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湿尸
这件事情过后,李东阳不知是什么原因,便在老刘发现他的那个废弃道观里住了下来,而且一住就是七八年的时间。按说他一个云游道士是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待待久的,老刘询问过多次,李东阳只是不说。
有道是近水楼台,即便自己不能拜李东阳为师,但是他还是会经常去道观中寻李东阳,寻思着能多跟这位高人说说话总能学到点东西嘛。
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家境都很是清贫,但老刘好在正值壮年,除了干些农活还能去乡里做份零工挣些小钱,所以每次去找李东阳的时候都会为他带上些好酒小菜,李东阳自然很是欢迎,偶尔喝多了也会跟老刘讲一些自己碰到过的神神鬼鬼的事情,以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自从李东阳为老刘家治了那条白蛇精之后,在老刘妻子的宣传下,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破旧道观中住着一位高人,所以谁家但凡有些奇怪的事情或者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都会提着好酒好菜去请他去给瞧瞧,于是李东阳身居破道观,生活过的也很是滋润。
而老刘偶尔也会借着帮忙的名义跟过去,虽然大多数都不是真的有‘脏东西’,但是这一来二去的也着实碰到过不少‘干货’,所以老刘那些年也着实跟着李东阳学到了些东西。
可是李东阳也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出手决不能白做,说是法不轻传术不轻用,如果不收钱祖师爷是会怪罪的,不过他也从不多收钱,大多是凭主家心意了。然而收了钱之后也不见他攒着,每每有了钱之后,他总是会跑到乡里全部买成酒。听他讲这也是一种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不能留隔夜钱。听了之后老刘还真有些庆幸他没收自己做徒弟,不然这一家子要怎么养活啊。
直到七八年后的一天早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李东阳突然跑到老刘家道别,说是自己第三个徒弟依然出世,自己要去寻他。
对于李东阳的本事,老刘这些年着实打心底里佩服的不行,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徒弟出生了,但在他的认识中,李东阳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绝对错不了。
“那您寻到徒弟后还会再回这里吗?”
老刘对着李东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李东阳头也不回的哈哈一笑。
“会的。”
然而这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曾见李东阳再回到那个破旧的道观中,而那座道观在十几年前被政府翻新了一下,又不知从哪里请来了几个道士住在里面,但那几个道士却没什么真本事,所以很是冷清。老刘每次回家都会跑到道观里碰碰运气,却是二十多年了也不曾再见到过李东阳。
老刘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着我说道:
“小毅啊,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三岁了?”
“咦?大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那就错不了啦,二十三年前李道长算出自己徒弟出世,是以匆匆离去,而你正是他第三个徒弟,所以二十三岁这个年纪刚刚好,绝对错不了。”
我不由暗暗点头,大姑说过我刚出生没多久李东阳就见过我,这样两相对照一下,却是合情合理。
只是老刘随后又是叹息了一声,说道:
“哎,可惜现在谁都不知道李道长在那里,我们砖窑厂的事情却是有些难办了。”
我想了想说:
“那以大伯您的见识,你们砖窑厂里会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然而老刘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吓得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按照赵建国的死法,我看十有八九是僵尸!”
“什么?”
老刘伸手扶扶住了我,严肃的说道:
“当年李道长为我讲过很多自己处理过的事情,其中有一件是发生在河南洛阳,那地方盗墓猖獗,有一次一座古墓被盗,里面竟跑出一只僵尸出来,附近的村民不知道被害死了多少人,正巧李道长路过那里,于是废了很大劲才制服了僵尸,但听他所讲,那些村民的死状与赵建国简直如出一辙,都是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浑身血液流失干净,这不是僵尸能是什么东西所为?”
我强压下心里的震惊,缓了缓神便发现其中有不对的地方。
“不对呀大伯,不是只有湿尸(没腐烂的尸体)才有可能变成僵尸吗?而你们挖出来的是一大堆的骷髅,鬼压床和鬼上身我能理解,却怎么可能会出僵尸呢?”
