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狂有钱的亚洲奇葩
郝帅一见林下回来了,兴奋地一把抱住,“哎呀,我的姐姐,你可回来了。你这是空中女飞人的节奏啊。来去如风,就差一个筋斗云了。”
林下捏了捏郝帅的圆脸,“就知道你最想我。我说你也是可以啊,这才几天,瘦成这样了?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郝帅无精打采道,“别提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至于么?”林下一脸不相信,“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公司,眼看着又一个月了,还是完全没有发工资给我的迹象。”郝帅唉声叹气道,“我快瞒不下去了。我妈已经发现不对劲儿了,让我爸给我打钱。被我制止了。”
林下惊道,“什么?这可是第二个月了。又不发工资?那还耗什么啊?跟他解决,告他啊!”
郝帅摇了摇头,“我不能啊。一来,我还是用公司的名义申请的工作签证,结果还没出来呢。没法中途撤换,不然就算自动放弃了,我就没希望了留下来了。二来,江总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我也不想跟他闹矛盾。毕竟我英语也就那样,别的公司也不会这么爽快收下我。”
“有情有义?”林下愕然道,“连着俩月不给你发工资还叫有情有义?”
郝帅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怎么办啊,姐姐。江总倒是提了,已经把我推荐到中友影视国际部了,我随时可以回北京去上班。但你也知道的,我有多喜欢美国,喜欢洛杉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就这么回国了。”
林下将郝帅搂过来,拍了拍她,“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的大boss亚当是真的有情有义,知道我们这一趟来回打飞的太辛苦,给我们放一天假。走吧,我们去吃鼎泰丰,还有波霸奶茶。我可惦记centurycity的那家鼎泰丰了。正好夏珊有空,一起吃。”
郝帅有点吃惊,“夏珊?你是说也是咱们annenberg毕业的那个?你怎么还和她来往啊?”
林下略显吃惊道,“对啊,就是那个夏珊。怎么了啊?她多优秀啊,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内第一个大版权翻拍项目的编剧了。可是华仔和巩皇出演的。”
郝帅敷衍一笑,“嗨,起点不一样啊。人家可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导演之一的何导的侄女,上来就是中友集团的洛杉矶总经理了。她还在读书就去索尼了,还傍上了好莱坞一线大制片。”
林下微微一皱眉,“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都是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郝帅不服道,“是你太单纯了。就你这样不爱出去social的不知道,好莱坞的华人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是有名的sleepingaround。”
林下狠狠敲了一下郝帅的脑门,“小丫头!积点口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女孩子漂亮又优秀,人总是心里嫉恨,总要编出点她不是靠自己的事情来,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上帝怎么这么不公平了。待会儿一起吃饭,可别语出不敬啊。”
郝帅天真的眨了眨眼,“遵命,姐姐。我就是去打牙祭的,必须是毕恭毕敬啊。”
westfield是美国最大的综合商业体,所有最佳地段都被它占下了。各种你最爱的品牌和美食也都以能进入他的综合体感到荣幸。整个洛杉矶最炫酷的westfield就是地处centurycity的这家,对面就是好莱坞盛极一时的最大艺人经纪公司caa,周边还有无数的娱乐巨头,又离核心比福利山只有10分钟车程,实在是得天独厚。这里不仅有设置最新的amc电影院,各种高端品牌,还有“眉州东坡”、“味千拉面”、“鼎泰丰”等一系列中国美味。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为中国影人前来好莱坞必去打卡地。好莱坞自己人也爱在此聚餐,随便一顿午饭,就经常能撞星。一桌上模特、经纪人、导演坐一圈。
林下、郝帅和夏珊穿过长长的排队大军,做到靠露台的座位上,“还是提前预约号。你看看,这鼎泰丰都开张多久了,还是顿顿要排大队。”夏珊是个典型的北京姑娘,长相无比成熟,却又是无比直率。
“这么幸运,赶紧开点吧。”林下把菜单递给郝帅,“你做主吧。你是我们当中最会吃的。”
郝帅爽朗一笑,“嘿嘿,那你们可是找对人了。我不用看菜单,直接点。”说着对服务员熟练地报了菜名,火速打发走了。“哎,今天我总算能好好吃一顿了。”
“怎么着?”夏珊惊道,“你最近还饿着了不成?”
林下立刻说,“还不是华南虎经营不善,已经两个月没给发工资了。”
没想到夏珊一听到这话,立刻火冒三丈起来,“果然有中友集团参股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林下和郝帅都一惊,不明所以道,“哟,好大火气啊。中友不是你东家么,怎么还结梁子了?”
