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第27章 大结局 1
?当莫莫想去谢谢简占南这一次帮忙的时候,却发现简占南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当她看到简占南在宾馆住过的房间已经人去屋空的时候,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不是简占南调了直升机来,去雪山搜救,她无法想象华子和其他几个游客还得在雪山上坚持几天,是不是可以活着下山。是简占南救了华子和另外几个游客。
没有了回去的交通工具,莫莫和华子在这小城里待了许多天,他们一起漫步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听着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们一起堆雪人,你堆一个我,我堆你一个你,享受着悠然的惬意。
他们一起在这小城里度过了正月十五,夜里穿梭在满是人海的街道上,看当地的居民舞花灯,唱大戏,看礼花将天空都照的绚烂光芒,听鞭炮震耳欲聋。
在这里的几天,莫莫的开心的,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烦恼,只有快乐,唯一让她放不开心思的就是她心里牵挂着儿子,想儿子,做梦会梦到儿子可爱的小脸和莫宝喊妈妈的声音,她打电话给儿子听到儿子的声音后,心才算安稳些。
莫莫享受这里安宁的同时也无时无刻地希望着可以早点赶回c市。公路可以通车那一天,莫莫和华子以及司机终于上路了,向回c城的方向驶去,她要回家了。
回家是个温暖的字眼儿,有儿子的地方,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回到家,迎接她是莫宝和父母,多日不见儿子,莫莫竟然觉得儿子长高了,小家伙这几天已经开学了,又认了许多新字,写给她看,小小年纪字已经写的工工整整的。
回来的第二天莫莫也开始上班了。华子知道他的命是简占南救的,本想登门拜访表达谢意,可是,简占南却是在国外,他只能等待简占南回国。那一件事后,华子和莫莫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也许近到只剩下一张纸,一捅就破。
莫莫下班的时候华子偶然会去接莫莫然后去接莫宝一起去秦万里家吃饭。因为简占南一直在国外,所以,莫莫和华子接莫宝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简占南,可是今天,当华子接了莫莫又去接莫宝的时候,却看到简占南站在学校门口。
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不过依然消瘦,高大的身影站在众多家长之中,依然给人鹤立鸡群的卓然感,那股子由内而外的气势依然很浓烈,只是莫莫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深沉了许多。
华子看到简占南很自然的走过去,莫莫则迟疑了一刻才跟上去。
华子对简占南道:“上一次多谢简总相救,我才捡回这条命。”
简占南的眼神很冷静很淡漠,看了华子一眼又望向莫莫,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道:“客气了,要救你的人不是我,你该感谢的人是莫莫。”
简占南不居功,也不需要谁的感谢,他说的是真话,也是实话,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莫莫才会救他,不然,他怎么知道有人需要救,他也没有有时间和闲心千里迢迢调直升机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华子也是高傲之人,见简占南这样说,便也不再言谢,救命之恩大如天,有机会,他一定将这恩情还给他,至于莫莫的恩情,他会用自己的一生来还。
莫宝放学,父子俩有好些天没见了,所以简占南接走了莫宝,莫莫看着父子俩离去的身影愣了一下,华子开口,“走吧!”
莫莫回神看着华子,有一刻的恍惚,曾经身边最亲昵,最爱的人已经渐渐远去了,而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华子的男人,走进她的生活,将他的爱和宠一点点给她。
离开莫宝的学校,莫莫随着华子来到一家餐厅,两人一起吃饭经常来这里,饭菜的味道很好,所以莫莫也喜欢上了这里的美食。
饭菜上齐,两人边说话边吃着,莫莫刚咽下一根红辣椒,却听到有人喊,“华子,没想到这里遇到你。”
莫莫和华子同时转头循声望去,华子的眼中似乎闪过什么,莫莫则有些疑惑这女子是谁,和华子相识这么久,她也知道‘华子’这个称呼只有他亲近点的朋友或亲人才这样喊的,想来这女子和华子的关系不浅。
那女人的丹凤眼很是有神,瞧了莫莫一眼,笑着对莫莫道:“你好,我是华子的。”
不等那女人介绍,华子冷声道:“我们不熟。”
那女人明显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在,最后勉强笑了笑,“华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无情,我坐牢你立刻和我离婚。你是他女朋友吗?我告诉你啊,这个男人可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出名的,你跟着他还是小心点好,免得被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最好现在在我眼前消失。”华子面容依然是冷酷的不见一丝表情,眼中却明显有反感之色,莫莫很少看到华子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好,我走。”那女人脸色更加难看,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两人吃饭再也没有交谈,直到晚饭后离开餐厅,华子开车载着莫莫来到了广场,车停下,深邃的眸子涌动着往事如潮。华子冷不丁开口对莫莫道:“她是我的前妻司徒箐,刚出监狱”
莫莫心头怔了一下,前妻,刚出狱?莫莫看了华子一眼,只见他神色自然,看不到对前妻是不是余情不了,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对前妻有恨,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那么华子是故事是怎样的,莫莫猜,那一定不是个让人高兴的故事,应该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吧。
华子转身,双手托住了莫莫的脸,最后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莫莫,你信她的话吗?”
