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兀良哈之春（1）

这一天,陈则武表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

他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门窗紧锁,他在自己的头顶,开了一个天窗。

“阿布脱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在我印象里,兀良哈可没出过什么内斗。而且,兀良哈存续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被朱棣整的服服帖帖的。”

陈则武盯着眼前那个烛台,一直在自言自语。

小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把下巴放在桌子上,不时的打着哈欠,“山阳侯,日后太子即位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封个什么什么公呢。”

有了山阳侯这个爵位之后,陈则武就算是站稳了脚跟。

正因为如此,陈则武变得佛系许多。对公爵或者是更高的爵位,表现出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听了毛镶的话,陈则武懒得接茬。他依然在思考着,兀良哈和朱允炆之间的道道。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发现什么?”对于毛镶的能力,陈则武表现出了极大的质疑。

陈则武甚至会觉得,毛镶是不是在有意的隐瞒。

毛镶淬了一口,“我要是发现了什么,在我人头落地之前,吕氏都死不了。”

“所以,你是怕死?”陈则武反问道。

毛镶摇着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太上皇知道,我有意欺瞒他。那恐怕现在,我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倒是实话,毛镶自己也不知道。

在整个大明朝,究竟还有多少和他一样的人,又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太上皇,照样会治你的失职。”陈则武挑动眉毛,一副看戏的样子。

毛镶的死活,与陈则武无关。

“那总比欺君好,失职,太上皇也只会打我几板子罢了。反倒是你,通古知今的,却不知道吕氏和兀良哈的勾当,你这也是失职吧。”

这句话,反倒是提醒了陈则武,“兀良哈和吕氏勾结,那原本的历史上,兀良哈又为何要帮着朱棣呢。”

没有兀良哈的帮助,朱棣不会那么容易的靖难成功。

同样的,如果吕氏没有兀良哈,那他们也不会这么的放肆。

“原太子妃,究竟怎么没的。”对毛镶来说,这个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所在。

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进来一阵异响。陈则武好奇的抬起头,往外头去看,想要一探究竟。

毛镶咳嗽两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飞鱼服,贼眉鼠脸的样子,“大人,应天府那边来了消息.......”

刚说几个字,飞鱼服看到陈则武,就立刻闭嘴。

毛镶也回头看了一眼陈则武,“说吧,不妨事。山阳侯可不是什么外人,以后有事,完全可当着山阳侯的面说出来。”

飞鱼服还有着迟疑,“大人,这.......”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怎么,本官的话不顶用是不是。”毛镶怒道,眼睛却是是不是瞟一眼陈则武。

陈则武心生好笑,装作没看到,“要不毛大人,我回避一下。”

毛镶赶忙拉住陈则武,“你别听他胡咧咧,你在这儿不妨事。我平日里查的事情,查的人,哪一个最后太上皇不得和你商议着。”

于是,陈则武也不再矫情,竖起耳朵。

见此状况,飞鱼服也不再耽搁,“大人,应天府的消息。凉郡王前段时间,通过一艘官船,给北平去了一封信。小的立刻跟着这封信查下去,追到了北平的吴石康。”

吴石康,原来的吏部侍郎。

他做吏部侍郎时,朱允炆的外公吕本,恰好是吏部尚书。

而且,据悉,吴石康深得吕本的赏识。若不是年纪太大,笔都抬不动,那吕本之后的吏部尚书,就一定是吴石康。

“吴石康人呢。”毛镶问道。

飞鱼服拿出一个帕子,“大人,这是吴石康的贴身之物。”

帕子里是一个小葫芦,葫芦很小,却很精美。即便隔着几步远,陈则武也能看清楚葫芦上的花纹。

打开葫芦,里面掉出来一个纸头。

毛镶捡起纸头,轻轻的打开。

纸正很饱很脆,稍微的一用力,就很有可能撕开整张纸。

纸上的字,毛镶也只认得一半。

有些极不情愿的样子,毛镶把纸放到了陈则武的面前,“北平无兵,可至之。”

“这正是凉郡王的笔迹。”看了之后,毛镶变得更加的严肃。他一眼就看出了纸上的字迹,还有就是右下角的那一枚的大印。

“这么肯定?”陈则武也变得疑惑起来。

陈则武并没有认出上面的字迹是谁的,但陈则武看到了上面的简体字。怪不得毛镶看着,一头雾水。

“毛大人,您认得不?”陈则武带着淡淡的笑意。

毛镶摇摇头,“不认得,还请山阳侯不吝赐教。”

熟悉的简体字,让陈则武想起了上一次看到简体字时,也是和朱允炆有关。

“这可定不了凉郡王的罪。说白了,他可以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不能单单凭一个字体,就说他有问题。”

这字体,并不是什么十分不一样的字体,会受到别人的模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尤其是朱允炆经常和朝中的文官们,互相的交换。

因此,朱允炆也就完全可以说,这是歹人的模仿。那这个字体,也就失去了他原本的用途。

“嗯?还有什么事。”见飞鱼服久久的不退出去,毛镶问道。

飞鱼服依旧在犹豫,“大人,山阳侯,兀良哈的人,进北平了。小的查明,兀良哈这是来要阿布脱的。”

陈则武猛地站起来,手也怕在桌子上,“不可能,阿布脱绝对不可以放回去。一旦这么做,无异于放虎归山。那几万大明将士的死,可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