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们都是资本的棋子
林下一大早就给所有员工点了星巴克咖啡,人手一杯,放在会议室大桌上,让大家各自来取。“这段时间,简直是腥风血雨。好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梅总下周就和剧组一同回北京了。我们有大量的后期、宣传和收尾工作要完成,大家还要加紧努力。”
“必须的,下总!”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地承诺着。
“这两天,算是我们大战之前难得的休憩调整期,我一会儿把修改后的每个部门下一阶段工作安排发给大家。后面我们要日夜兼程,共同奋斗了!”
“收到!”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应答着。
林下回到办公室里,开始给所有部门发送工作计划和进度追踪表。一切安排妥当后,林下把苏苏叫了进来,“苏苏,现在的局面你也清楚,梅森回来后,严涂是一天也不能在这个公司呆下去了。后面的后期工作,你没有经验,我的意思是想办法赶紧找一个可靠的技术型人员盯好后面的工作。你有推荐的人选么?”
苏苏立刻道,“下姐,还真有!原来我老东家管制做的文卓刚好辞职了,说想专门做电影,昨晚还一起吃饭来的。他也是海归,英国回来的。”
“那赶紧让他来公司面试吧,我和他聊一下。”林下快速道。
“好!我这就联系他。”苏苏快速掏出手机,“下姐,午饭后可以么?”
“可以!让他1点半到吧。”林下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开会了,一会儿面试文卓,你也过来。”
林下下了楼,付天的车已经在转盘等待了,“下下,这段时间是焦头烂额吧,你都瘦了。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林下立刻道,“别了,我1点半还要面试员工。咱们就近吧。”
“这么繁忙?那去湖边公园会馆吧。”付天一边开车一边道,“下下,你在这个公司只有5%的股份,至于这么费心么?据我所知,本来这5%应该是送你的干股,结果梅森居然让你自己掏钱买了股份。这么快就变卦让你回来的条件,太小家子气了点吧。”
林下沉默了一会儿,“又是我妈告诉你的吧。说起来这事儿,的确是梅森不太地道。说好了只要我回来,条件随我开的。但是真的到了注册股份的日子,又突然让我打钱,还说我对条件有误解。不过我和爸妈商量了,我爸说这笔钱也不是什么天文数字,梅森想我入股进来,一定是想我有实际投入,才能更用心的工作。人家这么想,也没错。所以我就同意出钱入股了。”
付天的脸上露出商人嗅到机会的笑容,“下下,你看,这就是你们都太善良,总是替别人着想。这样怎么能做生意?生意的第一条就是要讲信用,特别在这个行业,要讲江湖信义。说好了的条件,刚开始合作就变卦,这以后,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变卦呢。”
“你也不能总把别人都往最坏的方向想吧!”林下嘟起嘴来。
“为什么你在美国要丑话讲在前面,要先签合同再干活?不就是为了预防最坏的情况出现么?不是我们要把别人想成坏人,是要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
林下奇怪地看着付天,“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总是揪着梅森不放?他怎么得罪你了?还是你就是看我的合作伙伴不顺眼?”
付天笑道,“还用我看么?严涂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林下一时语塞,“那严涂也不是我找来的,是梅森找来的,他也后悔了。”
付天冷冷道,“他梅森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看人都这么不准,被坑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大老板,我不放心。溧阳给你打电话了吧,严涂那些可疑的关系、人脉,都是假的。”
林下点了点头,“是啊,溧阳还是自己人,都跟我说了。我还庆幸当时童雨没来呢。不然还不得给这个破烂大雷导演气死。”
“这就是了啊。我们才是你的自己人,都想着替你防雷,保护你。你身边有不靠谱的人,我们也选择相信你。可是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只会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合作伙伴不靠谱,他们就会认为你也不靠谱。这个,你的感受会越来越深刻。”
林下疑惑道,“付总,你今天这番话有深意啊。究竟是有什么事?”