莫莫微微摇头,她不太相信华子这样的人会因为老婆坐牢而选择离婚,她宁愿相信还有别的原因,他们这样拥抱着,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脸,也看不到彼此深埋的痛苦和悲伤,只看到漆黑的夜色。
“她说的没错,她一坐牢,我就和她离婚。”
莫莫听到华子的话,没有出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莫莫猜过华子的故事一定有着悲伤和痛苦,却不料,当她听完华子讲的那段故事后才知道,原来,华子的故事不仅仅是悲伤。
华子从小失去父母,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对他疼爱有加,他对爷爷也敬爱万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现在的家业是爷爷当年白手起家挣回来的,为了爷爷的意愿,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华子和司徒箐的婚事是大家长爷爷订的,门当户对,商业联姻。华子上大学去读书的时候,爷爷就专门把他叫到书房里告诉他,他的婚事不可以自己做主,所以最好不要谈恋爱,免得害人害己。其实从华子懂事后,爷爷就教导他,女人是祸水,让他敬而远之,不要动情,女人只会误事,阻碍男人的前程。
也许华子冷清的性格和爷爷的教育有关系。进入大学,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他,可是,他都很无情的拒绝,久而久之,也没有女生再去贴这座冷冰山,可是有一个叫穆灵女孩儿却很巧妙地进入了他的生活。
她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可是,她从未表白过,所以他无从拒绝,她帮他占位置,会冲进男生宿舍帮他洗衣服,有人开玩笑说她是华子的女朋友,不等华子说不是,她自己先告诉大家误会了,她只是华子的妹妹。
吃饭的时候会见到她,的时候会见到她,只要她能去的地方,他在她就在,奇怪的是,他不讨厌她这样的出现,就像他的影子,随时存在但不妨碍你什么。
穆灵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甜,性格也很可爱,活泼却不轻浮,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说她像个快乐天使,好似永远也没有烦恼。和华子的性格倒是很互补。
小丫头无孔不入,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子的生活,每一处都被这丫头给渗透了,他走到哪里几乎都有她的跟随,她几乎成了他的影子。虽然两人只见没有什么爱情承诺,可是在众人眼中,他们已经是一对了。
和她相处越久,华子对她越冷酷,越残忍,他对她说过很多冷酷的话,
他说,我不会喜欢你。
她说,我知道。
他说,我讨厌见到你。
她便乖乖消失几天再出现,依然是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管他的态度多么恶劣,她总是对着他甜甜的笑,好似真的没有烦恼。
直到有一天,华子在爷爷的安排下他和司徒箐见面,他知道,这是爷爷为他安排的结婚对象,他没有反对,木然接受。因为他就要毕业了,一毕业他就要接手爷爷位置。那天他带着司徒箐走在校园的路上,他心不在焉,满脑子是穆灵的笑脸。
送走司徒箐和爷爷,他在学校门口见到了穆灵,她的笑不似以往的灿烂,却依然在笑,只是笑的不安,她问他送走的女孩子是谁。他握紧双手,残忍的告诉她,那是他未来的妻子,毕业了以后他们就会结婚。
第一次穆灵笑不出来,她哭了,那是华子第一次见穆灵哭,他永远记得,穆灵伤心的脸和痛苦的泪水。那一天后穆灵再也没有出现,他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却有点不习惯了,不习惯少了一个影子。
一直到毕业,他也没有见过穆灵。
再次见到穆灵是在司徒箐的家里,他竟然看到了穆灵,有一刻的吃惊。司徒箐家人介绍穆灵给他认识,原来穆灵是司徒箐同父异母的妹妹,换句话说是私生女,母亲过世,让她认祖归宗,司徒箐的母亲怎么同意的,他没心思去探究。
华子对司徒箐的感情,不咸不淡,换句话说,他没有情爱,没有心。可是司徒箐却真的喜欢上了华子,喜欢的有些疯狂和变态。
司徒箐越爱华子,碰触不到华子的心的时候就会越难受。司徒箐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得知了华子和穆灵在学校里那段时间关系,所以成天找穆灵的事,也总是会问华子是不是喜欢穆灵,莫名其妙地吃醋,生气。
有一天,华子送司徒箐回家后看到穆灵一个人失魂落魄从司徒家出来,冒着雨不打伞也不拦车,他看穆灵神色异常,怕她出意外便跟了上去,将她拽进车里。
原来穆灵是被司徒箐的妈给羞辱了,想要离开司徒家,暂时没有住处,华子便将朋友的一处空房暂时给穆灵住。她如果想住便可以住在这里,不想住,等找到房子后再搬走也可以。
穆灵多希望,华子是她的依靠,可是华子只是没有感情的说这些话,她需要他会帮她,不需要,就算了。穆灵说他是个寡情的人,不懂爱,没有情,也没有心。华子有时候也觉得她说的对,他只爱自己,爱江山,爱亲人,却不会去爱一个女人。
华子帮穆灵的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司徒箐知道了,司徒箐和她的妈妈登门将穆灵痛骂一顿,骂穆灵连同将穆灵的母亲大骂一通,说母女俩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那以后华子没见过穆灵,穆灵就在他生活中消失了,也从司徒家消失了,而他在没多久后正式成为了海星集团的总裁,紧接着娶了司徒箐,他以为自己会和司徒箐这样过一辈子,麻木冰冷的过一辈子。
可是有一天,他在医院见到了穆灵,穆灵挺着一个大肚子,精神有些不好,失去了天使般的笑容,整个人好似失去了灵魂,也不认得他是谁,华子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在学校里跟随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有人将他的心扯烂了。
照顾穆灵的是一个年长的女人,是穆灵的一个什么姨婆。从姨婆口中华子听到了一个让他痛苦不已的事实,穆灵被人强jian了,那以后穆灵精神就失常了,还有了孩子,这位姨婆找到穆灵的时候,穆灵是在一家收容院里,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现在孩子也有八个月了。
穆灵被人糟蹋的事实,也是从她半夜凄厉惊恐的喊叫和平时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知道的,再看看她大起来的肚子,更确定了她的遭遇。
华子抱住了穆灵,那是他第一次抱穆灵,也是他第一次哭,脑海里都是学校里那段岁月,穆灵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情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变成了这样。
那一天后,他和姨婆一起照顾着穆灵,他将穆灵和姨婆安置在一处环境比较好的住处,不让司徒箐知道,怕她再来找穆灵的麻烦。找医生帮穆灵病,可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穆灵快要生产了,华子也做了打算,不管这个孩子是什么人的,总归是穆灵的,他会照顾穆灵,也会照顾这个孩子,找最好的医生帮穆灵把病治好,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时间就这么过着,也到了穆灵生产的日子,在医院里待产的她的前一天,穆灵的精神却一下子清明起来,她突然开口问和华子说话,向他要了扣子、针线、剪刀。
华子疑惑着让姨婆找来这些东西给穆灵,穆灵则要华子的西装,华子把西装脱下来给她。穆灵将华子西装上原来的第一颗扣子剪掉,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扣子缝上去,然后将华子衣服上摘下来的扣子缝在了自己衣服上心口位置,就好像一枚胸章戴在胸前。
做好一切后她笑了,很满足的笑,她问华子,“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瞬间,一点点。“
华子见整日糊糊涂涂,精神恍惚的穆灵变得正常起来,他很高兴,听穆灵这么问他,他说:“有。”哪怕是一瞬间。
穆灵却忍着笑了,眼睛里都是苦涩,她安静的说,“华子你骗我,其实我知道你没有喜欢过我。不过即便是你骗我,我也高兴,因为你骗我是怕我难过,说明你心里在乎我,哪怕那种在乎不是爱情。”
她伸手把玩着他的第一粒扣子,露出甜甜的笑,那笑脸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整天甜甜笑着跟在他身后的穆灵。她对华子说,“华子,要是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每年都穿一下我帮你订过扣子的西装,那样你就不会忘记我,每年有一天的时间会想着我。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女孩子为你剪掉了我缝上的扣子,那么你就忘了我。”
华子只当她是害怕生产,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开解她,以后的一切都会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她坚强点,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穆灵当时笑着点头,可是华子怎么也没料到的是,穆灵在当天夜里死了,跳楼自杀的,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选择死,只有华子知道。
穆灵,原本美好的青春年华因为强jian而被毁掉,又或许她不愿带着一个这样的孩子一起活在这世界上,而且,她是要华子永远记住她,永远不忘记她!
