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舍身
?临街一排店铺大多都是二三层的小楼,有的后面带着一个院子,有的就是一片堆放杂物的荒地。
店铺的后面是一片低矮的民居,杂乱无章,大多都是土坯的房屋的,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哈尔滨的原来的居民。
民房往后又是条繁华的街道,民居就这样被两排连绵的店铺夹在中间,平时进出要绕到很远的城内河沿岸。
没有路,当然难不倒如狼似虎的警察和伪军,两条街道已经被封死,逃进里面的人已经插翅难逃。
李明只是在最外围的店铺巡视,尽管他现在心急如焚,但刚刚得到村上的夸奖和肯定,还被调到一直的目标特高课,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露出马脚。
骚乱已经向深处的民居延伸,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没人怀疑犯人能逃走,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在这种刮地三尺的搜查力度面前,落网只是早晚的事情。
临街的店铺已经被搜查过了,触目所及当然是一片狼藉,李明巡视过两间,现在走进一座小旅馆的厅堂里。
旅客和老板伙计已经在厅堂里被枪指着蹲在地上,一个中分头油光粉面的猥琐男子正一个一个的清点,大片的行李、包袱被解开,杂乱的物件随意的丢弃成一座小山。
二十几个男女包着头蹲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李明皱着眉头看了一遍,正要离开……
头发……
他回过身缓缓的走到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女人面前,手里的白手套一指,问道:
“她是谁?”
女人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那个油头粉面的猥琐男子猫着腰一个健步来到李明身边,献媚的笑道:
“太君,这是这的老板娘!”
李明看着她那从头巾里垂下的一缕发丝,和脑海中那名驾驶汽车的剪影对比……
很像,但也不确定就是她,问题是,有这种头发的女子大多年岁不大,平时一定精心呵护,那她又为什么要用头巾包起来?
李明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这个看起病恹恹的“中年”女人。
蜡黄着脸,太阳穴还贴着一块狗皮膏药,五官倒是清秀,脸颊的轮廓也异常柔美,但眼睛浑浊,身形臃肿,一身土气的短褂,一条灯笼似的灰色裤子,体态难看的很……
特别是她那双腿,有些内八字站着,小腿上打着绷带,一双“三寸金莲”异常的突兀,这种畸形看的李明头皮一麻……
正要让这女人摘下头巾,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干什么,真是糊涂了。
于是,他的视线转移,落在身边猫着腰的猥琐男人身上:
“你又是谁?”
“太君,我是吴队长的坐探,熟悉这一片的人物风俗,现在奉命协助缉拿要犯!”
“很好,要仔细甄别!”
“是,是!”
李明点了点头,在眼睛的余光里最后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迈脚,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
“你……就是你,脱了大褂……你腰里面别着什么?”
李明刚要回头……
“呯”
“啊”
枪响和惨叫刚一响起,李明想都没想就往地上一倒下,果然,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几乎贴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到底的同时,身体马上翻滚着来到那堆小山似的杂物后面,这时,枪声大作,旅客的哭喊声四起……
“小鬼子要杀了咱们,都跑啊……”
李明一听大急,忍不住探出头正要喊话……
没头苍蝇似的人群已经夺门而出,“哒哒哒……”连声警告的声音都没有,架在外面的机关枪开始扫射,出去七八人,踉跄跌回来的只有两三个!
李明狠狠的捶了下地面,雷霆万钧的杀戮震撼了剩下的人群,所有人再不敢到处乱窜,纷纷趴在了地上,枪声这是也完全消失,两名伪军倒在厅堂中间的血泊里,一名日本兵躲在自己左手边的柱子后面,手中的长枪瞄准那高高的柜台……
大片的脚步声从屋外快速接近,日语的喊令声更是加重了现在窒息的气氛,李明心里黯然,这人逃不掉了,等待他的命运将是惨绝人寰的拷打和审讯!
倒是那个女人……
视线一扫,没有发现。
可惜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两个日本兵端着枪警惕万分的走了进来,接着是一小队提着手枪的便宜警察……
这些人一进来,躲在柱子身后的日本兵就大声指出了敌人所在的方位,马上,一片黑黝黝的枪口对准那高高的实木柜台……
“佐藤阁下,佐藤阁下,你在那,你还好嘛?”(日语。
大局一定!
李明心里叹了口气,从杂物小山后站起身,刚说了一句:
“我在这,抓活……”
“嗖”一枚圆溜溜得黑影从柜台后飞了出来,奇准无比的向自己的方位袭来,“吱吱”的尾烟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什么,李明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危险,意识想躲,却发现身体的反应远远比不上思维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降临……
突然,一个黑影从地上一窜而起,手里抓住一块木板对着那落下的手雷狠狠的一击,手雷就此改变轨迹折射着从左手边的窗户口飞了出去……
“轰”
气浪掀的李明向后踉跄,枪声同时大作,瞬间就将那柜台打成了马蜂窝!
“混蛋,不准开枪!”
李明狼狈万分的大声叫嚷,枪声停下,大片的血迹从柜台的缝隙里蔓延出来,惊魂未定的他很好的表现出一个气急败坏的日本军官模样,一脚一个,将几个便衣警察踹成滚地葫芦,又揪住一个日本兵的领口,手掌扬起……
“阁下,小林没有开枪,我们都没有开枪!”(日语。
李明就此定住,半晌,狠狠的将手里的日本兵推了一个踉跄,大步走到柜台后面一看……
血泊里躺着一个魁梧的男子,瞪大这眼睛无神的看着李明,长衫下,西裤和衬衣还没来得及换下,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李明正要靠近……
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拉的向后倒下,接着一个身子重重的将他压住……
“轰”
柜台化作漫天碎片,压住李明的日本兵身体抖动两下,闷哼一声,渐渐的软了下来,彻底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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