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没有免费的午餐
走出了食堂的仓库,离开了母亲。
秦的心情沉重了起来,现在服装厂的规模扩大了。
唐敏却居无定所了。
满满的愧疚,溢满胸膛。
在胸膛里膨胀……
似乎,要爆炸了,把自己炸的四分五裂。
心痛的感觉,让秦晴痛不欲生。
她甩甩散落在肩头,还有额头上的头发,一边往服装厂走,一边擦干泪水。
好男不下跪,好女不流泪。
这个在村里流行的俗语,在耳边响起。
“不做孬种,也不能整天哭哭啼啼的。”
“在今世,好好地活着,让顾京墨还有唐智梅,过不好。”
这种只有心里发出的声音,不知不觉说出了口。
秦晴却浑然不觉。
躺在剪裁服装的案板上,望着漆黑的天棚,秦晴怎么也睡不着了。
眼前浮现母亲卷缩在食堂的麻袋上,连个枕头都没有的画面。
她的心,好像被谁用小刀割了几下,那种疼的滋味,没有经历过的怎么能知道。
前世今生,想了一个遍,除了苦涩,就是苦涩。
不对,已经改了唐敏的命运,从今往后,一定过上好日子。
想着,想着。
秦晴进入了梦乡。
“秦厂长,你怎么躺在案板上?”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秦晴的耳边响起,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小女孩儿,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瞬间恍惚了,貌似,回到了前世,她的灵秀站在自己的面前。
“灵……”
秦晴刚要喊出来,突然看见一抹光亮,借着这抹光亮,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儿灵秀,是马芳芳嘴里的雨儿。
雨儿站在案板前,看着秦晴一脸的蒙蔽。
瞬间蒙圈了,不知道懵了几圈后,接着说道:“你不冷吗?”
“俺娘说咯,正月的风硬,容易落病咯。”wap.
“不妨事的。”
秦晴一边说着,一边从案板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骨头好像散架子了。
她才知道睡在冰凉的案板上,不是那么好玩的。
站在车间的空地上,她舒展一下双臂,算是做了早上的热身运动。
“你起来这么早,还没到吃早饭的时间咯?”
秦晴运动了一会儿,感觉浑身不那么硬了,也不那么冷了,才想起来,现在天没有亮呢。
“我很笨的,俺娘说了,笨鸟要先飞,想熟悉一下今天的设计图。”
“然后,再研究一下样板,心里明白了,干活才不糊涂。”
秦家按照天气排名的,太阳系的下一辈,雨儿算是出类拔萃的。
她虽然没有念多少书,却能悟出来,剪裁这个门道。
很小的时候,就能帮助奶奶缝衣服,而且缝的针脚匀称,被奶奶辈的人夸赞。
当初河东人穷,而且还重男轻女,女孩子哪有上学的。
没有文化的雨儿,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噼啪地响,算是按照天气排名的佼佼者了。
她被马芳芳看中,服装厂成立之初,就让她拿起剪子,剪裁布匹了。
这些,秦晴不算了解,她把服装厂交给马芳芳,具体就让马芳芳实施了。
“好样的。”
“要想人前显贵,背后就得受苦受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
秦晴听雨儿的一番话,高兴地随心所欲了。
说完之后,她感觉自己说了什么呢?
话已经出口,那是覆水难收了,她不想看雨儿如何地看设计图,也不想在空荡荡的车间,浮想联翩了。
要到食堂看看老娘,自己都冻得浑身疼,不知道唐敏窝在食堂的仓库里,睡得怎么样了?
心疼老娘,想着唐敏。
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秦晴走进食堂的大门口。
值夜班的秦大河,披着衣服坐在门口,看着秦晴来了,忙说道:“秦厂长,起的这么早?”
“天亮了,睡不着,过来看看。”
秦晴没有说出过来看谁,看什么?
秦大河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唐敏没有离开食堂,好像睡在了仓库里。
他今年四十多岁,和秦大城是一个辈分的,喊唐敏二婶子。
在秦晴的面前,是哥哥辈的。
他这个当哥的,在秦晴的面前也是矮三分。
当初沈春华虐待唐敏的时候,还有把唐敏卖给王麻子,他们都是看热闹的,没有制止。
后来,秦晴建起了拖把厂,他没有好意思说加入。
看着别人每天忙忙碌碌的,他只能干瞪眼。
服装厂成立的时候,他也想参加,无奈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做衣服他不会啊。
后来服装厂搬到了大岗村,听说那里缺少一个伙夫。
他才舔着脸,找到了秦万国,秦万国见他老实巴交的,家里还穷的叮当地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想着过往,秦大河就是跟着秦晴来到县城,也感觉抬不起头。
今天和秦晴在门口碰上了,不然,他见到秦晴会绕到走的。
“进去,看看吧。”
秦大河不想说二婶子睡在仓库里,也不想说,唐敏的不容易。
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废话,当初都没有帮助唐敏和秦晴,属于看热闹的那伙人。
如今,他进到厂里,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阿弥陀佛了。
“五哥,食堂的工作,还习惯吗?”
秦晴看着这个憨厚的五哥,她问有点蒙蔽的秦大河。
“习惯、习惯,活计不累,还能赚到钱,我这一年跟着你干,家里不缺吃喝,孩子们都有新衣服穿。”
“等过几年,我也像你家那样,盖个二层小楼。”
秦大河见秦晴待自己像亲哥那样,心里感激得无可无可的。
话匣子打开,关不上了。
秦晴不想和他多说,忙说道:“我来了,你回去休息吧,天马上就亮了。”
“大家都没有来,我怎么能回去睡大觉咯。”
大河有些慌张了,担心自己被炒鱿鱼。
炒鱿鱼这个词,还是刚刚听说的,听说这个词是从香城传过来的。
“听我的没错,我等着大家都过来,再回服装厂。”
秦晴能为大家做点事,她尽量地做点事。
能替河东村的人,也就是秦氏家族的人,分担一些,尽量的地分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