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琅琊榜之宫羽3
林子兮不想自己留在宁国候府,所以午后,她还是跟着梅长苏他们去了武试的场地。
有言豫津和萧景睿时不时在一旁打闹,有梅长苏侃侃而谈介绍起场下各家招式,偶尔夹杂着林子兮和飞流对台下比试者的吐槽,他们这小台上十分热闹。
可没多久,誉王和太子便打破了这份欢腾的热闹。
这是两个夺嫡热门人物争着给梅长苏献媚来了。
双方相互见礼,打过招呼后,誉王便先夺了声:“这位想必就是苏先生了。”
萧景睿硬着头皮点头,“是。”
誉王连连赞叹:“果然是风采清雅。江左十四州能够多年安康,民生平稳,全是多亏了贵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禀报圣上,给贵盟予以嘉奖只恐怕贵盟心智清高,不屑于俗誉,故而未敢擅动。”
梅长苏一脸平淡,甚至微低了一会儿头,藏住眼神里的厌恶后才又抬起了头,淡淡地说:“在下苏哲,随友入京,与江左盟并无关系,想必是誉王殿下误会了。”
“此言极是!”一旁的太子见梅长苏反驳誉王,忙接过话,“苏先生就是苏先生,扯那么多干什么?听说先生体弱,大家就都不要站着了,苏先生,请坐。”
待林子兮他们坐好后,太子状似闲适地话起家常来,温和地询问梅长苏来京城那么久去了哪里。
“好玩的地方差不多都去过了!”豫津看太子和誉王对苏先生步步追问,插话道,“螺市街,清乐坊,上墟市……还有哪些来着?”
“那些都是你自己喜欢玩的地方……”
林子兮无聊地听太子和誉王把梅长苏说成如何如何情趣高雅圣洁高大清风朗月般的形象,只想翻白眼。再听着太子气极说起“你怎么能这么跟皇兄说话呢”的时候,竟然觉得这个太子有点蠢萌?
太子和誉王唇枪舌战争着讨梅长苏的欢心,飞流拿着太子那儿得来的玉牌新鲜地翻玩着,林子兮和萧景睿、言豫津面面相觑,只能低头喝茶。
好在没多久,便有内监来报请一众孩子去见太皇太后。
这位太皇太后是皇上的嫡祖母,如今已经有九十多岁高龄了,素日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身边围绕着一群晚辈。
林子兮看向梅长苏,果见他变了神色。
太皇太后十分疼爱林殊,所以梅长苏在得知太皇太后召见时,想念、害怕、委屈等等情绪皆涌上心头,一时难以自已,甚至在进入太皇太后的暖阁前,还细细地嘱咐飞流,“一会儿我们进去以后你要乖,要听话,给你东西不许躲。”
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他才好像缓过神来,似悲似叹,“她是这天底下,最和气的老奶奶了……”
……
待进得暖阁,林子兮便看到有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斜斜地歪在软榻上。她满脸皱褶,面容慈祥,笑吟吟地看向他们,显然正是太皇太后。
长公主立在太皇太后旁边,在长公主旁边的满身英气的年轻女子应该就是霓凰了,而她们对面的是皇后和越贵妃吧?当日在宁国候府没能见到梅长苏,这会儿太皇太后召见梅长苏,未必没有她们的缘故。
“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呀?”太皇太后看向先进来的萧景睿和言豫津。
林子兮收回思绪,安静地站在梅长苏和飞流身旁。
“□□母”离太皇太后比较近的长公主微笑着,“这是我孩子景睿,就是睿山上生的那个景睿。”
太皇太后恍然,“哦……小睿啊!你成亲了吗?”
“呃……”萧景睿一愣,老实答道:“还没。”
太皇太后嘴一抿,嗔道:“要抓紧啊!”
“是……”萧景睿哭笑不得地答应。
太皇太后见他答应,又看向豫津,豫津小步跑到太皇太后面前,笑嘻嘻地正要开口,皇后瞪他一眼,而后转身朝太皇太后介绍着,“太皇太后,这是我兄长的孩子豫津,一向最没有规矩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哦!小津啊!你成亲了吗?”
言豫津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说:“成亲了啊。”
“哦哦!”太皇太后一愣,旋即又吐出一个新问题,“那生孩子了吗?”
言豫津也是一愣,怎么还有这着?“呃……没有。”
太皇太后又是嘴一抿,嗔道:“要抓紧啊!”
“是……”
林子兮听着这位老人的温声嘱咐,瞬间喜欢上了这位老人家,心里也不由地生气一丝亲近。
“你们……又是谁家的孩子呀?”太皇太后笑眯眯地将眼神投向林子兮和梅长苏。
梅长苏揖手一拜,而后跪倒,林子兮和飞流有样学样。
“草民苏哲。”
“民女宫羽。”
“飞流。”
“起来,快起来!”太皇太后闻言笑道,“好孩子,到我这里来。”
梅长苏闻言缓缓地靠近太皇太后,林子兮拿不准太皇太后在叫谁,便也和飞流往前走去,可没走两步他们就顿住了。
因为太皇太后下一句话是,“哈哈哈哈,来,小殊啊,到太奶奶这里来!”
