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凤舞瑞雪
向新华在窝棚门口,一边看着火堆,一边看着外边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担忧着为了满足自己要吃烧烤愿望的薛山丁,这样的天气,连行路都困难并可能转向的情况下,薛山丁竟然不顾自己危险,执意去寻找猎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虽然自从自己的老公牺牲以后,已经将近三年了,自己本来波澜不惊的心灵,忽然之间掀起了涟漪,在第一次见到薛山丁的时候,心中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虽然自己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给薛山丁一点好脸色,对薛山丁都是恶语相向,可是内心中还是盼着薛山丁能够多和自己说话,多和自己在一起,这个薛山丁虽然也是抢白自己,但是在自己和薛山丁清点库房的时候,薛山丁几乎不和自己说话,只是踏实的干着自己指派的任何一项活计,几乎一个人将诺大的库房,折腾了一遍,在两个人歇气的时候,向新华问起薛山丁嫂子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也在山寨中?这才知道薛山丁的夫人也是在小鬼子投降以后又被小鬼子杀害了,那些小鬼子被大当家带着队伍给消灭了,这个薛山丁就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参加了大当家的队伍,后来三个儿子都去队伍上了,只有这个薛山丁一直跟着大当家,承担着水相任务。
看着薛山丁孔武有力的身躯,任劳任怨的身影,还有自己心中突然涌起的波澜,向新华眼睛中原本冷漠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斑斓起来,越是这样,越是对着薛山丁不假以词色,总是在言语上恶毒的攻击薛山丁,根本不给脸色,可是这个薛山丁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该说什么还说什么,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虽然自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可是总是在不自觉地时候,流漏出一种温情,一种异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就是这一点,被仉主任发现,这才同意其立即进山,并且前去说服万和同意薛山丁陪同向新华进山的。
等到向新华看见两位老者都同意向新华和薛山丁一同进山的决定后,向新华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感激,一丝飘逸,一缕甜美。
昨晚薛山丁在外边火堆上忙乎,自己在一边看着等待着薛山丁做饭,虽然都是简单的烧烤,吃的是干粮,喝的是烧开的雪水,可是自己觉得是那样的幸福和甜蜜,尤其是薛山丁让自己住进小帐篷,可是薛山丁却是为了保证自己安全,竟然横身躺在门口,一个是给自己挡风,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自己在小帐篷里,还将手枪拿出来放在身边以防不测。
想到这里,向新华拿出手枪,用衣服擦拭了一下,又看看自己身边放着的一直锃明瓦亮的大肚匣子还有一支*,四枚*,知道这是薛山丁给自己自卫的武器。
外边的大雪越下越大,纷飞飘舞的雪花不断的落在火堆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向新华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一个人在这里等待着,觉得时间大概要到了中午了,看看身边放着的水壶、铁皮罐头、粘豆包、咸肉,还有一包子调料,向新华心中不禁念叨着:“山丁,回来吧,我什么也不吃了,你不要离开我?”
“山丁,大哥,我一个人好孤单,回来吧,我什么也不吃了”向新华竟然痴痴呆呆看着火堆自言自语。
等到自己感觉到有点饿了,就准备去将这些东西放到火上热乎一下,可是跳动的火焰让自己费了半天的力气,脸也被火焰灼烧的生疼,可是却是什么也没有干成,自己心中不由得想到了薛山丁昨晚和今早晨给自己做饭,烧水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将罐头放进了火堆里,将豆包也用昨晚薛山丁折来树棍串好,放到火堆的一边,看着跳动的火焰,等待着。
薛山丁离开山窝,冒着雪向山里走去,大雪纷飞,视线不好,但是薛山丁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出来寻找猎物,十有会落空,可是这个向新华不懂得这个道理,自己要是不进山给寻找猎物,是不是要感觉自己不愿意给打猎,再说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陪着一个单身的女人,也实在是不方便,薛山丁也不愿意那样尴尬的坐着,生怕这个厉害的女人自己那一句话说的不对,人家一翻脸,自己就说不清楚了。
要是那样,自己不死在大当家的手上,也会死在自己的枪口下,自己也就没有脸面见人了。
所以薛山丁执意的要来寻找猎物,一个是碰碰运气,再一个就是避免两个人相处的尴尬局面,所以薛山丁来到一个山顶上,就准备找个大树下边休息一会,避避风雪,至于能不能找到猎物,薛山丁也不放在心上了。