当初穆灵的死对华子的打击很大,他一直在想,如果他当初不那么冷酷,如果他可以爱她一点点,如果可以再细心一点照顾她,一个花季般的女孩怎么也不会走上死亡这一步。
华子那一段时间很消沉,整日喝酒,公司的事也不尽心去管,爷爷着急规劝,司徒箐则不满意他整日不回家,经常和他吵架。华子本就不是多言的人,所以,所谓的吵架不过是司徒箐的独角戏。
华子为了避开司徒箐的吵闹,变得更少回家了,不经常回家的他,偶然回家却无意中听到司徒箐在电话里和人争执着什么,片段的言语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强jian穆灵的人竟然是司徒箐指使的。
他完全愤怒了,原本司徒箐只是大小姐脾气大了点,心地不至于太坏,可是没想到司徒箐竟然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而且竟然这样狠辣,毁穆灵一毁就是一辈子,现在穆灵死了,她言语中还都是恶毒,咒骂她死的好。
当时的华子一阵悲哀,他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一辈子吗,他的妻子,这就是他的妻子啊,只因为穆灵喜欢上他,所以活该就被她司徒箐害,他遵循爷爷的意愿,真的对吗?
穆灵的死让华子背上了一道沉重的十字架,压得他无法喘气,他总是会梦到穆灵满脸是血的模样,他发誓一定要害穆灵的人付出代价。
那以后,他不动声色监听了司徒箐的电话,得知当初强jian犯又向司徒箐勒索钱,两人约了见面的地方,让司徒箐带钱过去,不然把事情抖出去。
华子乘机报了警,人赃俱获,还有电话录音。最后调查,审问,宣判,司徒箐和强jian犯坐牢,华子也和司徒箐离婚,他的这段婚姻也这样宣告结束。
穆灵死后到现在,他记着穆灵,一刻也无法忘记那个爱他到死的女孩子。他这一辈子估计也无法从她死亡的阴影中挣扎出来。
那以后,华子好像被人下了一个魔咒,穆灵的死让他困在痛苦和自责的牢房中无法自拔。每一年穆灵的忌日他会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自己开车,不上班,不见客户,让自己用一整天的时间去想那个叫穆灵的女孩,他将所有的痛苦和自责都积攒在这一天。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穿着穆灵钉过扣子的衣服,想着穆灵说过的话,要永远记着她,别忘记她。穿着那件西装他也好似穿着一身枷锁,沉重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想从枷锁里走出来,可是越走却被紧紧束缚住。离婚后的这些年他再也没有过女人,也没爱上过哪个女人,为爱情疯狂过,也许正如穆灵说的队,他不懂爱,不会爱,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梁静秋是母亲生前的好姐妹,所有一直也很关心他,他一直没有找女朋友,梁静秋急了,也总是喜欢给他安排一些相亲对象,他都冷淡以对,直到梁静秋说她认回了女儿,希望他们见见面,因为觉得他们之间很合适。说了几次,他都没当真,直到那一天梁静秋又一次打电话。
那天正是穆灵的忌日,他一个人游走在街上,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没想到的是他在公交车上遇到了莫莫,她跌坐在他怀里,慌乱窘迫,当时他其实已经认出了莫莫是梁静秋的女儿,因为梁静秋给他发过莫莫的照片。
他第一眼见到莫莫的感觉不是怦然心动,而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和她认识了很久很久,熟悉得想要靠近她,想要认识她,想要让她喜欢上自己,那种感觉就是,他的另一半就是她,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第一次体会,然后才是他的心砰然而动。
她的头发好巧不巧的缠住了华子西装的第一粒扣子,那颗扣子正是穆灵钉的那颗扣子。华子当时就怔了一下,看着她弄不开缠绕的发,然后很强悍地拽着他下车,姿态很不雅闯进一家服装店找人要剪刀,咔嚓一下,将那一粒扣子给剪掉了。那一刻,他觉得莫名轻松,好似那个魔咒被消除了,穆灵将魔咒亲手给他钉上,而莫莫则亲手为他解除了魔咒。
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莫莫听完华子讲述的故事,她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华子被爷爷从小就灌输无情无爱的思想,所以他冷酷,对女孩子退避三舍。也许华子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穆灵,可是却不自知。
华子被穆灵的死折磨着,而穆灵却因为爱一个人而受到伤害,到最后走上死亡的道路。华子和简占南的感情似乎有些相似,大家长的左右,有什么也是一种无奈,有谁不爱自己的父母,他们应该是左右为难的,简占南是,华子也是,莫莫此刻才理解,简占南夹在她和父母中间,同样不好过。
莫莫想着又忍不住在想,穆灵应该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爱华子爱到了心坎儿里,可是得不到华子的回应,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心,她要比穆灵幸运,起码,简占南爱她。
生,得不到心爱男人的爱,希望死了以后心爱的男人可以记住她,因为她不想在自己最爱的男人生命中只成为一个过客,随着时间被他慢慢忘记,可是,她却用一道扣子,将华子困在一座囚牢里,难以走出来。
莫莫此刻也理解了华子当初的话,他提出交往不是对周边人的一个交代,而是彼此的救赎。华子说的见她第一面的感觉,她也有过,那就是对简占南,好似认识了很久,合该就是在一起的。可是,不一定有那种感觉就能在一起,就一定要在一起。
两人一起沉默了许久后,莫莫道:“华子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执着,你说的,活在当下是最重要的,而且,那件事,不能怪你,你也做了你该做的事,害穆灵的人也得到了惩罚。穆灵那么喜欢你,她也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穆灵那么喜欢你,她的笑容那样甜,我肯定她不会是想让你痛苦地记着她,而是希望你幸福的时候不要忘记曾经有一个女孩很爱很爱你。”
幸福的时候不要忘记曾经有一个女孩很爱很爱你!
他不会忘记!
魔咒不是穆灵给他的,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穆灵,不管我痛苦还是悲伤,幸福还是快乐,我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喜欢过我!