面对我的疑问,老刘却是苦笑了一声解释道:
“其实还有件事情我没说,当时在小树林那边挖坑埋骷髅时,我们也挖到了一具腐烂不是很严重的棺材,而且当时棺材的那个深度地下已经渗水了,我当时就有些担心,建议厂长将棺材和里面的尸体烧掉,但是那侯厂长怕烧棺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死活没同意,愣是将那些骷髅一股脑的埋在了棺材上的大坑里。虽然没有开棺验尸,但我敢肯定,那个棺材里面绝对是具湿尸。”
说道这里,老刘又再次凑近了小声说道:
“而且我在发现了赵建国的尸体之后,还特意跑到埋骷髅的大坑那里看过,土面有被翻过的痕迹。”
“跑出来啦?”
我吃惊的问道。
老刘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僵尸因为是集阴气与怨气而生,会主动攻击本身带有阳气的东西,又以吸食人或家畜血液保持其行动能力。我在想,那具僵尸如果是跑到附近的村子里,或者人口更为密集的市区该怎么办?那样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遇害。
提到僵尸可能很多人都以为肯定是作者在这里没事瞎扯淡了,其实不然。清代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及袁枚《子不语》中就有关于僵尸的记载。
就拿《子不语》来说,其中里面就有这样的记载。
1僵尸报韦驮
今安徽宿州市,有个叫做李九的人,靠贩卖布匹为生。某次,经过霍山的时候,天色已晚,而客店又都已经爆满,没办法,只好借宿在一座佛寺中。三更天时,李九早已经睡得很熟了,就梦到韦陀拍打他的背说:
“赶紧爬起来!快起来啦!大难临头了!你躲在我身后,可以救你一命。”
李九吓得惊醒过来,迷迷糊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忽然就看到自己睡的地铺后面,有一口别人存放在庙里的棺材,棺材里头发出“嗒、嗒”的脚步声来。再抬头一看,哇,棺材里的那位居然走出来了,浑身都是白毛,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把银鼠皮的皮大衣翻过来穿了一样。脸部都是浮肿的,两个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眼中泛着淡淡的绿光,猛然向他扑了过来。
李某还算脑子清醒,一步就窜上了佛龛,躲在了韦陀的神像背后。僵尸也不含糊,伸出双臂拥抱住韦陀的雕像,张口就咬,喀嚓喀嚓的啃得很香。李九吓得扯开嗓子大叫,
“救命啦!救命啦!”
寺庙里的僧人都给吵醒了,拿着棍子点着火把冲到大殿上来。僵尸一看,人多势众,赶紧逃回了自己的棺材里,棺材盖子咣当一声又关好了。
第二天,天亮一看,韦陀的神像都被僵尸给弄坏了,手里的伏魔杵都被折成三段了,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僵尸,力量居然有这么大!僧人们赶紧报官,然后把那个僵尸连同棺材,架起火来一把焚了。李九很感激韦陀的救命之恩,出资为他重新塑了雕像,还用金箔好好的装饰了一番。
2牛僵尸
江宁的铜井村,某人养了一头母牛,十来年间生下了二十八个牛犊,主人也因此获利颇丰。牛老啦,不能耕田了,宰牛的人多次请主人把老牛卖给他们。主人不忍心,还是拍了一个小孩专门喂养它。
等到老牛自然老死了,就把它掩埋在土里了。当天夜晚,主人似乎听到门外有撞击声,也没多想。可连续几个晚上都有这种怪声。刚开始,也没想到是这头牛的问题。
结果过了一个多月,作怪得更厉害啦,半夜里,总能听到牛的吼声和牛蹄走路的声响。于是全村里的人都怀疑是这头死去的老牛作怪,主人就只好和大家一起把掩埋的牛再挖掘开来验证。
打开一看,哇,牛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还活着;四个蹄子上还沾有麦芒,似乎就是半夜里破土而出的东西。
主人很生气,拿来大刀,砍断了四个牛蹄子,还剖开了牛肚子,用粪便等秽物灌在里头。后来也就清净了,再挖开土一看,牛尸已经腐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