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内娱生存第一课：人艰不拆
林下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爸妈面前,“爸、妈,如果我决定回国创业,你们会反对么?”
林下妈妈愣了一下,继而快速道,“是有什么好机会么?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只要你能赶紧辞掉这个不把人当人用的工作,什么选择都好!”
“妈!”林下怨道,“我是认真地说的。之前来找我的那个广容集团前cfo,这次是认真再次邀请我回去一起做影视公司了。他说什么条件都可以,我开就好。我是考虑国内的工资水平到不了美国,而且他答应给我5%的股份,也就是自己的事业,我就要一个基本的,美国工资减半,十万美金一年吧。然后我也说了,我得给父母办绿卡,所以一年里必须在美国呆够45个月,两边跑着,这个他也同意。”
林下爸爸正声道,“这个爸爸支持你!本来我们家也不差你的工资。粉团现在有我和你妈妈带着,你这么年轻,国内这个市场正是如火如荼,你之前在国内那么多积累,这两年更是加强了联系,应该回去试一试啊。这个梅森还有李俊毕竟也是清华的,还是哈佛出来的,过去的履历都证明了他们在国内有实力。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们不希望你担太多责任,你跟着一起做事情就好了。”
林下看了看一旁似懂非懂的粉团,“粉团,你觉得呢?”
粉团呵呵一笑,“我觉得我妈咪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做什么都能做好!妈妈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林下笑着亲了亲粉团,“这是我的头一号粉丝!”
林下妈妈语重心长道,“下下,我觉得你这几年是打拼的关键时期,主力放在国内是个好选择。这样我和你爸爸可以把粉团带回国上几年学,学学中文。再说了,北京是自己家,去哪儿我们自己就能照应,不用麻烦你,正好让你专心做事业。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这也是给自己的未来投资。爸妈和粉团一样,都是你的头号粉丝!就算创业失败了,我们也能回美国来工作。而且尝试过了,你也没有遗憾。”
林下的眼中泛着泪光,“爸、妈,粉团,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假期后复工的一早,林下第一个到达办公室,看到芙萝西一进来就默默关上了门。芙萝西一脸八卦道,“这个假期过得,太不省心了。想不到莎朗这么狠的,直接把鲁伯特扫地出门了。”
林下淡淡一笑,“是啊。影厂的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看似光鲜,却随时可以被取代的螺丝钉么?”
芙萝西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带刺儿?人艰不拆啊,好容易新的一年来了,别上来就自己泄气啊。我们还要继续在这个饥饿游戏里拼杀呢。”
林下将辞职信摆上了台面,“希望你们能继续战斗。我毕竟是孩子的妈妈了,有畏惧感的战士,没法冲锋陷阵了。”
芙萝西看着辞职信,惊愕道,“林下!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林下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我也想了很久,还是这么决定了。我会开始自己的创业历程,不管是否成功,总要试一下吧。”
芙萝西看着林下坚定地眼神,深深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真应该骂你一顿!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抛下我们,好么?但是我认识你这么久,我早就看出来,m集团的这片天地,对你来说,太小了。所以你这么决定了,我也能接受。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迅速。”
林下轻声笑道,“我三月回中国。这两个月,我会把所有工作交接好的。你放心。后面如果遇到任何问题,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免费帮助。”
芙萝西握住了林下的手,“祝你好运吧!林下!”
林下收好了东西,和同事们告别后,上缴了电脑,然后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办公室。多少个日子里,她一直困在办公室里,拼命的工作,已经忘记了洛杉矶的天有多蓝,阳光有多温暖,棕榈树有多高大。此刻,那熟悉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林下感到呼吸都更顺畅了——无忧无虑,哪怕是一个瞬间,也是如此美好。
林下利用这个难得的假期带着爸妈和小粉团在美国各大景点好好旅游了一番,把加州和佛罗里达州的迪士尼乐园都转了一遍,然后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出了机场,林下立刻看到一辆奔驰商务车赶了过来,竟然是付天。林下一脸不悦看着妈妈,“妈,现在打专车那么方便,你干嘛偷偷让他来接机?”
不等林下妈妈回答,付天已经是满面笑容迎上来,“我想粉团了。来接自己女儿不是应该的么?”说着对粉团道,“粉团,爸爸给你订了小笼包,早饭吃小笼包,好么?”
