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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忧愁几家喜

林要要愣在了原地,没料到叶渊会出现在小区里,任凭叶渊的车灯再怎么晃她都没有上前,双脚像是订在地面上似的一动不动。还是林母上上前疑惑道,“咦,车上那人是不是叶渊啊?”

毕竟上了年纪的人眼神不大好使,月光又正朦胧,林母看得不算太清楚,林父闻言也眯着眼看了看,点头,“看着有点像。”

“哎呀爸妈,你们看错了,走,回家吧。”林要要不知怎的有点心慌了,左右手分别挎上林母林父劝说着往前走。

“是吗?我怎么觉着是叶渊呢?”林母迟疑。

林母对叶渊的好感胜过对丁司承的,这还源于当日叶渊一脚踹开了浴室门,将满身是血的林要要抱到了医院,林母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叶渊对自己的女儿有意思。

林要要岂会不明白母亲的心思?赶忙岔开话题,“不是他,您看错了,今天中秋节谁不在家过节跑这儿来呀,上楼吧。”

正说着,打远儿听到叶渊在喊她的名字,“要要!”

林要要身子一僵。

“瞧瞧,我说就是叶渊吧,叫你呢,快过去吧。”林母赶忙推她,又叮嘱,“一会儿叫他来家里吃月饼。”

“妈——”

“赶紧过去,说不准找你有急事呢,我和你爸爸先上楼了。”林母说着便扯着老伴离开了。

林要要在月光下站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朝着车子走过去。她穿得有点少,一件姜黄色羊绒连衣裙,腰间卡了一条细细的白色小腰带,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颓废。

叶渊没下车,始终坐在驾驶位上等她,直到林要要走到他面前时,那双如夜阑深邃的眸融进了太多的情愫和千言万语。林要要站在车窗前,借着月光打量着叶渊,银色的月光将他的脸颊映得格外清晰,他看上去脸色有点苍白,目光有些迷离,愈发地性感醉人,就不知道是月色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叶渊谈过身直接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又探出头对她命令了句,“上车。”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林要要不为所动,清淡开口。

“上车。”叶渊再次强调句。

她还是不动弹,平静地看着他。

背后正是圆月,她的眼也似月般清凉。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点惶惶不安,话毕便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叶渊的嗓音低沉恶意,“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进家门,我后脚就能去你家共度中秋?”

林要要陡然顿步,转身看着他,一脸愕然。

“你父母貌似更喜欢我。”叶渊的手臂懒洋洋搭在车窗外,似笑非笑盯着她。

这话成功地引来林要要的皱眉,压了气,“你到底想怎样?”

“上车。”他勾唇浅笑。

林要要使劲咬了下唇,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压下心头的不悦,在原地跟他对峙了半分多钟后终于极其不情愿地上了车。可她刚关好车门,叶渊便关好了车窗,整个车厢里全然成了封闭的空间,下一秒林要要闻到了酒气。

惊愕,“你喝酒了?”

叶渊没理会她的话,猛地发动引擎,驱车离开了小区。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林要要心神不安了起来,瞪大双眼盯着叶渊的侧脸,惊喘道,“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还可以开车?快停车!”

叶渊却加速了。

车子如火箭般在路上穿梭。

林要要后悔上了贼船,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建筑物,却不知道他准备将车子开去哪儿,紧跟着开始害怕了,再度对他道,“叶渊,你到底要把我带哪儿?”

“陪我过中秋不好吗?”叶渊一打方向盘,车子窜到了辅路。

林要要真心是觉得他喝多了,喝醉酒的男人她自然不敢多招惹,更何况还坐在他的车里,万一他情绪激动起来将车子撞哪岂不是糟糕?

尽量让语气变得平稳,“叶渊,你送我回去吧,今天过节,你回自己家过多好?”

叶渊目视前方,听闻她的话后却笑了,执拗道,“我就是要跟你过,不行吗?”

“你别耍酒疯好不好?”林要要急了。

“我疯也是被你逼疯的!”叶渊咬牙切齿。

林要要心里“咯噔”一下,使劲攥了攥拳头,“你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叶渊依旧不理会。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豁出去了,伸手就要开车门——

只听“吱”地一声,车子倏然停住了,她的身子紧跟着要往前冲,下一刻被叶渊给拦住了。这一意外举动吓坏了林要要,反应过来后第一举动就是急着下车。

紧跟着却是车门上锁的声音!

林要要整个神经瞬间都绷紧,下意识看向叶渊,头发跟着发麻。叶渊颀长的身子很快压近了她,唇角是似有似无的笑,酒气混合着男性危险的气息一并朝她涌来,林要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亦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过重的话来刺激他,后背只能紧紧贴在车门上,双手一下子抵住了他的胸膛。

“叶渊,你喝醉了……你、你别这样!”

“别哪样儿?”

他越来越靠近,她抵住他胸膛的手臂也快要失去了力量,只能咬牙道,“你这算什么?放开我!”

叶渊伸出大手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带着醉意带着蛊惑,“去我住的地方,怎么样?”