好在旁边越贵妃很快反应过来,说苏先生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只有太皇太后会把苏先生叫成“小苏”,把苏先生都给叫愣了。
有这番话,林子兮和飞流停了下来,梅长苏继续上前,在太皇太后跟前跪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抓了一个糕点给他,“来,吃糕点,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这正是他最喜欢吃的点心!
太奶奶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小殊,小殊!
太奶奶叫他了!
太奶奶……认出他了!
梅长苏心绪复杂,珍重地将点心收下,拢在了手上,身子往太皇太后那边微倾了倾,仗着此时没人看到他的神色,神态恭谨而恣意依恋。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拍了拍梅长苏的手,抬眼看了看,最后,看向林子兮,“你……呃……你来,来……”
林子兮疑惑了一瞬,顺从地走到梅长苏旁边跪下,“太皇太后。”
“你们……”太皇太后抓起林子兮的手,将梅长苏的手附上她的,嘟着嘴似乎有些委屈,“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呐?”
在太皇太后的手附上林子兮的时候,林子兮从她身体里感到一丝死气,电光火石之间,从遥远的记忆里翻找到,剧里这位最疼林殊的老人到最后也没等来梅长苏再叫她一声“太奶奶”,不禁心里一酸,听到太皇太后这般说,忙装作羞涩,低下了头。
好在梅长苏也不想让太皇太后失望,手一直附在林子兮手上,甚至,怕林子兮会跑一般,抓着林子兮的手微紧了紧。
一旁的越贵妃听着太皇太后的话,眼神微眯,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子兮,片刻后,似想到了什么,只在一旁笑看着。
林子兮知道太皇太后对梅长苏的重要性,况且通过这短短一会儿的相处,林子兮对这位太皇太后也挺喜欢的。太皇太后如今活在美好中,林子兮不忍打碎她的美好,想了想,她抬起头,笑道:“快了!快了!到时候还想向您讨个祝福呢!”
听见林子兮的声音,梅长苏回过神来,感激地看她一眼,但这一眼在越贵妃看来却是满眼情意的证明。
“好好好!”太皇太后高兴地喊道,“你们哪,要开开心心的,两个人相处,要和和睦睦!小殊啊,你可不许欺负人家,知道吗?”
听着太皇太后对“林殊”的“教诲”,梅长苏点点头,认真地回答,“是,知道了。”
太皇太后拍了拍林子兮的头,“哈哈哈!太奶奶真高兴!到时候你们成亲,太奶奶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乖啊?”
林子兮果真乖乖地点了点头。
“太奶奶!我也要大红包!”言豫津凑上来赶热闹。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说:“都有,都有你们都是好孩子,都乖乖的,啊?”
“嘿嘿!太奶奶,我可是最乖了!”言豫津嘟着嘴道。
有一众太皇太后喜欢的“孩子”在侧,暖阁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但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大了。
在暖阁里陪了太皇太后一会儿,林子兮他们就要走了。
在走出暖阁的一刹,林子兮听着暖阁里太皇太后喃喃着“走了?”“都走了呀?”“怎么就走了?”的话,忍不住心里发酸,顾不得等梅长苏,快步走下了阶梯。
梅长苏本缓缓地走出暖阁,见林子兮快步走了,担心她有什么事,想要上前去,但是背后霓凰喊住了他,“苏先生请留步!”
梅长苏只好停下来,让飞流去“看看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又让飞流“好好走”后,顿了一会儿才看向霓凰,作揖招呼道:“郡主。”
“暖阁乏闷,不适合我这样的军旅之人,苏先生可否陪我走走?”
……
林子兮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梅长苏没跟上来,待萧景睿和言豫津他们追上来,飞流说“长辫子,聊天”,林子兮才反应过来,大概是霓凰感觉到什么,又或者是她想打听聂铎的下落,才留下了梅长苏。
这番梅长苏会遇到庭生,会遇到靖王,而后麒麟择主,金陵风云起……至于具体的,还会有什么大事呢?林子兮微皱着眉,一去十年久,林子兮几乎要忘了具体的剧情。
萧景睿和言豫津见飞流已经说了而林子兮皱眉沉默不语的样子,相视一眼,讪讪地笑了笑,“大概是郡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要询问苏兄吧,苏兄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方才那一遭,他们也有懵,他们知道苏兄和宫姑娘相识已久,却不知道他们方才是哄哄太皇太后的,还是真的有婚约,所以见林子兮不说话,便想向她解释。
看着两人这般正经地为梅长苏着急,连飞流都疑惑地看着她,林子兮也顾不得为太皇太后心酸和想剧情了,微笑道:“你们苏哥哥哪有你们说的那般朗月清风,且皮着呢!”
她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想起在观试台上等着的两人,又顿住了,“景睿,那比试我也不想出去看了,烦你安排个人带我出宫去吧?至于飞流……一会儿你苏哥哥应该会到宫门口,你保护苏哥哥好不好?姐姐给你带甜瓜,不给苏哥哥看,偷偷给你吃!”
飞流高兴地点点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