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无期之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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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么?”osiis勾起唇角,饶有兴趣地等待stekh的反应。然而他失望了,stekh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而是沉默。
“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虚无之地,不是死亡也不是解脱,是永无救赎。”
“让我再见兰歌一面,你会如愿的。”
osiis笑了,挥挥手,空气中蓦然破开了一个一人高的椭圆形黑洞,空气涌动,透着远古的气息,无比的漆黑中一点光芒闪动,缓缓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真的不要再考虑下?其实我无意为难你,是长老会的决定。谁叫你把村子里的人都杀了,总得给教会一个交代吧,不然那些蠢家伙闹腾个没完。可长老会的人又拿你没辙,所以只好来找我咯。”
stekh像是根本没听到osiis说话一般,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自黑洞中走出来的人影,像是怕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怎么看也看不够。
“兰歌……”他声音颤抖地轻呼爱人姓名,那样的轻柔深情,那一刻,血族冰冷的眼中,是有泪水的。
“stekh……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清澈的泪水滴落,兰歌抱住stekh,却穿了过去。
谁说灵魂没有眼泪?osiis震惊地看着兰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stekh道:“你带她走吧,出去后用你看到的第一株苜蓿草,混合你的血液,撒在她的灵魂上,她就能够复活。不过……在那以后,你必须去虚无之地。”
“哪?”兰歌抬起头,望着爱人的脸,“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stekh低下头,在爱人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很轻,却是刻在灵魂上的。“乖乖等我回来。”
虚无之地,无尽的虚无,众神遗弃之地,世界的尽头。多少不死的强者曾放逐到那,却从未有人回来过。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兰歌的眼中满是担忧。
“很快。”stekh笑着,牵引着兰歌走出冥府。他笑得很轻松,如同只是一个暂时要离开一小会的丈夫。
花草清艳,打着露水,沐浴在晨光中的恋人,很美。
stekh俯身,自丛中掐下了那朵柔弱的苜蓿——他们出冥府后看到的第一株苜蓿。
兰歌看着那株苜蓿,心头没由来的一紧,很普通的三叶……但缺失的那一叶,却是幸福。她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慌张,一种突如其来的直觉告诉她,她就要失去他了!永远的失去他了!
“stekh……”她茫然叫他的名字。
“恩?”stekh幸福地笑着,很认真地将沾染鲜血的苜蓿揉碎,洒在爱人的灵魂上。
苜蓿,绿,茵绿,薄弱透有生机。
血,红,殷红,妖异裹匿着死亡。
两种截然的颜色混合在了一起,一生一死,生生死死的纠缠,莫名的诡异,像是诅咒。
随着肉体的重新塑造,双眼也渐渐有了焦距。一切都显得太安详了,完美得如同童话。她抱紧他,着着实实地感受着爱人,良久,才闷闷吐了句:“我等你回来。”
stekh轻拍着爱人的背,闻言,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温和如旧。他推开爱人,按着她的双肩,望入她的双眸,认认真真地许诺,“爱你,直到世界末日。”
是誓言,是允诺,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她忽然笑了,眼角还有潮湿的泪。
兰歌扬起脸,阳光照入宝蓝色的双眸,如同最深邃的海洋,朦胧中的晨光勾绘出她明亮的容颜。她轻轻开口,说得很慢,也很倔强,“等你,直到世界末日。”
是誓言,亦是承诺。
stekh走了,走了很久。
她没能等到他。
她的灵魂也随他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撒西糜大人,我向您请求一样事物。”兰歌平静地站在那名以冷漠著称的血族面前,眼里,是不容忽视的坚定。
“哦?”希森·撒西糜望着眼前憔悴的人类少女,忽然玩味一笑,挑眉问:“什么?”
“永恒。”少女抬起头,直视着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亮,“请赐予我初拥,赋予我永恒生命。”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希森舒服地倚在软椅上,晃动着酒杯中的血液,脸上是琢磨不透的笑容。
“这个……”兰歌扯下脖子上的红宝石,不舍地看了一眼,递向希森,“stekh为我找到的,你或许会感兴趣。”
潘多拉之泪?的确很感兴趣。希森瞟了眼那枚菱形的红宝石,仍旧冷漠地抿着血液,既没有接过红宝石,也没有说话。
“求求你,我答应过等他的。虚无之地……”兰歌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捂住双眼,却捂不住大滴涌出的泪水。泪水自指缝中滴落,落在地上,溅满了尘埃。
“他不该救我的……我知道了……虚无之地那地方……求求你,赐予我永恒的生命,不然我根本不可能等到他!”
“回去吧,你等不到他的。”希森缓缓开口,冷静却残忍,眼里一片淡漠,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样的话会给少女带来怎样的打击。“虚无之地,他不可能回来了。”
“不会!”兰歌尖叫一声,然后声音又低弱下去,喃喃道:“求求你,他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叫我等他,我也一定会等他,求求你了……我能等到他的……”
血族冷漠的眼里终于有了动容,似乎还夹着些许怜悯地开口问:“那你知道,初拥是件危险的事么?”
少女茫然看着希森,没有回答。
“初拥成功的概率很小,如果失败……”希森说到这,忽然轻笑一声:“你虽然仍会得到永恒的生命,但你的意识会彻底消散,换句话说就是——你如果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血族,那就会变成僵尸,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还有比眼下更悲惨的么?”少女惨然一笑,声音很轻,却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我答应过他的啊,等他,就算是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我也要等他回来呀。”
“既然这样……”希森起身,收下了那枚红宝石,放在手中仔细把玩,双眼盯着那幽幽红芒,不知在想些什么,略一沉吟,忽然开口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还有个条件。初拥过后,无论成败与否,你都得留下来,让我看看,所谓爱情,是不是真的有奇迹出现。”
意识一点一点的模糊、消散,心里眼里全是他的微笑。
呵呵,到底……还是失败了啊。她苦笑。
不过,没关系,她说过等他回来的。所以,即使只是一具空壳,她也会一直的等,直到世界末日。
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呢?会的,一定会的吧?这样永远永远的等下去,总有一天……呵呵,他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又要伤心了。诶,可是没办法诶,她要等他,他不会怪她吧?但愿……
黑暗一点一点的袭来,她安然地笑着。
这是一个没有期限的约定,明知无期,仍不肯放弃等待。
无期的约定,延伸至时间的尽头。
无期之约,只为千年后,能够再看所爱的人一眼。
那一眼,便是千年万年……
如果永恒真的存在,就让我爱你,直到永远……
如果永远不存在,就让时间停下来,在我爱上你的瞬间……
当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世界的时间就已经停止了……
纠结死,之前初稿时内容不是这样子的,可是稿子不见了,我也不记得了,只能重写了,但愿还过得去。
这个故事还有一个千年等待后的最后结局,会在正文里有个了结,不过番外到此为止,就不再多写了。顺便说一下,苜蓿就是我们所说的四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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