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贼道（1）

“老道饿啦!”

席应真蜷缩在囚车里,大叫一声。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席应真饿的不行。

牛大朝陈则武看了一眼,陈则武轻轻摇头。

“老东西,叫什么叫。山阳侯说了,你一天只能一个馒头,多了没有。”牛大骑马过去,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再乱叫,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就算到了皇爷那儿,也没嘴说话。”

席应真撇撇嘴,看着陈则武,“山阳侯,老道想吃肉了。”

“没有!”陈则武冷冷的回答。

见席应真还想说话,陈则武用长鞭指着,“再说话,真就割了你的舌头。一个乱党之人而已,太上皇有什么不敢杀的。”

席应真听了,靠在囚车边,嘴里哼起小曲儿。

“轻掀帐,撩罗裳,褪华装,软在床,

朱唇张,低吟唱,小豆儿僵,入口中……”

陈则武听完,觉着好笑,“你一道人,如何唱得如此艳词俗曲。”

席应真笑道,“谁说道人不沾女色,你们那太上皇,原先还是和尚呢。如今,不也是后宫三千佳丽。”

陈则武摇摇头,“我不杀你,你也别自寻死路。既然是出家人,就要有出家人的样子。如此艳词俗曲挂在嘴边,就算太上皇怜你是出家人,不愿杀你。也被你几句唱词,反而再要杀你了。”

微风吹过,席应真杂乱的头发被吹起。两根眉毛,也被风吹的乱跑。

“山阳侯,老道奉劝你一句。若我是你,就不去湖广。”席应真突然认真起来,把脸靠在囚车边上,“湖广地大而杂,你倒不如先去四川呢。”

陈则武摇头,“铁铉去了四川,我为何再去。况且说,湖广再杂,它也是大明的一省。和云南比,又如何呢。”

见陈则武不听自己的,席应真又背过身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进湖广地界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队的飞鱼服在路边喝茶。

“爷,来了。”其中一个飞鱼服低声提醒。

毛镶回头看了看,“山阳侯好生威风,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又笑了笑,拍打自己的左脸,“说错话了,该打,该打。”

直到大军靠近,毛镶才踢开凳子。

“下官见过山阳侯,见过武定侯。”毛镶脸上,堆满了笑容。似乎他和陈则武、郭英十分的熟悉。

陈则武勒住缰绳,“毛大人,您怎么到湖广来了。”

毛镶笑着说道,“下官在这儿等大军多时了。不过,下官不是等您。”突然,毛镶脸一冷,眼射杀意,“拿了!”

身后的飞鱼服立刻翻到陈则武面前,两边的林子里,也接连跳出十几个飞鱼服。

陈则武身后的杨康,被吓得一摊黄色的液体流出。

飞鱼服看准杨康,直接按从马上推下来,按到在地上。又一脚踢在了杨康的小腹,杨康顿时安静了许多。

“杨康,为何拿你,你心里清楚吧。山阳侯是什么地位,岂是你能诬陷的。你说武定侯生死不明,那我问你,今儿骑在马上的,是谁呢。”毛镶蹲在杨康的面前。

小腹的疼痛减弱之后,杨康拼命的挣扎。两只手,拼命的去抓面前的毛镶。

毛镶抽出腰间的短刀,直直的插在杨康的左手。顿时鲜血四溅,杨康的脸,完全的扭曲。

一只脚,踩在了杨康的右手。

可以清楚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此时的杨康,已经完全晕了过去。毛镶伸出手,在杨家的头部,使劲摁了一下。

“啊!”

杨康疼得大叫,毛镶收回血淋淋的手,接过下属送来的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手。

“带回去,挂在甲字第三号。好好的审,好好的问,但别把人给老子弄死了。没皇爷下旨,杨康不能死。即使不死,也要让他受点罪,不然是个人都来弹劾山阳侯了。”毛镶扔掉擦手的帕子,“山阳侯,武定侯,您二位见笑了。”

说完这些,毛镶就要转身离开。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毛镶停下脚步。

“没太上皇的旨意,杨康不能死。那若是皇上下了旨,让杨康死。你毛镶,是听太上皇的呢,还是听皇上的呢。”

毛镶转身,死死的盯着那个囚车。

囚车里的那个老头子,他似乎似曾相识,“贼道,你还真是不怕死,还敢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