依靠着大树坐好,裹紧了大皮袄,将枪支也包裹在自己的怀里,避免到时候打不响。
西北风呜呜的吹着,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地面上的积雪也不时的被风卷起,扑向薛山丁的脸上,脖子里。
薛山丁依靠着大树,就在要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一丝异常,引起薛山丁的警觉,随着风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好像人的说话声,薛山丁立即精神起来,仔细的辨别着,直到确定自己不是幻觉,确确实实的有人的说话声以后,薛山丁不由得将自己的身体向下出溜,一直将自己埋进了雪里。
等了很长时间,随着风声偶尔传来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听着声音是四五个人走了过来,薛山丁一动不敢动,身上都是大雪,就和和山野融成一体。
“我说,二柜,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然后我们再走,这都中午了,咱们是不是吃点什么”一个声音说着。
“二柜?”薛山丁忽然想到了三合盛跑掉的二柜。
“好吧,就在前边的山窝中休息一会,吃点干粮,咱们赶路,今天要赶到咱们的窝棚,省的在这里挨冻。”一个声音传来。
“啊”这个声音薛山丁太熟悉了,就是三合盛消失的二柜,原来这个家伙还有人,竟然还在这里转悠。
五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东走去,到了山窝的地方,距离薛山丁也就是几十步的地方,这几个人停留了下来,拿出小斧子,砍了一些树枝,简单的搭了一个小窝棚,就开始生火,烤干粮吃饭了。
薛山丁闻到烤肉的香味,也觉得自己饿了,可是自己在这里不能吃饭,更不能暴露,自己现在就是一支大肚匣子,一支三八大盖,剩下的什么武器也没有了,现在动手,自己有把握干掉这些人,但是又不知道这个二柜现在是什么目的?跟上去?那边的向新华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不稳妥,不跟上去,那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队伍在他们口中的窝棚中隐蔽着。
就在这时候,一个家伙竟然提着一支长枪,来到一颗树下,用脚扒拉一下子积雪,解开裤腰带蹲了下去,薛山丁晦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家伙一边蹲着,一边四下的看着,忽然发现了远处山顶上的异样,提上裤子,顺过长枪对着薛山丁的方向就是一枪,“呯”的一声枪响,在这除了呜呜的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的山野中,显得十分清脆和突兀,薛山丁惊呼一声:“,你还看见老子了”。
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容你自己细想了,既然自己被发现了,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先下手了。
顺过长枪,对着这个家伙就是一枪,这个正准备向回跑的家伙倒在雪地中,薛山丁一跃而起,手中的长枪,对着拿边的正在烤火,听见枪响,都是直着脖子向这边看着的几个人冲了过去,大皮袄的腰带解开了,薛山丁几乎是一步一枪,那边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剩下三个人,根本无力还击,抱着脑袋,顺着山坡就开始向山下叽里咕噜的滚去,薛山丁枪里的子弹打光了,扔掉长枪,顺手拿出了大肚匣子,顺着山坡追去,可是对方是三个人,这个漫天的大雪也阻挡了视线,为了防止自己被人家埋伏了,薛山丁止住了脚步,开始慢慢的向山坡下爬行,但是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追上那三个人,随着大雪纷纷飘落,两个人的痕迹消失了。
薛山丁这才返身回来,看见雪地里倒着的已经僵硬的尸体,没有看见二柜的存在,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薛山丁将两个人的枪支集中到了一起,天色已经黑了,这也没有办法打猎了,只好穿上滑雪板,摸着黑,带着两只长枪,向着自己的驻地,顶着漫天飘舞的雪花,艰难的行进着。
窝棚中的向新华独自一个人坐着,看着火堆中开始逐渐变色的咸肉、豆包,还有开始冒出白色蒸汽的水壶,准备站起来,去拿下来,自己吃饭,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枪声传来,向新华一下就怔住了,随后就是不断地枪声,向新华一下就退回到窝棚里边,提着手枪趴在窝棚的门口,紧张的看着四周,但是满眼都是飘舞的雪花,什么也看不见,向新华十分的焦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是真的碰见了土匪,自己战死也就算了,要是受伤被抓住,那自己还怎么活下去?清白也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就将薛山丁留下的*拿过来一个,打开后盖,拿出拉环,放在身边,准备关键时刻引爆自杀。
一直到了下午,再也没有听见枪声,向新华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薛山丁打猎的枪声?”
