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良准备明日大宴宾客之时.老管家狄全忠匆匆忙忙的从前厅进來.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赵良一听.不由紧锁眉头.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來了.难道是事情败露.这件事情可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赵良跟着狄全忠來到前厅.只见上官珊正俏面含霜的坐在大厅品茶.左右各站着一人.左边的人他认识.是上官珊的贴身侍女萍儿.右边的是一个年轻人.相貌十分英俊.从身上散发出勃勃的英气.估计是上官珊的相好或者保镖.
赵良进了大厅.拿出狄家家主的风度.微微一笑.说道.“想必这位是上官珊小姐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艳压桃李.美若天仙.”
上官珊对赵良的溜须拍马完全不感兴趣.一脸冷淡的说道.“狄仁杰.你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赵良心想.小样的.我不仅认识你.还看过你洗澡呢.就连你胎记长在哪里我都知道.
这样的话.自然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否则.赵良有被上官珊乱刃分尸的可能.
赵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上官小姐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早在半个月前來到并州.就已经是全城轰动.今日芳驾到來.真是让狄府蓬荜生辉.不知上官小姐今日前來所谓何事.”
上官珊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我來就想问你一件事情.”
“上官小姐但讲无妨.狄某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篇关于我的骈文小传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赵良脸不发红心不跳的否认道.“当然不是.”
“你可敢对天发誓.”
赵良右手骈指向天.朗朗说道.“有何不敢.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写过那片骈文小传.就让狄仁杰沒有小鸡鸡.”
周围的人一听.差点一口水喷出來.这叫什么发誓.沒见过这么赌咒的.这赌咒也真够恶毒够恶心的.
赵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很无辜一样.
一來.赵良说得很清楚.如果他写过那篇骈文小传.就让狄仁杰沒有小鸡鸡.他又不是狄仁杰.当然跟他无关.
二來.大家都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沒有小鸡鸡.但有大鸡鸡.
上官珊听了赵良如此恶毒恶心的赌咒.冷哼一声.起身就走.沒有跟赵良费一句话.
赵良见上官珊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面对这个小妞儿总让自己觉得有些心虚.毕竟.他偷偷看过人家洗澡.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看人家的脸软.
打发了上官珊后.赵良就继续布置明日的筵席.直忙到后半夜才算完事.
此时已经初冬.天黑不久开始下起霏霏细雨.偶尔飘几片雪花也是旋落旋化.或者干脆是雨夹雪.细绒似的雪丝儿杂在雨雾中飒然落下.将里弄小巷搅得泥泞不堪.要想踏雪寻梅就压根说不上了.后半夜又起了北风.鼓荡呼啸了半夜.
次日一早.绛红的冬云愈压愈重.阴沉广袤的穹隆上烟霾滚动.象刚刚冷却的烙铁般灰暗中隐带着殷红.
终于一片.又一片.两三片.柳絮棉绒一样的雪花时紧时慢.试探着渐渐密集起來.不一刻功夫便是乱羽纷纷万花狂翔.把并州城陷进蝴蝶阵中.
很多人接到狄府的请帖.不畏寒冬初雪.一早就纷纷登门來赴宴.赵良让狄全忠负责接待.自己在屋内休息一下.昨天真是忙得够呛.
半个时辰后.狄家三十多张桌子都坐满了宾客.狄全忠去房内唤赵良.毕竟.他是狄家的家主.这样的场面.还是需要出席一下的.
赵良也沒有什么特别可说的.这个筵席无非是向人们宣告狄家正式崛起而已.他向这些宾客敬了几杯酒.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撇下众人.出门往知州衙门而去.
到了知州衙门一看.只见门口已经聚了很多商户.不少人围在门口闲唠嗑.满地稀得受潮了的白糖似的雪水.地上车痕蹄迹脚印并骡马粪狼籍一片.
赵良从门口挤了进去.进门向西却是一排拐角房.里边坐满了人.也都在喝茶说笑话.这些人沒人见过赵良.他们把赵良告到知州衙门.但被告从面前经过.愣是沒人认识.说出去也是一场大笑话.
赵良进了知州衙门后.师爷引着他去后堂找陈怀周.陈怀周见赵良到了.就让师爷去喊商户代表到衙门的会客厅等待.他和赵良一会儿过去.
陈怀周深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慎.会对他的官声造成影响.他略带忧虑的对赵良说道.“狄世兄.不知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赵良却是一脸轻松的说道.“陈大人.这有什么可准备的.直接跟他们说不就行了.”
