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命数
居延城内,兵火殿内,众多侍仙与女眷正在给收兵回营的将士们端送回力汤和创伤药。许多筋疲力尽的将士靠着殿柱就酣然入睡了。
居延王带领了翀儿和众王尊返回赤火殿。司马微与一众小辈如释重迎了上去,“父王,你们总算回来了啊。”
居延王点了点头道,“今日辛苦各王尊了!今夜各位就不要再赶路了,且在居延休息一晚吧。”语毕又向众人拱手道,“本王答应了文曲仙尊要赶去向天帝请命营救隐元君,先行一步。”
此时,只见一片星光闪入,文曲星收了北斗星梭而下,神色凄婉道,“居延王留步吧,为时已晚。。。。。。”
居延王怒目圆睁道,“仙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如何为时已晚?”
文曲星清泪滑落道,“隐元君不肯受不白之冤,更不能接受天帝毁没文氏功绩,以死相拼,已是陨命了。”
“什么!”赤火殿中的众人纷纷惊叫起来。站在人群中的司马微不觉微微一颤,感觉袖中的玄石仿佛炙热灼心。
翀儿一个健步冲到文曲星面前道,“那嫣儿呢?嫣儿如何了?”
文曲星摇了摇头道,“莫天禅只来通报了嫣儿带着常夫人向黟山之上逃逸了,忘川与太阳星君皆未归来,并不知后情。我第一时间便赶来通知居延王了。”
居延王拍案大怒道,“莫天禅这个王八蛋!害死了惊寒还不够,这又来祸害东境!本王必要杀之而后快!”
文曲星叹息道,“如今他肃清东境又立了大功,天帝还将东境交予他暂为接管。与他为敌便是与天帝为敌啊。”
狼山王恨恨道,“小人得志必不能长久!如今我八千云月成为四域中独苗,必要齐心协力让这个老狐狸的尾巴早日露出来。”
瀚海王感叹道,“震源大典,隐元君的君子之风依然历历在目,想不到如今已是天人相隔。”
轩辕王取出身上携带的铁笔云道,“隐元君一世文史典宗,若看着天帝毁其宗庙、焚其点墨,辱其清誉,必然是生不如死。如今这般质本洁来洁里去,倒是不没风骨。”
众人正在唏嘘之中,只见燕云失魂落魄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殿来。
翀儿第一个冲了上去,兴奋道,“云叔尊,你回来了!”向他身后望去,不见嫣儿踪影,连忙问道,“你可是已经将嫣儿送回羲和了?”
燕云一听到嫣儿的名字,只觉得万箭穿心,呆呆立在那里,肝肠寸断道,“嫣儿。。。。。。与常夫人,已化为月晕。”
“你说什么?”翀儿发狂一般掐住燕云的双臂,厉声道,“你再说一遍!嫣儿她,她怎会?”
身后的众王尊和文曲星也是一片哗然。文曲星不可思议道,“擎苍王未在白萍洲遇上忘川么?”
燕云绝望地摇了摇头。文曲星叹息一声道,“看来忘川也是凶多吉少。”
百步惊紧紧皱眉道,“阿云,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会这样?”
燕云目光呆滞,话音萧瑟道,“常夫人仙逝。嫣儿受不住这最后一击,爆发了至阴之气,被太阳星君的红鳞枪趁虚而入。。。。。。”燕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再也说不下去。
翀儿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揪住燕云的衣领,“你当时在哪?你怎么不去救她?你不是打得过太阳星君么?”
燕云痛苦地闭上双眼道,“嫣儿一心想要杀死星君和天兵天将为一家复仇,启动了盘龙链所有仙力,那压迫之力让我根本无法靠近。至阴之气将皓月吞噬,等明月复照,只留下。。。。。。这个。”燕云慢慢举起了玉镜。
翀儿火冒三丈道,“一派胡言!你不是四海战神么?嫣儿的仙力如何能将你压制?在张掖悬堂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将嫣儿平安带回来的!我问你,嫣儿她现在在哪!”翀儿说着一个火云掌推了出去,燕云毫无躲避的意思,任由他攻击。
居延王连忙上前用厌气灭了那掌力,怒斥道,“翀儿,你这是犯什么糊涂!有本事同我们去手刃莫天禅,在这伤你云叔尊作甚!”
翀儿的眼泪喷涌而出,向后踉跄了几步。兑儿和迅儿连忙上前,一人一边架住翀儿,扶他坐下。
轩辕王上前道,“阿云,阿掣,这盘龙链究竟是个什么物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居延王沉了口气道,“我也是上回螣蛇天劫后才从阿云那得知,嫣儿不仅是天赋异禀,还承袭了女娲娘娘贮藏六神仙魄的盘龙链。”
“什么?!”轩辕王在众人一片沸腾中莫名惊诧道,“我只当嫣儿聪颖过人,原来她竟是天命之选!”
翀儿听到这话,心痛万分,想到当日在冰川幻境中的种种,想到嫣儿为难地告诉自己她需要时间,恍然大悟:原来嫣儿一直担心自己天赋异禀的身份给自己惹上麻烦,一直在等待消除勒霞隐患。翀儿泪眼迷蒙道,“父王和云叔尊这是早已知晓了。。。。。。唯有我,像个傻子,被你们蒙在鼓中。”
燕云含泪道,“你是未来的居延王,八千云月的主人。嫣儿是害怕连累你!”