想到这里,这才准备出去看看自己火堆上烤着的干粮、咸肉,可是却是懊悔的发现,豆包和咸肉已经被火烧的没有了踪影,水壶也都没有热乎气冒出,向新华,用树棍将水壶扒拉到积雪上,发出“嗤嗤”融化积雪的声音,向新华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真的是什么也干不了,干粮没有了,水也喝不成了。”
又拿出豆包还有咸肉,放在火堆上烤着,将水壶灌进白雪,又重新烧着,向新华做完这一切,已经黑天了,西北风越来越大,大雪也没有停止的迹象,向新华不由得盼望薛山丁赶紧回来,这样凄厉的风声,让向新华心神不宁,薛山丁整的木柴已经差不多烧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嗵嗵”硬物敲打树干发出的声音传来,向新华立即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薛山丁回来了,向新华握着枪,趴在窝棚的门口紧张的倾听外边的声音。
“是薛大哥吗?”向新华无奈,只好首先出声询问。
“是我”,随着话语声,薛山丁背着两只长枪,和滑雪板走了过来,向新华借着火光,看见薛山丁进来了,身上背着枪支,立即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战斗。
薛山丁走进窝棚,将长枪放到地上,对着向新华说道:“怎么,你这里没有什么情况吧?我惦记死了”。
“山丁,是不是遇到了土匪了?发生战斗了?你没有受伤吧?”向新华这时候一脸紧张的扑过来,抱着薛山丁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没有,我打死了二个,剩下的三个跑了,我一个人不敢追,怕被人家给埋伏了,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要小心。”
“是,我今晚不睡觉了,你睡觉吧”向新华说道。
“嘿嘿,那哪里能行,你赶紧睡觉吧,我要整点饭吃了”薛山丁说道。
“啊?我的干粮”向新华忽然想起来自己火堆上的干粮咸肉,跑出去然后,又马上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
“书记,你怎么了?是不是干粮烧焦了?那也不至于哭啊,咱们再烤就行了,带着那么多呢。”
“不是,是我真的没有用,不像个女人样子,做个饭也做不好,竟然两次都将干粮烤糊了,我也是一天没有吃饭,还是你来吧,我这是浪费粮食啊。”向新华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嘿嘿,书记,不至于的,你这是故意的等我,知道我一天没有吃饭,所以天老爷也不让你吃成,这叫什么同甘共苦,对吧?是不是这样说的?”薛山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拿过干粮,咸肉走了出去,看见火堆已经没有火苗了,被风一吹,都是红红的炭火,放好了豆包,还有咸肉,薛山丁就拿出锯子,整回来几根站干木,然后截成一段一段的木柴,准备晚上用。
向新华看着薛山丁自己一个人在干活,就想过来帮忙,薛山丁说道:“我说书记,这是粗活,就让我这粗人干吧,你快进去,看着点豆包和肉,别再糊了,这里不用你。”
看着站在一边不动的向新华,薛山丁又说道“真不好意思,本来想打一个狍子,给你吃烤狍子,可是没有打到,倒是打到了二个两条腿的狍子,只好凑合吃豆包吧。”
“我不要吃什么狍子了,你就留在我身边,我害怕,我惦记你,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向新华扑过来,紧紧的抱住薛山丁。
薛山丁一动也不敢动,直直的站着,小声的对着向新华说道:“书记,你放开我,咱们的饭一会又糊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守着你好不好?”
“啊,好好”向新华忽然发现自己抱着人家薛山丁,这也就脸色一红,撒开手,走到火堆前,开始翻着咸肉和豆包。
等到薛山丁准备好了木柴,这边的干粮也好了,向新华对着薛山丁说道:“山丁,进来吃饭了”。
薛山丁与向新华两个人就守在窝棚的门口,借着火光,开始吃着烤豆包,咸肉,向新华一直在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火光下狼吞虎咽吃饭的薛山丁,薛山丁很快就吃完了,抬头看着一边吃的心不在焉的向新华正在看着自己,薛山丁,笑着说道:“是不是我脸上有灰啊?嘿嘿,山里人就是这样,你不要笑话啊”。
“不不,没有,我怎么能笑话你啊,山丁哥”向新华说道。
夜幕越来越黑了红色的火光,白色瑞雪,绿色的帐篷,两个人坐在火堆边,静静的,谁也不说话,看着火光中飘飞的雪花。
“书记,你睡觉吧,我守夜,你只管放心”薛山丁说道。
“不,我陪着你,我还不困”向新华不自觉的将身子向薛山丁的身边靠了靠,顺势依偎在薛山丁的身边,然后对着薛山丁说道;“大哥,你以前是猎人,你自己在山里也这样搭建窝棚吗?也是吃豆包?”
“哈哈,那怎么可能啊?一个人有的时候就是简单的搭建一个避风的窝棚,或者住在雪窝里,凑合着一夜就行了,吃的就是打到什么吃什么,带着一把盐就好了。现在这样,那还是打猎吗?这是享受了。”
“是啊,享受山野的宁静,享受一种纯洁和美好”向新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