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娩忍着疼,脸上汗涔涔的,身上湿黏黏的很不舒服。但她就蜷缩在沙发一角,不想动弹。原先神采飞扬的眼睛现在黯然无神,想着刚刚白二的态度,心中更冷。白二那里是为了那位市长千金来教训她,明明就是因为白涟漪,他的义妹!
她十五岁就跟了他,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为人自大阴狠,心中也有挚爱。但她偏偏跟中了魔似的,从第一次见他便紧紧缠住他,那时她看着他对白涟漪的呵护备至,心里像被挖了一刀似的,那时白涟漪还活着白二不曾看过她一眼,后来白涟漪死了白二的心也跟着走了,他用了整整一年才走出阴霾。那时候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呆在他身边,不管他怎么羞辱怎么赶她离开,她都不曾放弃。直到后来白二阴鹜地看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跟着我,好,我成全你。但是你别忘了你在我这儿不过是我泄欲的工具,别妄想我对你有什么感情。”
那时他说得恶毒,但木娩却因为可以呆在他身边而满心欢喜。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感觉生命力再慢慢流逝。人越来越冷,好像坠落冰渊。她想这场爱情的角逐最终会因为她的离去而落幕,直到她听到一阵含着怒气的喊声,像春后的一道惊雷炸在她的耳边,意识回笼。费力的睁眼看到白二冷漠的眉眼咧嘴一笑,白二看见她醒过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嫌弃地戳戳她的脑门:“别笑,难看。”
木娩遭嫌弃了,不满地努努嘴,闭上眼不要理这个恶劣的男人。
白二挑挑眉,手轻轻地拖着她的腰,将她翻过来。看到她背后的伤,一片血色,触目惊心。
他压了压情绪,伸手就脱她的衣服。
“滚开,我今天没心情做。”
白二顿时黑了半张俊脸,冷道:“你这副鬼样子白给我上,我都没兴趣!”
被压制的木娩听到这句话,脑门一充血。伸腿就要踢他,白二反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扭,没有用什么力道,但牵扯到背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叫唤。白二放开她的腿,迅速地剪开白色衬衫,稍微用残留的布清洗了一下她的伤口便为她上药。
木娩疼极了,怒道:“你个乌龟王八蛋,公报私仇是不是?不会下手轻点?”
“哼,跟你还用得到温柔?这次长个记性,看你以后还要随便去惹麻烦!”
“靠,白二,老子因为谁受伤的,你他妈地看不惯就给我滚开。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以后别说有人拿刀对着你,就是拿枪对着你。老子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白二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没由来的,他一阵心慌。
包扎好后,他拥住她,在她嘴上重重咬了一口。惹得怀里的人又是一阵挣扎,白二重重叹了一口气,最终软了语气。
“乖,别闹,背上的伤不能再裂开了?忘了医生的嘱咐了?”
木娩听着这柔柔的语气红了眼眶,心中腹诽:白二,你狠。捅了一刀再给个安抚,你真的就吃定我离不开你吗?
白二没听到回答,只听到浅浅呼吸。这丫头竟然在装睡,罢了,今天就要她好好休息吧!
白二替她擦了身子,又给她换了一身睡衣,安排好这一切他才离开。
黑夜中木娩睁开眼,晶亮的泪珠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她沉重地闭上眼,任滚烫的眼泪划过两颊。木娩,你这个笨蛋。
第二天,难得大名鼎鼎的白二来伺候木娩梳洗。
“哟,白少来帮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白二冷着一张脸,用凛冽的目光警告她要懂得适可而止。其实木娩又何曾不知,白二这样放低姿态已经是在示好了。
“别再闹了!”
“呵,在白少眼里一直都是我在胡闹?恩,就因为我拔了你园里的那些破花?”
白二眼中含着惊天骇浪,铁青的脸。他一个字一个字道:“木娩,你别太过分,不要挑衅我的底线。”
木娩了然地点头,看吧,底线,白涟漪就是他的底线,是她木娩连提都不能提的。
她冷淡的看着白二漫不经心道:“恩,我知道,百合是白涟漪生前最爱的花,你为了纪念她特意找人来栽种,这样的季节看到满园盛开的百合花的确是个赏心悦目的事,我拔了毁了你的心血,你生气很正常,毕竟我跟白涟漪你一般都会选后者。但是白二你除了生气有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没有,你只知道要替你心爱的人讨公道,但你知不知道我几乎因为这些百合送了命!”
白二瞳孔剧烈一缩,涩声道:“怎么会?”
“重度敏感!”
这几个字犹如大锤砸在白二的心中,木娩看着他惊讶的模样垂下眼睛,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从来都不愿意了解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对百合过敏?
她静下心又道:“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白二,你每天都在刀尖上度日。我担心你,所以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平安。这些年我在外替你挡了不少的事,我身上的伤那一道不是你赐予的?白二,你,你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可是你没有,你真的很混蛋。”
木娩扯掉外衣,身上有很多大小不一伤口,有的伤痕已经很淡了,有的刚长出新肉,在她姣好的身子上,这些密布的伤口不断地提醒他这个女孩为他付出了多少。
“阿娩……”
木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穿好衣服。拽起床边的外套,走到白二面前。
“白二,你也许不知道我真的很累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