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去看她。”许殿说完,就要进去,这时屋里传来孟莹带着嘶哑的声音,“不许进来。”
许殿的脚一顿。
孟莹:“出去!”
许殿:“……”
许殿手插在口袋里,一声不吭,几秒后,转身往外走,一眼都没看梁纹怀里的宝宝。走到门口,他靠在墙上,满脸的冷漠还有眼底隐忍的一丝痛苦,旁边许亦拿着手机玩着连连看,语气平静地说:“我刚叫你别进去。”
“你不听我的。”
许殿没应。
许亦淡淡地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圈,你前期工作做得再好,到了这一天,还是会有无法想象的痛苦。”
除非你不爱这个女人。
许殿还是没应。
许亦拍拍他的肩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孟莹生完后,虽然没伤口,但是还是元气大伤,脸色苍白,头发的,更不用说肚子还有防止感染而没有穿裤子的下身,都是很狼狈的,她不想让许殿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在这产房是套房。
生产完了,医生把器具收拾了出去,保洁阿姨进来搞卫生,这里又恢复成漂亮的房间。
梁纹把宝宝抱了回来,放在一旁的婴儿车里,说:“他还没看。”
几秒后,她又走过来,低声跟孟莹说:“他似乎哭了。”
孟莹喝了一大口水,愣了。
梁纹把手压在眼角,“他刚刚落泪了。”
把水咽了进去,孟莹笑起来,脸色倒是好了很多,“可能是我叫得太厉害了,他吓到了。”
“他啊,这是爱你。”梁纹站起身,取走床头上的病例看,说:“多喝水,两个小时一定要上洗手间,你不想插尿管的话。”
“我会监督她的。”赵翘捧了热水出来,移过一旁的桌子,用毛巾浸湿了,拧干,亲自给孟莹擦脖子跟额头,孟莹没拒绝,乖乖地一边喝水,一边让赵翘给擦,梁纹转身走了出去,顺势关了门。
走出套房门,见两父子跟罚站一样,靠着墙,笑了笑,问许亦:“不去看看孩子?”
许亦收起手机,往里扫一眼,“好了吗?”
“好了。”梁纹回话后,就走了。
许亦咳了一声,对许殿道:“我们进去?”
许殿嗯了一声,许亦先进,许殿跟在身后,进去后,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有笑声。
有保姆的,有赵翘的,还有孟莹的,不过房门还是关着的,许亦屈指敲了敲,里头停顿了下。
接着赵翘说:“是不是要进来?”
许亦声音小了些,斯斯文文地道:“是的。”
赵翘帮孟莹拉好裤子跟被子,说:“进来吧。”
门拧开。
许亦走过来,看了一眼孟莹,“辛苦了。”
孟莹笑着摇头,她视线往后扫,许殿插着口袋,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许殿这才走上前,俯身了低头吻了她嘴唇一下,随后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赵翘帮孟莹都收拾好了。
除了头发凌乱一些,此时孟莹精神状态好,脸颊回了血,有点血色了。
她是满意的。
可是许殿久久不能忘记她那喊叫,指尖在她脸颊跟耳边脖子徘徊,也不说话。
保姆跟赵翘瞬间成了电灯泡跟隐形人,只得默默走开。
孟莹抓着他的手,许殿反手握住,又十指紧扣,接着,又低头轻轻吻她。
“一个女儿就够了,不生了。”他低着嗓音说。
孟莹愣了下。
随后她唇角悄悄勾起来,说:“好。”
你说的。
那边,许亦掀起了孙子的包被看了一眼,恰好又听到这个对话,手一抖,被子掉了下去,许亦赶紧扯好,给小家伙盖上小。赵翘也蹭了过去,看着那小可爱,故意朝许殿招手:“儿子,过来看看孩子,快啊。”
孟莹摸摸许殿的脸,说:“去看看。”
“你还没看过他呢。”
许殿看着眼前气色还不错的女人,点点头,直起身子,走向了婴儿车,眼眸扫过去。
看到了孩子的长相。
赵翘兴奋地道:“桃花眼。”
“嘴唇跟鼻子,也都像你。”赵翘还看许殿几眼。
“活脱脱跟你的模子印出来的。”
婴儿眼睛睁开了,拳头拧得紧紧的,跟父亲对视,两个人的眼睛确实极其相似,弧形都一模一样。
想到有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儿,许殿抵触的心里少了很多,他伸手,去抓孩子的小手,手指相缠。
小孩拉了一下,松了,随后推开爸爸修长的手指,接着扭过头,似是不想看他。
许殿挑眉,“这样对我?”
