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飙演技
敏儿公主不悦瞪着他。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端坐好。
“你这会儿管得倒是宽,怎么,你是想通了要跟我回吐蕃做驸马了?”
方晴下意识看向方竹,难得见方竹脸上出现不耐烦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永远都不可能,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跟你说神火的事情。”
刚刚还笑盈盈的人听到,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你惦记我们吐蕃的神火?你可知道,在我们吐蕃,惦记圣物是要被枭首的。”
她瞬间像是被刺激到的猫咪,炸毛戒备地看着他们三人。
“我们没想抢夺你们的圣物,只是想领用贵国的圣物帮我们毁掉一件东西。”方晴赶忙说。
“什么东西?”
“如今怕是不能告诉公主。”
闵儿公主眼睛转了转。
“这个我不能做主,我得回去跟我父王商议,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一直没说话的赵世安,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
“你回去告诉你父王,如果他同意我们使用神火,我们将会向吐蕃售卖粮食种子,若是不同意,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怕是我们大沥也没义务继续保护你们不受周边国家的滋扰。”
赵世安话落,敏儿公主拧紧眉心看向他。
“你在威胁我们?”
“威胁不敢,只是在表达我想跟吐蕃合作的决心。”
敏儿公主气笑了。
她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表达决心的。
流氓。
“哼,听你口气不小,不过你什么身份啊,说这种大话你们大沥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敏儿打量着赵世安。
刚刚也只是听方竹介绍说赵世安是京城来的赵大人。
可她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大官,试问哪个京城的大官员会冒险过来这边啊。
“我啊,目前在朝堂上并没有官职。”
敏儿就笑了。
“会儿你也做不了主,那你刚刚那些话不就是废话吗?”
敏儿颇为孩子气地瞥了他一眼。
后又看向方晴。
“姐姐你是县主,为什么嫁给这样没用的男人啊?”
赵世安眼底神色也冷了,直直看着敏儿,方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方竹倒了一杯茶放在敏儿面前。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方晴也笑着看着她。
“我夫君以前在朝堂官居内阁,如今是在外给皇上办事,自然是没有官职的。”
敏儿也不知道内阁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赵世安这副样子又确实像很厉害的。
“你真能做主把粮食种子卖给我们?”敏儿问。
“自然。”
“那行吧,我回去跟我父王商量商量。”
敏儿喝掉了面前的茶,本来想留在这里玩一会儿的,可赵世安那眼神实在不善,她也只能告辞。
等人走了之后方竹对赵世安说:“别跟她一般计较,小孩子一个。”
“你倒是护着她。”赵世安冷哼一声。
“毕竟是一国公主。”
方晴送敏儿回来坐到赵世安身边。
“你看你刚刚那模样,都快要把人吓到了。”
“我怎么了?我很正常啊。”
赵世安是真没觉得自己脸色有多不好,毕竟他经常这个样子。
方晴无奈摇头,问:“你刚刚说能把种子售卖给吐蕃,这事你真能做主吗?”
虽说吐蕃仰仗他们大沥,可吐蕃毕竟是一个国家,他们可以出售给吐蕃粮食,可不一定能给他们种子。
“不是我能不能做主,而是朝廷在几年前就已经有想法把种子售卖给吐蕃的意思,毕竟咱们朝廷每年以最低的价格把粮食售卖给吐蕃,几乎就是在赔本买卖,还不如用粮食种子直接来牵制他们来得容易。”
方晴和方竹都看向赵世安。
“你刚刚说用粮食种子交换使用神火……”
“只是用今年的粮食种子,他们哪里知道有的粮食种子必须每年换新的呢?”
方竹差点笑出来。
果然奸诈。
听上去是吐蕃占了大便宜,可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说,吐蕃王会同意吗?”方晴问。
刚刚听敏儿公主的意思,他们把神火看得比方晴想象的还要神圣,只是提到了神火时敏儿公主的脸色就变了。
“会的,神火管不了他们国家百姓的口粮,可我们能。”
果然第二日,吐蕃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吐蕃王想要见赵世安,详细跟他谈论这件事情。
过来传递这个消息的是敏儿公主。
“赵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赵世安起身就要跟她离开,方晴拉住了他的手。
“我跟你一同前去。”
知道赵世安会拒绝,方晴说:“晴天种子是我的,我参与你们的谈判不过分吧?”