他的话令林要要全身倏然起寒,她不是不经世故的小女孩儿了,听得出叶渊话中的意思,以及他滚烫气息背后的欲望,如此一来更吓得心肝俱裂,身子使劲往后缩,奈何他越贴越近。

“林要要,陪我一晚。”他的醉眼吓了人的深邃。

林要要又气又怒,拼尽全力将他推开一点点,腾出只手,下一刻“啪”地一声狠狠甩在叶渊的脸颊上,这一声打得她的指尖都窜了麻。

紧跟着,她看到叶渊的脸颊红了大片,他的眼,似饿狼般冰冷阴霾,林要要后悔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遭来可怕的后果,疯了似地开始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被激怒的男人就真像是头狼似的扑了上来,叶渊的唇狠狠压了下来,紧紧箍住她的身子,健硕的胸膛压住她的令她动弹不得,另只大手则狠狠扯开了她腰间的装饰带。

她哭了……

眼泪顺着眼眶大颗砸下。

滚落到了他的唇边时,他也蓦地停了动作,连同手指的。

幽暗封闭的空间里,他和她相近贴合着,谁都没有再动,只有她的泪水在疯狂飞落。良久后叶渊抽回手,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受了伤。

“你就这么讨厌我?”

林要要没说话,哭得更凶。

这是叶渊头一次见她这般无助,以往的林要要都是跟他争锋相对,不像今晚,是令他直达绝望的无助。他死死盯着她了好半天后才坐回到驾驶位上,颓废地趴在方向盘上,良久后才低喃,“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林要要,我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

奈何,林要要只是拼命摇头哭泣,怎么也不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莫名的感觉全都化成了泪水,就好像攒了好多年的悲伤一并倒出似的。

叶渊终于妥协了,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彼此凌乱的衣物整理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一个掉头,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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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色下,会演绎出不同的风情来,这就好比同样的中秋,却在上演不同的爱情戏码,或悲情或团聚,或喜悦或意想不到。

饱饱地吃了一顿官府菜,素叶撑得胃都快炸了,虽说席间有那么一小段不愉悦的经历,也虽说素叶为此思虑了一些时间,但还是没影响今晚美丽月色所带来的重逢喜悦。

吃过饭,两人没马上上车,两人找了处不错的赏月位置,仰望天空也不少时间,等素叶消了食后,他才带着她回到了车里。

月亮始终跟着车子走,远远地甩不开。飞速倒退的风景,连成长串的霓虹,夜下的都市总会有种迷幻的美。素叶贴靠着车窗,微扬着脸盯着夜空圆月,唇边是似有似无的笑。

车子一路前行。

从上了车,年柏彦就一直没问她想去哪儿,而像是有目的地前行,她只觉得月色很美,夜色熏染,以为他不过是带着她游车河便也没多问。车厢音乐轻柔,是清浅的钢琴纯乐,素叶静静地倚靠在车座上,身心放松地享受这一切。

对她来说,有年柏彦在身边一切都是美好的。

前方红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音乐如水继续滑行,此刻是醉人的静谧。年柏彦转头看着素叶,车窗外虽是夜色弥漫,可他的眼前就像是有阳光刺穿了阴霾般明亮,使得他这阵子一直孤寂焦灼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

这个令他又气又爱的女人,今晚就这么真实地坐在他的车上,坐在他的身边。月色那么温柔地强化了她的美,又或者说,连月色的光华都不及她的美。她注视圆月的美眸似晶莹泉水,黑白清澈,十分标准的鹅蛋脸线条柔美,她的鼻骨挺直,透着芳美娇俏,柔嫩的唇,樱粉色,是她的自然色,他向来知道她很不喜欢往嘴巴上涂东西。

秀美微翘的下巴,是毫无瑕疵的弧线。不消靠近,年柏彦便能呼吸到她的芬香,皎洁清澈的月光在她身上如同镀了层圣衣似的。

她没穿鞋子,双脚舒服地踩在地毯上,那双小脚细白如沙,只消用眼睛看的,便能感觉出如果抚上会是如何的光滑。

她又低着头鼓弄手机,显然对新型手机的功能十分欣喜,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美态完完全全落入了男人暗生炙热的眼眸里。

身后有车鸣声一下子惊醒了年柏彦,将他的目光重新扯回到变幻的红绿灯上,发动了车子,心中却在暗叹,身边的女人就是十足的妖精!

可妖精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妖精,素叶玩手机玩得极乐呵,在随手抓拍了张月亮照片后忍不住对着他兴奋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有了这部手机我都能成专业摄影师了。”

话毕又对着年柏彦的侧脸连拍了好多张,翻看了半天后啧啧作奇,“年柏彦,你好帅啊。”

“谢谢。”他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后微勾唇稍。

“人长得帅就是好,都不用修片儿。”素叶盯着照片上的男人一个劲儿地红心泛滥,又举起手机打算多拍几张。

年柏彦笑着拉下她的手,语气宠溺,“别闹了。”

“好吧。”素叶难得这么听话,看了看前方路况,“这个时间还这么堵,年柏彦,不如咱们把车开到人少的地方,让我多拍几张夜景得了。”

年柏彦笑得很迷人,“等你拍完照片再回家都第二天早上了。”