夏珊怒气冲冲道,“提到他们我就来气。这次的好莱坞大ip翻拍可是我给他们拿来的。这不都是国内的上市公司了么?做事情还这么不规矩。我给他们谈了华纳总裁出来自己创办的影厂合资,他们天天信誓旦旦要给钱,新闻稿都发了,结果半路又说没钱,不能做了。”
林下一愣,“你是说那个第7娱乐中美合资公司的新闻?不是说中友是被国内更有资本的朗月集团半路截胡了么?中友还气得不行呢。谈判了那么久,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这你也信啊!”夏珊怒道,“他们应该感谢人家朗月。要不是朗月站出来把钱掏了,美方已经拍桌子要磨刀霍霍了。”
郝帅和林下都惊呆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哎呦,中友可真是命好。”
夏珊没好气道,“做事情这么不地道,命能好哪去?早晚栽跟头。说起来,这事情我算是从头至尾尽心尽力,他们倒好,倒打一耙,责任都赖我,还欠着我五万美金的工资不给我呢。”
郝帅差点没吐出来,“什么?中友也欠着你工资?也干这种事?”
林下疑惑了,“不是吧。华南虎没什么收入,这个大家都清楚,说起来还有点缘由。中友都上市了,年收入公开的摆在那里,他们又不是没钱发工资,这么做是怎么想的啊?”
夏珊冷笑一声,“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你们中友还想在好莱坞混呢,连这么点工资都各种耍无赖不发,真的不怕我在好莱坞各家都说一说么?本来好莱坞对于中国公司就有强烈的不信任,实在是被坑过太多回了,遇上一个都会来打听靠不靠谱。如果问我中友集团如何?我告诉他们这公司连工资都想耍赖,你觉着呢?”
郝帅一脸绝望,“别吓我啊!我要是虎落平阳拿不到工作签证了,回国可就是去中友的国际部啊。你把他们整黄了,我过去了喝西北风啊?”
夏珊厉声道,“所以我不着急,我话撂在那儿了。要怎么做,他们自己掂量掂量。他们这一个个的,跟暴发户似的,都来好莱坞溜一圈,坏事干尽了。上市公司圈了噱头,股价暴涨赚一轮;想忽悠国内资本的,拍几张合照,拿着别人的项目回去招摇撞骗一同,骗点投资,各个盆满钵满回家养老去了。所有这些债都记在我们这些得长期坚守好莱坞的老实人身上了。一看到你是中国人,上来先怀疑你是不是忽悠,是假把式。你说我们冤不冤。”
林下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这次我们汇报中国行的成果,亚当的第一个反馈就是让所有竞标单位开存款证明,证明你在中国真的有钱,真的能支付起合作款项,再谈别的。这些招摇撞骗的人完全没想过,因为他们的恶劣行径,我们这些后来的人,要多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扭转这一恶劣的印象。”
夏珊不屑地扬起了眉毛,“不过想到最近中友那个赔的底裤都保不住的动画大片,我心里就暗自高兴:骗人者恒被骗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非听一个根本不专业,也没有资历的冒牌好莱坞华人女制片忽悠,一遍遍剧本推倒重来做超级动画。结果呢?就是预算长了一倍,票房连预算零头都没到。唯一开开心心拿钱走人的,就是那个女制片。直接在海边malibu买了5百万美金的大豪宅,一夜暴富了。你说说,这钱都是谁黑去了?活该!”
林下摇了摇头,“实在是信息太不对称了。我们这样的,就是做事太规矩、太不黑心,结果反而被不专业的那些金主当成不靠谱;就得是那些特别会忽悠,没事就给你秀一个金球奖party,和大明星合影的职业倒爷,看着特别有人脉、有气场,直接拿下crazyrichasians。”
郝帅哈哈大笑起来,“你别说,还真是。国内习惯了。你看你的公司装潢的金碧辉煌,看你一身名牌,最好再开个豪车,吃饭没事开个拉菲,就觉得这是大佬了,不和你合作,和谁合作?”
夏珊将小笼包分了屉,一人发了一屉,“让他们多被坑机会吧。不放点血,他们才不会长记性,不会明白到底谁靠谱。老是想空手套白狼,这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来吧,姐妹们,消灭了这些土包子!”
正说着,林下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林下看了看来电人名称,说了句,“我接一下啊,pw的经理人尼克。”
“林下,你今天晚饭时间有安排了么?能来一趟sohohouse么?”
“怎么了啊?我今天放假呢,刚从北京回来。”
“十万火急。中国来了一个小团体,说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约了晚上和小李子的公司总经理一同见面,要投资小李子的公司。我们谁也不会说中文啊,总担心翻译不靠谱,还是你来吧。”
林下笑了一声,“怎么每次你们pw的事情,都是十万火急?你先把人名字都发我啊,我先看看都是什么来路,靠不靠谱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尼克快速道,“就是说他们身世显赫,不好透露真实姓名,所以才需要你来啊。不过,他们的钱是真的。他们刚申请了开启停机坪,是私人飞机来的。介绍他们过来的对冲基金老板还上过他们的游艇出海。”
“那成吧,我就再帮你们长长眼。下回你们的艺人签合约的时候,能不能多给我们点配合宣传的条款呢?”林下调侃道。
尼克也不含糊,“放心吧,这个我会安排的。你也知道的,法务做事就是严谨,我们会协调的。”
郝帅羡慕道,“哇!sohohouse那可是好莱坞第一私人俱乐部啊。所有大牌导演、制片、编剧、演员、歌手都是那里的会员。你想加入,没有三个会员推荐你都没戏,而且那候选名单长的,你等上几年也入不了会。”
林下拍了拍郝帅的额头,“赶紧好好吃包子吧。再好也没有我们一起吃饭惬意。每次去都是重大工作任务,说是吃饭,都是不停谈事情,哪有闲情逸致吃东西。这顿吃饱了,晚上我就直接只喝饮料算了。省得每次还没吃两口就得开聊,嘴里不能咀嚼东西同时说话,根本吃不尽兴。”
果然,到了sohohouse之后,林下很快就进入了魔鬼死循环。尼克召唤大家道,“我们先去自助区拿些食物吧,回来再细聊。”林下却坐在原地不动,只是点了杯冰茶。
尼克惊讶道,“你什么都不吃么?你不会在减肥吧,你已经瘦的像纸片人了。”
林下笑了笑,“你让我来不是把关的么?热量高了,头晕脑胀,怎么把关?”