春天,万物复苏,春天的气息席卷了大地,莫莫和华子之间的感情也在慢慢加温,爱情这东西,莫莫已经不去追求,不去研究。
莫莫变得开朗,生机勃勃的样子,华子虽然还是那样冷冷的样子可是看到莫莫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柔柔的,像一江春水,流淌在莫莫心里。
梁静秋和秦万里看到莫莫和华子这种情况,心想好事不远了,便在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问莫莫,什么时候和华子定下来,莫莫愣了一下,和华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说是男女朋友吧,从来没确立过,说不是吧,成天像情侣一样,又有点说不过去,父母这么一问,莫莫还真是愣了一下。
隔日礼拜天,莫宝和简占南欢聚,莫莫则被华子约了出去,两人一起看了一场电影便去一家经常去的餐厅吃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华子突然道:“莫莫,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莫莫喝到嘴里的饮料噗地一下喷了,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道:“华子,你说话别老是这么惊天动地的好不好,都被你吓死了。”
华子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脸上被莫莫喷到的饮料,很认真很严肃的说,“莫筱佑严肃点,我在求婚!”
莫莫也用餐巾擦嘴,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华子,“你是认真的?”
华子皱眉,脸绷着,似有不悦,“这种事,我能拿来开玩笑?”
看着华子认真的表情,莫莫心里有些挣扎,这么久,这么久,其实她都没有想好,“让我再考虑一下,太突然了。”
“好。”华子答应,莫莫松了口气却听华子又道:“给你三分钟考虑。”
“三分钟?”莫莫睁大眼睛。
华子面不改色道:“我急。”
莫莫一脸无辜道:“我们似乎还没有确立男女朋友关系,怎么一下子就要上升到结婚的问题,是不是太快了点?!”
华子皱眉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莫莫,“我们不是早就确立了吗?”
莫莫的眼睁得更大,“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华子双臂环胸,闲闲地望着莫莫,“你追我那天晚上,我不是让你追到了?”
莫莫无语问苍天,那天明明就是他设计的好不好,“不准耍赖啊华子,那怎么可以算,不算不算!”
“我觉得我们一直在交往。”华子说完又道:“如果你觉得不是,那等我们订婚了再开始交往。”
“你赶时间啊?”莫莫顽皮的说,“你这是本末倒置。”
华子唇角勾起,轻声道:“我知道你害羞。”
“我才没有害羞。”她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还害羞什么,早就过了害羞的年纪。
华子很笃定的说,“你早就接受我了。”
“自恋,我接受你?你怎么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华子冷硬的脸上都是得意,“我住院,你偷亲我的时候。”
莫莫的脸红了,他他醒着,他知道她偷亲他了,呜莫莫的脸好烫,要熟了,“你干嘛装睡。”真是太奸诈了!
“本来睡着了,你亲我,就醒来了。”华子说的理所当然,莫莫却要窘到地下去了。
“看来不相信我的诚意。”华子突然起身,莫莫瞪他:“你干什么?!”
华子整理了一下西装,“求婚!”
莫莫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华子已经单膝跪在她面前,这一刻,莫莫让自己不要想起曾经,不要想起简占南求婚时候的样子,可是,那场景还是一闪而过,只是快的好似闪电一般,她的脑海里和眼中都是华子,她要活在当下。
服务生推着满是鲜花的车子走过来,上面是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还有一个戒指盒,小提琴手还在身边拉着一首熟悉的曲子,应该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这男人原来早有预谋的,怪不得这么正式约她吃饭,莫莫急急的道:“你先起来啦。”好多人在看啊,低调点不行么?
华子拿起戒指盒,掏出戒指,虔诚地望着莫莫,眼中都是深情,柔柔地望着莫莫,“莫莫,嫁给我,做我牵手共度一生的女人。”
莫莫脑袋一阵混乱,都是简占南的影子,他单膝跪在街上请求她原谅,他深情的对她说要爱她一辈子,请求她嫁给他一次,他骑着白马,喊着她莫莫公主她的心乱了,她忍不住起身想要逃离,手却被华子紧紧握住。
“莫莫。”华子的掌心揉着她的手,让她纷乱的心安静下来,莫莫复杂而痛苦的眼神望着华子,华子继续道:“莫莫,是你告诉我不要执着过去,是你说要幸福的活着,忘掉过去活在当下,勇敢点,我就是你的当下、你的现在。你已经努力爱过了,痛苦已经过去了,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嫁给我。”
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是啊,她也该走出来了,从和简占南那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了,她告诉自己要勇敢,勇敢,莫莫慢慢地伸出手来,华子紧紧地抓住莫莫的手,将戒指小心翼翼地却又急切地戴在莫莫的手指上,空了许久的位置,再一次被填满,莫莫不知道这一次会意味着什么,幸福还是别的?!
华子站起来,脸上第一次有激动和高兴的神色,他伸出长臂将莫莫紧紧圈住,“莫莫,我很高兴,多久了,我没有这么高兴过,你高兴吗,你高兴吗?!”
莫莫伸手回抱住华子,轻声低喃,“我也是。”
两人相拥的画面在这一刻好似被时间定格,远远地,一对父子看着这幅画面,父亲的脸绷得紧紧的,好似早已经忘记了呼吸,眼神中都是痛苦。
儿子的脸色有些复杂,从那幅画面移开视线望向了爸爸,他看不出爸爸是不是难过,他想爸爸是难过的吧,因为妈妈答应嫁给华子叔叔了。
“爸爸。”莫宝担心的喊了一声,端详着父亲的脸色。
简占南回神,深深地吸了口气,俊美清瘦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情绪,眼中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深沉,沉的看不到底,他对莫宝微微笑了笑,“儿子,你说,你的莫莫妈妈会幸福吗?”
莫宝犹豫了一下,“爸爸觉得呢?”
简占南眼光悠远,顿了一下道:“会,莫宝的妈妈会很幸福。”
莫宝问:“爸爸呢?会幸福吗?”
