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祸福相依无言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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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四阿哥胤禛登基为帝,改年号为雍正,同时,十三阿哥胤祥,我的丈夫开始了他在雍正时代的辉煌一生,四阿哥,不,现在应该说雍正皇帝,将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封为怡亲王,总理事务王,如此一来,怡亲王便成了雍正的肱骨大臣,左膀右臂。
同年,乌雅氏原康熙皇帝德妃在雍正帝登基后被尊为圣母皇太后,拟上徽号曰仁寿皇太后,原雍王元配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墨涵被册封为皇后,年氏被册为贵妃,藩邸侧福晋李氏册为齐妃,钮祜禄氏云熹在潜邸的时候虽受宠,可不知道怎么的却也只是册封为妃。
如此一来年心慧当年的丧子之仇也算报了,钮祜禄氏再得宠,在这个后宫里嫡庶尊卑是最重要的,心慧再怎么样都是贵妃,哥哥年羹尧又是前朝的功臣。
只不过区区一个庶福晋竟然一举就被封为了妃子,这究竟是雍正真的宠钮祜禄云熹还是因为弘历?康熙都已经不在了,雍正这么宠熹妃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有一个聪明而且圣祖爷也喜欢的儿子吗?唉,墨涵啊墨涵,如今你虽贵为后宫之主,却也难逃争宠之路,自己的丈夫从今以后拥有的女人只会更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新帝登基时皇上念着我的好,也晋了我的位分,我这个怡亲王正妃也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如今,整个怡亲王府都是荣宠备至,从门可罗雀又变成了门庭若市,胤祥如今常常不在府里,外头又总有人来府里巴结胤祥,我这个怡亲王妃真是忙前忙后,晕头转向了。
圣祖爷康熙皇帝的出殡大礼也在明日举行,我们这些皇子嫡福晋自是要守在宫里,可是今日却感觉气氛尤其的怪,到了下午,才明白究竟怪在哪里。
趁着先帝出殡大典还没开始,我就去了坤宁宫给如今已经贵为中宫皇后的乌拉那拉氏墨涵请安。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儿,这儿又没别人就我们姐妹,何必这么多礼呢”
如今见到曾经的四嫂如今大清的皇后我都是拘着礼,倒不是我与墨涵的姐妹情变味了,而是新帝登基,很多眼睛都盯着我们这些高位上的人,一旦出错,倒霉的可就不止是我们自己了。
“皇后娘娘,咱们姐妹情虽在,可如今皇上刚登基,该守的礼雪儿还是要守的,否则传出去,对皇上,皇后娘娘您,甚至对于我们家王爷的名声都不好啊”
“也难为你想得周到,皇上才刚登基,内忧外患还是有,倒也罢了,只是下次只有咱们姐妹在的时候,就莫要这么见外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雪儿谨遵懿旨”
“对了,老十四今儿可是要回来了,只怕皇上跟十三弟又有的烦”
“十四阿哥回来?只怕皇后娘娘,那十四弟妹她”
“雪儿,得之我们幸,失之他们命,从前圣祖爷的九子如何夺得嫡你不是不知道,十四弟也曾被议储,现在皇上就算要对付他我们也要支持皇上不是?”
“可是娘娘,十四弟妹她毕竟也是因为十四爷才会那么做,如果皇上要处置十四爷,那能不能请娘娘替十四弟妹求求情?我不想看着她就这样”
“本宫该做的都会做,只是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啊”
“只要娘娘肯帮忙,其他的雪儿自己会尽力!”
