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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好

借着路灯的光,叶渊的脸颊消瘦极了,那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停了车,打开车门下来,走到了林要要面前,淡淡问了句,“你提了这么多的东西,他怎么没来接你?”

林要要没想到能碰见他,迟疑地回了句,“他还有个客户,走不开。”见他一脸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问,“你最近怎么样?”

精石内部的洗牌她清楚,董事局大换血,眼前这个男人成了精石的第一大股东,但又将实权交给了年柏彦,现在看来,这阵子他也没去航空公司上班,叶家的变故看来对他打击不小。

叶渊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伸手来替她拿东西,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觉得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都这样了还开车?

叶渊目光很淡,“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

“真的不——”

叶渊却没理会她的话,拎着她的东西转身走向了车子。她没办法,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周遭也有一些等车的小姑娘们,齐刷刷地冲着她这边瞧。

那眼神瞅得她十分不自在。

叶渊将东西统统放到了后备厢,然后上了车,等她系好安全带后发动了车子。

一路前行,离开了繁华区。

路灯染了岑凉,一个光圈一个光圈地打落在车窗上,像是时光游走,令人恍惚。

车厢里很沉闷,叶渊不说话,林要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让他节哀顺变吧,总觉得这话说出口挺假的。

还是叶渊首先开了口,他说,还有两天你就登记结婚了,恭喜你要要。

林要要觉得这种话从一个刚刚丧父的人口中说出来她承受不起,但还是尴尬地接了声谢谢。

就这样,车子朝着她家的方向驶过去。

可在马上要到她家的转弯处,叶渊突然放缓了车速,最后停了下来。

林要要不解,转头看着他。

叶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垂着头,侧脸的轮廓异常地分明。良久后,他目视前方,无力地说了句,“要要,。”

林要要的心口不知怎的就揪了一下,像是有只小鸟落在心尖上似的,重重地啄了她一下。良久后,她开口,“董事长的事……我们做员工的知道了都挺伤心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如果换做是素叶,她怕是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但她会搂着素叶,任由她落泪,而她,默默地跟她递纸巾,可是素叶没给她这个机会。

叶渊紧紧攥了下方向盘,转过脸,目光落向她,“别这么急着回家,陪我喝点酒去,行吗?”

林要要张了张嘴巴,她不是很想去,酒吧那种地方她只跟素叶去过,所以心无旁骛,她还从没跟个男人去过酒吧,所以不知道他能喝到几点。

如果换做平常她断然是拒绝的,但是,叶渊近乎哀求的口吻和憔悴的眼神着实令她心生恻隐,一时间不忍心拒绝了。

想起他当时抱着她一路往医院狂奔的情景,她叹了口气,轻轻点头,“但是,你不能喝太多了。”

叶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二话没说发动了车子,车头一调,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华丽丽分割线——————————

夜深,工体北门,mix酒吧的标志在夜色中耀眼非常。这里聚集了太多的年轻男女,来充分消遣年轻的资本。

素叶跟着年柏宵进来后找了个隐蔽的散台,正值上客的时间段,音乐响起时震耳欲聋,她直觉得头昏脑涨的,才感叹自己真是老了。

年柏宵很讲义气的替她要了牛奶,她诧异,没想到他还真能在这个地方找到牛奶。年柏宵则哥们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道,“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

“这里不让外带酒水饮料。”

年柏宵嘻嘻笑着,“你当这里的工作人员傻吗?我从外面买牛奶的代价是,要多花几百块来喝套餐。”

素叶瞪大双眼,很快便看见服务人员将酒和小吃端了过来。

两瓶洋酒,四瓶啤酒,外加个小果盘。

素叶指了指桌上摆的满满的酒瓶子,“你根本就喝不完,说好了啊,我不请客。”

“等你掏钱,黄瓜片都凉了。”年柏宵说了句中文,一脸无奈。

素叶摇头纠正,“那叫黄花菜都凉了。”

“无所谓了。”年柏宵说着手里的动作也快,几瓶酒全都打开了。

“你疯了?”

