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美人咒：秦蓁遭难
好巧不巧,三法司来六扇门巡视,因李烨不在,刑部尚书、大理寺寺卿和御史中丞一个不缺,尽数露面。
自从马文墉出事之后,御史台势力渐微,便是明德帝都似忘了要继马文墉之后,重新任命新的御史大夫,故,御史台这几个月始终由御史中丞执掌内务。想御史台已然被排挤到夹缝之中,本就憋屈难耐,此时陡然冒出来个六扇门女捕头下毒害人,还是由督察使亲自查办出来的,御史中丞自然要借题发挥,好好压压督察院的威风。
故,连审都懒得审,御史中丞便命人将秦蓁拖下去杖责三十,打完之后随口说了句“念在往日破案有功,嫌犯秦蓁牢狱之灾可免,这捕头之职却断不能再任,且革职吧”,便将秦蓁轰出了六扇门。
刑部尚书虽觉秦蓁冤枉,但御史台如今狗急跳墙,与疯狗无异,他不愿惹祸上身,只悄悄交代此事不留案底,算是帮秦蓁留了条后路。
大理寺寺卿倒是耿直,秦蓁于大理寺有恩,他据理力争,与御史中丞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拿自己的官名替秦蓁担保。怎奈大理寺在三法司中最无话语权,且官职微低,御史中丞哪里会买他的账?最后闹得面红耳赤,大理寺寺卿只得拂袖离开。
白威、云琅和张青急红了眼,要去找御史中丞拼命,却被秦蓁拦下。
张青性子最急,脱口道:“义妹你别急,我这就去将那狗官暴打一顿,看他还如何空口白牙胡乱判罚与你?”
云琅一撸袖子,“我也去!”
“你们都给我回来!”秦蓁被白威扶着,勉强能站稳脚步,却痛得直抽凉气,她谨慎地左右瞧瞧,但见六扇门外除了他们再无旁人,方沉声道:“此事处处透着蹊跷,随便用脑子想想,便知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人既算准三法司今日要来巡查,整治我一个小小捕头又有何难?
眼下李大人不在,你们莫要轻举妄动,免得被有心之人一锅端。万一你们也出事,又有谁来护着三个孩子和小威他们这些兄弟?”
“我不要人护,”白威急急道:“横竖督察院和御史台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京兆府来的这些贱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蓁蓁姐,大不了咱们全都回京兆府衙去!”
“说什么混账话?”云琅尚存一丝理智,“你们都是头儿亲自调来的,莫名其妙再回去,外人只道我们六扇门不容人,以后京兆府跟六扇门岂不是要成冤家死对头?好端端的被人算计树敌,你白威甘心,我云琅却不甘心。更遑论,秦蓁现下背负着毒杀孩童的骂名,这般回到京兆府去,岂不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怕她自己不介意,贾参军和大莽呢?不得活活被逼死?”
“那怎么办?”
“要不,”张青迟疑道:“我和云琅去找头儿吧,头儿一定有办法。”
“不用你们去找,”秦蓁咬咬牙,“陷害我之人目标明确,有可能是故意赶走我,算是给李大人一个下马威。我自己就罢了,便如小威所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秦蓁倒不信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只是,王八蛋,居然拿孩子们的性命做文章,如此心狠手辣、不折手断,若不揪出这害群之马,六扇门怕是从此再无宁日。”
“你的意思是?”云琅和张青颇为迷惑。
“我自己会去寻李大人,”秦蓁看着他们,眸中隐有狠辣,“云琅哥哥、义兄,眼下我被人诬陷自身难保,暂时顾不得孩子们和小威,就将他们交给您二位了,秦蓁恳请二位哥哥仔细看顾,定要护他们周全,还有哑婆婆,且不可让人随意将哑婆婆打死、变卖了去。”
“此事不用你说,”张青一拍胸脯,“小威就是我的亲弟弟,三个孩子和哑婆婆都是我们六扇门的人,谁若敢动他们一根手指,老子就跟他们拼命。再说,咱六扇门的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
“张青所言极是,”云琅眸中透着慎重,“今日事发突然,很多兄弟都外出公干,便是在的,也都被这一件件事震的眼花缭乱,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要回过神,大家断不会让外人动我们六扇门的人一根手指头,小威也好,三个孩子和哑婆婆也罢,还有京兆府调来的那些兄弟们,我等千牛卫定会尽心尽力看顾。”
