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柳升（2）
“滴答”
脸上一瞬间冰凉的刺痛,刘瑞艰难的睁开眼睛。
在他的视野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只能依稀的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却根本分辨不出,这几个人是谁。
稍微的动一动,嘴里瞬间就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血腥味充斥在嘴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刘瑞也只是忍耐了一小会儿,就再也无法忍受。
血,顺着刘瑞的嘴角流下来,从下巴滴到地上。
“大人,他醒了。”
刘瑞抬起头,他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话音刚落,那边的人影就动了起来。踩着脚步,往他这边过来。
刘瑞心生恐惧,拼命的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架子上,动弹不得。
尤其是,整个身体在挣扎的时候。
身上的各处,就传来一阵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啊!杀了我吧!”这一句的吼声,也是刘瑞无法控制的吼了出来。
脚步停下,刘瑞再一次艰难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到底是谁。人影在眼前晃动,荡成重影。
柳升伸出手,在刘瑞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刘瑞原本喘不过气来的鼻子,也突然通了气。顿时,一股恶臭,涌入他的鼻腔。
“醒了?”柳升站在刘瑞面前,露出十分邪魅的笑容。???.
刘瑞通过声音,这才分辨得出,站在他面前的是柳升。他也才发现,自己的所有感官,除了耳朵之外,几乎都不好使了。
费力的张开嘴,每动一下,刘瑞都能感受得到,脸上肌肉伤口的撕裂,“柳升。”
说完,刘瑞又一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确认来人是柳升的时候,刘瑞就已经完全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如果说,原来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镶,是阎王爷的话。那柳升,就是阎王爷身边杀人无数最残忍的小鬼。
几乎锦衣卫所有的刑具,都是柳升打造的。所有的酷刑,都是柳升发明的。
柳升表现的十分的轻松,“不错,是我。”
“来人,上夹子。”和毛镶不同,柳升最擅长的就是用酷刑来迫使犯人认罪。而毛镶,只要犯人肯说话,他很少会先用刑。
两边,来了两个飞鱼服。
他们用竹子做成了夹子,夹住刘瑞的耳朵,就等着柳升一声令下。
“山阳侯说,凉郡王利用你,勾结兀良哈,给兀良哈去送兵部的绝密。我问你,这是还是不是。”
刘瑞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竹夹子在碰到他耳朵时,那一阵的冰凉。
整个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刘瑞开始喘着粗气。再听完柳升的问题后,刘瑞更是心底一颤。
旁边的桌子旁,坐着的是刚刚到任的刑部主事姜普。
姜普,是陈则武特地派来,专门记录刘瑞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些全都要由刑部的官员整理好,再递交大理寺和都察院的。
只是,对于柳升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动刑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
“柳大人,正所谓刑不上大夫。您如此用刑,怕是不妥。”姜普就像是初生牛犊一样,心中没有害怕。
柳升回头看了一眼姜普,眼睛里充斥着很浓的杀意,“山阳侯派你来,是让你记东西的,不是让你来挑刺的。在诏狱里,对审问犯人指指点点,你可是头一个。”
姜普有些害怕了,他是听说过柳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过,看到自己手中握着的金笔杆,姜普还是鼓起勇气,“太上皇曾有旨意,须先问后审,再而动刑。”
柳升轻轻的皱眉,嘴角微微的翘起,“你不说,我都忘了,太上皇他是说过这句话。”
于是,柳升把刘瑞耳朵上的竹夹子拿开。
见到这儿,姜普满意的点点头。
正在得意时,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听到刘瑞杀猪般的叫声。
一阵的撕心裂肺,传到了诏狱里的每一个角落。听着瘆人,犹如是在阎罗殿受审一样。
姜普抬起头,看到的是刘瑞的脸上,鲜血横流。
两只手握成了拳头,在不停的抽搐。两只腿悬在半空中,因为疼痛也完全的蜷缩起来。自己的指甲,扎进了自己的肉里。一瞬间的疼痛,也让刘瑞清醒许多。
“杀了我吧!”刘瑞再一次大叫。
柳升摇摇头,“杀了你?没那么容易。你若是不招,太上皇他杀的,可就是我了。”
“我再问你一次,凉郡王他有没有通过你,给兀良哈送交兵部的军国大事。还有,给兀良哈通风报信,说皇上在顺天府的,是不是你。”
刘瑞还在抽搐,全身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拼命的摇头,又拼命的点头。嘴里的血,根本就是言语不清。
柳升阴沉着脸,“狗日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扎,他什么时候说出来了,就什么时候停。”
姜普从凳子上跳起来,眼里带着怒意,“屈打成招,算不得招供。”
柳升又一次的回头,看着姜普坚毅的表情,觉着有些好笑。“我再说一遍,我审案子,你别插嘴。不然,我把你一块儿绑在上面。”
看着充满腥臭味的架子,姜普有些退缩了。
再看到刘瑞的样子,姜普彻底失去了和柳升对峙的信心了。他默默的坐下,提起笔,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该写些什么。
柳升不再去管姜普,而是专心致志的去审问刘瑞。
至于刚刚姜普所说的屈打成招,柳升并不在意。打是一定要打的,而且也一定要让刘瑞招了。
至于刘瑞所招的内容,究竟是不是事实,这对柳升来说,并不重要。
他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只要刘瑞承认,然后点头画押。那他柳升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事实是怎样的,真的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