“罢了罢了,这会子他们怕是快到了,你先随本宫去先皇的出殡大典吧瞧瞧吧”
“是,雪儿遵旨”
所有人都在大殿上跪着,连皇上也不例外,胤祥看到我来,也只是点了点头未曾同我说话,唉,我们夫妻如今至此,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胤祥啊胤祥,早知今日,当初那封遗诏还不如不拿出来。只是倘若我不曾拿出那份遗诏,你也是会为了四哥拼尽全力,拥他登基的吧。
“皇父啊皇父,不孝子胤祯回来了,您怎么都不等儿臣回来啊皇父,儿臣回来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为先皇哀悼不敢发声,门外却突然传来大喊,不用想也知道是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祯回来了。
“十四弟,皇父灵柩处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胤祥看见十四阿哥这副模样就猜到他要借题发挥,连忙阻止了他,可谁想十四阿哥过于冲动气愤,丝毫不领情。
也是,他自然是气愤的,算计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满心以为这个皇位会属于他,如今坐上那个位子的人成了自己的亲哥哥自己回来奔丧竟成了今日的局面,看见自己的哥哥还要屈膝喊一句皇上,他精心部署了那么久,不惜害我们为代价,他又岂会甘心?
十四阿哥景山寿皇殿拜谒乃父灵柩没错,可他大喊着进殿就是错,看见到雍正皇上却不肯下跪更是大错。侍卫拉锡见此僵局,也连忙拉他向前,没想到他还大发雷霆,怒骂拉锡,并到皇上面前,斥责拉锡无礼说。
“我是皇上亲弟,拉锡爱虏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
“十四弟,你别太过分,皇上没计较你的无礼已是网开一面了,你休要胡闹”
“呵?十三哥,怡亲王?你如今是得意了,可我呢?怎么说我都是皇父亲封的大将军王!难道连处置一个奴才的权利都没了?”
“十四弟,看见皇上你自是要跪的,休要再闹了”
“八哥?怎么连你也这样说?要我老十四跪他这个皇帝也行!先将皇父的遗诏拿来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皇父亲笔密旨传位于他!否则我老十四第一个不服!”
“放肆!朕容你胡闹,却不容你诋毁先皇与朕!先帝尸骨未寒,你却在此胡言乱语,实为对先皇的大不敬!”
“呵,四哥啊四哥,你是拿不出来遗诏所以做贼心虚吗?哈哈哈,他们服你,我老十四不服!”
“十四弟,皇上乃皇父亲笔传位,翰林院的大学士都已证明,当日满朝文武都在,即可为证!你再胡闹下去仔细着皇上治你的罪!”
“十三哥,你如今是他的帮凶!你自然护着他,什么翰林院的大人鉴定了,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买通那些狗官了呢!”
“老十四,朕姑且念在皇太后的面上以及与你的兄弟情分才纵容你,你不服朕也便罢了,可朕的皇位是皇父临终之时让十三弟妹亲自护着遗诏宣旨的,你还敢说朕是谋朝篡位吗!”
“什么?遗诏给了潼雪,还是她宣的旨?这不可能!皇父早就不宠她了!又岂会把遗诏交给她?”
“见过十四爷”我站了出来对十四阿哥福了福身,我觉得再不说句话阻止他的冲动,别说晨曦,只怕皇上连赐死都做得出来。
“十四爷,潼雪拿兆佳氏一族起誓,皇上的皇位名正言顺乃先帝亲封,先帝驾崩前都是潼雪侍奉在侧,养心殿一干人等皆为证人,十四爷,您还是别再胡闹了,免得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呵?兄弟?和气?皇父!为什么?为什么?儿臣哪里不好了皇父!儿臣是您亲封的大将军王啊皇父!”
“这下你总信了吧?!”雍正冷冷的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又转头望向胤祥。
“十三弟!”
“臣弟在”
“传旨下去,十四阿哥胤祯冒犯朕的名讳,将其改名为允禵,十四阿哥允禵于朕不恭,于先帝不恭,肆意妄为,着革去其抚远大将军名号,降为固山贝子,先帝梓宫运往遵化景陵安葬后,谕令允禵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无朕的旨意不许他返回京师”
“臣弟遵旨,十四弟,走吧”
“你!四哥!你可真狠!”
“究竟是朕狠还是你狠?若不是念在额娘的面上,凭你今日所为死都不为过,十三弟,带走!”