年柏宵笑道,“别浪费良辰美景。”

素叶一脸无奈。

事实证明,跟年柏宵来这种地方挺堵心的。

素叶始终不明白这么混乱的灯光下怎么还能有姑娘眼睛那么尖,短短一个小时里,已经有十几波姑娘端着酒主动上前了,纷纷跟年柏宵搭讪。

年柏宵年龄小,正是活力四射的阶段,再加上他英俊不羁的外形条件,惹得小姑娘犯了桃花心也很正常,但这些姑娘们实在是太大胆了吧?

年柏宵充分体现了浪子情怀,对于投怀送抱的小姑娘没有一一婉拒,她们敬酒他就喝,但一等姑娘发出邀请,他二话没说就搂住身边的素叶,笑嘻嘻看着那些姑娘,“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素叶的脸已经被姑娘们如刀子般的眼神刺成了筛子。

等姑娘们走了后,素叶盯着年柏宵的脸,无奈道,“你拉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逗我开心吗?我看你是想在我面前证明你有多么炙手可热吧?”

年柏宵笑道,“我真心陪你。”

素叶对于他这种诚实打了个折扣。

事实证明,年柏宵的这句话还没等凉透,他的人就冲到了舞池中去,身边围着的全都是热情如火的小姑娘们,各个往他怀里面扑。

嘈杂的环境,就只有素叶是安静的。

她手支着脸,歪着头借着灯光寻找年柏宵的身影。

其实也不用刻意寻找,有年柏宵在的地方,小姑娘总是最多的,轻而易举就能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他的舞跳得很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含笑的唇,有一瞬让她看成了是年柏彦。

这个时候,怕是年柏彦怀里也不乏温柔乡吧。

正如舅妈说的,像年柏彦那种男人,身边是不缺女人的。

是啊,明明是他搅乱了她的生活,明明是她一手结束的关系,为什么,心口还这么疼?

她招手叫来了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来缓和由心口蔓延到胃部的疼痛。

很快地,一杯温水端了过来,连带的,视线被一道身影挡住。

她抬头,是个陌生的男人。

“有人吗?”他问。

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男人,长得挺俊美,就是透着一股子痞子气。

“有人。”素叶低头喝水,淡淡回了句。

男人还想说什么,她又补上了句,“我只喜欢玩女的。”

男人怔楞了一下,说了句神经病后一溜烟拿着杯子跑了。

素叶叹了口气,她是个神经病不假,是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素叶打发了不下五六波的人,有年轻的,有老的,有帅气的,有秃顶的……她觉得自己老了,已经没精力跟这些人多废口舌。

直到遇上个最难缠的。

看起来是长混这里的,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子,其中一个身上还挂着纹身,像是他们的头儿,嬉皮笑脸地坐在她身边,“美女,一起吃个宵夜怎么样?”

“胃疼,没胃口。”

“胃疼啊?没事,哥哥给你买点药。”纹身小伙子凑上前,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素叶皱眉,抬手拍掉了他的手,“赶紧走,别烦我。”

“呦呵,脾气不小啊。”小伙子不怒反笑,蹭着她,“别介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跟哥说说。”

素叶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滚。”

“拉硬是不是?哥瞧上你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伙子一把扯住了素叶的胳膊,顺势把她往怀里带。

舞池那边,年柏宵虽说一直在跳舞,但目光时不时会瞄向素叶那边,生怕有意外状况发生,他不是没看到有些男人像是蜜蜂见了花粉似的往她身边凑,但也只是礼貌性地询问离开。

等见到这一幕后猛地停住了动作。

眉头皱的紧紧的。

身边的美女们热情洋溢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他烦的一把推开,目光紧紧盯着素叶那边。在见到那三人对素叶动手动脚后彻底火了,大踏步穿过舞动的人群,途径散台时抄起了一个酒瓶子就往这边来。

在小伙子刚把素叶拉进怀里时,年柏宵也正好来到了跟前,扬起酒瓶子冲着这人的脑袋就砸了下来,“你大爷的!”

酒瓶子在这人的头上开了花。

对方应声倒地,捂着头,一脸愕然,在看明白怎么回事后勃然大怒,指着年柏彦,“你丫找抽是吧?”