简占南伸出大掌揉了揉莫宝的头,“爸爸会努力寻找幸福,吃饭吧儿子。”
“嗯。”
这一天夜里,简占南一夜无眠,他一个人待在莫莫郊区父母留下的屋子里,这里有他和莫莫共有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忆,有莫莫十七岁的照片,带着粉色蝴蝶结发卡,美丽的让人会屏住呼吸。青春一去不回头,没有办法留住,也没有办法找回来就像爱情。
他发誓要对莫莫好,发誓要爱莫莫一辈子,可是最终却辜负了莫莫,誓言也变成了谎言,他是一个爱情的骗子,骗走了莫莫的青春,也骗走了莫莫的爱情,骗到最后自己也一无所有。
莫莫要嫁给别人了,那是一个知道怎么爱莫莫,知道怎么尊重莫莫,会让莫莫开心的男人,莫莫从过去一步一步地走出去,而他却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失去的痛苦和悔恨中。简妈终于熬不过去,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晚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终前她只说了一句话说,儿子,妈对不起你,不该毁了你的幸福。
简占南握着母亲干枯冰凉的手坐了一夜,守了一夜,他的幸福是自己亲手毁掉的,和别人无关,可是母亲的话却让他泪流不止。
母亲就这样去了,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也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他的亲人自此少了一个,那种痛就像剜掉了身上的一块肉。
母亲过世,前来悼念的人很多,道上的朋友兄弟还有官场上的官员们,莫莫也来了,送简妈最后一程,人死只留好,她只是一个爱儿子的母亲。
下葬那一天,也是吓着绵绵细雨,天不见个晴,莫莫远远地看到简占南消瘦的身影,脸上木然一片,眼中却是悲痛之色,她知道亲人去世的有多痛,现在的简占南虽然站立在这里,似乎随时可以撑起一片天,其实,他的心脆弱的一碰就碎。
简妈下葬后的第二天简占南病倒了,一向硬朗的他最近和医院有了不解之缘,时不时回进来走一遭,高烧昏迷了两天终于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莫莫和莫宝母子俩。
“爸爸!”莫宝看到简占南醒来高兴地喊了一声,“爸爸你睡了两天了,莫宝好担心,爸爸饿了吗,妈妈煲了汤给你哦。”
护士也帮简占南检查一下,烧退了,再打两天点滴就可以没事了,嘱咐他好好休息护士便出去了。简爸爸也在,人苍老许多,问简占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爸,我没事,您别担心。”
简占南看了莫莫一眼,干裂的唇开合,沙哑着声音道:“谢谢你来看我。”
莫莫打开保温桶倒了汤出来,“喝一点,这样才有力气好起来。”
简占南没有说什么,拿过来碗喝了一些,两人一时无语,此刻的天已经不早了,简占南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妈刚过世,我爸也不好受,让莫宝陪我爸几天。”
莫莫点头,低头对莫宝道:“莫宝去陪爷爷。”
“嗯。”莫宝点头,从莫莫身边走到简爸爸身边,“爷爷,您别伤心了,爷爷您还有爸爸,还有莫宝。莫宝回去陪你下棋好不好,爷爷还要给莫宝讲爷爷以前的故事。”
“好,乖孙子,爷爷看到你啊,有什么烦心事都去了。”简爸爸拉住莫宝的手对简占南和莫莫道:“你们聊着,我先带莫宝回家了,占南啊你好好休息。”
简爸爸带着莫宝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简占南和莫莫,两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不知道说什么。曾经他们是那样亲密的人,爱的深,爱的切,可是现在却只能这样相对无语。
简占南突然开口道:“你订婚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莫莫窒了一下,却不愿和他说起这个话题,“你好好养病吧,还有你的胃,要好好养着,不要总是喝酒,吃饭要规律。你还有爸爸和儿子,他们需要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简占南似乎没听到莫莫的话,他的眼睛盯着莫莫手指上的戒指,像是自言自语般,“戒指很漂亮,莫莫,恭喜你,祝你幸福。”
莫莫望着简占南的眉眼,顿了一下,道:“我也希望你幸福,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晚安。”
人总是要朝前看,如果看不到前方,就看眼前,如果往事不堪回首,就不要再回头看。
“晚安。”
莫莫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病房也异常安静,这种安静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有人进来了,简占南没有回头去看,便知道不是莫莫,因为莫莫的脚步声和莫莫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你很伟大嘛,爱到这种境界,你也算得道了。”一道嘲讽又带着点落寞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简占南不回应她,她却坐在简占南床边的沙发上,“老公大人,依你的能力,要个女人还不省事吗,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威胁她跟你,不就好了吗?”
简占南听着洛诗的话,心里一抹嘲讽闪过,不是嘲讽洛诗的话多么没有水平,而是嘲讽自己,他还真的这么做过,用凌越然威胁莫莫,他现在听着洛诗的这主意,怎么这么蠢,而当初他却蠢的那么彻底,他冷漠的问:“你来做什么?”
洛诗秀眉一挑,“我来做什么?你是我未婚夫,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呗,关心你嘛。”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简占南说着闭上眼,他是很累,也很困,不想去想那么多事,睡着了,心会好受一些。
“别睡,我有事找你。”洛诗推了推他的胳膊。
“说。”简占南有些不耐。
“本小姐是来和你解除婚约的。”
简占南的视线终于望向了洛诗。
洛诗继续道,“简占南,你和那个女人折腾了这么多年,元气大伤,伤的对爱情都没有期待了,对于你来说娶谁都可以,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是凭什么呀,你老的折腾不动了,干嘛要我赔上我的青春啊,我可还年轻,我对爱情海是充满幻想和期待的,所以我要和你离婚不对,我们还没结婚,我是说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简占南冷冷一笑,“你不是妄图要征服我?”
简占南和莫莫的故事,洛诗是知道一些的,也许在当事人看来这段感情伤痕累累,可是洛诗觉得这才叫爱情,有爱有恨,有痛苦有甜蜜,有伤害有刻骨的缠绵。像白开水一样的爱情,在她眼里那不是爱,起码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不刻骨铭心,那就没意思。
“我要征服的是人,不是禽兽,像你这种的已经不被我列入人类的行列吗,你在爱情上已经病入膏肓了没得救了。再说我也没有爱你爱到要死的地步。还有我说实话吧,其实是简妈告诉我你结扎了,我就算跟你结婚,你连个孩子都不能给我,我嫁给你做什么,哎,那不是白白被你糟蹋了吗,所以我对你彻底死心了。你对那个女人已经爱到变态的地步,我可不想去征服一变态。等你出院我希望我们可以立刻解除婚约。”
“随你。”
“很好,够干脆,看得出来我在你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嫁给你悲哀死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拜拜。”
洛诗起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拿得起放得下,这样也好。
几天后简占南出院和洛诗经过两家商议,两人解除了婚约,原本洛诗家是不同意的,可是,洛家就这么个女儿,一听简占南结扎了,这婚结了吃亏的不是自己女儿么,当下也就同意了,事后也公开向媒体承认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
简占南又开始了为公司忙碌,而洛诗则寻找着她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执着,洛诗也不例外,而莫莫和华子,看不到前方的时候,也不会回头,他们努力地活在当下的生活里。
华子和莫莫牵手从电影院出来,两人中间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人儿,正是莫宝,三个人好似一家三口,莫宝对华子也算接受,因为他看得出华子叔叔很疼妈妈,所以他做好小孩的本分就好了,虽然他也希望爸爸有人疼的,可是妈妈不会疼爸爸了。
三个人离去的背影,落在了一个女人的眼中,她的眼中都是愤恨的神色,狠狠地啐了一口,坐回车里离开,一路行驶来到了一处墓地。
车子停在停车位,她找到了一座墓碑,上面写着穆灵的名字,她的眼中有冷嘲,有怨毒,双臂环胸,一脸嘲讽的笑,凉凉的自语道:“知道吗,你的心上人要结婚了,可怜了你,白白丢掉一条性命,不对,是一尸两命。你爱他又怎样,他还不是要和别人结婚了,而你则要躺在这冰冷的墓地里,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的,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他害我坐牢,他也休想好过。”莫莫下班后依旧去学校门口等莫宝,这几天莫宝一直都是住在爷爷家里,所以莫莫也只是来看看莫宝,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简占南也来了,两人客气的打了招呼,简占南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看到一辆车子在他们身边停顿了一下离开,简占南敏锐地感觉到车子里面的人似乎在看莫莫。
学校的门打开,孩子们走出来,莫莫看到了莫宝,将儿子抱了起来,“嘿,儿子,有没有想妈妈?”