赵世安还没说话,敏儿公主点头。
“当然了,你能去更好,顺便也传授我们一些种田的经验。”
方晴也过去,方竹就不放心了。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方晴不赞同。
他身为一军首领,怎么能擅自离开军营?
“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
“我不放心。”
敏儿公主倒是笑嘻嘻走到方竹面前。
“你去更好了,我就把你介绍给我父王认识,如果我父王满意我就当众求娶你当我的驸马。”
“别胡闹!”
瞧见他真的生气了,敏儿公主撇了撇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就不能到达王宫了。”
西北营地距离吐蕃王宫距离不远。
他们上午从营地出发,快马加鞭,傍晚时分进了吐蕃王城。
这里倒是比方晴想象的繁荣。
异域色彩也让方晴好奇,进了城又走过了两条大街,然后进了金碧辉煌的王宫。
方晴从来没见过这样奢侈的建筑。
金黄色的建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建筑不会都是黄金……”
“是刷了金粉。”
方晴想也是,怎么可能用黄金建筑皇城。
然后方晴就听赵世安说:“不过听说王宫内城,使用宝石铺地。”
方晴起初还不信,直到敏儿公主带着他们进了内宫。
大大小小的珠宝玉石扑在地面上,踩上去凹凸不平。
这些石头有的是玉石,有的是钻石,各种颜色的都有,太阳照下来散发出去五颜六色的光芒,一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走下来,方晴眼睛都要闪瞎了。
她瞬间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有种想要扣下来一颗偷偷带走的想法。
赵世安牵着方晴的手,看着她这个表情忍不住发笑。
“娘子如果想要,咱们等回去时去集市上买,要多少有多少。”
方晴狐疑看着他。
你当是买大萝卜呢?
“在他们这里这些东西不值钱,就只有在矿石不发达的京城权贵喜欢这些,物以稀为贵价格就被炒上去了。”
方晴也知道这个道理。
就好比吐蕃的人看到他们用粮食为牲口一样,也会觉得奢侈。
之后路上方晴又看了佩戴黄金甲的士兵,听赵世安介绍,这些是吐蕃王的亲卫。
通过了这些亲卫之后他们进了宫殿见到了吐蕃王。
他们双方见礼。
吐蕃王亲自走下王座迎接他们。
这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穿着他们吐蕃的服侍,脸颊和鼻子红彤彤的,倒是显得亲和。
敏儿公主上前亲昵跟吐蕃王撒娇,还说了一通方晴听不懂的吐蕃话。
吐蕃王妥协地揉了揉敏儿公主的脑袋,换来敏儿公主跳跃的欢笑声。
方晴也不知道他们母女两人在说什么。
倒是听得懂一些吐蕃话的方竹拧眉看向敏儿公主。
敏儿公主回给方竹一个得逞的笑容。
吐蕃王安排他们坐下,方晴想借机问方竹他们在说什么,赵世安捏了捏方晴的手。
“刚刚敏儿公主在跟吐蕃王在这里谈谈她和方竹的婚事。”
“你能听懂这里话啊?”
“能懂一些。”
方晴觉得他太谦虚。
吐蕃王在这宫殿里面招待他们,一同陪席的是吐蕃的大臣。
他们先是喝酒,然后吐蕃王就谈到了神火上面。
“大沥的使臣,你们也知道,神火对于我们的重要,若是让你随意使用神火,我们不知道会不会触犯神灵,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我们吐蕃的子民。”
“我想,我这次使用神火,并不会让神灵生气。”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想要神火销毁的这个东西不一般。”
吐蕃所有人员视线都落在赵世安身上。
这会儿就更好奇赵世安所销毁的东西是什么呢。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他们的认知里,需要用什么火销毁的东西那必定是十分罪恶的东西。
“神佛舍利。”
赵世安开口,大殿里面瞬间就嘈杂了起来,方晴就见吐蕃这些大臣满脸震惊交头接耳。
就连坐在王座上的吐蕃王脸上都露出惊奇的表情。
“当真是神佛舍利?”
