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贴心婢女
夜深深,徐徐吹来的凉,穿过窗户,飘到了龙儿床前,要下雨了吧,龙儿幽幽的想着,不明白自己这什么怎么了,心为何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想着冷千夜和淑妃在一起那样的亲热,自己的心也会痛痛的,似乎被人用利器一下一下的刺痛着。
自己不过是个奴婢,她知道他是当年的小哥哥,而他却不知道她是当年那个龙儿。即便冷千夜知道了她是龙儿又如何呢?又能改变什么。
小莲望着满脸寞落的龙儿,小声的开口提醒道:“龙儿夜深了该休息了。”
龙儿怔怔的回头,望着伶俐的小莲,幽幽的开口问道:“再等等吧!”
小莲不忍的道:“龙儿,身子要紧,早点休息吧,方才听小六子说,皇上在淑妃娘娘寝宫歇下了,您身上还有伤,就不要熬着了。”
龙儿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也失去了奔腾的流动,手脚冰凉,脸色泛白,身体僵直在哪里,心已经被挖了一个大窟窿,冷,痛。
皇上也有他的无奈,龙儿心思聪慧,又怎能不知,想必是淑妃的家族向皇上施压了,可是心却无法控制。
小莲劝慰道:“龙儿你这又何苦呢,身子是自己的,要好好爱护才是,从外面回来,您就不吃不喝,也不休息,不喝药,这身子怎么受得住。”
龙儿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小莲,我会爱惜自己的。”
小莲这才端了熬好的药重新来到龙儿身边,低声道:“龙儿先把药喝了吧,我熬了好久,才熬好的呢。”
龙儿怔怔的接过药,却没有喝下,只是呆滞的问道:“小莲,你哭过吗?”
小莲愣了一下回答道:“哭?哭过!”
龙儿望向小莲,疑惑中带着几分好奇道:“有没有因为一个男自而这里痛过?”龙儿指了指自己的心。
小莲想了一下道:“挨打的时候很痛,奴婢会哭,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哭的最伤心,就是你说的因为心痛,才会哭,为了男人好像没哭过。”
小莲转而从龙儿手中接过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汁,边喂龙儿喝下边忧愁的道:“龙儿,喝药吧,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了。为了男人哭,估计就是喜欢上了男人呗。”
喜欢,那便是传说中的爱吗?因为爱,所以才会痛,还是因为被宠习惯了才会觉得失落,想着冷千夜近日的冷漠,和淑妃的亲昵,还有他在淑妃宫就寝,龙儿不由的叹息,想这些又何苦。
爱,原来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知道什么会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爱,只知道现在很痛!
药很苦,心也好苦,好痛,喝下药,龙儿睡下,心情依旧低落,却也有种难言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一个命叫爱的种子在心里发芽的缘故,生命中从住进一个冷千夜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握着自己那颗痛苦的心,慢慢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龙儿,被耳中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吵醒,睁开迷蒙的睡眼,感受着丝丝凉意,脑子陡然清醒。
下雨了!
唇边不由挂起了一抹笑意,可是却又随即暗淡下去,起身下床,一身白色亵衣,光着脚丫子来到了窗前,双臂不由的趴在窗栏上,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吸着泥土的芬芳,不由的出神起来。
一件外衫,从她身后披在了她身上,龙儿没有回头,却开口道:“小莲,你说皇上在做什么?”
龙儿问话,没有人回应,她奇怪小莲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不由的回过头去,看到了冷千夜那张如冠玉的脸,漆黑的眸子,还有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为何不多添件衣裳!”冷千夜的话语中听不到一丝的情绪,是在关心,却又不像,他不是在淑妃哪里就寝了吗,是欢好过后,又来到了她这里吧,似乎还可以闻到,属于别的女人身上脂粉味道。
龙儿咬了咬唇,低头福身道:“皇上吉祥!”