其他两个同伴见状后也冲了上来。

年柏宵跟他们大打出手,倒地的小伙子也冲了上来,抄起个酒瓶子就要往年柏宵脑袋上砸,又只听“哗”地一声,他又挨了一酒瓶子。

这下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捂着流血的额头哇哇大叫。

年柏宵一看竟是素叶,手里还拿着一酒瓶渣子。

“臭娘们你找死啊——”两个同伴转移了方向。

斑斓灯光相互交织着快速旋转,舞池和散台的俊男美女的脸忽隐忽现,豪华音乐操作台,一混血帅哥耳挂夸张的大耳麦随着自己打碟的节奏动感十足地摇晃着自己的身躯。

随音乐跳舞的男女们都呈现疯狂状态,夜太美,人影伴着酒香先成了一只只的鬼魅,在忽明忽暗、嘈杂狂放的环境中彻底释放本性,将白日里所戴的面具统统丢掉。

大家都太嗨了,谁都不会注意另一角已经起了争执,只有紧挨着的周边散台客人发出了尖叫声,但很快地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给压下,不管这场争斗会引起多大混乱,都乱不过舞池上的狂野。

这种环境,怕是杀了人都不会引起注意。

素叶的行为完全将两个小伙伴给激怒,见老大倒在地上,像是被人踩断了尾巴的老鼠不停地打滚,都随手抓起酒瓶子冲着素叶就叫嚣着过来。

年柏宵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一个箭步冲上前,只是,他忘了自己都曾经是素叶的手下败将,还未等他的手指摸到其中一人的衣角时,灯光忽地落在这边时他就眼睁睁地看见素叶猛地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一个利落地抬腿,膝盖狠狠顶在了那人的小腹上,那人的脸顿时皱得跟被人攥成一团的卫生纸,他的叫声被音乐声遮盖,趁着他弯腰捂住小腹的空当儿,只见素叶又一个快速地扬拳,拳头就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一下子没站稳,身子一晃撞在了邻桌,惊得邻桌客人纷纷逃窜。

与此同时的,素叶又一个闪身十分敏捷地躲过了第三个红衣男人的进攻,酒瓶子从她头顶上擦着发丝扫过,紧跟着她反手扯住他拿酒瓶子的手臂,一抬脚,狠狠揣在了他的肚子上。

红衣男人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刚刚撞在邻桌上的男人再次发起了攻击,他像是被激怒的兽似的冲着素叶扑过来,素叶眼角扫过,一闪身,手一抓,男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她来了个过肩摔。

年柏宵见状做惨不忍睹状,抬手捂上了双眼,太惨了那人,他可知道被素叶这么一摔是什么滋味,想当初素叶没少这么摔他。

那人倒在地上后,素叶还没打算撒手,上前又踩着高跟鞋补上了几脚,疼得对方哇哇大叫,而其他两个也不好过,素叶像是撒了泼似的冲上前,将地上散落的、还没被砸碎的酒瓶子捡起来,将里面半晃荡的酒统统泼到三人身上。

边泼边发狠地踢着这三人。

周遭目睹这一切的客人全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娇小漂亮的女人出手这么利落这么狠。

整个过程年柏宵都没出手帮忙,事实上也轮不到他帮忙,这令他多少有点无地自容,想他顶天立地的男儿,又生得高大结实,三个小痞子倒地竟然不是出自他手,这着实严重地打击了自尊。

但是,他看得又很明白,这素叶完全将这仨小子当成了发泄包,恨不得抓着他们像是弹力球似的扔来扔去,高跟鞋一下下揣在这三人身上,漂亮的脸蛋都扭曲狰狞了。

当看到保安冲着这边挤过来时,年柏宵生怕再惹事生非,赶紧上前扯住了素叶,抓起她散落在地上的挎包,二话没说拽着她就跑。

身后,是高亢的音乐声夹杂着保安近乎蚊子般挤出来的声音——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奈何,当门口保安的对讲机有了动静时,年柏宵早就扯着素叶跑出了mix,朝着停车的位置跑过去。

有保安很快从里面冲了出来。

年柏宵赶紧将素叶拉到了车群之中,身一矮,避开了保安巡视的目光。

工体北路来来往往泡夜店的年轻人不少,渐渐地,冲淡了保安四处寻找的视线。

年柏宵窜到车尾,抻头看了一眼,见保安终于离开了后这才松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倚着车子,调整着呼吸。

素叶也跑得气喘吁吁的,见状后问了句,“走了?”