付天看了林下一眼,停下车来,“到了。下车吧。”
林下跟着付天进了包厢,菜已经准备好了。“快说吧,别让我着急。”
付天笑着给林下端去海参小米粥,“吃吧!还是和小孩子一样,一点儿城府没有。”
“和你我要什么城府啊?你希望我和你耍心眼么?”林下怒目而视。
付天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没什么大事,梅森在到处给你们公司融资。这事情,你知道吧。”
“哦,他说了,公司得有自己的资金池,不能一直靠自有资本。他资本出身,这事情他做最合适,我也没多问。”
“资本的圈子就这么大,他上来找的都是大机构,自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觉得他的路子就不对。这些资本机构,有固定的评判准则的,最好的时候是在你们有了一定业绩后,二轮三轮进来。现在这第一轮,应该找自己最铁的,个人或小机构投资人。”付天看着林下道,“这个简单的资本逻辑,我相信梅森他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大机构,我是怀疑你们这部戏有问题,他担心票房出来就没法closedeal了,所以想上来就圈一笔大的。毕竟现在影视是热门行业,饼画大了,故事说好了,能圈到一笔巨款。”
林下心里一沉,“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不错,的确不是很顺利。但是我和梅森反复核算过。之前我们的联合出品方都是溢价进来的。怎么算,最后我们也都是盈利的,只是多少问题。”
“但如果票房不够劲爆,口碑不够,就不能达到他吹嘘的水准。就算在那之前资本进来了,也都是有对赌条款的。业绩压力会更大。你们确信后面的项目都能达到预期么?就已梅森的行业水平和对用人的判断能力?”
付天的话像锥子一样刺在林下心上,“谁也不能保证每个项目都成功,但是通过这个项目,我是计划等梅森回来和他提议,我们的最大优势不在和中国同行竞争。不论人脉、资金、接地气水平,我们都达不到。我们的优势还是在海外项目上,应该多把重点放在那里。梅森想要的科学生产、一切风险可控,做事规矩,没人在剧组贪钱,这些都只有在好莱坞才可以。”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付天道,“我看了梅森的融资报告,我也和他找到的投资人讨论过,你们的片单里,最有看点的,其实都是你找来的项目,好莱坞的项目。这部分好莱坞有固定的测算方法,票房大家心里都有数。国产片,变数太大了,谁也不能预测最后到底是什么表现。资本要的是可控可预测,风险可以拿捏。”
林下抬头看着付天,一脸狐疑道,“你这么细的了解过,该不会你要做我们的投资人吧?”
付天喝了一口汤,笑道,“我怎么敢做你的投资人。我没法管理监督你的工作表现啊。再说了,中友上市后,原始的那些老艺人大都各自做公司离开了。要想项目上有稳定性,还是要有自己的艺人和作品库。所以我们今年的策略,是要收购一家成熟的公司,这个在运作中,快要签约了。”
林下睁大眼睛道,“恭喜你啊!开始业界兼并了啊。是哪家被你们看上了?”
付天笑了笑,“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看上了旧能量影视,他们的作品有口皆碑,但是电视剧为主,一有风吹草动,回款就慢,现金流不是很好。有了我们加持就不一样了。这个他们也是认可的。”
“所以之前媒体的新闻,不是空穴来风啊!”林下道,“你们是真的看上了旧能量。他们不也是顾一心的东家么?还是楠姐的东家。”
付天得意一笑,“是啊,你还挺了解。你以为楠姐那么老艺术家的性子,怎么会同意这部戏和一个顶流小鲜肉,这种她最看不上的物种合作的?我们和陈运一起运作的,等片子播出来,让楠姐看到流量对她的提升,乖乖把跟着她的那几个艺人和导演都带过来。”
林下惊道,“所以陈运也要去你们中友?”