素叶心里叹息了一声,其实她只想多跟他待一会儿,不过……想了想也没勉强他,她是放假了不假,但他未必啊,说不准明天还有事。

见她闷不做声,年柏彦问她怎么了。她轻轻摇头,又看了眼时间,伸了个懒腰,“你说得也对,今天太开心了,所以你一说我才觉得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我想休息了。”

其实素叶很想问他,柏彦,你明天很忙吗?今晚我们要分开吗?你要不要去我家……但这些话不论哪一句说出来都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是对他发出邀请似的,其实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多跟他待一会儿,哪怕是喝喝茶聊聊天。

她和年柏彦虽说是发生了关系,但谁也没谁这种关系要彻底变成了夜夜相陪,在千灯镇和南非,她和他是住在一起,但那也顶多就是因为都在外地,而回了北京,也不意味着她和他要同居。她明白,像他这种男人更需要独立空间,所以关于这一点她不想提出,也不能提出来。

年柏彦自然不知道她脑子里这么多的乱七八糟想法,闻言后笑了笑,“累了?”

“嗯。”素叶轻轻点头,看着车窗外,拐到下一个路口就是冲着她家的方向去了,柔声道,“你也累了一天,该回家好好休息了。”

年柏彦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素叶见他不吱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看着前方的路口越来越近,直到,年柏彦竟然开车越过了它。惊讶了一下,赶忙转头对他比划了下,“你开错路了,刚才应该直接上辅路。”

“为什么要上辅路?”年柏彦明知故问。

“走那条路才能到工体北路啊。”素叶直纳闷。

他便笑了,趁着前方拥堵放缓了车速,腾出只大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宝贝儿,我可没打算送你回家。”

封闭的车厢,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这句“宝贝儿”的昵称叫出来平添了许多暧昧,素叶听了抿唇笑了,他从没这么叫过她,心口莫名地窜起暖流。

“那……让我猜猜你想去哪儿。”知道能跟他再多待一会儿,她的心情就莫名地兴奋,凑近他,娇滴滴道,“一定又是什么好吃的等着我去吃吧?”

年柏彦一手握着方向盘,“没追求。”

她便咯咯笑着,“那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嘛。”

“我家。”他瞟了她一眼,唇稍上扬。

素叶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的侧脸,方觉他没在开玩笑。他家?

一想到这个词她的心脏就开始怦怦狂跳了,当然,她不会去愚蠢地担心叶玉会在他家,因为早先他就告诉过她,他和叶玉没什么,而且据她所知,他口中所谓的家,应该是他自己名下的房产,跟叶家无关。那么也就是说,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人在住。

心理学研究发现,女人喜欢把男人带回家,男人喜欢把女人带到酒店,这完全是男女心理作祟,但相比女人,后者更好分析了,男人相比女人来讲更需要私隐,家,就是绝对深藏私隐的地方。年柏彦没把她带到酒店,而是要把她带回家,那就意味着他想完完全全地朝她敞开,将属于自己私隐的地方跟她共享。

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幸福悄然在心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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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素叶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的贫富差距,同样是四合院,同样是四角围成的天空,环境却相差这么大。她被年柏彦带回了他的四合院中,位于南池子这片在古代就只许达官贵人居住的黄金地带,他将车子滑入了地下车库,她早已迫不及待跑进了庭院,看着东西南北的胜景直叹奢华。

舅舅家也是四合院,但与之相比就不难是平民和贵族的区别了。此时此刻,她所处的四合院是最标准也是最完整的建筑文化,包含了老北京人“有天有地”的传统居住理念,同时又具备现代化设备的完美结合。

素叶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瞅瞅西看看,每到一处都叹为观止。北房、南座、东厢和西厢格局都非常规整,前院和内院之间设有以吉祥纹饰雕梁画栋的垂花门,仔细看上去竟都是加蓬的进口红木,她曾听舅舅提到过,能用在四合院的红木都是极好的。

当然,四合院的屋顶不再是以前用的黏土烧制的瓦片,而采用白色花岗岩石雕刻而成,这样更利于房屋的坚固。年柏彦居住的这处四合院在环境和方位上也十分讲究,是所谓的“坐坎朝离”,院门朝南开,这不但是风水学上的讲究,也是最适合北方气候居住的结构。

偌大的庭院种植了海棠和玉兰,素叶明白这有“金玉满堂”之意,在植被之间年柏彦又开辟了人工水渠,里面饲养了美丽的锦鲤,单从微波粼粼间就可见他对居住环境高标准的要求。

很快素叶又窜到了房间,这么一来更被富丽堂皇吓了一跳。因为四合院向来不宜高建,所以地面上是上下两层,一层可休息、会客、用餐,还设有泳池,二层则是卧室、书房为主,客房又设了四到五间,中庭之上有安装开合屋顶,这完全是优化空气之用。

而最令素叶崩溃的是,这么一座四合院竟有两部小型电梯,是直达地下二层,不消说也知道,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也全都是尖端的现代化设施。

她以为叶家就够奢侈的了,没想成这座在外面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四合院竟暗藏如此咂舌的奢华。

所以,当年柏彦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从身后将她搂住时,她恨得咬牙切齿,扭头盯着他道,“年柏彦,你是个奸商!大大的奸商!我被你扣除的那些钱是不是都拿来添置房间摆设了?”

