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人奇事
?“咻——”
秦州城初晓的天空中,两道身影一紫一黑急速掠过,化作两道流火,消失在城外那茫茫的青云山之中,“那、那是什么?”
晨雾烟笼的山道上,一个停在路边的瘦弱身影似乎听见什么动静,下意识的抬头,却只见两个小黑点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禁怔在原地,一份好奇。
“秦正,你干嘛呢,还不快点。”
在他身前,一名敦实黑壮、十七八岁的少年回头看着他,不耐的催促着,“你自己想要被大管事扣钱,可别拉上我,今天早上要是采不到罗仙草,我们这个月就白干了,要是受不了,就说一下。”
黝黑的少年看似不满,可是见到自己同伴晃晃悠悠的步伐,微白的脸色,还是停下了脚步。
“林东,我没事。”
孱弱的秦正缓了一口气,压下眉心那一丝浮升的烧痛,清俊、微白的面容上带着一份温和的笑意,摆了摆手,“一点路而已。”
秦正那一双眸子如同碎星般明亮幽邃,加之那淡然的气质,格外的吸引人,也让人生不起气来,“算了,你还是将竹篓给我吧。”
看着秦正那消瘦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干重活的人,林东不等秦正答应,直接将他背上竹篓接了过来,一手一个,提着,“说了不让你来,你还来,没事吧。”
语气有些小抱怨,却掩饰不下那份关切。
“没事,麻烦你了。”
秦正没有解释亦或是客道,依旧是那份温和的笑容,清澈的目光看着林东,道了一声谢。
“赵老头明明希望你留在长信镇里,继承他书馆的,你偏要来秦州城做药工,你的身体、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东看着这张清俊秀气的面容,心中一叹,问出了这一年来的疑问。
自己和秦正,本是秦州下辖一个小镇上的人,一年前来到这秦州城之中,成为秦州最大的丹药商——陈家商行的药工。
药工不仅是要养护、照看药草,还要定时、定量入山采摘各种药草,说白了,就是杂役。
自己身体敦实,足以胜任这份工作,可是自己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同伴,白白净净的书生摸样,体质孱弱。
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像今天一样,走一段路,脸色都能发白,怎么看怎么勉强。
一年前,他家虽然遭受了一场诡异天火带来的火灾,可是他也不是没地方去,更不是没办法养活自己。
在长信镇中,老教书匠赵老头是认定了他,要他以后接替自己的位置,给镇里的孩子们教学。
可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火灾之后,死活都要跟着自己出来,当这累的要死的药工。
林东满心的疑惑,可是秦正却依旧没有回答他,犹自微笑,岔开话题,“我们走吧,现在刚过秋分,昨夜满月,子夜时分还下了一场雨,应该有罗仙草,晚了,怕要被别人都采走了。”
秦正身体虽然孱弱,却见识不浅,知道罗仙草嗜阴养,也比林东更清楚青云山地形地貌,查看了四周一番,含笑道:“我们就走那条路,它的南面较湿,底下该有一条暗河,昨夜那场雨应该在那一带,沿着水脉找,说不定有收获。”
“你、”
被秦正拿正事岔开话题,林东根本就无话可说,见到他那自信的眼眸,无奈的点头,“知道了。”
闷着头,林东小郁闷的踏上了秦正指定的那条路;秦正也没有再开口,脸上依旧挂着那份恬淡笑容,跟在林东的身后。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山道之中,隐藏在晨雾之中…
“姑娘,将那件东西交出来,本座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凌空而行,黑色大氅乘风而动,一个身材魁梧中年大汉目光冷冷的盯着挺立在竹尖的身影,最终锁定在对方手中的一个木盒之中。
真气烈动,环绕在他的双臂之上,随时都可能释放出来,窒息般的压抑弥散在整个竹林之中。
玉影姣姣,一席紫色的长裙,婷婷立在竹端,徐风袭来,晨雾之中,瑶瑶如仙般,娉婷飘渺。
面纱遮面,一双剪水般秋瞳,与这烟笼一般朦胧,皙白盈光的肤色沐浴在晨光,相映成辉。
“这东西本就非你圣天门所能觊觎的,你又有何资格讨要。”
沐晨光、行云端,紫裙女子也如这夜雨后的萧瑟一般清冷,无视黑袍中年人的索求。
“哼,从来没有人敢在我圣天门口中夺食,你在找死。”
听到紫裙女子拒绝,黑袍中年人目中的冷光更甚,真气凝动、凛烈,“啪啪啪”。
音爆回荡在长空之中,催生出的气浪狂虐的冲劲,排开晨雾,露出了下方山色峥嵘的一角,“咻——”
真气长虹,黑袍中年人化作一道黑色闪电般,掠过长空,无尽的真气激荡,狂卷竹林,掠开一条空道,杀至紫裙女子的面门,“呼——!”
