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望的痛
?我没有想到王欣居然能够要来那十八万欠款,难道说黎盼兮良心发现不打算再为难我们,我隐隐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这个女人不知又在暗暗搞着什么花样。[燃文书库].[774][buy].[com]燃文美克文学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节,客官记得常来哦。
“走!哥哥高兴,今天吃饭、桑那全算我的!”王欣显得有些情绪高涨,我笑着说:“吃饭我去,桑那就免了,我现在算得上是守身如玉。”王欣骂了一句:“靠!你真让人扫兴。”
也许是郁闷了很多天的缘故,王欣今天格外的能喝,我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舍命陪君子,两人硬是干掉了两斤五粮神。王欣说起话来连舌头都大了:“哥儿们……这次……多亏你帮我,不然我根本……撑不到今天,我……”这小子居然抱着我傻兮兮的哭了起来,搞得一帮服务生看我俩人的热闹,我好不容易劝好他,王欣搂着我的肩膀:“「三温暖」!谁他妈不去……谁……是龟蛋……”
我本来就喝得差不多了,想想我们去蒸个桑那,正好能醒醒酒。出门打的直奔「三温暖」而来,我们摇摇晃晃洗完澡,王欣硬拉着我到休息大厅睡一会儿。大厅门前玻璃房内,并排坐了二十多个穿的很少的按摩小姐,王欣晃着大脑袋走了过去,我拉住他:“算了!睡会儿就走,晚上还有事情。”王欣傻笑着捶了我一拳:“怎么?是不是晚上还……要……应付左琳?放心我只请你按摩……你怕什么?”
我只好依他,这小子挑了八号和十七号,别看他喝成这个鸟样,眼光倒是不错,俩妞各具特色,他把丰满成熟的那个搂了过去,嘴里嘟囔着:“哥儿们够意思吧,「三温暖」的第一美女让给你了,……回见。”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那个八号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皮肤特别的白皙细腻,上身穿露脐的小背心,弹性十足的箍起她诱人的双峰,下身穿着一条超短裙,腿型优美。她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先生,这边请!”
我跟着她来到包房,这是间装修的颇为雅致的小屋,里面的摆设显得十分古朴,这在普通的桑那很少见到,由于最近上面加强了对桑那的管理,房门的玻璃都开得很大,而且没有门锁。我重重的躺在了床上,那妞用门帘将玻璃掩上。
“先生!可以开始了吗?”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江南口音,我挥了挥手:“你按吧!我睡觉……五点钟喊我。她的手指开始在我的身上揉搓,感觉十分舒服,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喊:“起来!”
我揉了揉双眼,转过身去,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四名警察,那个为我按摩的女孩赤身的蹲在房间的一角。我的酒意立刻消逝的无影无踪,慌忙解释说:“我什么都没做!”为首的警察瞪着双眼:“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还不赶快穿上衣服!”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短裤被褪到了膝弯,我的眼前猛然一黑,这一切也许从开始就是一个预谋。
“姓名?”“陆浩然!”“职业?”“无业!”
“你知道嫖娼所应接受的处罚吗?”“我没做过!”
“你的嘴还真硬!那按摩小姐都承认了,你还抵赖什么?”“诬陷我!”
我痛苦地撕扯着头发,一切都是预谋,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做过任何他们所指证的事情,然而没有人会相信我。我没有哭泣,可我的心在默默的流泪。从事情发生开始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王欣,也许他和我一样被人拘留了,也许他正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游荡,但是这一切都被我全然否定了,我被出卖了,这个声音反复地在我心中回荡。尽管我不愿去承认,可我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现实。
我在第四天的中午被放了出来,担保我的人是左琳,替我交五千元罚款的人是左琳,可是在门口迎接我的只有陌生的人流,和无尽的喧嚣,我隐隐的感觉到左琳也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发疯似的向音乐学院跑去,左琳已经从宿舍中搬走,她的室友告诉我,她已经提前拿到了毕业证书,临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拨打着每一个可能的电话,寻遍了每一个她曾经去过的地方,等待我的却是一次次的绝望。天黑的时候我来到了邓贤的豪宅,这是我最后的一线希望,我不顾一切的摇晃着铁门。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宅院内的人们,四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怒气冲冲的向我冲来。
“小琳!”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如果你能听到,你出来见我……我是冤枉的!”他们架住我的身躯将我远远掷了出去。我艰难的爬了起来,近乎咆哮的吼道:“有种就杀了我,不然我不会离开这里!”