“哇!太好了!我最爱小笼包了!”粉团拍起手来。
林下一言不发,跟着大家一起上了车。果然不出所料,妈妈把自己回来的缘由也交代了。付天一边开车,一边说,“下下,你终于还是愿意回来创业了啊。李俊是个狠角色,我也很佩服他。梅森在业界资历还是浅了些。我和广容的老板余西打听了一下,他主要就是做财务工作,在公司的时候,余西都是一言堂,不让他参与业务的。这方面,你还是要有自己的担当。”
林下微微一笑,“看来我妈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啊。多谢付总上心,创业都不容易,我会小心的。”
林下妈妈红着脸道,“嗨,我这不还是担心你。毕竟付天在国内这个行当做的久,谁都认识,我也了解一下你的合伙人靠不靠谱啊。”
付天立刻温和笑道,“放心,以后下下遇到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把家人都安置后,林下便一路赶到了酒仙桥新办公室。梅森惊喜道,“哎呀!林下,我还想着你刚回来,要休息几天呢。你这就赶来公司了?”
林下笑道,“做事情就要有做事情的样子。我已经晚来了两个月了,得迎头赶上啊。”
梅森将一个脸蛋圆圆,染着黄发的小姑娘领过来,“这个是苹果,电视台节目组出来的。特别机灵,谁都能联系到。给我们当项目助理,帮我们张罗了雇佣合适的开发人员来。”
苹果一脸笑容道,“哎呦,久仰大名啊。下姐你可算回来了。”
林下也客气道,“以后还要通力合作!”
梅森带着林下参观了办公室,介绍了严涂和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带着林下走进一间正对广场中心的飘窗单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怎么样?喜欢么?”
林下略微看了眼,便一口答道,“你安排就好。都可以!”
林下又看了看大工作间里的一堆人员,问道,“这些也是员工么?”
梅森道,“哦,这间办公室本来是两个公司,都是严涂的,做食品的。我们现在人少,用不了太大的空间,正好把这一半租下来,价格划算。这些人是严涂公司的,需要也可以用。”
林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挺好的,上来简朴点。对了,我看怎么没有王宇的办公室?”
梅森尴尬一笑道,“哦,他出了点状况,上一个片子资金紧张,到处借钱,好些没还。这个在业界影响不好,不能让他做ceo,他也理解。做文艺片的,缺钱是常态。”
“这样啊。。。。。。”林下心中一丝惋惜,“不过我们很需要一个导演型负责人啊。我们几个,都不是。”
梅森立刻笑道,“老严就是啊。这不,午饭他就请来了之前和他一起做大剧的隐形富豪雷云,做医药的,身价百亿,一起去吧。让他投资我们的电影。”
林下一愣,“啊,这么快就拉业外金主啊。”
“是啊!虽然说业内的好沟通,但业内的也条件多多,麻烦啊。还是先从业外的拉点来,没那么多事儿。”
午饭时间,这个雷云一出场就让本来温和微笑的林下顿时失去了笑容。雷云戴着眼镜,留着小胡子,瘦瘦小小,一身马褂,坐下来就开始转动佛珠。“哎呀,我热爱电影一生,总算是有机会进入电影圈了啊。”
梅森立刻赔笑道,“雷总你就是个艺术家的底子,只是一直无暇做这些小生意罢了。现在孩子也大了,可以追求点自己的爱好了。”
林下不由心里一咯噔,直直盯着梅森,心里暗自惊讶:看不出来啊,清华哈佛双料毕业,这么会“接地气“,这么会说中国底客套话。
雷云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梅森你有眼光,我这点文艺天赋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可是超级喜欢好莱坞的才子导演伍迪艾伦的。”
严涂立刻递上了雪茄,笑道,“真是有缘分。就是知道你喜欢,我们特地把林小姐叫过来。林小姐在好莱坞可是派拉蒙的首席策略官,海外业务没有她不行的。”
“哎呀!”雷云如获至宝地看着林下,“林小姐这么厉害啊!年轻有为啊!你们的项目我是投定了,以后就让林小姐带着我进入好莱坞吧!我的梦想,就是要拍出伍迪艾伦那样的电影!”
林下心里揣摩着:苍天啊!伍迪艾伦的电影都是自己编剧的,哪这么容易找到这种奇才啊。林下微笑着,“最好是艺术性一样,同时还得能赚钱。不然伍迪的电影,可是没有几部不赔钱的。”
严涂赶紧追上,“哎,那是没遇到雷总这样的,有雷总坐镇,就不能赔钱。雷总是艺术和商业都懂,稀有人才。”
刚回国的林下哪里听得出这是场面话,她无比职业精神地笑道,“是么!那真的是难得的人才。不知道雷总最喜欢伍迪艾伦哪部电影?”