年柏彦没回答她的话,待她话音刚落后,他便低下头。

他的热情惊了素叶一下,“年柏彦,你别……”

接下来的话又被他纳入口中,一手扣住她的双腕。

她挣扎不开,只觉得他直接而强势,这样的年柏彦令她一时间难以适从。

“今天过节,你给我备了什么礼物,嗯?”

“那个蛋糕呀,是我精心挑选的。”

“不够。”他嗓音粗哑,“叶叶,一个蛋糕怎么能满足得了我?我还饿着呢。”

素叶的脸蹭得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年柏彦的眼神出了奇的幽暗,堪比夜色还要撩人,他没等她说什么直接将她抱到了沙发旁,紧跟着手臂一松,她还没来得及惊喘就摔在了沙发上。

没等她起身,年柏彦健硕的身子就压了下来。他的动作跟以往相比粗鲁了太多,情人间的厮磨也带上了强迫的意味。

他的唇迫不及待落下。

连吻都变得强势得不合常理后素叶才反应过来,总觉得他今天的举动太过异常了,“柏彦,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不喜欢吗?”年柏彦扯开领带。

“我……”素叶一眼望进了他的眼,被他眸底的暗光吓了一跳,他像是温柔,可又像是在生气,如果仔细看又觉得平静难懂,她不知道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只是下意识觉得,有可能她会承受不了接下来他带来的情爱之事。

年柏彦却突然笑了,俯身,却近乎成了啃咬,力道很大,她惊愕地看着他的眼,紧跟着听到的是丝袜在他掌心间被撕破的声音……

勒疼了素叶的腿。

素叶不知道年柏彦是怎么了,他从来不是个猴急的人,而且从他的动作间也不像是急于泄欲,相反的,他更像是掌控,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控制欲。

抵住他的胸膛,柔声相求,“柏彦,你别这样……”

她没有急于反抗和滋生惊恐的原因是,她始终相信年柏彦不会伤害她,纵使他今晚的行为有点粗鲁。

年柏彦再次捉住她的手,压下脸,“可是,我想这样。”

像是有把刀狠狠地将她劈开,她闻不到血肉模糊的腥甜,只能看见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她的全身都在这一刻僵直,全身的细胞全都收缩在一起。

年柏彦俯下身,扳高她被长发掩了的小脸,目光在她微张的唇瓣间游走,低低道,“宝贝儿,记住,这才叫你口中的‘发泄’。”

素叶终于明白宁可得罪脾气暴戾的人也不要得罪表面平静的人了,因为这种人越是看似平静内心就越是腹黑难解,正如年柏彦,她以为这一晚上他含笑温柔就已经没事了,没想到他还是狠狠教训了她。

使劲咬了咬唇,她才颤颤悠悠开口,“柏彦……我知道我错了,所以,你还忍心让我疼吗?”她的确觉得那晚上她不该那么说他。

年柏彦的笑一直蔓延眸底,“我得慢慢地惩罚你,让你知道哪种男人是你惹不得的。”

“柏彦……”她的双肩微微颤抖。

年柏彦凝着她,看着她绝美的小脸儿,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丁司承的那句话:蒋彬是第一个带给她幸福的男人,蒋彬死了,你年柏彦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替身。

胸腔如团火在烧,这团火蔓延入眼,与怀中女人低低浅浅交织在一起。

其实年柏彦是气的,冷战了几天,他的心情就像是乘坐了过山车似的折腾了几天。她这个财迷,宁可抱着破烂的屏风也不主动来抱他一下!他始终在等着她的电话,哪怕是响两声挂了又或者是打来不说话他都会欣悦,可是,一个电话没有!

更令他生气的是,她竟然跑去跟纪东岩吃饭。

天知道当他走进餐厅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纪东岩而是她,身影化成灰他都认得,她跟纪东岩聊得那么开心,甚至还对着他笑!他不得不走上前想去看个究竟,想看看她见了他会不会激动。结果,这个女人的反应足够让他有冲动想去掐死她。

她的眼睛连抬都不抬一下,他只当是对着空气说他来餐厅是为了应酬,他腾不开时间坐下来是因为公事太忙,他以为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听得出来,这些话都是对着她说的,但事实上她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从他进餐厅到转身离开,她一句话没对他讲!

那天晚上,年柏彦以为素叶会打电话,一整晚手机都被他捏在手里,近乎要捏断了,他想得很清楚,只要她打来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是她打来的,他就会二话不说去找她,可是,他等了一晚上,整整一晚上!

直到那天开会他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当屏幕上闪烁着她的名字时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激动,他忘了自己在开会,忘了应该走出会议室再去接电话,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接了,只是怕铃声突然中断。

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在电话里只是谢谢他?

她不想他吗?一点都不想?

原来他在她心里不仅不及那个该死的屏风,连林要要都不如,如果不是他对林要要这件事上松了口,她是不是连电话都不打?

有那么一刻,年柏彦开始了迟疑,迟疑这个女人到底需不需要他?他在她心里到底占据多少分量?