“为什么不呢?广容的老余是一个一分钱都要分八瓣儿的人,和他合作,你占不到好处。陈运怎么会愿意和他有什么交集?老余都是和港圈还有境外资本合作,你看看国内,有资本给他站台么?”付天不屑道。
“所以你们都准备好了啊,就等着旧能量签约了。”
“也没有这么快。毕竟条款细节还要确定。现在他们的估值要的太高了,对自己没有清醒的认识。我不着急,等着他们清醒。”
“他们要的高,也有道理啊。最爆款的人,顾一心,最爆款的剧《朝天决》,都是他们的。下面顾一心和楠姐的这个新戏,我看了现场,也是炸裂的。”林下快速道。
付天诡秘一笑,“你说到了重点。我看旧力量的陈欣自己也没看清楚自己怎么成功,怎么火起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他们对选题和质量的深刻把握。就是一个王炸武器——顾一心。其实内娱大部分公司都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艺人自己就能开公司。他就是核心机密,就是王牌,有他就有流量,有资本愿意跟。但这也是最大的弱点,如果你没有了这个艺人呢?如果这个艺人不红了呢?那你怎么办?你是可以签一对新人培养,培养十个也不一定能出一个顾一心,这就是现实。”
林下认同道,“这话是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头部演员在中国片酬那么高,你没什么选择啊。在好莱坞就不是,可以选择的人才库太广泛了。”林下认真打量着付天,“可是你们的戏,大都是剧情片,对演员的阅历要求高,你确定真的适合顾一心么?”
付天淡淡一笑,“等他来了,他是公司的产品,他需要适应公司的策略。当然,我们也会用他开拓新的领域,在年轻人的市场里和以这块儿著称的明亮影业打对台。这样,不论哪个方向上,我们都不输给广容或者明亮了。”
“你这是要打破三足鼎立的局面,想一家独大啊。”林下惊呼。
“不应该么?”付天快速道,“中国没有反垄断法,不做头部,就要随时被别人往下拉。只有垄断地位形成,才能长期不败。”付天说完,突然温和地看着林下,“好了,不说工作了。赶紧吃吧,一会儿你不还要回公司么?”
等林下吃完了,付天又让服务员装好了手调酸奶给她戴上,“下午饿了吃,不怕胖。我给粉团也送了点过去。”说着带着林下向外走,“下下,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任何时候你遇到困难,让我知道。”说着深情地看着林下。
林下一阵羞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肉麻。这个酸奶你有心了。粉团可爱吃了。”
正在此时,只见陈运从不远处走过来,“哎呦!天哥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关心一回?”
付天和林下双双抬头望过去,付天笑道,“那你就多做陈欣工作啊,早点协定签署了。”
陈运笑着迎上来,“早晚的事情。等着天哥你带我财务自由呢。”说着对林下道,“下下,你给我几分钟呗,我们说下之前的好莱坞计划。”
林下看了看手机道,“我一点半约了会,现在顶多再待15分钟。”
陈运笑道,“大忙人啊。那就15分钟。”说着对付天道,“天哥,那人先借我说两句?完了我保证平安送到公司,成么?”
付天笑道,“下下同意就好,我也说不上话。”
陈运笑着对林下说,“走吧,去我们那边。”
坐下后,陈运快速道,“咱们就重点说啊。我看了你列的单子,我也然尤不平看了,他选了前三位的音乐人。你上回不是说过两个月就回la了么,我们也去一趟,当面见了,定下来一个就签约,先出一首单曲打榜。”
林下开心道,“效率啊!可以,我来安排。不过制作单曲是要时间的,也要和专业公关公司确认好宣传路径和时间表。这段时间里,我是觉得,不如先铺垫一下,先上一个nba的宣传,去现场看球,和明星、球员互动一下。”
“这个好啊!”陈运激动道,“你还有这个资源啊。那太好了。尤不平加拿大长大的,会打球。”
林下点头道,“你同意我就先去安排了。很多演美国明星自己也是球迷,都会去现场的,我让安排一下。其实最合适的,这么看来,是justinbieber。他也是加拿大的,喜欢篮球,老板也是大制作人,都齐了。”
“这要是能成行,那求之不得啊!”陈运道,“你就告诉我怎么配合就好了。”
林下微笑道,“好!那ok了,我们先回公司吧。”
上了车后,陈运突然问道,“下下,你觉得顾一心能做做海外么?”
林下愣了片刻,打趣道,“顾一心?演戏么?那他可得先学好英语。四六级刚及格可不行。”
没想到陈运突然极其认真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准备让他集中培训一下。他今天拍完了就让他回北京修整一段,不能让他无缝进组。你先给他灌输一下,让他有点意识,开始好好学,然后我也给他,像尧月那样,找个外教。”
林下笑道,“你是认真的啊?那我可以先听听他的语感,看看他能不能吃这碗饭。”乘风破浪好莱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