莫宝圈住莫莫的脖子,很认真的道:“有啊,莫宝昨天做梦还梦到妈妈了。不过爷爷这几天还在伤心,莫宝先陪着爷爷,等爷爷不伤心了,莫宝回家好好陪妈妈。”
莫莫亲了亲莫宝的小脸,笑着道:“我家宝贝好懂事,记得做功课知道吗?”
“嗯。”莫宝点头。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后,莫莫才把莫宝放下来,这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她都快抱不动了,莫宝和莫莫说拜拜,然后上了简占南的车子。
莫莫和莫宝以及简占南说再见也上了自己的车子,小刘开车离开,简占南则看到刚莫莫车子驶过去后,刚才他看到的那辆可疑的车子从路边的停车位开了出去,跟上了莫莫,简占南的眉头皱了起来,交代韩振夜送莫宝回去,自己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简占南看到莫莫进了一家餐厅,而原先跟着莫莫的那辆车子不见了。他看到莫莫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位置,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莫莫在和服务生说话,看到服务生给她上了茶,她在等人,随便猜猜也应该知道,莫莫在等华子,简占南静静凝望着莫莫,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着她要等人,而莫莫,要等的人已经不是他。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正要让司机载着他离开的时候,猛然看到那辆可疑的车子向地下停车场驶去,那辆车子果然是跟来了,简占南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他看到那辆车子停下来,车子上下来的人是泊车小弟,他眸子一沉,急忙让司机开车出去,他下车,向餐厅里走去,看到莫莫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
他走过去,莫莫正好抬起头来,他看到她的脸微微发红,粉嫩诱人。
莫莫看着简占南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没送儿子回家吗?”
简占南黑眸四下扫了一眼,才道:“我来见一个朋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哦。”莫莫低低应了一声,简占南却问:“在等华子?”
“哦嗯。”
简占南道:“刚好我的朋友也没来,介意我坐下吗?”
莫莫看了一眼简占南的眸子,笑了笑道:“坐吧。喝杯茶,一起等吧。”
服务生过来帮简占南倒茶后退开一些距离,简占南修长的手指抚着茶杯的边缘,顿了一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两人分开这么久,其实莫莫已经看不透简占南,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爱着她,如果爱着,她回答这个问题无疑会让他难受,莫莫打量着简占南,他的口气轻松自在,就像一个朋友的善意询问,脸上也平静无波,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打算国庆的时候吧。”
国庆的时候,莫莫宝贝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简占南的手握紧了杯子,端起,一口将茶喝光,“恭喜。”脸上带着淡笑,心却尖锐的痛着。
“谢谢。”
两人再也无话,莫莫觉得口渴,莫莫忍不住伸手抚住了额头,头也有些发晕,她忍不住甩了甩头。简占南放下手里的茶杯,皱眉望着莫莫,“怎么了?”
莫莫摇了摇头,胡乱的道:“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家了。”说完起身,却不料腿脚发软,差一点倒下去,幸而简占南伸出来及时扶住了她。
简占南沉声喊她,“莫莫!”
莫莫推着简占南的怀抱,“我没事。”说着便向外走去,简占南有些担心的跟了出去,看到莫莫上出租车,然后又看到了那辆可疑的车子,那车子跟着莫莫做什么?
他急急地拦了出租车跟了上去,方向是莫莫回家的方向,他盯着前方的车子,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报出了一串车牌号,他要知道这车子的车主是谁。
简占南是车子随着莫莫的车子进入了莫莫住的小区,而那辆可疑的车子似乎觉察到什么,疾驰而去。简占南下车,看到莫莫也下车,她的脚步蹒跚随时有跌倒的可能。
莫莫只觉得浑身无力,烦躁难受,身体有一把烦躁的火似乎需要通过什么方式宣泄,她恍恍惚惚地掏着手机,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想要打电话给华子,可惜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算了,回家,她要洗澡,洗冷水澡,莫莫抬脚上台阶,却差一点向后跌倒,幸而跟在她身后的简占南伸手扶住了她,莫莫不知道是谁,只是无力的挣扎,“谁放开。”
“莫莫是我,简占南。”
莫莫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简占南,可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伸出手臂攀住简占南的肩膀,就像落水的人攀住浮木一般,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咦,喝茶也会醉吗我怎么站不稳好难受。”
简占南心口也开始发热,体内似乎有一道火焰要冲体而出,莫莫柔软的身体也像是一团火要把他燃烧,他扯了扯领带,心里低咒一声,莫不是茶有问题?
先把莫莫弄回家再说,将她抱起来,大步向里面走去,乘着电梯上楼,来到莫莫家门前,从她包包里翻着钥匙,开门进去,关上门的时候,莫莫的唇凑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脖子、下巴和薄唇。
他的身体都是汗,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两个人都出问题了,那壶茶的问题吗,他和莫莫这样的反应无疑是被人下药了,该死的,怎么回事?
怀里的柔软身体是他爱的女人,是他渴望的女人,可是,他不能这样要了莫莫,乘着现在他还有一丝的理智,他拥着莫莫想去浴室用凉水冲醒莫莫和自己,只可惜,他的理智很快崩溃眼前模糊一片,再也无法思考,只有身体感受到怀里莫莫柔软的身体。
无法松开,彼此纠缠在一起,激烈的吻着,啃咬着,拉扯着彼此的衣服,跌进了卧室的地上,彼此的身体都是汗水,融在一起,他熟练的进入了她,彼此的身体合二为一,激烈缠绵。
两个缠绵中的人,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那身影僵在卧室门前,客厅的灯光斜斜地洒进卧室里,虽然迷蒙,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身影的容颜苍白失去血色,然后愤怒,他想要冲上去,却最终握紧了拳头,痛苦地闭上眼,悄悄地退出去。莫莫家里有三把钥匙,莫莫一把,莫宝一把,另一把在华子手里。
莫莫醒来,身体好似散了架,头也痛的要裂开,她迷蒙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蜜色,的双手抵触在一片温暖的肌肤上,莫莫有一刻的疑惑,最后却好似受到了惊吓猛然清醒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人也惊慌失措地向后退。
简占南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莫莫惊慌失措的脸,他看了看莫莫低头看了看自己,人也猛然坐了起来,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又伤害了莫莫,该死,他懊恼的想要把自己捏死,“莫莫!”