中秋节他难得给自己放了假,虽说事情还没明朗,但他就是很想将她带回四合院,跟她在这里共度中秋,前一天他特命人备了过节的美食,又将家里好好装饰了一番,他以为她至少会给他个祝福短讯之类的,可是,一整天的等待令他近乎崩溃。

今天,素叶是如此美艳动人,可眼底的受伤令他心口扯痛,他很想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或者干脆起身拉起她就走,但是,现实不允许。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有些事情不能肆意妄为,否则受伤最大的是素叶。

直到,素叶再次转身离开。

年柏彦在那一刻甚至想要掀桌!

他以为,她来是为了他,所以就算要走也会跟他一起。

那时年柏彦才自以为可笑,原来这么多天都是他以为、他以为!

丁司承的话像跟针似的扎在他心头,虽说表面不动声色,虽说明知道丁司承大有逞一时口快的嫌疑,可素叶这几天的行为着实令他心生担忧了,在寻找她的这一路上他就在想,在这段关系中是不是他一直在自以为?爱情对他而言是弥足珍贵的,拥有了便不想放手,素叶呢?会不会在这中途离场?

所有的资料显明,蒋彬只是失踪了,连素叶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如果蒋彬没死,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素叶面前,她会不会撇开与他的这层关系离他而去,投入蒋彬的怀抱?

因为,他是那么清楚地听到她在叫着蒋彬的名字,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床上!

说明,蒋彬在她心里已经扎了根发了芽,至少,她心里还是有蒋彬的。

他向来习惯了控制。

感情也一样,只是他怕会吓到素叶,所以一直以来都温柔相待,只是耐心地等着她死心塌地,耐心地陪着她终老,谁都有过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该死地在乎素叶的一切,并且开始贪婪地想要拥有她所有的第一次。

蒋彬这个名字,比丁司承还来得更令他深恶痛绝。

但是,他无法跟着死人一争高下。

素叶,真的就是他很想去用心疼爱的女人。

————————

当林要要在浴室里待着超过十分钟时,林母就开始咚咚咚敲门,她只好无奈地回了句,我还在洗澡呢。林母这才放心地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出了浴缸,林要要站在镜子前,低头看着手腕上深长的伤口,眸光如月色般凄静。丁司承这段时间对她好得不能再好,他的温柔、他的耐性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她该满足才对,可为什么内心衍生出的是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寂寞?

其实她明白,丁司承这么对她,只是怕她再自杀吧?

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去了镜面上的雾气,胸口的大片红依旧明显,是厮磨的痕迹,叶渊留给她的。心脏不经意地突突蹿跳,又想起叶渊趴靠在方向盘上一脸沮丧的样子,他不停地质问她,他有哪点比不上丁司承?

头筋也跟着一窜一窜地疼。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叶渊到底比丁司承差在什么地方,无论从外形条件还是从家境,叶渊丝毫都不会输给丁司承。也许是她曾看过叶渊与其他女人的缠绵,也许曾经跟他积怨太深,也许是因为他是叶家的人……这么多的也许才造成了她从未将他列为合适人选。

是的,叶渊不是一个好情人,他是游戏人间的浪子,浪子,怎么会有真感情呢?

林要要一时间又有点惶惶不安,慌手慌脚地赶忙穿好干净的睡衣睡裙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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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像是个娃娃,被人精细地拆分得七零八碎,身子似乎已经不属于她的了,唯一的感官就是喘气,呼吸间有汗水、两人身上黏合一起的气息及男人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眼前横过男人肌理结实的手臂,将杯子递给她,低笑,“喝点水。”

素叶懒懒张口,喝了几口水后才找回声音,小小的,像是受了惊的画眉鸟似的娇滴怜人,“柏彦,以后别再这么折磨我了,我会死掉的……”

年柏彦将杯子里剩余的水喝光,探身将空杯子放回床头后,顺势扳过素叶的身子,眼角眉梢有清浅地坏笑,“那就看你会不会乖乖听话了。今天的,只是小惩大诫。”

她已经没有抬手打他的力气,只能弱声抗议,“你太坏了……”

年柏彦笑了,眸底深处尽是温存。

有手机铃声隐约入耳。

很陌生的铃声。

素叶仔细听了下后道,“是你的响还是我的响?”

“你的。”年柏彦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翻身下床,“你怎么可能打我的手机?”话毕便走出卧室替她去拿。

素叶这才想起他的私人手机里就只有她一人的号而已。

没一会儿年柏彦拿着手机进来,素叶看到的是一具活色生香的男性身体,他就这么丝毫不遮掩地朝着她过来,看得她脸红耳红的,虽说不止一次发生关系,但她始终还是不习惯正视他的身体。

接过电话便赶紧翻过身去,连看都没看直接接通了,紧跟着身后的男人也上了床,柔软的床垫下榻了些,然后,她又重新被他搂回到怀中,柔软的后背与他结实的胸膛相贴相靠,如铜墙般安全可靠。

可是,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令素叶头发丝都竖起,是舅妈。

“不是说跟那个年柏彦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既然没关系了,他怎么还到家里找你?”