看着胤祥带人将十四阿哥带走,我心里想的都是晨曦怎么办?十四阿哥犯了雍正之怒,只怕整个府邸都没落好,更何况晨曦还是嫡福晋先帝的出殡仪式如期举行,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我就陪着皇后随皇上去永和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臣妾恭请皇额娘万福金安”
“雪儿恭请皇太后万福金安”
“本宫是先帝德妃,不是什么皇太后,本宫的儿子也不是皇帝”
“皇额娘,你还是不相信朕吗?朕的皇位的的确确是皇父亲授的,绝非篡位而来,为何皇额娘就是不信任儿子,也不肯移居宁寿宫”
“老四啊老四,即便你的皇位真来之正途,你又何必急着把你十四弟关起来?”
“朕就知道皇额娘是为了十四弟,皇额娘,朕与十四弟都是您的儿子,为何您就这么护着他!”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不是本宫偏袒,而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急着铲除一切曾被议储的人吧!我的老十四,你的亲弟弟就是你的牺牲品吗!”
“皇额娘!朕话已至此,老十四罪无可恕,留他性命已是儿臣看皇额娘情面了。请皇额娘移居宁寿宫,朕前朝还有事,先告退了”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之后,太后依旧还是闭着眼睛不看我跟皇后,看着墨涵一脸的无奈与着急,我也着实难受,母子之间何至于此呢?更何况别人不信也就算了,怎么连德妃这个亲额娘都不肯相信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儿子呢?
“皇后娘娘,近日来您一直操心先帝的出殡大典,着实累了,不如您先回坤宁宫吧,臣妾在这儿陪会儿太后”
“雪儿这”墨涵看了看我,我对着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才放心。
“皇额娘,那就让雪儿在这儿陪陪您吧,臣妾先行告退”
“恭送皇后娘娘”墨涵走后,德妃的眼睛才愿意睁开,只是眼神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德妃如今,真的像老了十岁的人。
“雪儿,你也走吧,本宫什么都不想听,你也走吧”
“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太后娘娘这儿有我就行了”那些伺候的人走了之后,我就在德妃面前跪了下来。不是为了四阿哥,就算为了德妃自己,我也要把话讲清楚。
“雪儿,你这是做什么!”
“额娘,您这是何必呢,就算您不愿相信皇上,那也不相信先帝吗?”
“雪儿你起来说话”
“额娘,其实雪儿知道,您是疼爱皇上的,您是怕皇上的皇位来的不正当将来难以服众,可是额娘,皇上的皇位确确实实是先帝留下遗诏传授的!先帝驾崩之前都是雪儿近身侍候的,这些您也是知道的,若您不信皇上的,那您能不能信雪儿一回呢?额娘,皇父在殡天之前,就把那道遗诏留给了我,雪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偷龙转凤的事啊!就算您即使不信雪儿,那十三阿哥手中皇父亲自给的令牌您总信了吧?那是皇父的贴身之物,那块令牌掌握的额娘不是不知道”
“雪儿老四是我的儿子,老十四也是我的儿子,本宫实在不愿意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成仇,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宫如今老四当了皇帝,他有仇必报的性子本宫不是不知道,本宫不愿移居并非因为老十四当不成皇帝,而是老四不念亲情如此对待老十四,让本宫寒心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额娘,皇上并非要十四爷的命啊,皇上只是要十四爷去给先帝守灵罢了,等过些时候风波都过去了,额娘您再跟皇上求求情,十四爷或许还能回京不是吗?”
“老四的性子只怕难啊”
“额娘,您是皇上的亲额娘,若您都这样对皇上,那外头的人对皇上这个主子定是口服心不服啊,那皇上将来还如何治理天下?那才不是辜负了先帝的一片苦心吗?”
“这本宫心里终究是难过,两个儿子总要对不起一个,我的老十四啊!”
