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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夜深了

楚亭川看着他,没有说话。

就算那叫子皿的回来了,怕也很难回到孟府,现在的这个孟循早己站在世人面前,四年前疫疾之灾时皇帝把功绩全部归在了孟循身上,所以人们不仅记得莫先生和问善堂,还记得孟相府里那个从前未在世人面前现身的孟大公子——孟循。

听说是孟循以身试药,莫先生才很快定好了药方。

两人沉默地坐了很久,枯黄色的光洒在孟循的脸上,像是蒙了一丝光亮的纱,这让楚亭川想起那年的孟循,那天他与南城区几个试药的百姓一同走出问善堂,孟循站在最前面,他说:“我叫孟循,是东元长公主与丞相孟晣的孩子,我与几位自愿试药的百姓现在皆已痊愈,问善堂会向百姓发放汤药,药方也经发向洛水沿岸。”他停顿了一下,扫了围在问善堂前的百姓一圈,接着说:“疫病有救了。”

孟循的声音不大,但有所人都听到了,他们呆楞在原地许久,也不知是谁先用颤抖的声音说了句:“有救了。”众人才像回过神一般,整条街道欢呼声乍起,人们纷纷涌向药堂旁搭着的小棚,那里架了一口大锅,锅里熬的是褐色的汤药,药香早已传了老远。

木流领着一众小厮维持秩序,汤药一碗接着一碗的送了出去,还有大户人家的下人拿着大叠银票递送过来要买药材回去,木流数也不数就收入怀里,把早就包好的药材递给那人。

孟循说的,有钱便收,无钱便送。总不可能让这些等药救命的人没有药吃。

莫途从非鱼阁抽调了一些懂药理的人帮着问善堂熬药、卖药,有的人病愈后会因护理不当得了并发症,都是非鱼阁的人来治。

当然,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孟府的下人,便也无人记住他们,只把感激加注在最前面那人身上。非鱼阁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别人感激,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但是也有很多人没有等到莫先生的解药制出来,便已经死去。

陆铭也在人群里,孟循看见了他。于是走过去,把药包塞到他手上,对他说:“李家派人来取药了吗?你先把这个送去。”

陆铭看着手里用牛皮纸包好的药材,他带着哭腔,对孟循说:“孟循,她死了。”

“什么?“周围有些噪杂,孟循没太听清,于是提声问道。

“林羡竹死了,有什么药都晚了!”陆铭低吼,他把药摔在了地上。周围有人听到他的话之后怜悯的看向他,本是有活路的,只可惜自己命不好没能熬到解药制出来,这能怪谁呢?

怪自己命不好罢了。

孟循愣在那儿,陆铭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孟循不明白,他眼睛里的恨是从哪儿来的。

“孟循。”陆铭说,“是你,和姓莫的,害死了羡竹。”陆铭的声音很低沉,和他的脸色一样。

刚入夜,孟循的房门便被人敲响。

“进来。”孟循还未更衣,他坐在小炉旁,就着灯光正在。

如三推门进来,又轻轻合上了门。

孟循看着她,想,倒也难怪如三么快就认出他手上的板指了。那枚扳指虽有名,但已经快十年末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何至于一个侍女都认得的地步。

“你见过我母亲吗?”孟循问她。

“木家的人都见过公主。”

“你也是木家人”

“是,因为被送去李家,姓木多有不便,就改叫如三了。”如三说,“木流与我同辈,行十,但是婆婆没按辈份给他取名。”

“青子呢?木家怎么会送外姓人来”

“木家这些年过得很艰难,出生的新生儿,很多都夭折了,只乘下我和木流活下来。婆婆于是找了当时已经被家人卖到人牙子手里的青子,将她送进了孟府。”

“木家从一开始就依附于我母亲,她怎么会不管你们?”

“孟公子,稚子夭折并不是因为贫穷养不活,而是得了病,木家的病。木家有遗传的疾病无药可医,所以才会人丁越来越少。”如三说,“木家也并没有依附于长公主,是木家选择了她。”

“木家,选择了我母亲?为什么?”