他语气含着宠溺,这时,梁纹拿着婴儿资料进来,直接过来递给许殿,“签一下名,等下有医生过来抽血。”
许殿眉宇依旧含笑,接过笔,接过资料,顺势扫一眼资料,随后准备下笔。
就在鼻尖触到那空白处,他停顿了,视线往上一扫,落在了婴儿性别那儿。
【男】
男?
男?!
许殿伸手,一把撩高了孩子的包被。
小显而易见。
许殿手一抖。
被子滑落,许殿近乎麻木,面无表情地拿起笔,继续签名。
“写错了,是写你的名字。”
许殿定睛一看。
签了“女孩”二字。
他回了神,划掉,又在旁边重新签了许殿二字。
“哈哈哈哈哈,想女孩想疯了吧。”赵翘在一旁扫到,大笑了起来,许亦咳咳两声,梁纹也是忍笑。
保姆迟疑地道:“许少爷,男孩多好啊,有些求都求不来呢。”
许殿一句话不吭。
又扫了一眼儿子,转身走向孟莹,孟莹却点着他,“你还得学学怎么给他穿尿布,保姆阿姨会教你的。”
“别忘了,你之前签了协议。”
许殿抿紧唇,随后转身,不情不愿地走到婴儿床旁,手撑那床上,低头看着那孩子,眼眸跟孩子的再次对上,父子俩似乎彼此都不服输,对看着,直到男孩突然嚎啕大哭,许殿手刷地一下收了回去。
男孩继续哭。
许殿:“……”
*
头一次当爸爸,许殿给穿尿裤,却一点都不慌乱,极其冷静,很快就给穿好了,穿好了也不多抱一下,又给放了回去,男孩哇哇哇地就叫起来,孟莹刚上完洗手间出来,浑身还没力气,她喊了一声:“你把他抱起来,抱我这儿来。”
许殿看她那么虚弱,心口一疼。
孩子再次抱了起来,却没有抱过去折腾孟莹,他说:“你睡会。”
保姆扶着孟莹上床,孟莹躺好,嗯了一声。
许殿抱着孩子起身,结果孩子还是哭着,他直接给抱出了房间,赵翘跟许亦在套房的厨房里给孟莹做吃的。
不一会儿,陈娇跟孟玉林孟霄三个人提着很多东西进门,一看到许殿抱着一直哭的孩子,却一点儿要哄的意思都没有,陈娇赶紧放下东西,上前说:“我来。”
许殿立即把孩子送过去。
陈娇赶紧哄上。
许殿理了理衬衫领口,看孩子过了手,就不哭了,眼眸跟孩子又对上了,父子俩谁也不怕谁,谁也不悚谁,孩子眼眸流转间,竟有些他的那点儿性子,许殿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房间里,去看孟莹。
孟莹按医生的意思,在两个小时内上了一次洗手间,浑身舒畅,有些昏昏欲睡,视线模糊,看到男人落座在床边,指尖拨弄她的发丝,又伸手给她扣了睡衣领口,许殿起身,凑在她耳边道:“不要喂奶,喂奶粉就好。”
“男孩不值得。”
孟莹迷迷糊糊,已经睡过去,当天晚上孟莹开始涨,那种疼比生还疼,孟莹抓着栏杆,一个劲地喘气。
梁纹进来,帮她看了一下,说:“要喂还是?”
