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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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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中央教区,著名景点许愿井。

不同于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国内的紧张焦虑,这里热闹非凡,游人如织。

不久前教宗的顺利加冕更是给中央教区带来又一波旅游业的小高峰。来来往往的人信徒居多,都讲究与人为善,所以彼此间气氛也和睦友善。即便是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两国游客面对面,也吵不起来。

隔着人来人往的广场,挤满游客的许愿井和喷泉,布伦特足足观察了那女孩儿一上午。

他是当地人,一直在打零工,找不到工作就在广场附近当游客向导,凑一点房租钱。作为一个旅游向导,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出那个女孩儿有些与众不同。

她年龄很小,外国游客,孤身一人,没有行李,手中提一个很大的笼形物件,外面用黑布遮上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在许愿井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上午了,动都没有动过。

布伦特想着反正也拉不到客人,不如也坐下休息会儿,于是走到了她的旁边。

那个女孩儿很有礼貌,她把自己的笼子提起来,放在膝盖上,给他腾出一个座儿。

“嘿,这里面装的什么?”布伦特好奇地问,他没有听见鸟鸣,但是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扑腾。

那个女孩儿认真地回答:“龙。”

布伦特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问她:“是什么龙?”

“一条骨龙,一条火龙。”

布伦特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可真了不起。”

女孩儿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他表情太浮夸还是因为不喜欢跟陌生人搭话。

布伦特收敛了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默拉。”发音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她并非本国人,用教廷语讲名字会很别扭。

“你是从哪儿来的?”布伦特努力体现着奥兰人民的热情好客而非猥琐奸猾,“你一个人?有什么旅游计划吗?”

那个女孩儿果然教养很好,她脸上一点不耐烦都没有,细声细气地答道:“我是从西大陆来的,正在等人。”

布伦特听见“西大陆”这个词愣了半天,他上次人家说这个地方还是高中政治课,当时在讲“罪恶的三角贸易”这个单元。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活着的西大陆人。

“不去附近逛一逛吗?”布伦特怂恿着她,“你看,广场中央就是许愿井,每当有盛大典礼的时候,周围的九十九个喷泉会将井围起来。游客们喜欢往里面投硬币,然后许下愿望,很灵的。”

过了会儿,见安默拉一脸无动于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硬币,塞到她手心,催促道:“去试试吧。”

这时候正好中央大教堂的门打开了,教皇出行的车队井然有序地从两扇侧门走出来,中间就是教皇坐的天马辇。

“下午教皇要去贫民区慰问”布伦特没说完就看见旁边的女孩儿起身,然后往广场中央走去。

她一只手提着笼子,另一只手将硬币抛进许愿井。

布伦特跟上去,好奇地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安默拉看着池底熠熠生辉硬币们,默然不语。

希望未来存在这样一个的世界。

它赋予我永恒的纯净与安宁,让我被最强大的魔法庇佑,被世界上最美丽的神灵青睐。希望它能满足我对知识与力量的一切欲求,而我牢牢掌控永恒的钥匙与权力的大门。

假如不存在,就让我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

她掀开了罩在笼子上的黑布,那块布一落地就变成黑色荆棘条,瞬间盘踞了整个广场。

布伦特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抬头发现空中有一红一白两座山脉,将原本的晴空与云层全部遮蔽。

当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两座山脉,分明是两条巨龙。

红色的是火龙,喷吐岩浆,背脊似山丘。白色的是骨龙,一节节一寸寸,每一次蜿蜒都发出巨大的齿轮转动似的咔嚓声。它们在云的层次间穿梭,露出一段首或是一段尾,看不太清晰,却如此真实可怖。

周围全是尖叫声,原本惬意游玩的人们开始疯狂奔走躲开从天而坠的岩浆与骨骸。

看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而是所有人眼中的灾难。

布伦特感觉脚下有什么在蠕动,他勉强把视线从空中的庞然大物上移开,往自己脚底一看。地上已经盖满了粗细不一的黑色荆棘条,在脚踝处擦过,有种异样的刺痛。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周围没有一点岩浆,也没有一点骨骸。

因为在他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细细的荆棘条拧成柱,拔地而起,上摩穹顶,就像一座剑拔弩张的墓碑,被人狠狠插在奥兰心脏之上。

在这座荆棘墓碑的最顶端,他看见不久前还抱着笼子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儿。

她叫什么来着?

安默拉?

这个名字刚从心中闪过,布伦特就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层云中龙的眼睛发出金色光芒,被熊熊烈焰包裹的陨石朝他砸下。

——不可直呼其名。

布伦特矮身往黑荆棘墓碑下一躲,心里忽然闪过了这句话。

换了个角度,他看见墓碑顶端还有一架巨型纺车,那些黑色荆棘条就是从纺车里抽出来的。女孩儿坐在纺车后,丝线牵连她的指节,每一丝震颤都让大地发出黑色的芽,抽出黑色的条,蔓延成黑色的城池。

她面前悬浮着一本书,书的质感很不真实,看起来有点像魔导式的投影,但布伦特知道那不是。

书页疯狂地翻转着,到某一页停下,那个人的诵读上面的文字,声音响彻整个东大陆。

“我在此守望,始于万物之始,终于万物之终。”

教宗的车辇停下,鲜少露面的“庇佑十三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乎是恐惧地看着荆棘墓碑上的声音,索萨克捏着十字苦架权杖,不停地小声说“完了完了她一定是知道了”。