黎盼兮终于在邓贤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我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狠狠盯住她。黎盼兮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你不必白费力气了,小琳已经去欧洲了。”“你骗我!”我大声的吼叫着。邓贤看着我不屑的笑了笑:“骗你?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黎盼兮轻轻拉了拉邓贤的手臂,显然不想再度刺激情绪激动到极点的我。“我没有骗你,其实在你之前,小琳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是豪庭集团主席的儿子,这次他们一起结伴去留学……”“你骗我!”我大喊着,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黎盼兮摇了摇头拉着邓贤向豪宅走去。
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却让身边的两个保镖拉住:“伯母!我求求你,小琳是我的一切,我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拿我的全部生命来爱她……”邓贤忽然转过身来,他指着我冷酷的说:“陆浩然,你永远没有机会,像你这种人只配在火车站乞讨维生。”
我的泪水凝结在我的眼中,我挣脱开保镖的手臂,用力挺直了自己的脊梁,一字一句的说:“邓贤!黎盼兮!你们给我记住,我要让你们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得到惩罚……”邓贤哈哈笑了起来,黎盼兮望着我阴冷的目光,她的瞳孔不由自主收缩了一下。
邓贤轻蔑的点点头:“好!我等着你……”他搂着黎盼兮纤细的腰肢向大门内走去,我握紧了拳头静静站在夜风中,胸中的怒火不可遏制的燃烧。
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左琳离开了我,命运再一次捉弄了我这个可怜虫。来往的车灯不停的闪烁,偶尔一两只飞蛾从我的眼前飞过,我甚至觉得它们的生命都要比我来得幸福上许多。陈国威、邓贤、黎盼兮他们一个个无视于我的存在,现在连我最好的朋友王欣……也背叛了我,我一向视为牢不可破的友情,在金钱的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脆弱。
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转过脸去,路灯下一男一女在说着些什么,忽然那女人全力掴了那男人一掌,怒气冲冲的朝我的方向走来。也许是走的太过匆忙,她根本没有留意前方的我,重重撞在我的肩头。“你没长眼睛!”她怒气冲冲的骂,一股浓重的酒气向我传来,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竟然是小曼的姑姑陈雨晴
她看到我也是一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浩然!怎么会是你?”我向她勉强笑了笑,正想离开。陈雨情喊住了我:“你有空吗?”我愕然回过头去,她笑了笑:“我今晚无聊的很,愿意陪我喝上两杯吗?”我忽然想起她和黎盼兮之间良好关系,心中涌起一线希望,连忙点了点头。
我和她来到停车场,在一辆红色宝马前方停下,陈雨情打开车门,转向我说:“你会开车吗?”我点点头,随即又说:“不过我还没考驾照。”陈雨情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美,充满了成熟的魅力。她绕到副驾上坐下:“你来开,这么晚大街上根本没有交警。”
说起来我开车还是在大学中跟小曼学会的,虽然已经有近三年没有摸过汽车,可是凭借着我良好的方向感,仍旧将汽车开得相当平稳。
“想去哪里?”她姿态优雅的拿出了一支香烟,我苦涩的笑了笑:“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陈雨情微微眯着双眼,显得格外的性感。
“最想去我父亲墓前哭上一场!”我有些黯然神伤。陈雨情深深看了我一眼:“走!那就去公墓,我车里还有两瓶xo,在公墓喝酒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
陈雨情跟在我的身后来到了我父亲的墓前,她的酒意多半已经醒了过来,神情显得有些恐慌,不管她在外面怎样,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父亲的墓前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束野花,花瓣已经枯萎,显然已经过了好多天了。我双手颤抖的拿起了那束野花,左琳!她一定来过,我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父亲坟前哭泣的声音。我深情的亲吻着这束早已枯萎的野花。
陈雨情看着我的样子,怯生生的问:“你没有事情吧?”我摇了摇头,她又问:“是不是因为左琳?”我点点头,双目望向她。陈雨情轻轻叹了口气:“我劝你不要找她了,听说她前天去了欧洲,和秦国栋一起去的!”我抬头看向她,难道她所说的秦国栋就是那个豪庭集团的大公子?
