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初窥江湖
四人出了城,一直走到一片树林的空地里才停下。
吴刀一边解下自己背上的刀,一边自言自语一样说话。
“当年,我自诩正道人士,一心除魔卫道。”吴刀盘腿坐下,将刀横放在膝盖上。
“那一年,我在江南游历,遇到了当时还只是恶榜排名二十名开外的白苍。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我和他打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奈何对方。”吴刀叹了口气,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我和他相约一年后再战,于是第二年我们又打了一天,还是没有结果。就这样我们约战约了五年,到了第六年的时候我们打了三天三夜,筋疲力尽的躺在一起。”吴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笑。
“他问我说,你为什么如此执着要取我性命?我说: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谈话。他对我说了很多,但彼时的我满怀都是所谓的正道大义,根本听不进去。直到第十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恶榜第五的大恶人了。也不知是谁透漏的消息,说我每年都会与他约战,所有正道人士云集江南只为了能擒下白苍,扬名天下。我本以为他不会来,但是那天晚上他还是来了,带着满身的血迹,对我说了一句话。”
“行侠之人何来善恶,仗义之人怎分高低。白某素未有失约之习惯,有一剑还请吴兄赐教。”
“也就是那一剑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也击溃了我心里固守的正道之墙。”
说完,吴刀身上气势一变,整个人不怒自威,抽刀而起。
“承蒙白兄所赐,吴某也有一刀恳请白兄赐教!”吴刀对着天空朗声说道。
这时候一股磅礴的剑意从柳无心手中的星夜中传出来。
星夜自行出鞘盘旋在柳无心周围。
“小子,剑握好了,不然你可没资格用这把剑。”吴刀抬刀直指柳无心。
柳无心感受着从星夜中传来的昂扬战意,伸手握住剑柄。
磅礴的剑意简直要将自己手割裂开来。
柳无心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和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差距。
只是留下来的一道剑意就让自己无法掌控一把无主的宝剑了,更何况是真正的人呢。
但是柳无心心里也是泛起了一股狠劲,任凭剑意侵袭自己的身体,也丝毫不松手。
白晶晶稚嫩的脸庞又浮现在了柳无心的眼前。
“我,绝对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了。”柳无心将另一只手也按上了剑柄。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刻钟,柳无心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周围的地面以柳无心为中心被划的沟壑纵横。
柳无心感受到自己和这把剑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你有资格拿着这把剑了。”吴刀点了点头。
“接下来看好了,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吴刀对着柳无心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刀爷爷,你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砍柳大哥吧。”宋嫣在一旁急了。
“当然,我不砍他,他怎么感受我这刀的真意。”吴刀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柳大哥他怎么可能抗的住你一刀,我不允许”
“没事的宋姑娘,前辈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柳无心打断了宋嫣的话,双眼直视着吴刀。
“好小子,你今天要是真的死在这了,我明年会多给你烧点纸的。”吴刀话语中透漏着冷漠。
柳无心丝毫不敢大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着一头猛虎的三岁小孩。
柳无心确定自己连眨眼都没有,但他还是没看到这一刀是怎么出来的。
在柳无心的感受中,他只感到了一阵微风从自己的身旁吹过,而对面的吴刀已经完成了挥刀的动作。
“刀剑如人,何为正何为邪,清风一过照样吹的动这高山大河!白兄,此刀如何,可当的起你那青天一剑?”吴刀在原地自言自语。
而柳无心仍然是手持星夜站在原地不懂,整个人犹如傻了一般。
“柳大哥!”
“柳兄!”
宋嫣和安宁二人就要上前,吴刀一伸手挡住了二人。
“你们现在过去打断他,他可就再也摸不到这刀的精髓咯”
说罢便又重新盘腿坐下。
“白兄,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选对了人。”吴刀喃喃道。
柳无心一站就是一整天,宋嫣二人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
柳无心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吴刀这一刀带来的冲击里。
自己那细的和头发丝一样的剑气也配叫剑气?简直可笑。
看着身边十余米深的沟壑柳无心陷入了沉思。
自己只是单纯的将内力聚集在剑上然后一口气激发出去。
而吴刀根本就没有使用内力,好像这一刀就本该如此一样。
柳无心正面接了这一刀,柳无心没有从这一刀中感受到杀意,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留情。
他只觉着这一剑更像是审判,自己不敢滋生一点邪念,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的通透,所有丝毫恶行,便立即被斩杀当场。
“天地不公,我为公。”
这就是白前辈的信念吗?
柳无心抬手一挥,剑意盎然,一道白光直冲天际,仿佛要斩落这万千星辰一般。
“孺子可教。”吴刀走上前来拍了拍还在发愣的柳无心。
“别想了,刚刚你挥霍掉的是老白留下来的最后的剑意了,就连刚刚你能在我的刀下安然无恙也是凭借着这股剑气,凭你想要挥出这样的一剑,还差的远呢!”
“多谢前辈赐教。”柳无心弯腰行了一礼。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讲”
“为何前辈并没有使用内力,仅仅是招式就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柳无心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
“当然是境界的问题了,你难不成真的以为内力高就一定是高手了吗?”吴刀反问到柳无心。
“内力就像是武器,那境界就像是使用它的能力,三岁的孩子和成年的大人发挥出来的威力可是不一样的。”吴刀解释到。
“一个人境界高甚至连天地都会借力给你,化天地之力为己用。”
“而世间武人又大致分为四种境界,第一种被称为凡品,也就是寻常武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第二种叫地品,也是你所在的境界,有高有低,是绝大多数武人在的境界。而天境就是各路高手所在的境界了,但是天境高手之间的差距也很大,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每一个天级高手都有自己独到的地方。”
“那还有一个境界呢?”
“还有一个境界,叫仙!世人谁不想要逍遥自在,世间多磨难,仙人永存世。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谁也没真个见过不死的仙人。”
“多谢前辈告知,晚辈还有一惑。”柳无心又拱了拱手。
“你问题到还挺多,讲吧”
柳无心又将之前遇到的六个蒙面人讲了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万法殊途同归,修炼内力是一条路,闻知天理玄机是一条路,修炼肉体自然也是一条路。有人单凭肉身之力便能移山填海,你要见识的还多呢。”吴刀老人拍了拍柳无心的肩膀,转身而去。
柳无心今日才算是真正的初窥江湖,直到回到客栈休息,柳无心都没有平复下心情。
柳无心走到窗前望着星空。
“二师兄,这就是让你一直都难以忘怀的江湖吗?”柳无心紧了紧拳头。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