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中秋
之后兖王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如方晴预想的那样,在朝中找了一个替罪羊。
赵世安官复原职,上峰是赵奋。
前几年他们成婚时对外宣称赵奋是赵世安同宗亲戚,如今他们再次同朝为官,都在传等赵奋退了之后内阁首辅的位置就是赵世安的。
除了这个,同时又被传起来的还有赵世安不举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如今赵府门庭若市,倒是没人敢打往赵世安府里塞女人的主意了。
兖王的事情处理结束之后,司马靖也终于过来了赵府。
带了一些礼品,写的拜帖是见方晴。
赵世安这天专门请了一天假,倒不是他有多重视司马靖,只是不想让司马靖和方晴单独相处罢了。
同样是男人,他能感受到有些人对方晴的想法,就比如司马靖。
他也能理解司马靖,年少时遇到太过惊艳的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况且方晴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司马靖是上午过来的,管家把他迎接到了前厅,方晴和赵世安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司马靖不善言辞,互相问好之后前厅里的气氛就有一些安静了。
还是方晴主动问了西南那边的事情。
还有关于高仁的。
“高仁这几年脾气收敛了不少,前几年把他母亲接到了益州,在那边定了下来。”
高仁也还好,赵无暇也安好,听到这样的消息方晴也算是放心了。
司马靖视线落在方晴脸上。
“你呢,这几年在雍州还好吗?”
“自然是不错的,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环境,如果不是皇上召见我们回京,怕是我们也打算在那边定居了。”
司马靖轻轻点了头没再说什么。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方晴看向赵世安,指望他说些什么话。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饭厅吃饭,今日我让厨房准备了宴席。”
然而司马靖摇头。
“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知道方晴过得好他也就没什么可挂念的。
方晴知道他不是擅长应付的人,也就没有挽留。
方晴和赵世安把人送到大门口。
看着司马靖翻身上马,然后消失在视线里,方晴慢慢勾起了嘴角。
一切都很好。
“人都走了,笑什么呢。”
赵世安强势地抓住了方晴的手,让方晴只看着他一个人。
“没什么,不是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
在这之后方晴没再见过看司马靖,听闻他在京城逗留了不足半月又回了西南。
镇守西南,守护边疆稳定,将会是他这一辈子的使命。
赵世安位居内阁,要忙的事情很多,几乎也只有早上和晚上睡觉能见到他,在家里吃饭时间也很少。
一开始方晴还不习惯他这样忙碌,后来也就习惯了。
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快到中秋了赵世安依旧没闲着。
而这个节日,豫州老家那边的家人过来了。
豆苗带着周宁的问候过来了。
豆苗已经长大成人,前年成婚方晴在雍州还送上了礼物。
这次她过来带来了她的夫君,是一个很憨厚的小伙子。
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岁多刚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
方晴亲自去城外接他们。
自然是把他们安顿在府里的。
这次豆苗他们过来的阵仗可算是大,方晴几乎都要怀疑他们把家给搬来了。
其中大部分是老家那边的人给他们捎带过来的东西,有周宁给她和她父母准备的,还有大山哥他们的。
反正东西有很多。
方晴让管家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等坐下来之后豆苗才跟方晴说了他们这次过来京城的用意。
本来他们周家的生意应该做得很大的,可是这几年周老爷子年纪大了做不动事情了,周宁一个女人上阵自然被那些人瞧不上。
还有就是,前几年方晴和赵世安被贬到了交州开始,老家那边就像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一样,对他们家的生意也是多番的滋扰。
尤其是方晴和赵世安去了雍州之后,他们周家能做的生意也就局限在了豫州。
这次过来也是想沾方晴他们的光,重新打通各个府城的生意。
方晴听完之后神色也严肃了下来。
她和周家合作的也只有种子的销售,可这几年她在外面一直做着培育种子的工作,种子的售卖几乎已经被朝廷给垄断,百姓卖粮食也首先考虑的是各地的衙门,在这种情况下倒卖粮食的商人声音就难做,周家自然也不能幸免。
“豫州方面的试验田都在我的名下,种子经销也一直是你们,为何生意就不好做了?”
其他几个府州的试验田都是鬼朝廷所有,可豫州那些都是她一手打造的,可以说偌大豫州的粮食都是靠跟她合作的周家供给,如何也不可能没有生意做。
而且这几年这些试验田种子的收益她也都有留意,没有比以前少。
提到这个豆苗气的脸就沉了下来。
“姐你不知道,衙门从别的府州进了粮食种子售卖,价格比咱们高,等庄家收成了之后收粮食的价格还比咱们的低,可老百姓哪里敢跟朝廷作对,百姓只能半强迫的购买朝廷从外州弄来的种子。”
“至于咱们的种子,那都是咱们工人跑贫困地区,一边帮扶一边售卖出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豆苗夫君胡九开口说:“您对周家有恩,不想让您吃亏,所以能卖出去的那些种子收益也都全数给了您。”
方晴惊了。
所以她每年收到的收益都是纯收益,周家没要一分?