冷千夜伸出长臂手将龙儿抱起来,而后放在床榻上,漆黑的眸子犹如深潭望着龙儿,仿佛要将龙儿的灵魂吸进去,而他的身体也慢慢的贴近龙儿,直到,唇几乎碰在一起。
龙儿的心窒了一下,猛的推开了冷千夜,用力的呼吸着,美丽的眸子闪动着抗拒的光芒注视着冷千夜。
“夜深了,皇上还请回去安歇吧!”她渴望被他宠爱,可是她知道,淑妃知道的话,为难了她自己,也为难了皇上。
“你这是在拒绝朕吗?”冷千夜坐在床边,脸上有些不悦。
龙儿咬着唇,眼中是委屈,直率的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望着冷千夜那冷寒的脸,她有些伤感的道:“是,我是拒绝皇上,皇上该去淑妃宫,贵妃宫,贤妃宫。”
冷千夜心猛的一怔,黑眸称身,冷冷的道:“够了,朕去哪里还用你来教。”
龙儿有些激动的道:“皇上,我只是个奴才,皇上宠幸我,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可是若是因为这样,让皇上为难是奴婢不愿意看见的。”
冷千夜一脸无奈的道:“你又猜到了,知道了朕的难处?”
龙儿点头道:“奴婢服侍了皇上这么久,就是个泥人,也沾染了几分佛性,皇上的难处,皇上的无奈,奴婢怎能不知。”
冷千夜的眸子变的柔和起来,弯腰,贴近龙儿,幽幽的道:“朕倒是想看看你吃醋嫉妒的样子呢?”冷千夜望着龙儿,心底有太多的费解,月玲珑,她失去了记忆,可以变的这样善良而又体贴吗?
龙儿浅浅一笑道:“已经有那么多人为皇上争风吃醋了,何须再多我一个,皇上不嫌累么?”
冷千夜勾唇一笑道:“朕说不过你,你好好养身体,朕习惯了有你服侍,这些天折子被那些奴才弄的乱七八糟,朕费了不少神。”
龙儿笑道:“是!奴婢一定快点好起来,服侍皇上!”
冷千夜道:“恩,还有比服侍朕,更重要的事。”
龙儿不解的问道:“什么事,比服侍皇上还重要?”
冷千夜神秘的道:“过几天是朕的生辰,有件事没你不行。”
龙儿一听忙问道:“噢,那奴婢需要准备什么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冷千夜依旧保持神秘不肯说出来。
龙儿也不再追问,抿嘴一笑。
心中却想着皇帝的生辰她要送个什么礼物给皇上才好。
六月初夏的某一天,是皇帝的生辰,宫中早已经为这一天准备着,只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奉德殿】是举行寿宴的地方,几根金色的圆形主子雕刻着飞舞的龙,代表着皇家的图腾,支撑着大殿。
皇帝和太后,还有众位嫔妃坐在正上方,大臣们则在大殿中央的过道两旁分开而坐。
过道铺着红色的地毯,正对着皇帝的座位,嫔妃们一一的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也献上了祝福,而后是大臣们进献礼物,摆放在皇帝面前的长桌上。
大臣们一一行礼,一一就坐,进献完礼物后,太监尖细的嗓子喊道:“宴席开始。”
就坐的大臣们同时起身,端起酒杯,齐声喝道:“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千夜双手一摆,端起酒杯,高声道:“朕先干为尽。”说罢仰头喝下,而后挥手道:“各位大人尽情享用无需拘谨。”
“谢皇上!”众位大臣,谢恩落座。
嫔妃们也纷纷敬酒,太后也是一脸高兴,冷千夜也不推拒,各位嫔妃敬酒他便喝下。
大殿内一片热闹,龙儿则侍立在冷千夜身后,望着一团喜气,不懂冷千夜为何非要她来,却又命令她只须站着,不许动手服侍。
酒过三巡,冷千夜突然道:“月玲珑!”
“奴婢在!”龙儿应答,也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一侧,福身行礼。
冷千夜双目深沉,徐徐道:“你是朕的贴身婢女,朕这生辰,你可准备了寿礼?”
