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巡视（一）
喝完酒,万和回到自己的家已经是半夜时分,是两个三合盛的帮众给送回来的,在大门口,正好与准备去接万和的薛山丁相遇了,几个人就将万和扶回到房子里,万和进了屋,关丽华给带了一杯蜂蜜水,说道:“大当家,跟进喝点水,解解酒,今天是没有少喝啊”。
“哈哈,今天,他们有点套路我,故意的灌我酒,我就就着酒劲说了一些话,敲打他们,也说出了九爷不相信我的话,要不为什么不带着我去山里玩去?”万和真的有点结巴了。
“大当家,我们是该表明态度了,不能老是这样被防备着,那样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了,即使最后完成了我们的目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关丽华说道。
“是啊,所以我故意的那样说,还有这个九爷今天就跟我说,他们有四个山场子,和那个人说的倒是对上了,但是这个九爷忽然又告诉我说,为了方便管理,所以目前,已经将另外的两处山场的人手都调到距离江边最近的两处地方来了,还让我不要担心,过今天带我去看看。对了,关丽华,你们今天出去的效果怎么样?”
“不好,看见咱们的人了,一开始还就是两个三合盛的人悄悄的跟着,但是等到要中午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发现咱们人的时候,忽然来了六七个三合盛的人在我们周边转悠,我们今天没有联系成。”
“中午?”万和沉吟着,忽然想到了那个九爷借口安排晚上的饭菜,出去很长时间,一定是安排人去监视着他们三个了,看来这个九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心。
“关丽华,明天还出去,想办法告诉他们,随时监视着我们的行踪,跟踪我们及三合盛的人进山,寻找他们的秘密据点。我们要先一步行动,避免他们将队伍转移了。”
第二天,九爷前来传话,九爷身体不舒服,就不让大当家的过去,在家休息一天,关丽华对着来人说道:“正好,我爸爸昨天喝酒喝多了,也是身体不舒服,起不来炕了,转告九爷,谢谢九爷的关心,让九爷多保重。”
关丽华跟万和汇报完,就带着一个女战士,还有薛山丁出去了,万和坐在炕上和另一个女战士在说话。
关丽华三个人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开始顺着大街看着,一边看着街头上各种摆摊的摊位前,挑拣着东西,不时的讨价还价,来到一个卖野鸡的人面前,薛山丁说道:“大小姐,当家的昨晚喝多了,你不给买只野鸡炖着给当家的喝了?嘿嘿,我们也借光吃点鸡肉。”
在一边摊子前正在挑拣小玩具的关丽华和另一个女战士,听见薛山丁的喊声,就站起来说道:“这个大哥啊,就是馋了,九爷给这么多的好吃,还要吃野鸡肉。”
“多少钱?”关丽华两个人来到这个提着六只野鸡的猎人面前,笑着问道:“自己家打的,六只都要了便宜点。”
“便宜点是多少?”关丽华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薛山丁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说道:“你能给当家的醒酒你还在意这点钱啊?正好给九爷送两只去”。
关丽华看着面前这个卖野鸡的战士说道:“多少钱?贵了就不要了,我们自己上山去打去。”
“这个大雪天,多不容易啊,一个大洋怎么样?”这个人说道。
“一个大洋买一头猪了,不行,顶多三十元流通券。”关丽华说道。
“六十,不能再少了,不要拉倒”这个猎户一下子抢过来关丽华手中正在挑拣的野鸡,有点叽叽歪歪的说道。
边上的一个三合盛的帮众上来说道:“我说这位老哥,你看看,愿意买愿意卖,和这个态度不是有点差劲了,这个大小姐吃你几只野鸡是看见你了,这个人就是有名的猎户,你还不要太拿把了?差不多就卖了算了”。
“你是谁,我和这个大小姐说话,该你啥事?一边呆着去”这个化妆的战士说道。
“啊,好好,你厉害,我惹不起你是吧?不过我告诉你,在这个城里做买卖,你还真的不要欺负我啊?我要是说一句,谁也不许买,你还就卖不出去,你送礼都没有人敢要?”
“吹呢?操,我还就不相信了。”这个人梗着脖子说道。
“哈哈,谢谢这位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走吧,不用管了,算了,我们也不买了”薛山丁说道。
“你这个人也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别说是你啊,就是随便挑出一个买卖的掌柜的,都不敢这样说话的,你赶紧走吧,不是经常来城里吧?”