尼克小声问道,“怎么样?刚才这两男两女,你见过么?”
林下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倒是一水标配。女的人手一个爱马仕鳄鱼皮加卡地亚手镯。男的一人一条大h爱马仕皮带。我看还是一会儿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和小李子的公司合作吧。”林下看了看楼梯方向,“小李子公司的总裁好像到了。”
只见一位瘦高的金发中年女子走过来,“尼克,别来无恙啊。”
尼克立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道,“你也一样啊,安娜。这是派拉蒙的林下,刚和鲁伯特一同完成了中国行回来的。”
林下礼貌地伸出手道,“幸会。我正好在负责《华尔街之狼》的项目。”
安娜立刻眼前一亮,“啊,你就是那个对马丁拍桌子的中国丫头吧,久仰大名。”
林下尴尬一笑,“这下好了,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此时,取用食物的中方四人回来了。只见其中穿着蓝衬衫的男人说,“果然是很丰富,名不虚传。”
安娜微笑道,“你们喜欢就好。我们也很期待你们对于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想法。”
只见那蓝衬衫男子不急不忙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让所有人静静等候他唇齿之间各种作响地吞下了这块肉,然后微微一笑说,“小李子在中国,就是男神。我们在中国,也是神。所以我们的合作,一拍即合。我们都不是做影视行业的,对此也不感兴趣。毕竟不可控因素太多,收益也实在不能和我们从事的其他行业相提并论。所以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明了,就是我们把这2亿美金投给你们,你们每年按照我们的要求,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安排小李子准时出现,参加我们安排的活动,和我们指定的人合影留念就好了。”
林下只觉得手上的冰茶瞬间凝固到撑破了杯子。她假装不经意地向身边的尼克看过去,只见尼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攥着的叉子就差扔出去了。
安娜顿时收起了微笑,面色严肃道,“我希望刚才是我听错了。我们是正经的影视公司,和好莱坞六大影厂都有独家合约。我们拍摄的作品是各大奖项中的常客,而leo本人也是非常敬业的演员。他从来不会为了钱财去拍摄不够优秀的作品。更不会为了钱财去做有损他声誉的事情。”
蓝衬衫男子却笑了起来,“我们让他出席的活动,见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不会有损他的声誉。我们虽然不做影视,国内的导演明星见多了,再红又怎样?能有多少家底,能红几年?还是有一张资本的长期饭票终身无忧。”
安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对不起,我想我需要再声明一次,我们是正经的影视公司,不是拉皮条的。我也希望你们稍微去了解一下,leo本身也是投资人,是慈善家。他的志向与影响力早已远远超出了影视行业。他的品牌就是他的长期饭票。”安娜猛然站起身来,“我想今天的对话到这里可以结束了。各位先生女士,祝你们用餐愉快。”说完便向楼梯走去。
尼克和林下早已如坐针毡,也快速起身追了过去。安娜一边下楼,一边怒火冲天,“我简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他们当我们和leo是什么?我们是没见过钱么?”
尼克忙不迭地解释着,“他们跟我们联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是真心想投你们,有资本合作的。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安娜怒气冲冲上了车,“我只当今晚我没有来过,也没有开过这个会。晚安!”
留下的尼克一脸沮丧地看着林下,“上帝啊,我刚才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一位不靠谱的中国公司和个人我都见识过了,假大空的都已经屏蔽了。想不到,真的有钱的,更可怕。”
林下摇了摇头,“他们是做人上人做习惯了,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是钱不能搞定的。有钱就是大爷。和他们,你是讲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更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你也不能怪他们。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太快了,所有人都在忙着赚钱,忙着更快的赚钱,忙着超越。没人有时间停下脚步,想一想到底这么快速是要赶着去哪里,赶着去做什么。钱赚够了,经济第一了,然后呢?你要为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你要为这个世界贡献些什么?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考虑。”林下看向远方,“有时候,我也会问我自己这些问题。这么拼命,这么劳碌,究竟是为了什么。”乘风破浪好莱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