翀儿再也不能控制心中的淤积,瞬间爆发道,“害怕连累?!嫣儿害怕连累我,怎么不怕连累你擎苍王?为何她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
燕云沉静道,“不是她告诉我的。在她庭考之时,我已发现了。”
“是啊!”翀儿妒火中烧道,“云叔尊你比我更早认识嫣儿。你屡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让她对你情有独钟。然后你就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百般折磨她对你的一颗真心。你不是一口一个不想伤害她么?那今日这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救她?”
“住口!”居延王对着翀儿掌掴而下,气得发抖道,“你这个混小子,还有没有点轻重!你以为只有你肝肠寸断么?你看不出你云叔尊心痛万分么?”
文曲星连忙上前拉开居延王道,“翀儿也是过于伤心,莫要怪他。”
狼山王含恨道,“今日也是见了鬼了!那些横贯阴阳的邪物源源不断。第三波涌上来之前我还以为可以收兵了。”
轩辕王应和道,“不错。我带领轩辕将士平复百姓心智时,发现第二波开始大都为我居延所辖居民,并非东境前来,甚是蹊跷。”
居延王点头道,“这一点,在峡谷中,翀儿也怀疑过。只是我西域本就诸多阴气横生古战场,也无从考证。”
轩辕王紧追道,“即便如此,那些孤魂野鬼若想冲破天界封印,也得有灵媒激发啊。”
齐儿在一旁道,“父王所言极是。只是我西域之中如何可能有地府所掌的灵媒呢?”
居延王猛然转过身来,对着司马微道,“莫不是你那玄石当日并未损毁?”
司马微面如土色,惊恐万分道,“父王如何会这样说!当日玄石坠入万丈深渊,鸢儿和忘川可都是看着的。”
文曲星点了点头道,“这个,忘川当日的确有向本宿提起。”
兑儿惊异道,“玄石?微儿如何会有此物?”
居延王怒不可遏道,“是莫鲲那个歹人送她的!”
兑儿立刻变了脸色,满目愤恨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日我在春望上看他就不是好人。怎么每回四域出现祸乱都少不了他?我看今天的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翀儿紧握双拳道,“莫天禅!莫鲲!这两个害死嫣儿的罪魁祸首,我定要手刃!”说着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头来,双眼发黑,踉跄了一下。
兑儿和迅儿连忙上前扶住他对居延王道,“我看我们还是先送翀儿回罗浮殿去的好。”说着不由分说把翀儿架走了。
百段云看着他们的背影道,“当年只是离开白萍洲翀儿都苦恼成那样,如今阴阳相隔,我真怕翀儿会。。。。。。”
百步惊摇了摇头,抬眼看着燕云万念俱灰般立在那里,心痛道,“阿云今日该早点休息。我带他先回碾冰殿吧。”
燕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要回羲和去。嫣儿的随身衣物在那儿。”说着轻轻转过身去,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百步惊望着他的背影,伤怀道,“哎,阿云真是天下最可怜之人。上回归梦离去他已是心如死灰。好容易遇上嫣儿,重新点燃了他心火,这又。。。。。。”
居延王叹息道,“嫣儿不仅是千年不遇的奇才,还那般纯良知礼。‘修渡天火’便是嫣儿所创。今日若是没有它,我八千云月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将士。”
狼山王惊讶道,“原来那是嫣儿所创!哎,天帝这异禀新制真的是害人匪浅。”
百段云在一旁道,“嫣儿生前与太祖已是交好,我看此世还得早些让太祖知道。”
齐儿点了点头道,“过些日子吧。我看翀儿和云叔尊可是要消沉一阵子。”
缩在一角的司马微微微颤抖着,眼前浮现出早前自己目送居延王和翀儿出征后,返回时在融冰殿外撞见莫鲲,一脸紧张道,“微儿,你可安好。我方才知道天帝已将横贯阴阳引至西域,切你且呆在居延城中,莫要出去。”
司马微略带羞涩道,“太常是特意来看我的么?我没事。父王和翀儿已去应对了。”
莫鲲眉目生情道,“这般便好。之前送你的玄石坠你可要戴在身上,可使异鬼不得近身。”
司马微略微惊讶道,“这玄石还有这功效?”继而吞吞吐吐道,“微儿有一事向请教太常。。。。。。这玄石可是地府所出?”
莫鲲故作镇定道,“微儿你怎会有此一问?”
司马微怯怯道,“之前父王怀疑这玄石乃激发西域武圣大典异禀变异之灵媒。”
“那你为何不将它交给你父王找外祖验过?”莫鲲看着司马微的神情已经猜到大半,笑道,“逗你的。这怎会是地府所出?是我勒霞祭祖特供,唯我父尊与我不得私采。”
“我就说如何鸢儿也没认出。。。。。。”司马微腼腆一笑,“我自然是不信太常你与地府有瓜葛的。所以我假装损毁了这坠子,免得给太常添麻烦。”
莫鲲狐魅一笑,一把攥住司马微的手道,“好微儿,谢谢你信我。”说着取出梭镜道,“那我就先回天庭复命去了。”随即消失了踪影。
司马微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胸中一阵起伏:太常日理万机,今夜还在危急时刻前来顾我安危,如此和善还又被他们当成罪魁祸首。哪里是祸乱总与他相关,是他逢乱必出,替天帝分忧。不然天帝如何会将瞬龙穿梭镜这种宝贝赏赐于他?似是上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