“额娘,十四爷如今更名胤禵,您若移居了宁寿宫,那皇上于天下也就说的过去了,众人都服了皇上,皇上龙心大悦,那今后十四爷的日子才好过不是吗?额娘,就算不是为了皇上,也为了十四爷,您也要移居宁寿宫啊”
“唉,雪儿啊,老四这孩子打一出生就被抱走送到了佟佳贵妃那里抚养,我都是难得才能瞧见他一回,偶尔见上一面还得偷偷摸摸的,母子见面我的亲儿子还不能喊我一声额娘,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吗?老十四自打出生就在我身边,本宫是偏疼他一些,但即使如此,老四也始终是我的儿子啊”
“所以啊额娘,舐犊情深,您若移居了宁寿宫,那皇上也就明白了您心里其实有他这个儿子不是吗?”
“我的老四,我的老十四啊!”德妃拿着手里的手绢抹了一把眼泪,之后才开口道。
“雪儿,传哀家懿旨,哀家明日移居慈宁宫,着内务府操办相关事宜,不得有误”
“是,臣妾遵旨,太后千岁前岁千千岁”
“雪儿,高处不胜寒,你一番聪慧,如今老十三身居要职,你这个怡亲王妃可要更加仔细处事了”
“额娘,雪儿明白,那额娘好生歇着,雪儿先行告退了”
“罢了,你去吧”
圣祖爷康熙的祭奠也总算落幕了,一切都似乎回归了正常,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宁静,但我总算能得些空回府里陪陪我的孩子们了。
想来胤祥今日也会回府,所以我早早的回了府准备大家一起用晚膳。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傍晚,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胤祥!你回来了”虽然所有皇子都要避讳皇上名讳,必须改名,但我仍旧习惯叫胤祥
“雪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太后的事我都听说了,皇兄还说要赏赐你呢”
“胤祥,我不要什么赏赐”太久没跟胤祥近距离相处了,现在终于能靠在他怀里好好吮吸他的味道,这些天的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胤祥,我只想能好好的陪在你跟孩子们的身边,我知道现在你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可你也是我孩子们的阿玛,我的丈夫,我只想你在为你的皇兄做事之前,能分点时间给我跟孩子”
“雪儿,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我太忙了。可是皇兄刚登基,若我不提他树立威信,恐怕今后麻烦事儿会更多,皇兄于我有恩,所以我才一心尽忠,雪儿可是生气怪我了?”
“胤祥,我并不是埋怨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也是我的私心,我想多点时间能够呆在你的身边,看不见你,我没有安全感”
“傻瓜,我一直在啊,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胤祥,不要离开我,发生什么事都不要”
“当然不会,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越发的矫情了”
“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真的觉得最近的日子我已经把这一辈子重要的事情给过完了,唉,物是人非了”
“是啊,物是人非,如今皇父不在了,四哥成了皇上,我又成了四哥的左膀右臂,雪儿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只是我不想看不见你,不想你那么辛苦”
“放心雪儿,我有分寸”
“好,唉,我的王爷,我们去用膳吧,侧福晋们应该都在了,她们也好久没见你了,大家一起用个膳聚聚吧,这可是你封为怡亲王后咱们一家人第一回在一起用膳呢”
“好好好,都听雪儿你的,走吧”走到前厅膳堂,一行人已经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了。
“臣妾等恭请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
“诸位姐妹,咱们还是一家子,不必拘礼的”
“王妃说的是,只是本王如今是朝中重臣,咱们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要谨言慎行,若出点错连累整个王府,本王绝不轻饶”
“臣妾等谨遵王爷教诲”
“雪儿,皇兄吩咐了,太后移宫之事你得多帮称着点皇后,这是大事,不能出一点错的”
“嗯,我明白,王爷放心吧”
自从皇上继位以来,胤祥就一直忙碌着,胤祥的理事之才,识人之明达,手段之老练,完全不像个从未与政的皇子,我想大概因为这样才更加坚定了雍正重用胤祥的决心,再加上胤祥从小是雍正看着长大的,雍正身边可信之人不多,胤祥才更加毫无怨言的为他这位皇兄卖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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