“你是说,他是冯家的?那我还真的惹事了,我不卖了,这个野鸡送给你们了。”这个人将六只野鸡一下子就扔给了关丽华,转身走了,关丽华追上去说道:“这位大哥,给你,这是一百元,算了,你也不容易,赶紧回家吧”。
这个人撒腿就向城外走去,一边的那个三合盛的帮众过来说道:“真的买贵了,顶多六十元。”
“这个人以为你是冯家的,撒腿就跑了,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敢了。兄弟,你真的厉害”关丽华拉着这个人的胳膊说道。
“兄弟,看来你们和冯家名气太大了,真的好,这样在这里就可以腰板挺直了走路了”薛山丁说完,故意的站直了腰板,晃荡了几下。
“这个事情不要和九爷说啊,九爷知道要责罚的”这个人小声的对着关丽华说道。
“放心吧,不会的”关丽华说完,拉着这个人的人手说道:“走,咱们回去炖野鸡去,你也进去吃点,外边挺冷的。”
这个战士一口气跑出了城东门,这才坐在雪地上歇着,身手摸了一下手中的钱,看见里边有一个纸条,知道这是政委给传递的信息,就绕一个弯,回到山里去了。
关丽华回来,对着万和说道:“大当家,信息送出去,战士化妆成猎户进来的,我们买了六只野鸡,给九爷送过去两只。”
“很好,嘿嘿,招数还不少”万和也不知道是称赞战士还是称赞关丽华说道。
第二天,天刚一亮,一个三合盛的帮众敲门,说道:“九爷让大当家的自己过去”。
万和对着关丽华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来是要躲开山丁,但是这是第一次,我就自己过去,关丽华,山丁看好家,小心谨慎,和山里的人联系的时候,尽量不要暴露,宁可不联系。”
万和说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支,藏了三梭子子弹,又抓了几把,散的子弹,放进大皮袄的里边。
见到了九爷,万和说道:“九爷,这个酒量我是在是不行了,昨天早晨都起不来炕了,听丫头说,你也是身体欠安?”
“哈哈,也是喝多了啊,喝了点你家大小姐送来的山鸡汤,出了一身的汗水,这才好多了,来,赶紧吃饭吧,咱们哥两个今天出门去,进山看看你那些老人,不让你的水相去,就是觉得你家里就三个姑娘了,一旦有个什么事情,也没有一个男的主持,不方便。”
“得几天?我也没有和孩子说一声,好吧”万和说道。
“待会我派人去告诉一声就好了”九爷说道。
吃完了早晨饭,万和与九爷就出了屋门,看见前边的院子里站着外四梁,还有十几个帮众,这些人手中牵着马,马背上驮着草料、吃喝还有两口铁锅。
万和就说到:“九爷,这是准备进山住几天啊?还真的准备周全,我们绺子原来都是凑合,将就着吃一口就算了。”
“哈哈,平常日子可以凑合,今天怎么能行呢?你老哥亲自出马,不准备周全点还行?走吧,路途遥远,要两三天时间呢。”
几个人这就出了大院,上马向西边跑去,前边跑的大炮头和军师,后边跟着万和、九爷等人,三合盛的帮众跟在后边保护着。
警卫连的战士跑回到山里,找到了连长,将关丽华传递过来的信件交给了连长,连长石心接过来看到上边写着:“东西城门,密切监视一举一动,敌可能隐蔽在东边江南的山里。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出发。”
石心连长看完,立即就开始安排战士,分成两组,一组三人,去往东西城门埋伏着。随时准备跟踪目标,每个小组四个人,两天一轮换。
第二天一早,奔向西门的战士,还没有等到在西城门西边的山顶隐蔽好,就看见一支马队冲了出来,带头的战士立即举着望远镜仔细的看着,一下就发现了万和,穿着一件毛朝外的大洋皮袄,带着灰色的狗皮帽子,穿着一双靰鞡,这些与三合盛的装扮明显不一样。战士们顾不上休息,立即开始跟踪,距离马队有四五百米的距离。
由于战士们都是滑雪的,所以速度很快,也不敢直直的跟在后边,只能在一侧三百多米的位置上平行着追踪。
另一队战士也发现了这些出城的人,但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一伙人,所以还是在这东边监视着。
万和与九爷带着队伍出了西门,然后就向北去了,跑了半天的时间,开始向东边拐弯跑着,一直跑到马匹已经口吐白沫子了,这才在一片密林中停下来,让马休息,马自由自在的在舔着雪,吃着露出雪面的野草,这些人立即搭了一个小窝棚,开始生火,两口铁锅开始化雪烧水,先给马匹喝足了水,这才开始做菜烤干粮。
窝棚里坐着九爷,大当家还有外四梁,在里边喝着菜汤,吃着烤得金黄色豆包,几个人说笑着,万和说到:“九爷,这个出门带着冻豆包当干粮我这是第二次,那一次还是去打猎,这个生活就是好啊,一碗肉汤,一顿饱饱的豆包,晚上都不用吃饭了,这玩意禁饿。”