绣鞋一点,竹尖一荡,宛若在竹间闲游的蝶鸟,轻灵且从容,一卷风过,紫裙女子抢在对方真气罩进时退开,“轰——!”
充盈的真气被紫裙女子避开,那澎湃的力道就倾泻在竹林之中,如大手波动,晨雾旋即消散,而轰然的破坏声响,尘嚣冲入云霄,一个巨大的深坑骤然出现在脚下,天幕开了一个大口一般,突兀的有些狰狞。
不过黑袍中年人对这些丝毫不为所动,他眼中的冷厉已经达到极盛,他已经无耐心和对方捉迷藏了,拖下去,只会是夜长梦多,“呼”
一道残影,黑袍中年人的身影骤然虚幻化,化作一道黑色游龙,搅动风云,一道凛冽的强光已然绽在他的手中,“真元斩!”
身影如梭,强势飞临到紫裙女子头顶,那道强光已经推入至最盛,驱尽晨雾,更强过日光,照在紫裙女子的身上,让她无处可逃。
凛然如刃、密集如雨,洞开的真气密网一般,将紫裙女子缠住,不让其有丝毫的逃窜的空间,一股真气化作缠爪,裹向那个木盒。
紫裙女子双手翻卷,抢先一步将木盒从那密网中震出,身若蝶飞,游弋在对方真气密网内,眼见又要摆脱。
“可恶!!!”
暴戾的长喝。
失去木盒,黑袍人狂怒,那道强光旋即推入,灭压的力道泰山压顶之势,“嗵嗵嗵嗵”
摧巍的巨力贯入,碾压整片竹林,水墨静美的山色化作废墟,大地裂开,五指形的深坑形成。
巨大的尘嚣爆开来,冲入云端,在晨雾之后,是沙尘暴,天际沦为昏沉,世界一片尘嚣,“人呢?”
…
“秦正,快点啊。”
晨雾散尽,日头已经高升,林东再次停下的脚步,无奈的看着那蹒跚的身影。
路上虽有采集了一些药草,可是最重要的罗仙草,始终没有线索,再找不到,这个月真的要白干了,林东心中已然十分焦急。
“你、你没事吧?”
当秦正走近时,林东才发现,秦正有些不正常,脸色诡异的发红,他的双目中,也是带着红丝,额头上还有发着虚汗,病态的面容。
“我、我没事。”
秦正压下因为眉心深处那股烧痛带来的恍惚,摆了摆手,“林、林东,你先走,我有点累了,你给我留个标记、就好。”
错开目光,秦正掩藏下眼底深处的那份痛苦,语气努力保持一份平静说着。
“这、可是你的身体、”
林东担心这个月的工钱,可是见到秦正这异常的模样,也有份不忍,因此对秦正建议心动之余,有所犹豫的看着他。
“我休息一会就好了,老毛病,你又、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了药便会没事的。”
秦正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包药散,吞服下。
见到林东担忧的看着自己,秦正努力摆出一份笑容,“去吧,要是过了午时,罗仙草里的寒凉药力便会减弱,就算是采到了,也不合格,别、别浪费时间了。”
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林东留在这里,也无法帮助自己解除那份烧痛,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那、那你小心点,就在这里等我。”
林东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到他脸色有所好转,嘴角带着那丝自若,还是点头了。
他的身体虽然孱弱,只不过赵书袋子说他是被天火骇了心神,没有什么大事,吃一点消火镇神的药,就会恢平复,自己还是采到罗仙草要紧,若没有这份工钱,他做药也不成了。
嘱咐了秦正两句,林东便不再犹豫,将所有药草归集的一个竹笼,将它留给对方看管,自己背起另外一个,按照秦正之前所指的方向,继续行进。
“噗通!”
见到林东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秦放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腾’的一下,肉眼可见,脸上极速的红涨开来,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爆发,涔涔的汗水顺着他干瘦的脸颊不住的流淌。
“怎、怎会、更重了,药散、药散失效、失效了,啊!”
股股灼痛烧来,秦正低沉的呻吟变成了痛苦的嘶吼,原本温和清澈的眼眸,一下子变得通红、挣扎,“咚咚咚”
眉心如鼓,一道赤色印记闪烁在他的眉心之上,隐隐呈现火纹之状,眼眸出现了一份涣散,“嘶啦!”
忍受不住的炙热,躁狂的秦正终于失去了那份温和,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啊!!!”
一声痛苦的长吼,秦正已经为灼痛折磨近乎失去了意识,“嘭!”
身体像是鱼儿离水一般,挣扎着挺起,“咻——”
一道极光自西而来,“砰!!!”
正好砸在了秦正的眉心正中,木盒崩裂,殷红、炙热血液随之化开,一滴紫色液滴闪烁,一道萦韵的流光随之融入。
秦正眉心一凉,意识消散,眼前迷离
踏空而来,迷离的眼眸中,似有仙子降临,“那东西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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