准备是准备了,要在这里献上吗?她是一个奴婢,咋样的场合不适宜吧,小心抬头,去看冷千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看出冷千夜的端倪却看到了嫔妃们的各种眼神。
冷千夜皱眉,脸色一怒道:“怎么,连这点孝心都没有,朕今天高兴,你可不要败了朕的兴。”
各位大臣也识得龙儿,正是外国使臣来访,那个智解使臣题目,为宇日王朝赢得面子的奇女子。
龙儿心中一叹,罢了,顺了冷千夜的心意把,她走上前,跪在地上,道:“奴婢准备了一份薄礼,献给皇上,祝皇上永远年轻,长命不老。”
冷千夜染着几分酒气的眸子才露出一丝笑意,高声道:“算你有孝心,准备的什么礼物,让朕瞧瞧。”
“是!”龙儿说着也宽大衣袖中掏出一物,双手放在了冷千夜面前的长桌上。
大家一看,却是一个寿桃,猛看下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细细一看,才发现端倪。
只见那寿桃是用金丝线编织而成,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盘绕这哪金色寿桃,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般,看的出这手艺不是一般人所有,做工甚是精巧,寿桃象征长寿,龙又代表了九五之尊的皇上。
大家都赞叹有声,冷千夜一脸的喜色,看来是很喜欢这寿礼。
龙儿则感觉,和皇帝坐在一起的嫔妃,那眼神锋利无比,像要将她生吃了一般。
心中暗叫不好,原本想寿宴结束私下送给冷千夜的,这寿桃是她亲手所做,里面包含着她一番女儿家的心思,穿针引线,针针都是情,现在这样拿出来,却也是意料之外的。
冷千夜一番往日的冰冷,有些高兴的道:“朕很喜欢,你平身吧。”
“多谢皇上。”龙儿谢恩起身。
刚要退下,却听冷千夜道:“月玲珑听封!”
龙儿呆愣了一下。
冷千夜语气一愣喝道:“还不跪下听封。”
龙儿这才跪下,心中一阵的纳闷,等候冷千夜这位主角发话。
冷千夜黑眸闪动,不是在看龙儿,而是看着席间的某一处,大声道:“月玲珑智答使臣,有功,又得朕喜欢,今日朕封她为美人,纳入后宫。”
“皇上我。”
冷千夜不怒而威的道:“还不谢恩。”
原来竟是这样一出戏,龙儿只得叩头,道:“谢主隆恩。”
大臣中有拍马屁的忙上前道:“恭喜皇上得了一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美人!”
“是啊,恭喜皇上!”有不少大臣也同时恭喜。
一时间又出现了宴席的热度,大臣们纷纷恭喜敬酒,而角落中的冷邵阳却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大口的喝着闷酒,眼神中是伤心和破碎。
冷千夜突然高声道:“皇弟,不来恭喜朕吗?”
冷邵阳双眼带醉,斟满了酒摇晃着上前去,大声道:“臣弟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弟先干为尽。”一仰头,满杯的酒顷刻喝下。
太后似乎觉察到什么,出声道:“好了大家继续吧,邵阳你喝醉了,下去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冷邵阳果真有几分醉意,脚步不稳的向外走去。
龙儿则满腹的疑云和不安,低眉瞧着冷邵阳步履不稳的走出了大殿。
心中不由想到,原来那一天冷千夜说的有一件事非她不可是要封她为美人。而冷千夜对冷邵阳的态度,又好像是示威,示威?龙儿心中一怔,难道皇上宠幸她,封她为美人,和冷邵阳有关?也就是说,冷千夜知道了冷邵阳对她的暧昧不清,突然间,龙儿的心一阵阵发寒。
耳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看不到任何人,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思绪中。
冷千夜举起酒杯的时候,眼神也瞟向了龙儿,眸子一深,仰头喝下。
寿宴依旧进行着,却波涛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