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县衙出诊
李岩来的很快,但再快也没有墨玉的手快。
因为他到的时候,野猪后腿上的伤口已经被障眼法遮掩过去了。
苏若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奇了怪了,咱们家也没在山脚下,村边上啊,怎么就有野猪出没?”
苏若水摸了摸鼻子,决定什么也不说。
于是父子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得了,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可是苏若水心里有疙瘩啊!
这在她心里不是一头猪,倒更像是一个人。
吃人肉……,吃妖肉……
“咦……”苏若水的肩膀狠狠的抖了抖。可拉倒吧。
于是苏若水心生一计。
“爷爷,你看这么大一头野猪,若是咱们自己吃的话肯定也吃不完,再说娘亲怀了身孕,也闻不得血腥气味,不如送到镇上的酒楼里卖掉吧。”
父子俩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自己收拾也太费劲了。
“那李岩,你用牛车整个拉到酒楼卖了,嗯……顺便打两斤肉回来就是。”
今天不吃上口肉,实在解不了馋啊。
李爷爷没有别的什么爱好,老了老了就喜欢吃两口荤腥。
“嗯,李叔你多买点肉,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苏若水的厨艺,比她阿娘还要好。因为在半夜学字饿了的时候,她总要给墨玉和自己做点吃的。
重新拾起李岩放下的围裙,苏若水在案板钱切着咸菜。
红薯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抬眼看去,家家炊烟袅袅。都是急着吃口饭就下地干活的人们啊。
朝娘从里屋里走出来,面上含笑,眼角最后的一点愁容都变得烟消云散了。
此刻的她,俨然是一个幸福的小妇人。
饭后的闲暇时光,母女二人坐在篱笆下话家常。
回顾以往,朝娘的神情已然没有了太多的忧伤。
“阿娘,我听说你跟李叔自幼便相识?”
朝娘点头。
“不仅是我们两个,就连你亲爹与你李叔也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只因你李叔腼腆,知道你爹的心意后从未插手过我们之间的事。”
苏若水一听是这么回事,笑道:“这些事阿娘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朝娘笑出声来。“前两年你李叔终于绷不住了,才十分不好意思的跟我说了。”
“哈哈哈,李叔太可爱了。阿娘,若是当时我爹和李叔同时上门提亲,你会喜欢谁?”
朝娘沉默了……
少时情深,却也不知道遇到的是否是良人,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人的脸已然很模糊了。
感触更多的,是李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本就是掰扯不明白的。不过,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事都想明白呢?
苏大给了她第一个家,给了她若水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李岩则给了她后半生的幸福,这不就足够了吗?
想了这么多,最终也只能是摇摇头。
“娘不知道,反正已经回不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啊?”
“阿娘你说的对。”
一头修行几百年的猪精就这样上了酒楼的餐桌,苏若水心里有点可怜他,但她也深知墨玉不会无缘无故下手,左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善类。
这天,苏若水在药房整理医书,不知不觉十年间,墨玉给她的医书已经摆满了整个屋子,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有些来自一些名医的私藏。
曾旁敲侧击过墨玉,可墨玉本就认为医术不可以藏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人人都留一手,几代过后,很多方子怕都要失传了。
苏若水想了想,居然也觉得他说的很对。
医理,本就是集前人之大成,再自己细心琢磨方可救助更多的人。
于是,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小若水的医术越来越高超,找她看病的乡亲也越来越多。更有甚者,会接她入府看病。
尤其是中了蛇毒的,都知道她手里有一个瓷瓶,外敷就可解所有的蛇毒。
一个小姑娘在众多的大夫中脱颖而出,必定就会遭到无数人的不服与嫉妒。
这天县令的夫人骤然生病,请了全城的大夫都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到这个小村子来请苏若水。
一屋子的大夫嘀嘀咕咕。
“李大夫,您到底为什么要和县令举提这个丫头啊,她乳臭未干的,会治什么病?”
被问的李大夫捋着胡须一笑。
“为的就是让知县知道她治不好,各位,最近你们就没有听说她能治好不少的疑难杂症这件事吗?传的也太邪乎,在这样下去,百昌县那还能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容身之所?”
“你是想借着知县之手……?”
李大夫给了他们一个得意的眼神。
有些大夫终究于心不忍。“这样对一个女娃娃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医者父母心,从来都是治病救人,他们何曾害过人呢?
“哼,若你们想被一个女娃娃踩在脚下,就尽管心软好了。再说老夫又没有做什么,全凭她自己的造化。”李大人拂袖而去。
这边县衙的捕快来传苏若水的时候,下了她一大跳,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在没犯法的情况下是绝对见不到这些人的。
“各位官差,我家小女从来都是守法的啊。”
李岩将若水护在身后,解释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县令的夫人病了,别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听说您家女儿会治各种疑难杂症,这才来想请。”
两个捕快的态度还算谦和。
听到是叫自己去看病,苏若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看你那点出息,有本尊在,就算是到了皇帝小儿面前,他也不敢怎么样。”
苏若水瞪了隐身的墨玉一眼。低声说道:“我一个井底的蛤蟆,你指望我有多大的出息?”
“两位官爷,我去准备一下药箱便随你们去。”
借着这个空档,不放心的李岩再次开口。
“两位官爷,我随我们家的小女儿一起去行吗?”苏若水到底只有十六岁,又是个女娃娃,他实在不放心。
“这……,县衙不能进这么多闲杂人等,你且在家等吧。”县令没要的人,他们可不敢往回领。
李岩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苏若水只身一人随着两个官差出门上了马车,邻居才敢从自己家里出来探听什么情况。???.
“李大哥,怎么回事啊,小若水怎么被带走了?”
李岩随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县令夫人病了,让若水去瞧瞧,劳烦各位邻居惦记了,都回吧。”
还是有个别担心的人凑到李岩身边。“李大哥,真的没事吗?我有个兄弟在县衙里当库房,用不用帮你问问?”
李岩的大手搭到对方的肩膀上,心里充满了感激。“虎子,若水就是去看个病,真没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
进屋和朝娘交代了一下,便准备去县衙门口守着,生怕她小小年纪,因为害怕诊错了病。
朝娘自然是一百个同意,并且也不忘叮嘱丈夫。
“到时候若水若是久久没有出来,你也不要太激动,先细心打听,再想对策。”
“嗯,我晓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