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番外二
围城二区,操作台。
这是测试场投入使用的第二年。
在许濯和顾呈晔的努力下,所有的测试场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而在这些老旧受验场组成的测试场中,许濯又根据组织的需求,进行了新一轮的开发,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强化人类的武装和防御力量。
于是这几天,许濯几乎都是早出晚归。
连着2305号都看不下去,劝着他回去休息。
但怎么说,许濯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开发和工作量。在原先的基础上,他又加上了三轮的逻辑推理,以及十二位的瞬时记忆。
今天也是这样。
原本初定于第二天的模拟测试,被许濯直接提早到了今天。
2305瘫在操作台的椅子上,就差喊许濯一声大哥:“……你再不回去,到时候顾上校得吃了我。”
“准备一下。”许濯说,“十分钟后开始。”
2305号:“真的得今天?”
他不想加班。
许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下,2305瞬间往后靠了下,咽了咽口水。
也行吧。
2305顶着一脸菜色,把脸色同样铁青的实验员关进了测试场。
这是投入测试场前必须要做的模拟试验。
为的是保证绝对的安全,不仅是场地安全,还有未来参加测试的人员安全。
这样相比之下,模拟测试的那些就稍危险了一点。
不过在许濯的设计和检查下,倒是没有出过一次岔子,连着模拟都是百分百的安全概率,但这样颇有难度的体验,换谁都不是很好受。
这一次,模拟测试需要通过瞬时的记忆,在十二个相同街道和似人似鬼的路人中,找出隐藏的boss。
拖得越久,就会越来越刺激。
听着测试场里的鬼哭狼嚎,2305坐在操作台前,看向一旁抱臂的许濯:“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许濯没吭声,看着操作台上的运行代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隔了几秒,他转过身,朝着某处走去。
2305甚是欣慰。
然而就当他打算说好好休息时,就听到许濯说:“我进一次测试场。”
2305:“???”
许濯神色依旧,他一边佩戴腕表,一边走下铁架:“帮我记录时间。”
这话说得语气都不容反驳,2305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叫苦不迭。
上一次许濯孤身一人进测试场这事儿,顾上校知道后都快把他给杀了,这次虽然有一群测试员跟着一切陪葬,但也没差多少。
2305继续面露菜色。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调出了上次许濯模拟时的成绩——
1小时32分30秒。
比之后专业的测试人员,整整少了6个小时的时间。
2305竟然起了一丝期待。
他忽然有点好奇许濯这次的成绩,是不是又会比模拟人员高出一大截。
而这样的期待,没过几秒,就被一声拖着懒调的啧,瞬间被打消得干干净净。
2305抖了抖,连着顾上校这三个字都没完整说出来。
顾呈晔摸着下巴,看了他一眼:“人呢?”
2305啊了一声:“那什么……”
“嗯?”
2305内心叫苦不迭。
隔了几秒,他只好哭着张脸:“我错了。”
顾呈晔笑了笑:“没拦住?”
2305:“嗯……”
何止没拦住,根本不敢拦。
时间似乎停止了几秒。就在2305觉得自己完了的时候,顾呈晔缓缓开口:“你回去休息吧。”
2305:“?”
“这里我来。”顾呈晔脱了黑色手套,搭在了操作台上,“其他测试场如果结束了,就让他们直接回去。”
2305连忙点头迎合。
日暮缓缓地落下,透过测试场的铁窗照进来。顾呈晔懒洋洋地抱臂靠在椅子上,看着操作台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终,他眼底眸光闪了下,起了身。
下一秒,测试场的灯光大亮。
测试员脸色惨白地站在各处角落,看着面前的鬼影渐渐变成铁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后,他们接二连三地上楼,对着操作台前的顾上校点头示意。
人群渐渐散去。
等到最后一个测试员离开,场地里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顾呈晔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他绕过操作台,视线落在场地平台上的巨型怪物上——这是混在其中的最终boss,此时动弹不得地仰面倒着,身上伤痕累累。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撞上。
顾呈晔一步步走下操作台,挑眉笑道:“这次通关怎么慢了8.36秒?”
许濯平静地看着他:“与你无关。”
“啧。”顾呈晔走到他面前,沉沉地问:“难道力不从心了?”
许濯:“无聊。”
顾呈晔轻笑一声。
他伸手环过对方的窄腰,低声问:“那怎么才能不无聊?”
许濯瞥了他一眼。
只是对视的几秒时间,对方的气息就猛地落下来。这是一种极富有侵略性质的行为,像是雄性动物占领了领地那样,不容置疑。
他们纠缠着吻在一起。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像是留给他们一个别样的空间。直到一吻结束,顾呈晔松开对方后,身边的一切才渐渐勾勒出原来的影子。
许濯平复了一下呼吸,隔了半晌,才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顾呈晔说。
许濯看他:“还有呢?”
“这还不够吗?”顾呈晔从身后环着许濯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说“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嗯?”许濯偏头和他鼻尖相对。
顾呈晔勾了下唇,眼底的温柔似乎能溢出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许濯微微一愣。
“可能你忘了,或者说根本不愿意想起。”顾呈晔说,“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感谢那个日子。”
许濯的眼睫颤了颤,半晌收了眸光:“的确不记得了。”
“没关系。”顾呈晔温声说着,轻轻地吻着对方的耳廓,“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
听着这话,许濯抿了抿唇,他紧紧地抓住了顾呈晔的双手,隔了几秒,很轻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对方的吻又落过来。
日暮在此时打在他们身上,又悄悄地远离,像为了不打扰那样。
天际线蓝黄相间,冬日冷冽的气息笼罩在围城各处,暖色的灯光从各家各户亮起,星星点点地装点了整一个围城。
许濯半抬起眼,看着面前的顾呈晔。
他们依旧十指相扣,对方的气息萦绕鼻尖,他们似乎从未别离,过去不曾有,未来也不会有。
其实想想也是,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许濯总觉得冬日寒冷,连着冬至的季节也是。但自从遇见对方,所有的这一切,像是镀上了一层鲜明的色彩——
就和现在的围城一样。
万家炊烟,灯火辉煌,这才是人间最原有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