“喂。”
“不喂。”
两个声音齐齐出现,一个是孟莹的,一个是许殿的,梁纹愣了下,看着他们,孟莹扫一眼许殿,许殿捏住孟莹的手,对梁纹说:“不喂。”
孟莹用力拽了许殿领口一下,对梁纹说,“喂。”
梁纹蒙了。
不知该听谁的,这两个人之前怎么不商量一下呢。
孟莹只得看许殿,两个人对视,许殿挑眉,不妥协,眉宇冷硬。
孟莹还想说话,许殿却直接堵住她的嘴唇,不让她出声,她舌尖挺凉的,这时,赵翘跟陈娇走了进来,看正在亲吻的两个人,愣了下,随后赵翘对梁纹说:“不喂,她是演员,没时间成天在家喂奶。”
陈娇迟疑了下,后说:“对,还是,还是退了吧。”
陈娇心里觉得喂比较好。
可是这一家子都不想孟莹喂,为支持她当演员的事业,陈娇也不好多管,也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于是孟莹被吻得晕头转向。
这边梁纹弄了麦芽汤过来。
喝完了,渐渐就退了。
孟莹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睡意也袭上来。许殿直接上床搂着她,她靠在他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
又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才出院回家,本来梁纹说第三天就可以走了,可是赵翘不放心,觉得再多住一两天吧。
就才又多住了三天,刚一出医院,就有不少的记者跟过来拍摄,采访,许殿搂着孟莹,戴着银边眼镜。
一眼都没有给那些记者,拉开车门,把孟莹送进去,孟莹坐稳后,朝记者们挥手,记者们被许殿轻扫一眼。
没一个敢多问,只是笑着多拍了几张相片。
除了身材外,孟莹的气色很好,粉丝也可以放心了。
至于孩子,被赵翘抱着,没有人拍到,,只是拍到赵翘抱着孩子的背影,银色迈巴赫疾驰而去。
当晚,孟莹顺利生产就上了热搜。
有粉丝在孟莹的微博下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因为只拍到相片,没有采访到,所以不知道男孩女孩。
孟莹吃完后,靠在床边,发了微博回复粉丝。
孟莹v:男孩哦。
粉丝安静了几秒,随后哈哈哈笑了起来。
“哇塞,许总不得哭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估计崩溃了吧。”
“对,他买了一层楼的女孩衣服跟玩具还有小车车小玩具还特意让人弄了滑滑梯跟荡秋千,哈哈哈哈哈哈,很好,他大概要疯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现实,哈哈哈哈。”
“许总以为自己第六感那么强呢?结果呢?太天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就好好笑。”
“许总,发表一下得到儿子的感言,我好想听听哦,哈哈哈哈。”
“白忙活了几个月吧,哈哈哈哈哈。”
“女儿从手缝边溜走,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怜哦,真诚地心疼许总。”
孟莹看着那么多嘲笑许殿的,抬眼看了在床边给儿子穿衣服的许殿,这男人戴着眼镜,十分冷静,动作利落,像个没有感情的穿衣机器,他浑然没有一点慌乱,儿子被他翻过来又翻过去。
孟莹忍不住用脚踹了许殿的手臂一下。
许殿动作一顿,随后挑眉,抓住她雪白的脚裸,桃花眼含着一丝笑意:“干什么?”
“干什么?你像个机器人,一点表情都没露。”
“这样才能穿好衣服。”他指尖摩擦,对着她倒是笑得风流。
孟莹:“你那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你那么嫌弃你儿子!他却越长越像你!”
许殿冷哼一声。
“他要是像你,我的嫌弃会少很多。”
“你滚。”孟莹抽回脚,气哼哼地看他,许殿顿了顿,一秒后,弯腰把儿子抱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僵硬地哄着:“乖。”
“哇哇哇……”许殿的温情,儿子却没有感受到,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许殿立即收回手。
儿子也跟着止住了哭声。
许殿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亲吻孟莹,单手抱着儿子说:“你看,他也不喜欢我对他那么好。”
孟莹:“……”
你们这对父子是怎么回事??
*
本来以为是女孩。
许殿选了八个名字待选。
一个男孩的名字都没有,临到要填资料,许殿才敷衍地说:“叫许起。”
许亦跟赵翘都觉得这名字不像样,因为如今黎城有一个叫乔起的,孙子跟人家起一样的名字?
许殿没吭声。
孟莹拽着他的耳朵往下拉,点着本子上的名字,道:“你看这个如何?”