年柏宵点头,半天后转头盯着她,笑着摇头。

素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真厉害。”他冲着她竖起拇指,“一个打三个,你完全将男人秒杀。”

素叶瞪了他一眼,“你还是个男人啊?打架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杵在一边就跟个木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看热闹的呢。”

年柏宵举起手指做发誓状,“上帝作证,我是真想帮你,但事实上你一个女的能顶三个男的,我上前不是帮倒忙吗?万一你打得兴起,误伤了我怎么办?”

“砌词狡辩!”素叶嘟囔了句,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该死的,她的骨关节酸疼得要命,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年柏宵懒洋洋地问,“你觉得那三个家伙认得咱们吗?”

“灯光那么暗,人那么多,他们才记不住咱们呢,怎么,你怕了?”素叶讥讽。

年柏宵翻了下白眼,说了句标准的中文,“我是担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又伸手比划了一下,“都有监控摄像头的,对方要找我们轻而易举。”

“放心吧,这种事在夜店里常常发生,夜店哪能管得过来?”

“我指的是那三人。”年柏宵无奈。

素叶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年柏宵,你能有点出息吗?那三个充其量就是小混混,你还被混子吓到了?凭他们三个,纯粹就是找打。”

年柏宵被她数落了一顿,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尴尬了,语气也急了,“喂,我是关心你。”

“我还巴不得他们来找我呢。”她还正缺发泄的对象呢,这三人如果再敢找上她,她保证会打得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

“走吧。”素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年柏宵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她一路走到了自己的车子前,待她打开车门时他不紧不慢问了句,“嗨,你心情好点了吗?”

素叶拉车门的手攥了攥,有片刻的停顿,然后看了他一眼,恶狠狠扔出了两个字,“更糟。”

年柏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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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位于朝阳北路的星河湾。

当林要要终于将架在身上的叶渊一步三挪地搬到这套公寓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拼尽了全力将他移坐在沙发上后,她才终于吐了一口气,额头上大汗淋漓。

从酒吧出来后,叶渊就走路发晃,他无法开车,也死活不让代驾的来开他的车,林要要无计可施,叶渊却硬逼着让她送他回家,无奈之下林要要只能顶着被警察逮住再告她一个无证驾驶的罪名,凭着自己三脚猫开车功夫终于将他运回了家。

只是,这套小区管理森严得程度不亚于皇宫内苑,保安盯着她盘查了好半天,那眼神堪比大内高手似的锋利,最后还是叶渊懒洋洋地亮出了小区停车证才让入内。

看着叶渊像是烂泥似的摊在沙发上,林要要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进了酒吧到出酒吧,叶渊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只是一个劲儿闷头喝酒,他喝了好多酒,无声无息。

“叶渊,你怎么样?”她站在沙发前,扒拉了一下他问了句。

叶渊睁眼,眸底透着淡淡的醉意,见回了自己家,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句,“我没事,谢谢你啊。”

见他还有意识,林要要这才放心,,“没事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但愿出了小区门口就能搭到计程车,千万别犯高档公寓常犯的毛病,怕是小区保安看着她溜溜达达从正门走出去都觉得奇怪吧。

拿起了包,她转身要走。

却听叶渊小声说了句,“能帮我煮点解酒茶吗?我的头疼得要命。”

林要要停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略有为难,但目光落在叶渊身上,见他一脸的难受样也多少有点不忍心。

“拜托,保姆要天亮才能来。”他倚靠着沙发,头歪向了她这边,嗓音低沉磁性。

林要要见他的样子真挺难受的,也心生恻隐了,返回来轻声问,“厨房在哪儿?”

叶渊笑了,抬手冲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

林要要将挎包重新放到一边,“那……你先坐这儿等一会。”

然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进了厨房。

鹅黄色的灯光为叶渊硬朗的脸颊增添了异样朦胧,他仰头靠着沙发,目光直视天花板,呼吸间有女人身上淡淡的芳香,很温暖很柔和的气息,时有时无地往他鼻腔里钻,再仔细捕捉又不会刻意获得。

他染醉的瞳仁微微一缩,一抹危险悄然蔓延。

很快地,林要要端着一碗煮好的解酒茶走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赶紧抬手捏着耳垂,轻声道,“稍稍凉些再喝吧,太烫了。”

叶渊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抿唇,“烫着你了?”