舅妈方笑萍的声音之大,差点震聋她的耳膜,紧跟着她明显感觉到年柏彦的手指在她腹间停滞了一下,很快,倏然用力,像是惩罚的力道似的令她差点惊喘出声。

她转头对上年柏彦的脸,这才发现他的眉眼严苛幽暗,眉宇之间微微隆起川字纹。她顿时矮了一截,一边是盛气凌人的舅妈,一边又是悄然漫上不悦的情人,她夹在中间倒是左右为难了,权衡之下她只能先顾眼前的,献媚般冲他笑了笑当做安抚,又赶忙投身到与舅妈的伶牙俐齿互博的局面去了。

那边的舅妈喋喋不休,接二连三的问题几乎令她招架不住了。

“小叶啊,你可不能骗舅妈啊,你到底跟年柏彦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还有你说你陪朋友过中秋,你哪个朋友?住在什么地方?真是你朋友还是你跟他在一起呢?”

这边的素叶大脑已经转了好几道弯,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回答既能打消舅妈的质疑又能免除年柏彦的误会,想了半天,想得脑瓜仁儿都疼还是没想到万全之策,而舅妈的喋喋问题也等待她的回答,无奈之下只好道,“舅妈,我怎么可能骗您呢?我的手机没电了,到了朋友家才充上电的,我这个朋友您没见过,是……”迟疑了一下马上不着痕迹继续,“是我在国外的同学,她只身来北京,身边没亲戚家人的,又内向,不爱跟陌生人接触,所以我才来陪她的。”

“真的?”因为素叶向来有诚信的前科,所以方笑萍还是半信半疑了她的话。

“真的。”她铤而走险,“要不您跟她说两句?让她彻底取笑您的外甥女这么大还被管着看着?”

头顶上的年柏彦挑挑眉,用略微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她。素叶却十分自信,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登峰造极,脸不红心不跳。她是了解舅妈的,虽说平时耀武扬威,有时候还挺执拗,但不是一个真愿意给儿女添麻烦的人,所以素叶越是这么说越是安全了。

果不其然,那边方笑萍嘟囔了句,“你这孩子,就拿这种话来激舅妈,舅妈还不是为你好?”

“哎呀,我当然知道舅妈您最好了。”面对占据心理重要位置的亲人,素叶永远温顺得像只猫,脸像是被阳光填满似的笑容绽放,嗓音娇滴滴的柔软的,不同于在叶家是的剑拔弩张和伶牙俐齿反唇相讥的攻击模样。

她在年柏彦的怀里,所以他能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唇稍有稍纵即逝的宠溺,这个女人,纵是平日再多千变万化的面孔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面具,这些个面具在外人眼中就成了“性格跋扈、脾气怪异”的代名词,可是他能看到的是她最本真的样子,绵软钩心。

“那你和那个年柏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舅妈不忘重点。

素叶千躲万躲还是没躲开这个话题,不消抬头看也能察觉到男人黑隼般的双眼正在盯着她,目光锋利,像是随时随地准备着将她刺穿,只待她一旦说了什么不好的答案。但那边的舅妈自然也是无法糊弄的,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怎么回事儿啊,上次不是跟您说过了嘛。”

典型的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奈何舅妈不吃这一套,“你可是跟我保证过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但昨天他可是找家里了。”

“哎呀,八成就是为了让我去叶家吃饭呗。”无法模棱两可素叶只好破釜沉舟,干脆先安慰了一头再顾另一头了,“您就放心吧,我和他真的没联系。”

腰间男人的大手倏然加重了力量,疼得素叶龇牙咧嘴,不过也预料到了,冲着他做楚楚可怜的求饶状。

舅妈迟疑了好半天,“那好,如果你跟他真的断干净的话,那就听舅妈的话,中秋节过后去相亲。”

“相亲?”素叶的嗓音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喉咙挤出来似的尖锐,“舅妈,您开玩笑吧?”

“这事儿能拿来开玩笑吗?你都28了,再不结婚生孩子我都没脸到你妈妈墓前拜祭。”舅妈一提到这话题就开始喋喋不休,“你说当初纪东岩条件就很好,你死活没看上,非得跟那个玩弄女性的年柏彦搞得不清不楚的。行,舅妈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勉强不得,也不逼着你一定要去接受纪东岩,但那个年柏彦也给不了你什么,两人都断了你也就踏踏实实相亲去吧,你总不能单身过一辈子吧。”

素叶明显感觉到年柏彦身子越来越僵硬。

“舅妈,我——”

“你也别推三阻四的了,就这么说定了,相亲对象我都给你选好了,中秋节一过你麻溜儿给我见人去。”

“我不想……”

“不想?那好,那你就跟纪东岩交往个试试,虽说娃娃亲什么的不靠谱吧,但总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合不合适,又或者你就赶紧给我回家,别在外面过什么中秋节了,我给你好好讲讲女人怎么过才叫幸福!”