方晴看向豆苗,豆苗低垂着头不说话。
胡九握紧了豆苗的手,继续说:“本来不该告诉您这些的,可这两年家里的生意已经亏损得差不多了,娘和外公他们整日愁眉苦脸,为了以后的日子,我只能厚颜无耻过来寻求您的帮助。”
外面小孩子跟下人们在玩,笑声传进屋子里都没能让这个气氛好一些。
方晴拧眉看着豆苗。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亏她还心安理得地花那些钱,又是捐钱又是弄善堂,倒是让周家一直吃苦。
“娘和外公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几年正好是方晴和赵世安被朝廷边缘化,想来在周宁他们眼中他们日子不好不想麻烦她。
方晴按压着眉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们,这事情你该早告诉我的。”
怪不得进城时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坐着简陋的马车,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虽然是新的,可也是早两年的款式了。
还有小外甥。
以周家对孩子的宠爱,怎么可能让孩子穿得这般简单。
想着方晴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方晴让厨房去准备吃的。
“先吃饭,什么事情也该好好填饱了肚子再说。”
他们吃了饭,午后等孩子起来了之后方晴让裁缝铺的人过来给他们量尺寸做衣裳。
“姐,这太浪费了吧,他们带了衣裳的。”
“浪费什么,这不是马上过节了吗,家里都做,我爹娘他们的等会儿也让人去量尺寸。”
量完尺寸,方晴又让首饰铺子里的人带着首饰上门,方晴给他们挑选了首饰。
她总是想补偿他们。
忙活了一天,晚上时候方晴都快睡了赵世安才回来。
赵世安身上带着酒气,走到床边就要亲方晴,却被被方晴推开了。
“今日跟谁吃饭?”
“皇上,商量了中秋宴使臣朝拜的事情,留我用饭,喝了点酒,味道很大吗?”
“没有。”
“那我去洗漱,你先睡吧。”
赵世安去洗漱了,半个时辰后他擦干了头发过来,方晴还没睡。
“怎么了?”
他才察觉到方晴情绪不对。
“你知道豆苗他们一家三口过来了吗?”
“今日就过来了吗?我还以为得到中秋当日呢。”
方晴听了他这话蹭的坐了起来。
“我昨日就跟你说了他们今日到,你听哪里去了?”
火气来得很快。
赵世安都愣了。
“抱歉,我这几日有些忙,糊涂了……”
“是,你忙,你忙的都忘了你家里还有夫人!这是过日子吗?早出晚归,我还不如跟一块石头过呢!”
平日方晴从来没在这种事情上跟他生过气,赵世安还以为她不会在乎的,毕竟她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原来方晴也需要他的陪伴。
“对不起。”
他要碰方晴,方晴拍开了他的手,气鼓鼓地背对着他躺下了。
赵世安还没见方晴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赶忙放软了态度靠过去。
“晴儿,近来交接事情比较忙,过了中秋就不这样了,我跟你保证。”
方晴没搭理他,他的手放在对方肩膀上却没被打开。
“晴儿,别带着气睡觉,对身体不好,你起来打我一顿?”
方晴用力抹了一下眼睛。
她也知道赵世安也只是忙这一段时间,可今天她心情不好,从白天就等着赵世安早早回来好跟他商量豫州那边的事情,偏偏赵世安回来这么晚,还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她的火气就无法控制了。
“哎呦我的宝贝怎么还哭了?对不起,你快打我一顿,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早早回来陪你。”
赵世安扳过来方晴的肩膀,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亲着方晴的眼角。
方晴推开他的脸。
“谁是你宝贝,起开。”
“除了你还能是谁?还气吗?”
方晴哼了一声。
“不气了,刚刚就是觉得委屈,我昨晚上为了等你说豆苗今日过来的事情,一直等你到那么晚,你竟然还忘了,你让我怎么想?”
“我都觉得你心里没我了,甚至都怀疑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赵世安赶忙捂住她的嘴。
“这种话可别乱说,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做背叛你的事情,让你委屈是我的错,我就是笨蛋,竟然连你的话都没记住。”
“以后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那就惩罚我下辈子做头猪。”
方晴笑了。
“你要是做猪,那我呢?”
“是啊,咱们还要再一起,那你就给我当猪媳妇吧。”
“你想得美。”
这下方晴情绪已经彻底缓过来了。
赵世安轻啄一下她的鼻尖,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晴就知道瞒不过他。
她把豫州那边的事情跟赵世安说了。
赵世安听完之后跟当时方晴听闻这事时表情一样。
甚至他还气愤。
“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徒弟,你把培育种子的经验教授给他们,他们倒是挡你的财路。”
方晴只是无奈。
她到没关系,只是连累到了周家。
“我跟豆苗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方晴说。
“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垄断全国种子和粮食的生意我不敢想,我想要的只有朝廷别挡着我售卖种子,也别断了粮食商人的路。”
之前秦家为什么被朝廷忌惮,就是因为他想对粮食垄断,方晴自然不会走上那样的老路。
只是朝廷下面的那些衙门为了油水变相的强买强卖,吃相就太难看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这件事还得从朝廷这边下手,你作为户部的司农县主,可以从户部那边反应,还有地方上,我让风雨楼跟各地的巡抚交涉,务必让他们把各地这种情况反馈给朝廷。”
“可行吗?”
“可行,皇上为了铲除异己大刀阔斧改革新政,民心本就溃散,这正是一个为百姓做事,笼络民心的好机会,我想他不会放过。”
“这样,就麻烦你了。”
“你跟我说麻烦做什么?这是咱们家的事情。”
说着赵世安又亲了方晴。
“现在开心点了吗?”
“还不错,累了,跪安吧。”
赵世安发出爽朗的笑声,起身灭了屋子里的所有蜡烛,然后扑了过来。
黑暗中方晴感受到赵世安的热情,惊呼出声。
“你疯了,你天天这么忙还有精力做这种事情?”
“我有没有精神你现在不是感受到了吗?”
方晴骂了他两声,却也随着他胡闹了。
只是这胡闹的下场就是第二日她醒来时赵世安早已经离开了。
方晴起来才知道她睡了懒觉。
赶忙洗漱想去跟豆苗他们吃早饭,才被下人告知方大牛他们已经把豆苗一家三口接过去了那边了。
方晴松了一口气,扶着僵硬的腰,慢腾腾的吃了早饭,然后又写了一道折子让人送到了户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