“哦,没事儿。”林要要笑道,然后拿起挎包,“你慢慢喝,喝完就早点休息吧。”

叶渊却说了句,“急什么?你进门连口气都不喘,不累吗?”

“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等我一会儿,我把解酒茶喝了。”

林要要听了这话不解。

叶渊叹了口气,“你的东西还在后备箱里,不要了?”

林要要这才想起自己的那堆东西,还真是,叶渊不跟着下楼的话,她还真拿不了东西。想了想,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建议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车钥匙给我,我取完了东西再把钥匙给你送上来。”

叶渊抬眼看着她,眼神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他笑,“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吧?让你多陪我一会儿这么困难?”

“你误会了,我是看你喝了那么多的酒,楼上楼下的太麻烦。”她赶紧解释。

叶渊始终浅笑着,没多说什么,试了试解酒茶的温度后,然后拿过个空杯子,倒了杯温水给她,“你先喝点水歇会儿,我喝完解酒茶陪你一起下去。”

林要要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多加推辞,轻轻点点头,拿过杯子,早就口干舌燥的她咕咚咕咚几下将杯子里的水全喝光了。

“还要吗?”

林要要笑着摇头。

叶渊作罢,拿起碗,轻轻吹了几下后,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

“不会太难喝吧?”她问了句。

叶渊闻言后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亲手煮给我的,怎么可能难喝?”

林要要唇角的笑容停了一下,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怪怪的,但很快地她挥去心中的异样感,说道,“只要别太难以下咽就行。”

“你给丁司承煮过吗?”

她摇头,“我没见他喝醉过。”

“这种男人多没情趣。”叶渊冷哼。

林要要有一丝尴尬,但也只当是他喝醉了乱讲话,也没多说什么。叶渊还在慢悠悠地喝着解酒茶,她见状后建议道,“如果不是很热的话,最好一口气喝下去,效果比较好。”

“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回家陪丁司承了?”他意外反问。

林要要愣住,半晌后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

叶渊起身,竟朝着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目光灼热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低语,“这么晚了,你是在自己床上等着他还是,你要赶去他家?”

林要要的心咯噔一声。

“其实,你今晚完全可以不用回去。”叶渊说着圈住了她,脸颊压下,于她的耳侧,“留下来,陪我。”

她的心像是被人从嗓子眼里揪出来了似的,呼吸更加急促,头,有一瞬地昏沉。

咬着牙,将他一把退开,林要要说了句,“那些东西等改天有时间再取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话毕起身,头却愈发地沉了。

身子踉跄了一下,很快地却被也跟着起身的叶渊顺势搂住,她无力地贴靠在了他的胸膛里,眼前还是出现了重影。

“怎么了?”叶渊一改刚刚醉意颓废的模样,低头。

林要要的嘴巴里干得要命,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用尽了全力将他微微推开,脚步有点晃荡,她像是个喝醉了酒的人,站也开始站不稳,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只看见他那张模模糊糊的脸。

“你……叶渊,你给我……用了什么……”她只觉得舌头都使不上劲。

朦胧中,她看到叶渊微扬了唇,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她意识还算清醒,心中警钟大作,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摇摇晃晃走过去,手刚碰到门把手,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么一摔,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全身绵软地无力,像是被人抽了脊梁似的,大理石冰凉的温度刺穿了她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渊越来越近。

直到,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心中虽然悲愤,舌头却像是不属于她的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探身,毫不费力地拦腰将她抱起,然后,一步步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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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将叶澜送到机场时,机场外的阳光正浓,相比这个月份下天寒地冻的北方,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

素叶对景龙谢了一路,待登机牌拿到手后叹了口气。景龙见状问她怎么了,她望着窗外撒下来的阳光轻轻说了句,真想见到他啊。

景龙笑了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这样会给我们增加很多工作压力。

她不解。

景龙对她解释了一番,叶澜这才恍悟,原来素凯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提出个条件,就是要上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家人的安全。而这次,素凯又多增了一个名单,就是她叶澜。

怪不得当她一离开北京到了云南就被人发现了,原来暗中一直有人在保护她的安全。

“素凯他一定会没事的,放心。”难得的,景龙做出了十分坚决的回答。

叶澜明知道这是他的安慰,但心中还是充满了力量,冲着他笑了笑,用力点头,“好,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景龙也笑了,“素凯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好。”