“好好好,舅妈,我去相亲,去相亲。”素叶最怕这招,一旦让舅妈打定了主意,那她今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在年柏彦这儿了,只好急声同意。

“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啊,对方就是你刘阿姨她儿子的同事家亲戚的儿子,比你大两岁是本地人,公务员,有房有车的,这个职业好啊,旱涝保收生活稳定的。”

舅妈的话让素叶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更跟着拼命蹿跳,她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年柏彦目光愈加地暗沉。

那边舅妈越说越兴奋,大有不想挂电话的嫌疑,“对方的照片我可看到了,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你的照片我也给对方看过了,是人家小伙子亲自打来的电话,就在刚刚,说希望能跟你见一面。我觉得那小伙子是看上你了,这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家小叶长得多漂亮多水灵啊,说你是28谁相信啊,我——”

“舅妈舅妈。”素叶越听心里越惶惶不安,赶忙打断了舅妈的话,“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聊好吗?”

“行啊,反正这事儿你上点心,我跟你说啊,人家这小伙子可是正正经经的,都是熟人所以知根知底儿,比那个年柏彦强多了,他有钱怎么样,品德败坏就是不行,身边那么多的女人围着,哪能是个托付终身的男人啊。”

“好了舅妈,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素叶却像是打了场战役似的身心俱疲,将手机搁置一边,她不敢回头去看年柏彦的神情,将脸埋在枕头里,背对着他,舅妈的话充满了攻击,怕是换做谁都不爱听。正郁闷着,只觉身后的男人压了过来。

“柏彦……”她没推开他、心口处有酸楚感正在膨胀,又有些无力,像是冥冥之中正在发生了什么而她想要坚守在原地又被拉扯地东倒西歪似的。

年柏彦没说话,似啃咬般。

疼令素叶倒吸了一口气,却咬着牙默默承受,将他的头搂得更紧,她知道他怎么了,却又对他的这种心境变化深感无助,她更希望挂断电话后他能跟她发一通脾气,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这样的他令她心疼。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他的行为,只要他能够心情好一点。

怀中女人的柔顺令年柏彦心口泛疼,当他看见她身上被他肆虐而出的吻痕时眼角眉梢跃过懊恼,手臂支撑在她脸庞,另只手轻抚她的眉眼,再落下的吻已是温柔万千,如同珍宝般细细对待。

素叶主动绕上了他的颈。

久久的年柏彦才放开她,嗓音低哑,“对不起。”

心,像是有芽苗挤破种壳般,发出轻微崩裂地疼,素叶轻轻摇头,搂着他,让他的头枕靠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千言万语,包含了他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她懂。从决定跟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未来路上会遭遇形形色色的事情,他说过会挡在她面前,但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那么她愿意无怨无悔地站出来。

她从未对他埋怨过,也从未觉得后悔过,因为对方是年柏彦,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苦。

室内的钟表在一格一格跳动,有条不紊的,丝毫不会因为世间的人或物停留脚步,正如此时此刻,素叶是多么想留住时间,她和他就这样,不去想未来的路还有多苦、这条路上还有多少荆棘,就这样静静相拥,一直到永远。

时间永远是残忍的,理智得残忍,所以不容人逃避。

良久后素叶才重重叹了口气,凝着他的双眼时又故作轻松了,樱唇微挑,“放心吧,我舅妈就是不了解你,我一定会让她接受你的。”

年柏彦翻过身,倚靠在床头上,又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这项工作还是交给我来做。”

她的手掌贴靠着他方正棱角的下巴,轻轻笑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貌似还没了解敌情,否则就不会被人赶出来了。”

她的话令年柏彦微微挑眉。

“不是吗?你去舅妈家找我,怕是遭受了非一般人的待遇吧?”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直接登门,又联想到他四处寻找她的样子后心生感动,这个年柏彦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永远说的比做的要少,如果舅妈不提,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原来他还到家里找过她。

年柏彦张口,轻轻咬着她的手指,想收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低语,“你舅舅和舅妈虽说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就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素叶想到了他衣服上的酒味儿,想到会不会是舅舅拿酒泼了他。

岂料年柏彦摇头,“没有,只是说你不在家,我也就简单寒暄了两句离开了。”

这么说不是舅舅或舅妈的行为,想来舅舅和舅妈也不会野蛮到那种地步,尤其是舅舅,虽说对叶家或对年柏彦极其不满意,但骨子里还保留着很传统的理念,他向来是秉着“上门都是客”的理念,就算再不满意对方也不会说大打出手。

那他身上的酒渍怎么解释?

素叶抬眼凝着他,他不主动说她也不方便多问,怕是触碰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就大煞风情了。年柏彦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足足有半分多钟,他的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气,她的身子便被他搂上了他的身,如此一来她整个身子都是趴在他身上的。

“柏彦……”这个姿势太过暧昧。

年柏彦抬手,将她的发丝轻轻别于耳后,粗粝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若有所思,“叶叶,你有多爱我?”

他的问题令素叶愣了下。

年柏彦从来没这么凝重地问过这句话,正如他在床上,从来不会像今晚似的命令她说她爱他。轻轻笑了笑,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胸口上,毫不迟疑作答,“很爱很爱很爱。”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是她第一个用心想去深爱和厮守一生的男人,哪怕这一路上辛苦太多,束缚太多,她也愿意去等去爱,只要结果是好的,再多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有清浅的笑浮于年柏彦的唇稍,缓缓漾进了眼眸深处,他的眼变得温柔,修长手指在她长发间轻抚穿梭,发丝缠绕着他的长指,像是有千丝万缕的情愫于心头化开。素叶在他的轻抚下觉得舒服极了,更全身心地趴在他身上,轻轻阖眼。

良久后,他的嗓音从她头顶再次落下,低沉的,带有坚决的。

“我和蒋彬呢?”