“对。”
“你为何会有这等圣物?”
吐蕃王显然很激动。
方晴意识到神佛舍利或许对他们来说就跟那神火一样神圣的东西。
“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听闻是几百年前我家祖上救了一位游方僧人,这圣物就是那僧人回赠我家祖上,之后有了这东西的庇佑,我家就过上了富庶生活。”
大殿上的人就更加不淡定了,更是有一个大臣站起来指着赵世安问:“即使是圣物,你不供奉就算了,为何还要销毁?这岂不是冒犯神灵!”
“就是,你这是要受天谴的!”
大殿中人纷纷职责赵世安,还是吐蕃王抬了抬手阻止了他们叫嚣。
“大沥使臣,你若是不说明缘由,我万万不可让你做出亵渎圣物的事情。”
赵世安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来了那枚盛放舍利的盒子。
“大家看好。”
说着他打开了盒子。
众人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舍利。
可下一刻他们看清这舍利的情形,神色大变。
“这,这怎么回事?”
只见那枚舍利一半红一半白。
圣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家祖祖辈辈也都仔细供奉圣物,只是前些时日圣物突然就开始泣血,我也经常被噩梦缠身。”
“梦中乘着祥云的神佛对我说,一定让我找到神火销毁这个东西,不然它会让六界动荡,人世间将生灵涂炭。”
“这圣物保佑了我赵家祖祖辈辈,若不梦中神佛托付,我如何舍得毁坏它?”???.
大殿之上寂静了片刻,随后大家都看向王座上的吐蕃王。
吐蕃王震惊中有些恐慌。
“你当真梦见了神佛?”
“梦见的是不是神佛我不知道,不过那僧人腾云驾雾,还穿着会发光的袈裟,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面相。”
“这……事情严重,容我们再商议,咱们吃饭。”
只是这顿饭吐蕃人吃的都不怎么好。
饭后他们匆匆离开,想来是去商议如何处置了。
方晴他们三人被敏儿公主送出了王宫,安排住在了使馆。
敏儿公主显然也相信了赵世安说的话,明显对赵世安恭敬了很多,闲话都没敢说,把他们送到之后就跑了。
等没了吐蕃的人,方竹才戏谑看向赵世安。
“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竟然有如此演技。”
方晴也看向赵世安。
是啊。
如果不是她知道舍利的全部事情,她差点都信了赵世安说的话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假话。”赵世安瞥了一眼方竹,开始查看他们住的屋子。
“我又不傻,若圣物真的保佑你,你爹怎么沦落到在方家村落户?”
“知道就好,这里人多口杂,别被他们听了去。”
方竹抱着胳膊看向方晴。
“你小心,说不定他平时没少跟你演戏。”
赵世安冷眼看过来,在他把瓷杯扔过来时,方竹闪身出去了。
这件屋子收拾的不错,没一会儿有人过来给他们送洗漱的热水。
躺倒床上时两人倒是睡不着了。
“我看这群吐蕃人应该是信了你的话,明日应该会同意咱们的提议。”
“应该会。”
“只是,你说皇上这会儿知道了吗?”
赵世安翻身把方晴拉倒怀里,搂着她,声音带了几分睡意。
“管他呢,睡觉。”
而此时京城皇宫御书房。
皇上听樊篱汇报了调查到的赵世安的踪迹,他气得摔坏了一个镇纸。
“赵世安,岂有此理,擅作主张!”
御书房齐刷刷跪倒了一片,没人敢说话。
皇上平复着呼吸。
自然知道赵世安这样做对他这个皇上有好处,只是还是对赵世安这样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的举动气到了。
“既然他想在雍州,那就别回来,他们夫妻两个什么时候把雍州都种上田什么时候回来!”
皇上都这样说了,樊篱只能去这样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