叶澜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到了云南才知道这些人有多辛苦,虽说只有一天,但她是亲眼看见他们有多憔悴,有的警员已经好多天没合眼了,有的警员胡子拉碴,他们都是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为了扫毒,终日跟罪犯作斗争。

干他们这行的,没有说谁的任务简单些,或谁的担子更轻些,无论是一线还是背后的,他们面临的危险都一样,正如景龙说的那样,从做这行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命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素凯,跟景龙一样。

叶澜对他们深深敬重,又深深担忧。

“素凯会知道我来云南了吗?”她忍不住问景龙了句。

景龙回答干脆,“不,他不会知道。”

闻言这话叶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轻声“哦”了句,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想让他分心吗?”景龙见状,有点于心不忍了。

叶澜这才恍悟,马上摇头,她当然不希望他分心了,事实上让他知道她来过这里反而很麻烦,她怎么能这么自私?总是忘了素叶的工作性质有多特殊。

景龙看着她,轻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理解他,支持他。”

叶澜点头,她会,一定会这样。

两人正往前走,叶澜一个分心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跟她擦肩而过的人身上,撞得她身子一晃,挎包也“啪”地掉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她低着头连连道歉,赶忙弯身去拾,却有只男人大手比她还快,替她拾起了挎包。

“谢谢,啊——”叶澜最后一个谢字刚脱口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替她拾包的不是别人,正是令她心心念念的素凯!

上天有时候也会做点小错事,例如,将正在热恋的一对人分开,叶澜和素凯就成了典型。所以,在见到素凯的第一眼时,那股子喜悦如同烟花似的在叶澜的心头炸开,连眸光都变得五彩斑斓,一扫一路来的担忧、紧张和彷徨不安。

她恨不得马上扑他怀里。

可是,眼前的素凯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干净的白t恤衫,配着一条简单经典的直筒牛仔裤,从穿着上倒是没什么,但是,额前的那小撮金发刺眼极了,更让叶澜接受不了的是他胳膊上的刺青,蜿蜒了整条胳膊,图案骇人。

叶澜最害怕看到的就是有刺青的男人,从小到大她也从不会跟这种男人接触,在她所受教育的环境和周围的朋友圈也从不会有人喜欢自毁身体,在她的潜意识中,有刺青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可眼前这个男人,竟就是素凯。

虽然他戴着太阳眼镜,虽然他嘴里叼着牙签的样子痞里痞气的,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他就是她的素凯,陌生,又熟悉。

墨镜下,她看不到素凯的目光,看不出他的喜悲来。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个女人。

这女人叶澜不陌生,虽说只是在监控录像上看过一眼,但她看向素凯时迷恋爱慕的神情是叶澜永生难忘的,叶澜就算再没有恋爱经验也能嗅出这个女人的心思。

她挎着素凯,美艳的脸被大厅的光映得愈发迷人,小鸟依人得很。

叶澜嫉妒恨了。

她嫉妒这个女人这么目中无人地挎着她叶澜的男朋友!

很快地,男人抬手摘了墨镜,在与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叶澜的思念和对他的爱意如江水般跌宕起伏。

“小姐,你的包,抱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澜,语气清淡得一丝感情都没有。

叶澜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她看着素凯,看着那双明明是她很熟悉的眼此时此刻却成了陌生,看着那只原本是拥抱她的胳膊现如今被另一个女人鸠占鹊巢,那颗跌入谷底的心摔了七零八碎。

肩头忽地一暖。

叶澜下意识转头,诧异发现搂上自己肩膀的人竟是景龙,她愕然,刚要张口就见景龙伸手接过素凯手中的包,不疾不徐地笑道,“这位先生对不起,我女朋友向来胆小,她最害怕看见纹身。”

搂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加了点力道,有暗示提醒的意图。

叶澜这才猛地恍悟过来,看向素凯时再次流露惊恐神情,紧跟着一下子扑到景龙怀里,脸深深埋在了他的胸口,故意道,“吓死我了,他的纹身好吓人啊。”

心却扯得痛。

她怎么一时间忘了素凯的工作了?他一直没有在她面前隐瞒自己是缉毒警的身份,甚至在云南做卧底这么隐蔽的事都跟她说了,这说明素凯是十分十分地信任她,照理说,素凯的情况是要隐瞒所有人的。她这个沉不住气的,差点露出了破绽,幸好有景龙在,要不然出了大事。