话音落下,他明显感觉身上的女人一僵,连带的,他的心也顺势跌到了谷底,眸底刚刚溢满的幸福渐渐退散。

素叶抬眼看着他,他的眸光幽暗不明,如笼罩了黑雾。

“我和他,你更爱谁?”年柏彦盯着她的眼,更明确地问了句。

他知道有些问题没必要问,而在刚开始时他也觉得作为个男人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些事,可随着对她的迷恋越来越深他就越会发现,他是该死地在乎,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一丁点其他男人的影子,绝对不允许。

素叶眨巴了两下眼,笑了,“柏彦,蒋彬已经失踪不见了。”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了。

“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你面前,你会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跟他走?”年柏彦近乎执拗。

她更哭笑不得,“这种假设性问题有意义吗?”

“你也说了他是失踪。”年柏彦肃了眉眼。

素叶唇角稍稍凝固了下,很快秀美的脸凑近他的,轻声道,“我是喜欢他的,但我是爱你的。”

年柏彦皱紧眉头。

见他误会了,素叶赶忙解释,“喜欢和爱是不同的,蒋彬对我来说是生命中的一段阳光,我和他有共同的爱好,更像是志同道合一路行走的人,而你,是我深爱的男人,不是喜欢,是真正的爱情,你懂吗?”

年柏彦看着她急切的模样,那颗落于谷底的心又开始慢慢漂浮了上来。

见他不说话,素叶以为自己的解释不到位,便想了想,又举个例子,“呐,不是我要翻旧账,我只是打个比方,虽说有点不恰当,但我能想到就只有这个比喻了。”

她舔了舔唇,深吸了一口气,“你呢以前是有情人的。”

年柏彦神情突然尴尬了一下,“叶叶……”

“我绝对没有生气,重提这件事不过就是打个比方。”素叶马上道,“能做你的情人至少是被你看入眼的,她或者很漂亮或者很性感,总之,肯定是有一样你是喜欢的才跟她长期保持一种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年柏彦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素叶也料到他不会有所回应,便接着说,“所以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就好比是我现在问你,你是爱你的情人还是爱我一个道理。”

“当然是你。”年柏彦毫不迟疑,“我怎么可能爱她?”

“所以说啊,你对你的情人只是在某种程度的喜欢,喜欢的含义可大着呢,最基本的是代表你不讨厌她。”素叶一心只顾着解释而忽略了年柏彦刚刚斩钉截铁的示爱,手指在他薄唇上轻点了两下,“当然,蒋彬跟你那个情人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柏彦,你是第一个真正带给我爱情的男人,我爱你,真的。”

年柏彦欣喜于她的这句“第一个真正带给她爱情的男人”,胸腔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种满足胜过事业上的任何成就。

“我知道了。”他紧紧搂住她,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由衷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提这种问题了。”

年柏彦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无事生非了,也可笑于一向自持的他竟然也被丁司承牵着鼻子走了一回。他没告诉素叶的是,他去她舅舅家还看见了丁司承。这个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跟他明争暗斗的男人,在他还刚开始与素叶认识的时候,这个丁司承就在电话里大秀恩爱,那还是他约素叶见面谈入职精石的事,电话那端的丁司承的口吻充满了占有欲,年柏彦也是男人,自然听得出。但他向来是没把丁司承放在眼中,一来,他绝对不会让素叶知道丁司承的心思,二来,素叶也绝对不会接受好朋友的男朋友,所以昨天即使见到丁司承也没觉得什么。

丁司承也是路过素叶舅舅家,顺便送了两盒月饼过去,年柏彦从舅舅口中也没打听出素叶的下落后便离开,丁司承见状也就跟着出来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语言交集,直到他刚打开车门,丁司承便扔过来这么一句话:蒋彬是第一个带给她幸福的男人,蒋彬死了,你年柏彦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替身。

当时他听了并没觉得什么,除了可笑。

可丁司承补上了那么一句:蒋彬在素叶心里的位置,是你年柏彦永远也无法取代的,正因为他死了,不见了,所以他才会永远住进素叶心里,你这么个强势男人,允许吗?

说完这话丁司承就冷笑着开车走了。

他则在秋风中站了好久。

所以,当他一遍遍打素叶的电话却接不通,在她住所找不到她,又几乎打遍了所有认识她的人的电话也找不到她时,那一刻他真的愤怒了。

可现在,素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素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话令她心里满腾腾的都是幸福。“那我再补上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她微微偏头,美丽的大眼透着认真,“就算蒋彬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离开你。”

年柏彦笑了,轻咬了下她的颈部,似威胁似宠溺,“敢离开我试试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素叶娇笑着,像是无尾熊似的直往他怀里钻,“傻子才想着要离开你呢,你这么有钱,我又这么爱钱的,这叫一拍即合。”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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