“是,木家择主都有自己的原因,我们这些被送出去的孩子是无法知道的。”

“那我母亲又为何把你送去李家了”

“长公主欠了李夫人,也就是平安小姐母亲的人情,她答应夫人,会送一个木家人来保护小姐。”如三的目光很空,她说:“我失职了,没有保护好小姐。”

想起平安,孟循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酸涩,问道:“母亲欠了那李夫人什么人情”

“那时我也很小,并不清楚原委,但似乎和小姐的‘力’有关。”

“平安她真的是半神”

“是的,那时老爷与裴家商谈过这件事情,但似乎又与同李将军有关。”

“李改?”听到李改的名字,孟循忍不全皱起了眉。李茂仁虽然是李改的大伯父,但事及李平安,又能与他扯上些什么关系

孟循看向如三,他不禁想起平安,如三几乎不会离开平安,所以在平安边总能看到一个沉默的影子,同样的,在如三身上,孟循能想起的只有平安,

屋里的炉火似乎烧得大多了,孟循觉得胸口很憋闷,他烦燥地挥手,示意如三出去,

就像来时一样,如三轻手轻脚地出去,缓缓合上了房门。她站在门外,背对房门,抬头看向夜穹,今天月亮很圆,星星很少,有点像那天晚上。

一阵风吹过,如三打了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赶忙向院子走回去,一会小少爷醒了,找不到她要哭的。

孟侑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他伏在案上,把下巴搁在一本账本上,眯着眼看要燃尽的炉火,

这时有人敲门,是知亭庄的下人,他问孟循要不要换些炭。

孟循想,来得真正好。

孟循坐直了身子,唤那小厮进来。小厮捧着炭盆,用铁钳子夹了几块银炭添进小炉子里,他一直低着头,可能有些紧张,不小心掉了一块下来,滚到了孟循脚边儿。

小厮惊得抬头看去,孟循倒很平静,只挑了挑眉,弯下腰把那块儿银炭拾了起来,小厮快步走过去,双手接下银炭。

他说:“小的去给您烧水净手。”

“不用了,屋里有水。”孟循挥挥手:“新来的”

“是,庄子里人手不够,徐先生买了很多下人,小的刚来两个月。”

“怎么突然人手不够了”

“大人快要成亲了,新夫人的院子需要下人,预备亲事也需要人手的。”

“哦,是啊。”孟循似乎想起来,“下去吧,今晚不用送炭了。”

“是。”小厮重新把头俯下去,双手端着炭盆了出去了。

银炭在地上留了一层浅浅的灰,孟循盯着它想,大家都快要成亲了。

孟循起身走向床榻,银炭在炉子里被烧得发红,屋子里温热,身下的火炕也烧得很热,孟循困意上头,眼皮慢慢合上,睡梦间,他似乎又看见了自己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的样子。

这天是新年,孟晣心情很不好,他对于孟循把那个孩子带回孟家已经很不满意了,而他竟然还想让他上族谱,虽然只是以庶子的身份。

“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孟晣铁青着脸,问孟循。

“是啊,我的。”孟循答得干脆。

“可毕竟不是孟家的血脉,以后从旁支过继一个聪慧的孩子继承家业就好,至于这个孩子,不能进族谱。”

“旁的孩子要我过继也可以,但踽儿必须进族谱。”

“你这是何意?你不知道这样只会无端惹起祸事吗!”孟晣并不想看到以后孟家后人争夺家产的事出现。

“父亲担心太多了,这是儿子要操心的事。况且,孟家又没有爵位要继承,孩子们无非争些钱财,这些孩儿还是可以处理好的。”孟循看向孟晣,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父亲,孟循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孟晣一震,他震惊的看向孟循:“你在说什么!”

“父亲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你的儿子,你的女儿都回到孟府了,其他旁的人就无需再去想了,他回不来了。”

“你杀了他?”孟晣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你哥哥!”

“我找到了他,我没有杀他,只是他本就命不久矣命里如此。”孟循轻轻说:“哥哥死了,父亲也认命吧。”

“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以男儿身活下去?”孟晣复杂的看着他。

“不然呢,这是你给我选的路,我没得选啊。我这十几年,是怎么活的,父亲都知道的啊!”

孟晣心头一哽,是啊,这都是他的决定,可当初,若他不这么选,孟家活得到现在吗?他不敢想,他怕想到的是那个最让他后悔的结果。

“我万事,都是为了孟家。”孟晣说,“你母亲得了疯病,皇帝要除去孟家,我若拿不出筹码,现如今孟家早已不复存在!”

“父亲大义!”孟循嘲讽道:“拿你的女人和孩子做筹码,都是为了你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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