我的内心变得异常的酸楚,陈雨情打开了那瓶酒,递了过来:“喝酒!每人一瓶,不醉不归……”我接了过来,那个夜晚,我们坐在我亲的墓前,一会儿哭一会又笑,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说着她的不幸,我谈着我的委屈,直到我们醉到睡去。
我在清晨第一抹阳光的抚o下醒来,这才感到左腿出奇的麻木,陈雨情趴在我的腿上仍旧在香甜的睡着,我苦笑了一下,却没有挪动身子生恐惊醒了她的好梦。清晨的风格外的冷,墓前石板难捱的冰冷透过我的衣物传到我的身体上。
我的左腿麻木的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我用右手慢慢的揉搓着,陈雨情忽然哧哧的笑了起来,她从我身上爬了起来。“你早就醒了?”我诧异的问。她点点头,拢了拢黑色的短发。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我说:“你到挺会关心人的,难怪有这么多女孩喜欢你……”她的话正触及了我的痛处,我扶着墓碑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远方。
陈雨情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不快,她将墓前的两个空空的酒瓶小心的拾起,这个看似细微的动作立刻赢得了我的好感。“回去吧!”她建议说,我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由她开车,我们彼此都在沉默,可能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僵局。直到我下车时,陈雨情才喊住我:“浩然!”我回过头来,她递给我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我向她感激的笑了笑,也许现在的我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显得格外的可怜与落寞。
房间被左琳打扫的一尘不染,她在离开以前肯定来过这里,我在房中寻找着她一丝一缕的回忆,小心的将找到的一根发丝夹在书页里。小琳!不管你身处何方,我一定要找到你。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这份思念的疼痛。
我没有去找王欣,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失去了关于左琳的任何消息,我的手机始终都打开着,往往我会在半夜惊醒,呆呆的注视着那闪烁的屏幕,我多么希望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然而一切对我来说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三个月以后,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端传来陈雨情熟悉的声音:“浩然!”我没想到会是她,轻轻嗯了一声。“我有事情找你,一个小时后你在人民广场等我。”放下电话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去见她,至少从她的口中我有可能得到左琳的消息。
陈雨情穿着一身合体的长裙,显得比三个月前我见她的时候还要漂亮年轻。她远远的向我跑了过来:“浩然!”我礼貌的向她笑了笑,其实我应该称呼她一声小姑,可是自从陈小曼死后,我和陈家已经划清了所有界线,现在我倒不知该怎么称呼她了。
她递给我一份报纸:“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些什么,忐忑不安的展开了报纸。我仿佛被霹雳击中一般呆呆的站立在那里,报纸的头版左琳身穿婚纱甜蜜的挽着一个年轻人的手臂,从周围的宾客我可以看出这是在异国他乡。我的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世上最为残酷的事情一再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小琳在两周前结的婚,对方是……”“不要说了!”我近乎发狂的吼叫着。陈雨情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显然被我的反应吓住了。我凄惨的笑了笑,将那张报纸猛然撕成了两半,向着远方狂奔而去。
背叛!这是让我无法承受的背叛,我想哭却流不出丝毫的泪水,我好像喝醉酒一样接二连三的撞着迎面走来的路人。我所有的一切都被左琳的婚讯无情的打破,而我竟然连见她面的机会都没有。我茫然的跪倒在地上,仰天发出了一声痛不欲生的吼叫。
不想多事的路人纷纷躲避着我,正午的阳光很好照在我的身上却让我冷的几乎就要凝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立刻死去,好过活在这世上遭受着这无穷无尽的残酷折磨。
陈雨情担心的看着我,直到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她才敢靠近我的身边:“浩然!”我猛然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酸楚的笑容:“我……没事……我会活得很好……”
我望着这个熟悉的城市,忽然对它无比的憎恶,我早已被他无情的抛弃,我仿佛一条濒临死亡的鱼,正在等待着周围的一切将我慢慢的吞噬。
我关上了我的手机,关去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除了呼吸空气我没有做任何的动作。房门一共被敲响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急促,我都没有理会。我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人会记得我,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一道道耀眼的闪电照亮了我昏暗的小屋。
我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的生命不可以就此结束,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抓起桌上早已干硬的面包大口的咬了下去,两行混浊的泪水顺着我的面颊缓缓留下。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我的过去已经在泪水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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