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陈情令之江厌离11
蓝曦臣回来了。
赤峰尊吩咐众人前往商议事情。
因为魏无羡没有参会,金子勋便叨叨魏无羡肯定是无练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还挑拨离间暗指江澄管不住魏无羡。
因为林子兮和江澄说起过魏无羡最近的几个月可能有特别不好的遭遇。江澄也想起了魏无羡回来以后心事重重、不对劲儿的样子,他表面不说,心里却是挂念着魏无羡的,没找到魏无羡也只是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金子勋的话,他藏住愤怒,镇定而坚决地表示这是江氏的事,与金氏无关。气氛一时尴尬,最后还是蓝曦臣解了围,表示魏无羡若是无法前来,则请江澄把今日所议之事悉数告知魏无羡才作罢。
而此时的魏无羡在做什么呢?
他来到了一座山上,看见温情和她的族人——一干老弱病残,成了俘虏被鞭打,顿时胸口疼得不行,于是,他吹奏着笛子,周身黑气四溢。
林子兮找到魏无羡时,看见了他一瞬间周身黑气四溢的样子,心里一紧,但并未声张,只是将刚刚江澄找他去参会讨论射日之征的事告诉了他。
之后那边蓝忘机想要找魏无羡,犹豫后还是没有敲门,正准备离开之时被魏无羡看到,而后故意出剑试探魏无羡的事暂且不提,这厢林子兮写好交代最近的事情的信,又说起会召回魔剑的事,并附上了别的灵器,希望江枫眠和虞紫鸢保护自己,然后唤了一个门人,使了听话术,让他御剑去眉山送信后,忽然想到从云梦到清河一路上魏无羡与蓝忘机之间古怪的气氛和昨日宴席上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空位怅然若失的样子。
想着之前触碰到的邪气,决心去试探一下蓝忘机对魏无羡的心思态度,再考虑将魏无羡的情况告诉蓝忘机。
蓝忘机对魏无羡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林子兮希望这世上能有一个对魏无羡来说很重要的人,疼魏无羡之所疼,将魏无羡宠回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的样子。而这个人,如果有的话,或许就是蓝忘机了。
她脚步一转,去了蓝氏所住的客院,没见到蓝忘机,却遇上了刚回到客院的蓝曦臣。
林子兮朝蓝曦臣施了一个礼,向他询问蓝忘机的去向,得到了他也不知,不过或许是去魏无羡的房间的猜测后,她顿了顿,准备去魏无羡院子外看看。
看着林子兮对背影,蓝曦臣忽然说了一句话:“方才,忘机问了我一个问题。”
林子兮下意识地停住脚,转过头问他:“什么?”
蓝曦臣慢慢地踱步到她身边,看着旁边的花枝,温和地说:“世上之事,若不能以黑白断是非定标准,那要如何才能定一人之心?”
林子兮看着他手上握的玉箫,约莫记得是叫“裂冰”这么个名儿,“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蓝曦臣看着林子兮,却没有直接答话,而是侧了侧身,道:“我曾以为,尽毕生之力,阅尽蓝氏所藏之书便可通晓世间之大道。但后来才发觉,即使博览群书,世间也有太多事情,我辈无法通达。事无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蓝曦臣说着,看向林子兮,见林子兮认真地看向自己,他一笑,眼里潋滟是芳华,“人之所以为人,其在意本身,非是非黑白四字能断,若视一人,也非是非黑白可以断之,而是在于……心之所向。”
林子兮觉得,蓝曦臣目光灼灼的样子,还挺帅的。
她不知道蓝曦臣是不是通过刚刚会议时的一个照面就看出了魏无羡有什么问题,但有他这些话,她的心略安了些。想着之后或许会自私地拉他的弟弟蓝忘机下水,把人勾引到江家,林子兮看着蓝曦臣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歉意,“说起来,半年前的清河一别之后,竟再也没能如现在一般同你静静地说说话了,还没有问你,这些时日,你还好吗?”
“这话应是曦臣来问,江姑娘……”蓝曦臣看着林子兮,神色染上几分关切,“这些时日,你还好吗?”
淬不及防被蓝曦臣以那么担心的语气询问,林子兮还有些不自在,她抓着袖口,“唔,还好……家人还在,所以还好。”只是因着这时候世事不平,虽有眉山相护,林子兮他们还是不放心被化去金丹的虞紫鸢和江枫眠暴露在人前,以免受到伤害。
蓝曦臣点了点头,又提了一句:“江姑娘不必担心,忘机只是担心魏公子,并不是真的想与魏公子分开。”显然是对林子兮的来意有了几分了解。
许是现下的氛围挺轻松,林子兮不知怎么地又想起脑海中的两个影子和初来时魏无羡黏着蓝忘机,唔,应该是只有魏无羡能黏着蓝忘机的样子,对着蓝曦臣,又生出两分亲家的微妙感来,眼睛忍不住盯着着蓝曦臣。
被林子兮盯着,蓝曦臣慢慢地耳根有些红,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身,见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捏着裂冰,道:“江姑娘……是有何疑虑?”