“没错!”张青拍拍秦蓁的肩膀,“义妹你且放心,从今日起,我等千牛卫晚上都不走了,大家挤一挤照样能睡,我就不信,在我张青眼皮子底下,还有谁敢继续作妖。”
“如此便多谢了!”秦蓁艰难地拱手行礼,忍着剧痛从袖袋中摸出只瓷瓶,“这是解毒丹,可解蛇毒。我无法再接近大郎他们,便是小威,只怕也会被太医和督察助理使拦下,还要劳烦二位哥哥赶紧将此药让三个孩子服下,那蛇毒,万万拖不得。”
“我现在就去!”张青抓过瓷瓶转身就走,云琅却一脸心疼望着秦蓁。
秦蓁见他欲言又止,强挤出抹笑容,“云琅哥哥可是在担心我吗?此番六扇门遭难牵扯颇广,便是李大人都难以幸免,更何况我?不过是些皮肉伤,御史中丞虽借题发挥,倒也手下留情,区区三十棍,我受得住。哥哥您无需太过担心,这等处罚,已是最轻的了。
我倒是要提醒云琅哥哥,所谓枪打出头鸟,咱们六扇门到底惹眼了些,别说其他有司衙门,便是三法司中看不惯我们的亦大有人在,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李大人被罚,我又被逐出六扇门,这六扇门中大小事务,便要哥哥您多多费心,您心思缜密、为人稳重,定要看顾好众兄弟们,不可让大家闹事,授人口柄。”
“我省得,”云琅迟疑一下,终是问:“你有何打算?可是要回猫耳胡同?你原先那个小院,如今都成孤独园了,哪里还能住得下?”
秦蓁刚想开口,白威已先一步接嘴:“那就回家住,蓁蓁姐本来就是义父的女儿,直接跟我回去便是。”
“小威说的没错,”秦蓁点头:“云琅哥哥,您快去看看我义兄,他脾气大、性子急,万一再与太医发生冲突,只怕要坏事。”
“行,那我就先进去了,”云琅终于转身,“秦蓁,你有什么事,只管让小威告诉我,且不可自己忍着,头儿不在,我等照看你们都是应该的。”
“我省得了。”
目送云琅进去后,白威背起秦蓁,打算徒步回猫耳胡同。
走了没几步,秦蓁便道:“小威,我们不回猫耳胡同。”
“诶?”白威一愣,“那回哪儿?”
“你先随便找个便宜些的客栈让我住下,之后的事,再慢慢想办法。”
“这怎么行?”白威有些发急,“那三十棍打下去,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亦会皮开肉绽,你连家都不回,如何养得好?”
“不妨事,我……”
“不行!”白威倔脾气上来,“此事由不得你,蓁蓁姐,你必须跟我回去,总得让义父好好替你医治才行。”
知晓白威心疼她,秦蓁也不与白威争执,只柔声道:“你听我说小威,云琅哥哥所言不错,我这般不清不白回去,少不得叫人嚼舌根,义父年龄大了,大莽如今又是京兆府的捕头,人言可畏,做甚要让他们白白替我遭罪?
再者说,咱们都是从猫耳胡同风风光光出来的,如何能这般脓包地回去?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下毒之事没搞清楚前,我万万不能回去。”
“可是……”
“没甚可是,”秦蓁轻叹:“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人轻言微,最好的法子,便是忍。”
“忍忍忍,又是忍,以前在京兆府时哪里这般憋屈过,现下来了六扇门,天天都要忍。要我说,这六扇门的水太深,咱们都是小鱼小虾,压根就不该来趟这个浑水。”
秦蓁没有接嘴,白威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忍一时之气,方能免白日之忧。想人活一世,总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京兆府庙小僧多,小威在那里难有出头之日,总得离开那浅滩,到大江大河中历练方能成才。
至于自己,以前倒罢了,现如今与李烨彼此心悦,万万舍不得离开的。
姐弟二人心思各异,谁也不愿再开口。白威这些日子个头长得飞快,跟着云琅和张青习武人也壮实不少,背着秦蓁倒也不觉得累。然才走到街口,拐角处突然转出两个人来,堪堪拦在他们面前。
但见挡路之人乃是大理寺寺卿和顾爽,秦蓁和白威双双愣住。
大理寺寺卿是个性急的,张嘴便道:“白捕快,你且将秦捕头交给我和顾少卿吧!”
“嗯……啊?”白威瞠目结舌……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