布伦特仰得脖子都算了,后退几步,忽然看见荆棘条似乎被什么点燃了。他一开始以为是火龙喷出的岩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荆棘墓碑是从下面烧起的。

安默拉面前的预言书又翻过几页,她念道:“荆棘燃尽之日,我必以公平审判列邦,以正直刑罚万民。”

火焰一开始很小,颜色也辨不清楚,但是这句祷词一落音,它就像蛇一样窜起,眨眼盘踞了大半荆棘。这些荆棘似乎跟植物不同,它烧不出灰,而是像灯泡里的钨丝一样缓缓地消失不见。

预言书再次翻转,这次的祷词长而复杂:“我将与六百六十六位义人立约,应许你们超脱一切劫难的方舟,应许你们流着蜜与奶的河,应许你们埋着金与钻的地。我将从万民中拣选你们,使你们蒙恩超乎别民,使你们得称赞、美名、荣耀。”

又翻过一页,天空中的龙影已经逐渐淡去,飞往其他国度。伴随着纺车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共六百六十六根黑色荆棘墓碑从东西大陆拔地而起,从北方兽人部落到南方革命军山地,从一根又一根象征末日审判倒计时的火柱被点燃,全世界都陷入未知的惶恐。

“审判之日,诸天将明我公义,万民将见我的尊荣。”

最后一句话说完,安默拉背后敞开金门,黑色兽爪将她和纺车一同托起,送入门内。

然后金门消失,火柱熊熊燃烧,日夜通明。

门后,安默拉疲惫地倚着巨兽坐下,腹部伤口又开始濡湿,血顺着腰际将下半身都染成红色。

重伤不愈,人心不聚。

明有曙光神系,暗有人权王政。

安默拉眼下的境况绝对称不上好,但是即便真实情况糟糕,她也一定要“好”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

一个高维度的真神曙光就够难对付了,要是人类再建起东大陆联盟,那终战七八个天空要塞同时瞄准她一点也不奇怪。

她只能抢在联盟建立前埋下隐患。

造大势,提前告知末日审判的来到,然后给予世界大破灭中的一线希望——六百六十六位立约者。她给他们登上方舟的资格,应许他们新世界的丰沃土地,尊贵地位。

对,谁也不知道人类可以为了保全自身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在这件事上,仿佛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触及的底线。

如果这个保全自身的机会由她给予呢?

会有多少人为了争取这个机会而背叛自己的同族呢?

【剩余1000免费字数见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也见作者有话说(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厉害啊”满月看着山脉里升起来的巨大黑色荆棘条感慨半天,终于想起干正事,“数据导入得怎么样?”

新月拿着本笔记,其实他根本用不上这东西,就连脸上的单边眼镜都是做个样子而已。

“百分之三十左右。”他报出一个模糊数据。

这片地区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在魔导学家们研究出荆棘条的成分构成和火焰持久燃烧的原理,并且确定它的无害性之前,没有人被允许接近它。

“继续吧。”满月身上还是那件特别大的军装外套,拖在地上的部分就有二十多厘米,她把袖子甩来甩去玩得不亦乐乎。

新月默默地获取数据。

满月在旁边喋喋不休:“你看过人类打牌吗?有种赌徒,自己牌面不好,就狂加筹码,让别人以为她赢定了,不敢跟进。等最后开了手牌一看,其实全是垃圾。”

她把手举起来,指头都在袖子里,也看不出她掰了几个:“这种人就是一个词可以概括,胆大,不要命。”

新月镜片一闪,忽然说:“这是两个词。”

满月把手放下,看着他直叹气:“算了,我跟你说不到一起去,我还是等南十字星好了。”

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满月抬头:“哟,你来了。”

从林中走出来的是南十字星。

好像除了双月系统之外,没有哪个魔导系统能够发现匿踪状态下的他。双月系统的拟人化程度太高,他们甚至具备某种人类才有的“直觉”,这让他们可以发现完全器物化的圣剑,和完全隐匿身形的南十字星。

“嗯。”南十字星应了一句,看向被大型环境魔导式包围起来的黑荆棘墓碑,“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决定解除防备,将它开放给所有人。”

新月把这条记下了。

满月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边,她才刚到南十字星膝盖高,仰头跟他讨论问题显得有点滑稽。

“你也是赌徒。”满月笑嘻嘻地用脚尖磨地上一块石头。

南十字星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墓碑上,倒没在乎她的小动作。

安默拉赌人性的恶,她觉得人类会为了自身存亡而放弃种族存亡。但是南十字星赌人性的善,他相信在真正的灾难面前人类会为了种族存亡而藐视自身存亡。

满月的逻辑能力和情感思维都非常强大,她在短短几句话中就看清楚了这一点。

“我没有赌。”南十字星平静地说。他有点像南方的山,多起伏,多波折,身上有缠绵悱恻的黛色,也有严峻苛刻的青色。

他确实没有赌,他只是照着意料之中的事实做出选择而已。

因为安默拉可以为了自身的永恒毁灭一个世界,所以她必然相信其他人也会这样做。但是南十字星可以为全人类的希望牺牲一切,所以他只能相信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说到底,这场布局看的根本不是牌面大小或者筹码多少,而是把双方的心放到天平上,做一次生死存亡的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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