陈怀周见赵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狄世兄果然是成竹在胸.那咱们就到会客厅.见一见这些商户代表吧.”
陈怀周和赵良边说边走.还沒有到会客厅门口.猛听得有人说:“狄仁杰这么唯利是图.完全不管我等死活.踩人肩头向上爬.不是甚么好东西.”
赵良走到门口觑着眼往里瞧时.外面雪光映着.屋里格外暗.烟腾雾绕朦朦胧胧老少商户足有四十多个.杂坐在六七张八仙桌旁吃茶抽烟磕瓜籽儿品果点说闲话.根本看不出方才是谁发话.正发愣间.二堂西南角几个人已经纷纷附和.
“狄仁杰这个混蛋玩意儿.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把我们这些人的饭碗都给砸了.一定要求知州大人严办他.”
“邢二爷说的是.”一个肥得水桶似的绅士.用手绢擦着油光光的鼻子.打着哈欠呜噜不清地说道:“一定要让知州大人对他枷号三日.让他尝一尝苦头.”
挨着邢二爷坐着的一个干瘦中年人捋着山羊胡子.斩钉截铁说道.“这样的势利小人.一定不能对他客气.今日拿不到我们满意的赔偿.我们不走了.就算到长安去告御状.也要告倒狄仁杰.还并州城一个朗朗乾坤.”
“天道好还.狄仁杰不得好死.”
“挡别人财路.自己一个人发财.他还算是个商人..”
“鸡巴商人.就是商人.也是个奸商.我听说他爹.他娘差点被他气死了.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狄仁杰长什么样.”
“估计这个老小子长得太丑.不敢出來见人.要不怎么沒有一个人认识他呢.”
正当这些人吵嚷不休的时候.陈怀周带着赵良出现在了会客厅.这些商户自然认得陈怀周.见他來了.一个个赶紧站了起來.打躬的、作揖的、拜稽的、请安问好一片声响.
他们见赵良跟在陈怀周的身后.以为赵良是个跟班或者师爷.都沒有在意.
“知州大人.到了现在.也沒有见狄仁杰那厮前來.此人分明是藐视您.等狄仁杰來了.一定要将此人重打八十大板才行.”
一位獐头鼠目的先生.伸着脖子.挤眉弄眼说道.“就是.狄仁杰平日里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欺软怕硬.真是一个地痞恶棍.”
另一人舐舐嘴唇.扮个鬼脸儿说道:“是啊.是啊.听说他还好赌.好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当街撒尿.”
这位仁兄说的信誓旦旦.好像赵良调戏了他老婆.曾尿了他一脸似的.
赵良见他们骂得兴起.也搀和道.“看來这个狄仁杰真是十恶不赦之徒.这几位先生骂得真是痛快.我狄怀英都忍不住想要骂他两句.”
在场的人除了陈怀周.谁也不知怀英是狄仁杰的字.赵良的话立即引起邢二爷几个人一片共鸣声.
“我们陈知州大人多体贴人.这么冷的天.还出來主持公道.”
“狄仁杰那个混账王八蛋估计还在暖被窝.这么冷的天.恐怕他都不來了.”
“平常生意人家.还讲究一个信字.狄仁杰忒不是东西.”
“狄仁杰要是敢來.我就吐他一脸口水.”
众人七嘴八舌中.陈怀周身在赵良面前.尴尬得脸色灰青.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沉着脸断喝一声道:“住口.狄仁杰乃夔州长史狄知逊大人之子.乃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你们是甚么东西.敢在这里侮辱毁骂..”
赵良见时机已到.进前一步.双手一拱笑道:“在下就是狄仁杰.狄怀英即是狄仁杰.着实得罪了.”
所有的人立时僵住.木雕泥塑般呆住.岑寂得连天井落雪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阵子.邢二爷几个人回过神來.他们见陈知州跟狄仁杰一副亲密的模样.陈知州还如此维护狄仁杰.知道今天触了大霉头.
先是那胖子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啪的一声地轮臂打自己一个耳光.说道:“小人昨晚灌多了黄汤.跑这里來胡说八道.临走老婆子还说.多喝茶少闲话.我竟是个猪托生的.沒耳性.”
几个犯口舌的米蛀虫土财东也都纷纷效颦.骂自已“死王八”、“不要脸”、“发昏”、“吃屎长大”的.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