她知道这种事可不是过家家,弄不好会死人的。

景龙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当安慰。

叶澜无法看到身后素凯的神情,她也不想看也不想去想,她只要他平安。

“亲爱的,你吓到人小姑娘了,咱们回家吧,人家的脚都要累死了。”身后,是那个女人甜腻腻的声音,不算太标准的中文。

听得叶澜却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心口又是一阵阵地钻痛,她叫素凯亲爱的……

很快地,他走了。

就这么像个陌生人似的,与她擦肩而过。

逆着光,叶澜看见素凯离去的身影愈发得模糊,和那女人十分恩爱的轮廓却异常地清晰。

景龙放开了她,看了看素凯离去的方向,目光落在了叶澜脸上,轻声道,“该过安检了,走吧。”

叶澜点点头,步伐很沉重。

因为她觉得,当素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自己像是丢了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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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绚烂得喜人。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线洒出。

女人和男人的衣服从床下的地毯散落在了床头。

床头的抽屉被拉了出来,几卷安全套挂在上面。

垃圾桶中还有四个用过。

而床榻上,薄被勉强遮住了女人。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美丽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沉沉地睡去,眼角是干涸的泪痕。

窗外不知是什么传来一声响,一下子将女人惊醒,她睁眼,双眼如惊吓的小鹿。

很快地,她动了动,全身酸软无力,又像是被车轮碾过似的疼痛。

撑起了身子,脑中的记忆却像是浆糊似的,却在看到床下的一切后全身僵直。

昨晚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全都窜了出来。

他是个骗子,他压根就没醉!

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痛不欲生,她恨!

很快地,卧室的门被推开。

她抬眼,竟是那个始作俑者!

叶渊应该也是刚起床没多久,他冲了澡,只裹了条浴巾,推门进了卧室后见她呆坐在床上,笑道,“醒了?”

林要要的呼吸加促,目光成了锋利的刀子,恨不得将叶渊杀了。她咬着牙,怒瞪着他。

叶渊却在她怒瞪的视线中悠哉上前,走到床边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药劲过了吗?”

果然给她用了药!

林要要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渊,他怎么可以卑鄙到这个程度?

“怎么了?昨晚你不是也挺快乐的吗?”叶渊顺势坐下。

林要要全身都在颤抖。

“叶渊,我要告你!告你这个禽兽!”她现在的无力不再是药物导致,而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折磨和虚耗,已再没力气跟他大吵大闹。

叶渊闻言这话反倒笑了,“告我什么?强奸?连楼下保安都知道是你开车送我回来的,门口监控设备中你也是自愿进了这幢房子。*?就算你去尿检也查不出来,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怎么说呢?别浪费时间了,没人会信你的话。”

“你……卑鄙!”林要要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狠狠地插进他的胸口。

叶渊笑得更浓,低头在她耳畔道,“放心,卑鄙的还在后头。”

林要要愣住,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叶渊笑着起身,伸手贪婪地捏了捏她的脸,“给你个惊喜。”话毕他出了卧室。

周围恢复了安静。

林要要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冷,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急促的。

她骇然,刚扯过被子将身子遮住时房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门口的男人在见到房间里的一切后蓦地停住脚步,而林要要在下一秒也万念俱灰。

竟是丁司承!

身后跟着慢悠悠的叶渊,冷哼,“把她接走吧。”

丁司承的拳头越收越紧,青筋凸起。

“叶渊,你这个混蛋!”他咬牙切齿,转身就冲着叶渊挥起了拳头。

叶渊接住了他的拳头,手臂一用力将丁司承按在墙上,唇角尽是冰冷的笑,“我这个混蛋昨晚上可是让你的女人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丁先生,怕是你从来没让她享受到那么大的刺激吧?”

丁司承的眼如困兽,用力将他推开,一拳打在了叶渊脸上,“混蛋!”

“够了!”卧室里,林要要一声歇斯里地的大喊。

丁司承和叶渊同时住了手。

只见林要要整个人都蜷得像个虾米似的,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哭喊了那么一声,紧跟着全身软绵绵地倒下,再无知觉。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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