵婚娶以后,自己也卸甲归田,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