“啪!”莫莫一巴掌扇在简占南消瘦的脸上,眼泪也止不住掉下来,“简占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简占南的脸绷得紧紧的,眸子盯着莫莫,急急地解释:“莫莫那壶茶有问题,我不想伤害你,相信我。”
“茶?”莫莫双臂抱着头想着昨天她等华子,先要了一壶茶,后来简占南就去了,她觉得不舒服然后回家,在自己家楼下简占南又出现了,后来只有片段的缠绵场景,别的再也没有了记忆。
她抬头红着眼望着简占南,“你为什么会在那家餐厅,你等是人是谁?!为什么那么巧,c市那么大,为什么你要等的人偏偏会和我在一个地方出现,你说!”
简占南皱眉,急急地回答,“我没有等人,我看到有一辆车子跟着你,我只是担心你。”
“够了!”莫莫痛苦的喝了一声打断简占南的解释,她难受的道:“我以为你变了,可是我错了,你还是你,还是那个混蛋,卑鄙无耻的混蛋!”
卑鄙无耻!这就是莫莫给他下的定义。也对,谁让他之前用过那么多手段,莫莫现在认为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也不为过。不管是谁设计,他们一夜缠绵是真实的。
莫莫现在是华子的女人,现在和他这个前夫有了关系,莫莫心里是受不了的。简占南的眼一片泛红,也许是因为痛苦也许是因为怒,他一把扯掉了被子,精赤着身子下地捡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莫莫,你订婚的消息,让我难受,你说你要结婚,我的心疼的几乎要裂开,可是,我也高兴,你起码还有接受别人,有爱别人的勇气,我希望你幸福,那样说明我对你的伤害没有完全毁了你,我为你高兴。
从你用死亡来抵抗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决定彻底放手,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信不信随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怕,怕因为自己而又一次毁掉她的幸福!他转身离开那一刻,心痛的几乎要裂开。
简占南离开后,莫莫的心情有点糟糕,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华子,收拾了一下心情,泡了一个热水澡才觉得放松了一些,出来浴室的时候,华子也打电话过来。
“莫莫,昨天抱歉,失约了。”
“华子,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会,只要不是你想离开我。”
“华子我。”
“莫莫,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所以什么都不要说,晚上我去找你。”
“好!”
莫莫莫中午一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出了一趟门,买了些食材回家,四点多准备做晚饭的时候却有人摁门铃,莫莫开门一看是鲜花店里的人,花束里的卡片上写着华子的名字,是华子送来的,莫莫笑着签收。
因为要忙于做饭,莫莫便把花顺手放在了客厅的桌上,进了厨房,刚要洗菜却又听到有人摁门铃,她急忙去开门,想着是华子来了,可是没想到打开却看到简占南,他的神色异常。
“你来做什么?”莫莫皱眉要关门,简占南却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关门的动作,人也挤了进去,他急急地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没有,怎么了?你又想做什么?”
“先跟我离开这里。”简占南环视一圈,一大束花很是惹眼,他一把抓住莫莫的手要拽她出去,莫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后退,不要跟简占南离开,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疯。
就在她要开口说话之际,只听砰地一声巨大爆炸声,一团热浪袭击来,眼前一片火光,好似天崩地裂的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的身体,扑倒在地上,她想睁开眼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却只是看到鲜红的血、冲天火光,屋子似乎在坍塌,有硬物一块块地掉下来,莫莫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头好痛,火,都是火,一声声爆炸声,要将她的耳朵震聋了,快跑,快跑,莫莫拽着简占南的手想要跑,可是怎么也跑不开,她惊恐之下惊喊着‘简哥哥!’人也猛然醒来,她睁大了眼,惊恐地望着天花板,她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莫莫,你醒了!”
“简占南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我要见他,他在哪里!”莫莫急急地抓住华子的手,一脸慌张和不安,要下床去,被华子摁住。
华子的手抚着莫莫的手心,安抚着她的情绪,“莫莫,你的头受伤了,不能乱动,简占南他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出院了。”
莫莫觉得喉间干涩,心还惊悸在那一场爆炸中,她不安的道:“他真的没事吗,你让他来见我。”
“莫莫,你昏迷了好几天了,他没事了就出院了,公司里有事所以他出国了,回来了就让他来看你。”
莫莫红了眼圈,心被恐惧淹没,情绪很激动地要冲下床,喃喃的道:“不,你骗我,你骗我,我被他护在怀里都会昏迷,他怎么会没事,我不信,你骗我!”
“莫莫!”华子握住莫莫的肩膀,“他真的没事,不信你可以问莫宝。”
“妈妈!”
莫莫这才看到莫宝就站在床边,小脸上都是担心,莫莫急忙伸出手,将莫宝抱住,“宝贝,能见到你真好,莫宝最乖,告诉妈妈,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
莫宝道:“爸爸和邱志叔叔去美国了,公司出了什么问题,爸爸好着急呢,所以没办法留下来等妈妈醒来,妈妈要好好休息,不然莫宝会担心,妈妈的头还疼吗?”
“一点点,妈妈忍得住。”
莫莫原本不安的心,稍微心安了一些。就在她和莫宝说话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来了。大家都在后怕着,要是简占南没去,她怕是活不成了,梁静秋还说,要莫莫赶紧养好伤,等简占南从国外回来,一定要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莫莫因为精神不好,吃了药又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了华子,华子照顾莫莫吃了晚饭,抱着莫莫在怀里,他怀抱冰凉一片,他还在后怕,“莫莫,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莫莫拍了拍华子的背,轻声道:“我不怪你,我不是也没事吗?只是我不明白是谁要害我?”
