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元日宴

“父亲,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再做个胆小鬼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在安山长面前行大礼三下。

紧接着,他从容起身,往门前开始后退:“此番来,儿子只求你这一次,也并不想真的让你出手,我只是想试一试。”

等退到门前,安先生从容转身,语气轻松带了笑:“既如此,儿子便不叨扰父亲了。”

他说的轻松,让安山长一下子想到了他年少时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在他即将要大步离开的时候,安山长突然叫住了他:“安昼,如果这次不能保下来你呢?”

安昼脚步一顿,他甚至没有回头,嗓音也带了点哑:“只能说孩儿不孝,孩儿咎由自取了。就算孩儿最后真的死了,也怪不得任何人。

只是,如果父亲愿意……”

安山长的手指一顿,眼中有泪花涌现。

他沉吟片刻,忽然轻笑出声:“不如父亲下辈子就做我的儿子,我今生怎么对你的,父亲来生就怎么对我吧。”

他这话没说出来之前,安山长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他这话一说出口,安山长的身子蓦地一僵,面上浮现恼怒的神色,当即拿了书案上的墨砚一下子砸了过去。‘

安先生似乎早有预料,他竟然恰好在此时转身,那块墨砚便正好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他被砸的脚下踉跄的后退一步,被砸到的额头的地方瞬间肿了一块。

可他那张文雅端正的脸上却头一回露出开怀的神色:“父亲,卿卿还在等我,儿子便先离开了。”

“不肖子!不肖子!气死我了,气死老夫了。”安山长被他这话气得浑身颤抖,可他却是瞧不见,安昼再转身的那一刻,眼泪汹涌而出。

明明是一个男子,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却在这一刻,依旧潸然泪下。

他此生除了无愧自己,好似便没有旁的了。

……

这一年冬雪消融,转眼便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日宴。

在这之前,京城百官已经从梁卫两国的交战中缓过神来,随之而来的是担忧赵玉赵丞相查的东西。

虽然当年的江南旧案和他们似乎没什么关系,但为官者干净的甚少。

再加上赵玉和林芝玉办案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林芝玉林丞相长相温雅,办事却是个雷厉风行的,而赵玉赵丞相长相俊美,双眼一看就擅长算计人心,但却是个擅用温柔计策的主。

他行事悄无声息,便愈加让人害怕。

京城的大多数官员都有些害怕,万一他们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和江南旧案扯上了,到时候岂不是连个准备都没有?

但,他们诚惶诚恐了这么多日,都没瞧见赵玉那边有什么动静,是以,心中都稍稍放松下来,打算好好过一个元日。

但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战争平息了,但虞长临虞将军却依旧没有消息。

以及,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卫国和孟家船只的交易。

甚至,长公主这些时日也深居简出了。

京城中的风向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很长时间的风平浪静,现如今也只有少数的官员能察觉到这平静下的波涛了。

可有些事情终究会来临,避无可避。wap.

这一日,宫中盛宴广邀群臣。

入宫的大臣面上皆是笑意,只除了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