许亦跟赵翘齐齐探头。
孟莹秀丽的字迹写着【许航】
“希望他以后能走得更远,有远大的梦想,走万里路。”许亦说。
“这个好,比那个起好多了。”赵翘瞪了儿子一眼,许殿抿唇,点头:“就这个。”
孟莹捏着男人的耳垂,说:“你啊,起航,用了起,我用了航。”
看似敷衍。
其实也不是。
许殿勾唇,看她一眼,还是故意道:“我就是敷衍,随便起的。”
孟莹冷笑。
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起好名字,接下来就是筹备满月酒,孟莹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她开始瑜伽修复身体,好在底子在,又抓住了黄金时期,修复很快,满月酒还是定在一湾山水的别庄,聘亲了中西厨师,来的人也很多。
基本又是那群参加婚礼的人,只是除了送红包的,许殿的兄弟团送的东西却奇奇怪怪的。
周扬居然给许航送两大箱的裙子。
许殿差点踢飞那个箱子。
还有闻泽厉跟闻泽辛送了两辆女装小摩托。
而且一进门,就说:“哎呀,我忘记你生的是儿子了,送错了怎么办。”
许殿:“滚。”
李易塞了红包说:“我就送红包。”
许殿点点头,结果红包后面贴着一张女娃娃的相片。
许殿:“……”
江郁更绝,带着江甜甜过来,江甜甜一直对着孟莹怀里的男孩叫:“妹妹,妹妹,妹妹,妹妹……”
孟莹低声道:“他是弟弟。”
“我知道啊,周扬叔叔说我多叫一声,弟弟就会变妹妹的,到时,许殿叔叔就有女儿了。”江甜甜天真无邪。
许殿:“……”
他转身,准备去弄死周扬。
至于姐妹团过来嘛,一个劲地围着要抱许航,还一个个地惊呼。
“天呐,跟许殿真的好像,哎呀他看我了,像跟我笑一样。”
“这桃花眼就是吃香,不笑都像在笑。”
“以后也得佩戴个眼镜了,不然多招女人缘啊。”
赵翘接过许航,说:“可不是,许殿十来岁就戴了眼镜,就因为想挡点儿桃花。”
“不是近视啊?”
“他近视个头。”
“那以后许航得跟他一样了。”
赵翘:“男大十八变,指不定以后像孟莹。”
“哈哈哈,那可能。”
*
满月酒过后,孟莹又休息了三个月,其实她是想工作的,但是许殿不肯,他觉得她得养好身子。
孟莹不得已只能休息,成天没事种种花草,跟保姆阿姨弄吃的,家里保姆一共三个,但是许殿还是不让她们住在家里,所以赵翘跟许亦就搬了过来,赵翘本来打算晚上帮忙看看孩子,结果都是许殿一个人带。
许航不吃夜奶,晚上十二点睡,第二天早上六点起来,许殿那会儿已经醒了,直接按开智能冲奶器,随后抱着儿子就喂。
孟莹迷迷糊糊地醒了,便起身,蹭过去,有些撒娇地抱住他,“老公。”
“嗯。”
“不多睡会儿?”许殿边喂,偏头看她,两个人视线交缠,孟莹笑着凑过去,亲他唇角,许殿视线往下,扫了她往下滑的领口,低声道:“把衣领拉下一点。”
孟莹低头一看。
睡衣领口已经松了两个扣子了,她红了脸,拉了下,许殿低头,蹭着吻过去。
“哇哇哇哇哇——”许航突然吐掉了奶嘴,大哭起来,孟莹一惊,一把拢住领口,一把推开许殿。
许殿脸色阴沉,捏着奶瓶,用力放在床头柜上,冷冷地盯着怀里的儿子。
许航不哭了。
吧唧着嘴巴,看着他爸。
父子俩视线再次对上,接着他哼唧两声,表示要吃了。许殿冷笑:“吃什么呢,你哭就好了,不用吃。”
话没说完,孟莹就塞了奶瓶过来。
许殿立即闭嘴。
孟莹掐许殿的手臂一下:“喂,他才吃了那么一点点呢。”
许殿这才接手。
沉默地喂着,再次跟儿子大眼瞪小眼。
孟莹再次趴在许殿的肩膀上,鼻息间是这个男人领口带着的沐浴香味,眼前是儿子吃得满足的小脸。
心里暖暖,人生圆满。
*
许航白天是赵翘带,晚上跟父母睡,尿不湿衣服什么都是爸爸给换的,许殿对他从不手软,许航似乎也习惯了爸爸这样,偶尔温柔一点,许航还能嚎啕大哭,大约十个月开始,许航开始认人。
只认两个人,一个是赵翘,一个是孟莹。
白天赵翘一定要在跟前,许亦在他都要叫一下。
