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对他的恐惧害怕无法感同身受,毕竟只是目睹杀人而已,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实在太平常,平常到没有任何想法。
但是她想到了前世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情形。
她是从孤儿院里被挑选走的,接着便被扔在猊狐岛上训练,岛上全是像她这么大的孩子,他们一起学习射击,近身格斗,枪械拆装,还有各种各样的暗杀手段。
一直到她十五岁那年,他们的总训练官,没错,是训练官,不是教官,因为压根没有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而是像驯兽一样训练出来的杀人武器而已。
在那年,总训练官瑟琳娜为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至少在当时的他们听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就是只要通过最后一场训练,他们就能离开猊狐岛,进入组织,正式成为的一员。
那将意味着,他们可以正式出任务了,再也不用被关在猊狐岛的笼子里,像个动物一样整日被训练了。
而且,在非任务期间,他们是自由的。
自由,对被关在猊狐岛上日夜训练,那时的他们而言,是最美的词语。
可誰也没想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来的不仅仅是喘息式美好的自由,还伴随了杀戮和死亡。
最后一场训练要求最终这个岛上只能留下来七个人。
也就意味着,除了这七个人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得死。
曾经并肩作战,共同训练的伙伴,转瞬便成为了死敌,杀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曾经无数个黑夜一起说悄悄话的好朋友将手中的刀挥向她的时候,她用藏在袖中的白刃杀了她,甚至来不及恐惧和难过,下一瞬,她手中的刀已经割破了另外一个想在背后偷袭她的人。
没有恐惧和害怕,因为与活下去相比,它们简直微小得不值一提。
现在回想起来,罂粟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难受了。
老虎的声音将她拉扯回现实,那一丁点儿的难受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存活到,就被她爹来了的消息给冲击得渣都不剩了。
沈长云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紧张忐忑外加惊讶,“咱爹怎么来了?”
罂粟也站了起来,她的腿和手臂刚擦过药酒,袖子和裤腿还没来得及放下,她手忙脚乱的把袖子和裤腿放下,才示意红袖把门打开。
“姐,一会儿咋跟爹说呀?”开门那一瞬间,沈长云还在一脸忐忑的问罂粟。
罂粟小声而又快速的答道,“见机行事。”
房门一打开,两人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沈和富一行人,罂粟笑着上前,道,“爹,你咋过来了?”
“啊?”
看见门内站着的是沈长云和罂粟,沈和富不免惊讶出声,沈和贵几人更是看傻了眼。
“二哥,我没瞧错吧?翠花是凤阳船帮的二当家?”沈和贵还揉了揉眼睛。
自个闺女和儿子沈和富当然不会认错,可是他奇怪的是,翠花为啥在这里,长云被船帮抓过来,呆在这里不奇怪,可他闺女咋也在这里?
不光沈和富,沈长念、李大锤几人也全都一脸懵逼,心里的疑问一点儿也不比沈和富少。
“翠花,你咋在这呢?”沈和富疑惑出声道。
罂粟上前搀住沈和富的手腕,笑着道,“爹,这事儿说来话长,待会儿我再跟您解释,倒是您怎么跑到通州来了?还找到这儿来了?”
“长念说有一伙通州船帮的人在酒楼里把长云给绑走了,我怕他出事儿,就找了你三叔、铁树叔、大锤、长念一块过来找长云,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个船帮把他给绑走的,跟人打听到城北槐树胡同有个凤阳船帮,就过来找找看。”
沈和富说完,又看向长云,见他脖子里缠着白纱布,不由一脸关心的问道,“你这脖子是咋啦?是不是叫船帮的人欺负了?伤的厉害不厉害?”
沈长云忙回应道,“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蹭到了,人大夫已经给看过了,没啥要紧的。”
罂粟将几人请进了屋里坐下,红袖和绿袖忙去泡了热茶端上来。
“这是咋回事啊?翠花?我听刚才那个叫老虎的大汉叫你二当家,你是啥二当家呀?”沈和贵端起桌子上的茶美滋滋的饮了两口,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
罂粟本不想理会他,但是一想这深更半夜他居然愿意陪着她爹沈和富摸到通州来找人,便回应了他的话。
“我前些时候跟人合伙做了凤阳船帮,承蒙底下弟兄看得起,称呼一声二当家。”罂粟简单道。
沈和贵一听,顿时眼冒精光,一脸兴奋,继续问道,“那你就是这船帮的二把手呗?”
罂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道,“弟兄们抬举才这么叫的,不过就是个称呼。”
沈和贵却根本不信,就凭刚才那一脸阴嗖嗖活像死了爹叫老虎的男人对翠花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她在这船帮肯定是有实权的,说话管用着呢!
他用手肘撞了撞沈和富,问道,“二哥,你也不知道你家翠花是凤阳船帮的二当家?”
沈和富摇了摇头,他先前只听罂粟说过在通州跟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哪想到是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弄起船帮来了。
李大奎和张铁树坐在一旁,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红漆乌木边花梨心的桌子,望着桌子上正冒着蒸蒸热气的青釉仰莲纹瓷茶壶茶碗,一脸局促,颇有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感觉。
罂粟看出来后,放温和声音,跟两人搭话道,“铁树叔,大奎哥,有劳你们跟我爹这黑灯瞎火大老远的跑通州来找人,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铁树忙摆了摆手,摇头道,“没啥,没啥,都是一个村的,应该的,你爹还教了我种大棚蔬菜呢!”
李大奎也憨笑着道,“我跟长葛是好兄弟,他不在家,我帮他照应些是应该的。”
罂粟笑了笑,问道,“你们饿不饿?我让厨娘给你们做些吃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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