如今蓝忘机如今可能还对魏无羡有误会呢,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又仔细一想,蓝忘机说不定去找魏无羡和好什么的,她也不是很好去打扰了。于是林子兮对着蓝曦臣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也不急着走了,和蓝曦臣聊了一会儿这几个月的境况,才回了房间。
之后,蓝忘机和魏无羡之间的气氛果然好了许多,只是除了在魏无羡身边时,蓝忘机似乎都在忙,林子兮一时也没有找到机会和蓝忘机说什么。
……
这之后,射日之征便正式进入了最后的总攻。
江澄和金子轩领一路人马御剑先行去往不夜天探路,林子兮则和蓝忘机还有无法御剑的魏无羡他们一路骑马后发,毕竟蓝忘机可能不知道,此时的魏无羡还是挺需要保护的。
不夜天上,江澄和金子轩展开了第一波进攻,却因着温氏傀儡的加入而退了回来。江澄他们带回了一些自己人变异成的傀儡回来,见温氏有这般大杀伤力的“武器”,聂明玦心里一阵憋闷,决定擒贼先擒王,由自己直接顺着蓝涣的不夜天地形图潜入不夜天杀了温若寒的,蓝大、魏无羡、蓝忘机、林子兮、江澄、金子轩他们分三路攻上不夜天。
即使已经有所准备,林子兮和魏无羡他们攻入不夜天的时候,才发现真正遇上傀儡是多么令人恐慌的事,己方的人在不断地减少,对方的傀儡在不断地增加,且一步步将他们引入不夜天城,再僵持下去,这场战争的结果几乎没有悬念。
林子兮召回了魔剑,有魔剑开道,林子兮打得比较轻松,但是傀儡越来越多,也快无法坚持了。正在林子兮打算祭出自己从薛洋那里抢来的阴铁试试对抗温若寒的三块阴铁时,魏无羡一个纵身调到不夜天台柱上方,吹起陈情,霎时间风云变色,似有阴风阵阵,而战场上的傀儡,居然不攻击己方的人转而攻击温氏的人来了!林子兮止了动作,担心地看着神色似乎不适的魏无羡。
不过一会儿,场面便已逆转,甚至炸出了温若寒这个世纪大宅男。
见温若寒出现且凶巴巴地看着魏无羡,林子兮赶紧召魔剑护着魏无羡,看着温若寒最后气急败坏运起阴铁之力与魏无羡对抗结果魏无羡在林子兮的守护和蓝忘机的琴音加持下占了上方,最后被自己一手培养的傀儡给拍死了,众人不觉唏嘘。
林子兮似乎还听见她旁边的蓝涣感叹了一声,“那轮太阳,终于落下了。”
林子兮转头看着他,刚刚热血奋战之下激动的心忍不住有些沸腾,这一瞬间的感觉令人心悸,她裂开嘴笑了笑,来不及附和感慨兼偷撩一番,就被蓝忘机的一声“魏婴”的惊呼给吓了一跳,回身见蓝忘机抱着魏无羡,不由紧张地跑向他们,“阿羡你怎么了……”
……
不夜天某一庭院里,林子兮和蓝忘机相对而坐。
不夜天一战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魏无羡一直没有醒,蓝忘机十分担心,早晚都来给魏无羡弹琴凝神。林子兮见此,想起大战之前想要告诉蓝忘机的事,便叫了蓝忘机,和蓝忘机在魏无羡休息的房间外的庭院对坐,说起了,魏无羡。
“阿羡他很是怕狗,因为小时候当流浪儿时被狗欺负,有了阴影。”
听着林子兮说魏无羡的事,蓝忘机听得十分认真。
“那时候,阿羡刚来莲花坞,……”
“后来上了蓝氏听学,遇到了你,蓝二公子……阿羡他难得遇上一个志趣相投又旗鼓相当的朋友,那段和含光君你斗智斗勇的日子里,阿羡笑得可开心了……”
“莲花坞被毁,阿羡他心里的伤痛不比我们任何人少,可他还是振作起来,很好地照顾我们。他总是把很多责任担在自己身上,他太累了……蓝公子,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何阿羡会弃了剑道,我知道……”
“?!”蓝忘机猛然抬头,“为何?”
“含光君,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否回答两个问题?”
蓝湛微一点头,“请说。”
“你信阿羡吗?”
“信。”蓝湛回答得毫不迟疑。
“你……以后会不会和我家阿羡好一辈子?”
听到这个话,蓝湛心里闪过一丝纳闷儿,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
林子兮欣慰地点了点头,也将魏无羡弃修剑道的原因,告诉了他。
“因为……阿羡他已经没有了金丹。”没有金丹,无法储存灵气,如何修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