晚上一定要靠在孟莹的怀里睡,即使许殿给他把尿把屎,他都不屑看许殿一眼,许殿的不爽也从这个时候升级,最后就演变成了孟莹抱着许航,许殿抱着孟莹的姿势,好几天夜里,许殿趁着许航熟睡了,把许航推了出去。
随后他把孟莹搂了过来,让孟莹正面对着他,紧紧搂着,还能低头亲吻。
但是没过半个小时。
许航就嚎啕大哭。
孟莹脸红赤耳地推开许殿,转过身子赶紧抱儿子去,许殿刷地坐起来,系着浴袍,狠狠地盯着许航。
许航已经在孟莹的怀里再次熟睡了。
许殿:“……”
操。
许航三周岁,一直不肯叫爸爸,只叫妈妈,奶奶,阿姨,爷爷,就是不喊爸爸,许殿也不在乎,反正两个人谁都嫌弃谁,偏偏又都离不开谁,因为许航一哭闹,要换裤子,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裤子去许殿。
许殿坐在大班桌后,处理着文件,看到儿子来,也是面无表情,却会顺手接过他的裤子抱上来了,给他换。
偶尔公司视频会议。
一众人都能看着许殿在家带孩子的样子,十分违和,但又觉得好似还行……
换好后,许殿就把许航推下去,许航提着脏的裤子,迈着小短腿走出去,回来了还嫌弃地看了许殿一眼。
许殿也看他一眼,“叫你妈妈上来。”
“不叫。”许航直接呛。
许殿咬牙:“你这个充话费送的。”
“我才不是。”
“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别骗我。”
许殿:“……”
许航又往门口走了两步,随后突然转身,扶着门,喊了一声。许殿已经看着电脑了,撕开了薄荷糖纸准备吃,听见了这一声,愣了下,迟疑了几秒,他抬头,却见那小人儿跑得飞快,下了楼。
许殿看向视频那端。
宴行抓抓头发,说:“他肯叫爸爸了?”
“你听到了?”许殿问。
“当然。”
许殿没吭声,挪过一旁的文件,开始跟宴行谈话,低垂的眼眸,含了几丝薄笑,但不明显。
*
许航四周岁,孟莹工作告一段路,准备跟许殿带他去天锦市度假,顺便去佛陀山拜访主持跟小师傅,这一次出发是隐瞒行程的,所以没有什么关注度,三个人坐高铁前往,抵达天锦市,又转车去了佛陀山。
恰好是下午。
许航粘着妈妈,非要孟莹抱,许殿忍着,搂着孟莹,低声对许航说:“路陡,你妈妈累,你下来,我抱你。”
“我不。”许航抱紧孟莹的脖子,埋在她的肩膀上,小手乱抓乱伸,搭在孟莹的领口处,许殿银色眼镜泛光,眼眸扫着他那只肉嘟嘟的小手,用力地扯了下领口。
许航浑然不知,还一个劲地靠着,抓着伸着。
孟莹走得是有点累了,许殿往后点,让她能靠着,大约又走了十分钟,许航还伸手去摸孟莹的耳朵。
许殿往前两步,把许航抱了过来,一抱过来,许航就挣扎,抓了几下,抓了许殿的脖子,然后哭喊。
“臭粑粑。”
许殿愣了一秒。
随后,眼眸带笑,单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去拉孟莹,跟她十指相扣,许殿故意冷哼。
“臭弟弟。”
“我才不臭,你才是臭弟弟。”许航气得抓许殿的脸,许殿微侧,许航抓到他的耳垂,用力拽。
许殿却说:“不许拽,这里是你妈妈的。”
许航换了一个地方,抓回脖子。
许殿又道:“这里还是你妈妈的。”
“哇!怎么都是妈妈的!”许航又挣扎了。
孟莹笑着靠过去,对他说:“你也是妈妈的。”
许航抽泣:“真得吗?”
“真的。”孟莹轻笑,“你跟妈妈都是爸爸的,你跟爸爸都是妈妈的,爸爸跟妈妈都是你的。”
“然后呢?”许航扬起桃花眼,看着高大的父亲。
许殿低头,该而把孟莹搂着,桃花眼对上儿子的桃花眼:“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不影响爸爸吃你的醋。”
许航嘴一扁:“……”
这是什么臭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