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姻缘扣：突生变故
白莽和白威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趁机破坏新娘尸体,故而未做他想,举刀便劈。
眼见棺内之人即将横死刀下,却听门外一声断喝:“刀下留人,他乃张尚书!”
“哐当!”白莽二人手中横刀同时掉在地上,双双呆愣当场。
秦蓁也愣了下,旋即便俯身入棺,抓住张俊德的手臂,想把人拖出来。
并非她不懂礼数,而是那新娘白骨中还有数条幼蛇,倘若张俊德一不小心被蛇咬到,此番所有人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然而,棺材里的张俊德却极不配合,甫一跳进棺材,他便伸手去掏白骨新娘满怀怪蛇的胸腔,眼看秦蓁过来阻止,已然抓住他的手臂,他情急之下,竟扭头一口咬在秦蓁手臂上。
这一口不知他使了多大力气,秦蓁只觉那块肉都要被他咬掉,但同时,这一口亦将秦蓁的倔脾气咬了上来,索性张俊德咬得越狠,她抓得越紧,拼着命地与张俊德较劲儿,就是不撒手。
白莽和白威初时忌惮张俊德的身份,可一见秦蓁嫩生生的手臂被咬出血,急得一前一后跳进棺椁,使出蛮力去逼迫张俊德松口。
无奈张俊德此时神志不清,反抗起来完全出自本能,秦蓁三人越是想让他放开,他越兴奋咬得越紧,而在丧失理智之后,他变得力大如牛,一时间竟与秦蓁三人僵持不下,谁也制服不了谁。
张俊德的随侍小厮一奔进来,便看见这番乱七八糟的情景。
他见秦蓁三人合力对付张俊德一个,连滚带爬跑过来,对着半截身子在外的秦蓁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嘴里还怒斥道:“挨千刀的贱民,还不赶紧放开我家老爷?如你等这般蝼蚁之人,便是千百个都抵不过我家老爷一个,若你等敢伤了我家老爷一根汗毛,我定要让夫人禀明圣上,将你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秦蓁手臂还被张俊德咬着,上半截身子被迫扎进棺材,腿上连挨小厮两脚,直痛得火冒三丈:“你大爷的,再敢踢本姑娘一脚试试?若待会儿本姑娘不剜下你两块肉,我就不姓秦。”
她不骂还好,这般一骂,似提醒了小厮,小厮顺手拾起秦蓁丢在棺椁旁的横刀,看都不看,便往秦蓁后背上劈。
但这回,他没那么好的运气,刀锋距离秦蓁尚有两尺,便被另一把横刀轻易挡开,继而,面上“啪啪”,被人重重抽了两个大嘴巴。
“混账!”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小厮张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
“还敢口吐狂言,云琅,继续掌掴!”李烨的声音蓦然响起,掷地有声。
“诺!”伴随着云琅响亮的回应,“啪啪啪啪!”小厮脸上连续挨了四记耳光。
而趁云琅掌掴小厮的空档,李烨已上前,一把将赖在棺材里的张俊德拎了出来。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那死咬着秦蓁,便是白莽与白威合力都无法让其妥协的张俊德,竟乖乖松开了牙关,可李烨却似怒极,竟单手拎着张俊德凌空抖了抖,身材高大的张俊德在他掌下,硬是如胡乱扑腾的小鸡仔儿般毫无还手之力,直被抖得七荤八素、嗷嗷大叫。
小厮本已被云琅打得晕头转向,但在听见张俊德的惨嚎声后,眼皮一跳,脱口便骂:“李烨,你虽与我家老爷平级,却备受皇上厌弃,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我家老爷?我……”
“云琅,继续掌掴!”
而这回,云琅蒲扇般的大掌刚刚扬起,李烨已先行一步,“啪”的一声脆响,干净利索地抽了张俊德一个大嘴巴。
空气登时安静下来,云琅不打了,小厮不骂了,白莽和白威大眼瞪小眼,皆像看鬼一般瞪着李烨。便是张俊德,都似被这一耳光抽傻了,呆愣愣瞧着李烨,再无半点之前嚣张气焰。
秦蓁暗暗在心中叫了声爽,真他娘的过瘾,不过,她其实更想自己抽张俊德两个大嘴巴,尝尝殴打朝廷三品大员,是个什么滋味儿。
李烨一巴掌将张俊德打老实了,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掼,然后与当日在“以食为天”酒楼收拾周屠户一样,左脚轻飘飘踩住张俊德后背,凤目倏地看向随侍小厮:“你方才说甚?本官耳朵不好,没听清。”
“奴……奴……”小厮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哼唧半天,才战战兢兢挤出一句:“奴什……什么都没说。”
“如此甚好。”李烨眯眼轻笑:“其实,你当好好感谢本官才对,瞧,本官把张尚书的疯病,治好了!”
