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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纵横捭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劝说(十一)

“先生不必多礼。”却不想一向待他甚为客气的嬴渠梁只是摆了摆手,淡淡的回了一声,并不再出言。

而嬴渠梁不说话,宋病己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屋子当中,却是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静得有些诡秘。

“先生…”良久,嬴渠梁终究是轻唤了宋病己一声,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宋病己的眸子里散发出一缕异色。然而话还未出口,却变成了一声长长得叹息。

“病己在,秦公有话但讲无妨。”宋病己垂头拱手,轻声说道。

嬴渠梁努了努嘴,黑瘦的脸上闪过一丝踟蹰,他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宋病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句开口道:“先生请速速离秦!”

“离秦?”即便是知道嬴渠梁今日专程到栎邑客栈,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是宋病己怎么也想不到嬴渠梁竟是来劝说自己离开秦国的。

“秦公何出此言?”宋病己脸色大变,颤声问道,“是否病己…”

“先生勿扰,寡人劝说先生离秦,非先生之故,只是…”嬴渠梁转过身,目光直视宋病己,开口道,“只是魏国大军压境,我大秦如今危如累卵,实在不愿拖累先生。”

“魏军压境?”宋病己越发的吃惊了,在他的印象里,三家分晋后的魏国和秦国之间的关系基本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其一是文侯变法后的魏国强势期,积弱已久的秦国被打得节节败退,尽失河西之地;其二则是秦献公嬴师隰流亡数十年后回国即位,经过短暂的和平后秦国便倾国之力向魏国发起了疯狂的反扑,意图夺回河西,然而其间虽有少许胜利,却攻势始终被占据守势的魏国死死遏制,并没有获取太多的实地;其三是少梁之战后,秦魏两国签订密约,秦国以部分土地换取了长时间的和平,魏国将注意力主要转向同为晋国一脉的韩、赵两国以及东方大国齐国,也给了秦国变法图强足够的时间;最后则是商鞅变法后。国力逐渐强盛起来的秦国展开了对山东六国咄咄逼人的攻势,而函谷关外的魏国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国家,被打得节节败退,一直到灭亡,几无还手之力。

而如今秦国变法尚未开启,和平了多年的的魏国如何会举大军进犯?宋病己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病己敢问,魏国大军何日将至?”虽然一直没有听闻栎阳城流传魏军要进犯秦国的讯息,当然这几日他也没机会听到这些流言,但是既然是从嬴渠梁这个秦国国君口里说出来的事情,那宋病己根本不用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所以他只关心魏军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攻秦。

“按探子回报,应该是月内,合计八万之众。”嬴渠梁闭目说道,“以先生之能,大可到他国出将入相,无须在秦国空耗时光…”

“秦公如此所言,岂非是将我宋病己视做贪生怕死之辈?”宋病己微蹙起眉,截问道。

“寡人绝无此意,只是为先生不值而已。”赢渠梁喟叹道,“想我巍巍大秦,竟是容不下一位名士,如何不让寡人痛心疾首。”

闻言,宋病己也不禁微微动容,如今魏国大军叩边,秦国的确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难怪赢渠梁会如此慨叹。只是宋病己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所谓的名士,何况如今他也已经失去了对未来天下大势的前瞻和预见,对于名士的这个名号,更是受之有愧,不禁抱拳说道:“秦公谬赞了,宋病己何德何能,担起秦公口中‘名士’之言。”

“前些时日,都是劳烦先生为寡人说故事。若是先生不嫌弃,今日便由寡人为先生说两个小故事,可否?”却不想,赢渠梁忽然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肃然道。

“秦公但说无妨。”宋病己不知道赢渠梁为何会突然转换话题,微微一愣,开口应道。

“寡人这第一个故事便叫做秦人寻马。”赢渠梁话音刚落,宋病己便是脸色微变,连忙垂下头去,“昔年我秦国积弱,东有强晋阻秦人东出之路,西有诸戎屡屡犯境,彼时秦公虽有大志,然苦无贤才良臣辅佐,一日秦公召见名士伯乐问其可有擅长相马的人推荐,伯乐便举荐了一位名叫九方皋的相马者。秦公命九方皋遍寻千里马,数月后,九方皋遣人对秦公说寻得一匹黄色的母马,是为千里良驹。秦公闻言大喜,遣使者亲自去查验,结果使者回报说九方皋寻到的是一匹黑色的公马。秦公大怒,召见伯乐说:你推荐的人连马的雌雄、颜色都不分辨不清,如何算得上是会相马?却不想伯乐却是叹曰:九方皋他所观察的是马的天赋的内在素质,深得它的精妙,而忘记了它的粗糙之处;明悉它的内部,而忘记了它的外表。九方皋只看见所需要看见的,看不见他所不需要看见的;只视察他所需要视察的,而遗漏了他所不需要观察的。像九方皋这样的相马,包含着比相马本身价值更高的道理。果不其然,等待九方皋将马送回秦国,确实是一匹天下难得一见的宝马。(注)”

“秦公说的可是穆公遣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宋病己沉吟片刻,轻声说道。这个故事他隐约有些印象,在前世也曾经听过,依稀记得与秦穆公有关,而刚才见赢渠梁话语里提到这个“秦公”之时言语中带着的敬仰之色,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记错。

注:语出自《列子·说符》篇,原文为秦穆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伯乐对曰:“良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马者,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绝尘弥辙,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不可告以天下之马也。臣有所与共担纆薪菜者,曰九方皋,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之矣,在沙丘。”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骊。穆公不说。召伯乐而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彼之所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马至,果天下之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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