只见雷总猛地一拍大腿,“当然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了!美国小说界的经典啊,电影也优秀。”
林下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眉头拧成个惊叹号,“《了不起的盖茨比》?那是菲兹杰拉德的小说,不是伍迪的作品啊。。。。。。”
严涂赶紧岔开话题,“哎,是伍迪还没遇上我们雷总,有雷总出资,伍迪不就能把这部小说拍出来了?”
雷云坚定地说,“对!严总深知我心。我看这个提议好,第一部就拍这个!”
“可是华纳已经决定让小李子当男主拍这部小说了啊,版权不可能买到的。”林下还想再说,只见严涂已经把雷云带到一边,“来,我从法国空运回来的生蚝,雷总品鉴一下。”
这边梅森赶紧小声说,“林下,今天的任务是让雷总出资,不用纠正他,哄他开心就好。”
林下似懂非懂道,“哦,知道了。可是他连伍迪艾伦拍过什么电影都不知道,他这股对电影的热情,是真的么?”
开餐后,林下一言不发,生怕说了什么又惹出事端来。只是努力吃饭,任由严梅二位一唱一和捧着雷云开心。不想说到电影类节目开发时候,雷云又突然兴奋起来,“哎呀,这个想法好啊。中国观众的电影审美就是需要有人引导和提高啊。我和六公主熟悉,我去联系。之前他们做电影导航节目,还是我给他们找来的大明星,中国第一男演员,尧月主持的。”
林下一惊:他认识尧月?又一想,也是,小月哥哥和多少资本界的都熟悉。梅森在一旁立刻兴奋起来,“哎呀,我们林小姐可是和尧月是老朋友了,这可真是有缘分,我们看来必然要合作啊!”
林下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寒意:不说话都要被cue啊。林下忍不住发了个微信给尧月:哥哥,你之前还和雷云合作过啊?
尧月秒回了一条:雷云?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林下大惑不解:雷云,做医药的。说给你安排了六公主的电影节目主持。
尧月回了句:我一天见多少人,哪能都认识?
林下立刻明白了,尧月这是很给面子的戳穿了骗局,他压根儿不认识什么雷云。也不知道是在哪个酒局上可能出现过,不记得了。
等午餐结束了,林下把这段对话举到梅森面前,“你看看,这个雷云根本就是个吹子。哥哥根本不认识他!”
梅森叹了口气,认真道,“林下,这是你回国的第一节课。中国的商业逻辑是什么?就是画饼。画好了让资本进来,有钱支撑了,再往里面填内容。你别觉得这是忽悠,大家本质上都是在忽悠。只要你忽悠成了,忽悠就不是忽悠了,就是真本事。你忽悠不来钱,那才是真成了忽悠。”
严涂也笑了起来,“美国呆久了的,回来都得适应一下,接接地气。你没看出来,尧月也给你问住了。在中国,谁像你一样死心眼,还真的去核实啊?这些明星,都是看利益的,说到最后都是看你是不是真能给钱。你信不信,雷总掏出来1个亿,明天尧月就来签约了,还跟着雷总称兄道弟。你再问他,他立刻说:哎呀,雷总,老朋友了!就是这么现实。”
林下惊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在好莱坞,你没有谈定的事情,不管是演员还是资金,就不能出去乱说,放在ppt上也不行。”
严涂又笑了,“那是好莱坞。中国,你不知道么?什么叫漫咖啡‘四大神兽’?项目书上都是写着尧月、juliette、冰冰、尤不平这些。没这些,谁给你的项目砸钱啊?”
梅森语重心长道,“林下,你刚回来,慢慢学习吧。我们已经算行业里很严谨的人了。你还记得李俊么?当年我和他都是哈佛毕业,赶上美国经济危机。我和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办法找到工作,直接回国了。为什么李俊他可以没毕业就被华尔街录取了?就是因为他在国内就有金融界关系啊。利益交换,华尔街也给他一个差事。等他回国,再成立基金帮着华尔街给他工作的机构一起赚钱。大家就是这个互相利用的啊。”
严涂点了点头,“是啊。这年头,能被人利用,说明你有利用价值。人都不想利用你,就说明你是个废物!”
林下怯生生点了点头,“这话从社会学角度也没有错。本来人类社会的关系网就是建立在彼此交换的基础上。这是一切经济活动的基础。”
严涂笑了笑,“对啊!不能违背人性么。再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骗了钱去花天酒地,卷铺盖走人的。我们真的是用来做项目啊。”
梅森应和着,“老严说的没错。林下,看来这几天我们要集中给你接地气。所有饭局你都来,参加到你可以自如应付再说。就从今晚开始!”
“啊?”林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今晚就开始?”乘风破浪好莱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