“???”小厮一噎,登时哭笑不得。
云琅嘴角抽了抽,垂眸偷笑起来。
白莽和白威看得热血沸腾、蠢蠢欲动,这分明是把张尚书打老实了啊!难怪六扇门办案效率高,原来还可以这样?果然这世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遇到李大人这种硬茬,便是疯子,都能在瞬间学会察言观色。
秦蓁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嘴角一咧,“噗嗤”笑出了声。
李烨立时斜睨过来,目光对上秦蓁,微微闪了闪:“手臂如何?”
“很痛。”秦蓁撸起袖子,将自己人参娃娃般白嫩嫩的小胳膊伸给李烨看,“张尚书是属狗的,牙口当真了得,现下只是咬出血,若大人您没有及时出手相助,只怕他得将我这块肉都咬下来。”
“嗯!”李烨扫了眼秦蓁手臂上带血迹的牙印,无比嫌弃道:“上回给你的药膏对咬伤亦有奇效,若还有剩,记得涂抹在伤口上。对了,上药前记得把手臂洗一洗,他的口水沾你胳膊上了。”
秦蓁脸上笑容一僵:“……”
哥哥?您还敢更恶心一些吗?
李烨却不管秦蓁什么表情,继续问:“烧可退了?”
秦蓁刚想说“退了”,白威已接口道:“大人你们刚进山洞,我蓁蓁姐就醒来了,她还撞见了鬼,并且……”
“咳咳……咳咳咳咳……”秦蓁和白莽同时咳嗽起来。
白威看看他二人,似感悟到什么,冲李烨笑了下,不再继续。
此时已有不少千牛卫和衙役们回来了,院子里乱哄哄,便是殓房内,也一下子涌进来不少人。李烨意味深长看了秦蓁一眼,亦不再多问,与云琅分别押着张俊德和小厮出去了。
他们一出去,跑进来看热闹的千牛卫和衙役们,也散了。
“我也出去看看。”白威耐不住,一溜烟地跟了出去。
“蓁蓁,这里怎么办?”白莽问:“一下子回来那么多人,万一不小心现场遭到破坏,这案子还怎么查?”
“放心,李大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马上就会回来。”秦蓁唇角勾起一抹笑,大喇喇往地上一座。
这个马上有点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白威才兴冲冲跑进来告密:“蓁蓁姐、莽哥,你们猜怎么着?”
秦蓁:“……”
白莽:“……”
见二人皆用看臭狗屎的眼神看着他,白威无趣地摸了下鼻子:“就猜一次又如何?多少年了,总不给我半点面子,我要如何成长?”
“面子是要自己找的,不是别人给的。”白莽瓮声瓮气怼他。
秦蓁却笑道:“行,我给你一次面子,索性就猜猜吧!可是李大人打算押解张尚书回丹阳县衙或者常州府衙,却遇到了阻力?想那阻力一定来自于张尚书,他不愿离开对吧?估计李大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丹阳县衙的杜主簿等人,并常州府衙一众衙役们先行回去报信,而李大人自己,则让千牛卫在院子里搭起帐篷,打算在案情搞清楚前,在此安营扎寨?”
“哇!”白威大张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蓁:“蓁蓁姐,你是神仙吗?怎么连这些都猜得到?”
“呵呵!”秦蓁但笑不语。
其实答案非常简单,若要所有人都返回丹阳县衙,李烨早就传令出发了。可眼下已过去半个时辰,谁也没有进来传令。
李烨不愿离开,自是为了寻找答案,但他不能拖着常州府衙和丹阳县衙众衙役,以及山脚下的村民们。横竖张俊德已经找到,与其留这么多人在义庄帮倒忙,倒不如让不相干的人先散去,也省得人多眼杂,有居心叵测者浑水摸鱼。
另外,还有个见不得光的理由,既然这义庄不干净,人多了,魑魅魍魉必不会再现,索性将人都撵走,这般,再用张俊德做饵,必事半功倍。
至于为何会在院子里搭帐篷,而不是随便收拾出来几间殓房用作休息,恐怕除了防止破坏现场,还与李烨别扭的性子有关。他那样讲究的一个人,如何愿意与尸同住?
正腹诽李烨毛病太多,便听“吱嘎”一声,门被人推开了……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