“时间紧凑,没有办法做菜,凑合着吃点,等到了晚上我们再吃好点的,都带着呢,你们以前下山吃什么啊?”九爷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我们就是苞米面饼子,或者冻高粱米饭,都是凑合事,有条件整点菜汤,没有条件就这样干吃了,有点咸菜就不错了。我的绺子一般不下山,都是缺吃少喝的了,或者插线的插好了线,这才下山,这几年没有砸过几个硬窑,再说咱们这山里一个是大户人家少,再一个猎户出身的人比较多,也都喜欢雇不少的炮手,砸这样的响窑损失大,可能还得不偿失。”
“大哥,咱们也不着急着走,到了晚上给我们讲一讲你们绺子的故事,我们也见识一下,你知道我们三合盛都是打群架,可是没有你们绺子那么多的故事的。”
“哈哈,好啊,只要大家愿意听就好”万和笑着说道。
吃喝完,大家就开始出发了,一直走到了晚上,来到一处山窝中,这里竟然有一溜窝棚,一看就是不久前搭建的,木头杆子的茬口还是干净的。九爷说道:“嘿嘿,正好了,这里现成的窝棚,咱们就在这里过夜了,省事,不用费劲了,来人,准备菜饭,这个大的窝棚,给我们几个住”。
万和与九爷,还有外四梁坐在窝棚中,时间不长,竟然端上来一大盘子白面馒头,还有一大盆子炖狍子肉,一大盆子酸菜炖猪肉,万和笑着说道;“天,九爷,这是过年了吗?还早啊?我的绺子过年也没有这样阔气过啊,一个肉菜那就不错了。”
“哈哈,大哥,咱们是做买卖的,和你大哥的空手套白狼不一样,咱们挣钱的买卖在城里,只要有钱,总也不至于吃不上饭的,来来,大哥,吃,喝酒”九爷说道。
外四梁的大炮头,走出去,从外边搬进来一个酒袋子,给每个人面前的大缸子里倒上一缸子酒,说道:“这个是那年哈尔滨带回来的高粮红,九爷说好喝,这才一直没有动,这次出来就带出来了,灌了四个袋子。”
“哈哈,哈尔滨的高粱红?没有喝过,我们可是喝过德惠的朱家的高粱红,不知道谁的更好一些。”万和说道。
“谁的好一些,大哥喝一口就知道了”大炮头说道。
“哈哈,说来真的惭愧,都说当胡子吃得好喝的好,大秤分银小称分金的,可是我当了一回大当家的,还真的一次也没有赶上过,都是瞎吹呢”万和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缸子就喝了一口,说道:“差不多,嘿嘿,我还觉不出来那个更好喝一些,都不错,这个大雪地里,密林中,能有肉吃,有酒喝,那还干什么啊?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大哥,来喝酒吧”九爷说道。
大家开始吃喝起来,谁也不劝酒,自己随意的喝,一会时间,那个大炮头就喝多了,向后一仰歪,靠着窝棚的横杆上就睡着了。九爷也说道:“这个大炮头啊,就是喜欢喝两口,喝完了就睡觉,话不多,但是管直啊。”
大家都吃喝完了,帮众进来收拾了一下,给大家沏上茶水,退了出去,一会拿一个小气灯进来,冒着黑色的烟雾,刺啦刺啦的响着,火苗不太大,但是照个亮还是足够了。
九爷也依靠在一边,对着万和说道:“大哥,给我们讲一下你们绺子砸窑的故事呗?”
“好,这吃饱了喝足了,喝着茶水扯一扯闲篇也不错的。想听那一段?文的武的?血光四溅还是笔墨流香?”万和“哈哈”笑着说道。
“随大当家的高兴”九爷等人都高兴的说道。
“好,那我就给你们先讲一段我们绺子砸响窑的故事。”万和在白天就已经想好了,要是着九爷要自己讲,那就讲一个远点地方瞎编的一个故事,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真假的。
“话说那是我树旗拉绺子的第二年,也是年前的,大概也就是这时候,大帅为了表示队伍坚决剿匪,就进山来清剿我们,到我山寨哪里的森林警察部队,这些人吓唬老百姓还行,对上我们这些不要命的,那就是不行了,我们两下一开战,刚刚打死他们十一个,他们就撤兵了,我就追着打,一直追到了德惠东边的五台那里,我看看不行了,就止住了队伍,但是也不能空手回去啊,就去了南边的红石砬子那个地方,那里有一家财大气粗的刘家,我们就去攻打,可是没有想到,这家人竟然雇了好几个大炮头,那个真的是枪亮管直,我们上去就被干倒了两个,我一看这个火力太猛了,就只好向着东边跑下去,准备回山了,就这样你说巧不巧,我们碰见了一个打猎的,这个人立即告诉我们,在九台李窑那个地方有个张家湾,大户张家十分厉害。家里金银珠宝很多,我们就跑了过去,利用晚上,直接摸了进去,将张家的男全部杀光了,可是你说”万和说道这里,忽然停住了。眼睛看着一边的几个人,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