“记得我给你说起过的司徒箐吗?”华子声音中都是自责,“是我不好,莫莫。”
“司徒箐?”莫莫哑然,是华子的前妻要她死?莫莫听华子继续说下去,据司徒箐自己向警方交代,她先下药给她和简占南,其实简占南去是个意外,她本来只想对莫莫下药,然后找人强x莫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简占南来,只好将计就计,让华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欢爱痛苦,然后再送莫莫和华子上西天。
司徒箐假扮成送花的人送去了藏着炸弹的鲜花。莫莫回想那天,怪不得送花的人戴着鸭舌帽,头一直低着。
司徒箐之所以会采取激烈手段也是司徒箐坐牢的这几年,已经患上了绝症,所以她要在死之前拉着华子和莫莫一起死,而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她太爱华子了,没有办法看着别的女人拥有华子。
穆灵用自己的死让华子记住她,而司徒箐则要华子陪着她一起死,疯子,莫莫觉得真的是疯子,司徒箐的心理早已经扭曲了吧,先是害自己的妹妹,现在又要害死她和华子。
莫莫忍不住想起那一夜后,她骂简占南的话,她以为是简占南下药,她不信他,还用那样的话骂他,她好后悔,她一定要和他说对不起,一定要说。
莫莫出院半个月都没有见到简占南,打简占南的手机,接他电话的人总是助理,莫莫要疯掉了,她忍不住想简占南是不是死了?每每有这个想法后她几乎要崩溃,如果简占南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大家都在瞒着她什么,莫莫能感觉到,就连莫宝的话也不能相信。她不时地跑到宏业集团的医院里,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简爸爸,莫莫跟了过去,看到简爸爸进入了一间医生的办公室里,很久没出来。
莫莫等着,希望等简爸爸离开后去问那个医生,一定知道简占南在哪里。终于看到简爸爸和医生离开,医生应该是去送简爸爸去了,莫莫看着虚掩的门,开门进去。
办公桌上放着一份病历,莫莫犹豫了一下打开,她赫然了上面写着简占南三个字,心一阵凉,恐惧,害怕,她颤抖着手翻开病历,一个字一个字读着上面的内容,右腿膝盖以下截肢。
不!
莫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病历,嘶吼着痛哭失声,“不会的简哥哥不会这样子的一定是名字一样的人不是简哥哥不是!”
手里的病历掉在地上,莫莫撕心裂肺的哭泣着,艰难地走了出去,她手脚冰凉地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地上,屈着腿痛哭失声,简哥哥的腿没有了,没有了。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声一声的响着,那铃声是属于简占南一个人的,偷偷爱上你,泪流不住的莫莫猛然意识到什么,她急急忙忙地掏出了手机,接通。
“莫莫。”
轻轻的呼喊,让莫莫的眼泪更加泛滥,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莫莫,我在国外,可能要一两个与的时间才能回去,所以没办法去看你,莫宝就交给你了你出院了对吗?”
他骗她,他骗她,他根本就没有去国外,他只是受伤了,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自责,不想让影响她的幸福。
莫莫想说话,可是好似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出声,无法呼吸,心口痛的要爆掉。
“怎么不说话?”那边的声音顿了,莫莫的心尖也颤了一下,他是不是在痛的,痛的连说话都在痛,她急急地开口,“我在听。”
“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在听你说话对不起。”莫莫用力吸气,压着喉间要冲出来的哭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着哭意,可是好难。
“莫莫还记得我给你的银行卡密码吗?”
莫莫捂着唇,心痛的好似被人生生掰开,“记得我记得。”
“我怎么忘记了莫莫能念一遍给我听听吗。”
莫莫哽咽着念着那一串密码,“211314”211314,爱你一生一世,爱你一生一世。
“我也是莫莫我要开会了,下次打给你。”我也是,爱你一生一世。
手机里再也没有了简占南的声音,莫莫的心被简占南‘我也是’三个字揉碎了,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失声痛哭,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
华子找到莫莫的时候,看到的是伤心欲绝的莫莫,她坐在医院走廊的地上,旁若无人的哭泣着,脸上都是泪,痛苦无助的像迷路的孩子。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定是知道了,华子走过去蹲在莫莫身边,将脆弱痛苦的莫莫拥在怀里,“莫莫。”对不起,我骗你了,没有告诉你简占南出事了。
莫莫的手紧紧揪着华子的衣服,呜咽着哭喊,“华子,简哥哥的腿没有了简哥哥的腿没有了为什么那个被炸掉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是简哥哥。”
华子抱着莫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紧了莫莫,为什么那个被炸掉的不是他,而是莫莫和简占南,简占南有多痛,莫莫就会有多痛。
转眼又到了冬天,九个月过去,莫莫一直没有见到简占南,公司由简爸爸重新接手,简占南一直没有出现,莫莫知道简占南活着,他只是一个人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疗伤。那一天的爆炸,他将他护在怀里,而他却失去了健全的身体。
简占南的人是信得过的,所以,莫莫怎么问都没有办法知道简占南的去处,尽管,简占南受伤的事已经众所周知,只不过她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莫莫走遍了c市的医院,希望可以找到简占南,可是都没有结果。他不想她看到他残破的模样,不愿看到她痛苦自责的模样。
莫莫又一次来到了宏业集团的医院里,尽管她知道,简占南躲着她,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可是她还是幻想着,不甘心寻找他。她幽魂一样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有病人在家属的陪伴下从身边走过。
无神的眸子看到有一个男人拄着单拐在护士的陪伴下,艰难的走着,她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多么像他,莫莫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人也急急地追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腰,生怕他走开。
“简,是你对吗?是你?”
男人的身体一僵,急急的道:“不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不,是你,不要再躲着我。”莫莫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背上,慢慢松手走到他面前,男人却回避着她的目光,低着头急急转身,暴躁的吼,“走开,走开,我不认识你,滚开!”
“我是莫莫,不要再躲着我。”
莫莫的追赶,让男人加快了脚步,可惜他的腿不方便,人跌倒在地上,莫莫心疼不已,想要上前去,男人却低着头挥舞着手里的拐杖,不让莫莫靠近,莫莫的额头被敲了一下,生痛生痛的。
“这位小姐,麻烦您不要骚扰我的病人,他说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护士说着扶起了那男人,扶着他一步一步离开,从莫莫眼前一点点消失。
莫莫痛苦地抱住了头,跌坐在地上,脑海里都是男人空荡荡的半截,简占南,他的,即便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她也可以确定那是简占南,失去了腿的他甚至脸上也灼伤了,留下疤痕。
莫莫失魂落魄地回到父母家里,华子也在,看她这个样子,都围了过来,梁静秋拥住莫莫坐在沙发上,担心的问:“怎么了?”
莫莫痛苦的道:“妈,我见到他了可是他不肯认我。”
华子看着莫莫,有些担心,对梁静秋道:“让我和她谈谈。”
梁静秋点头,这九个月的时间,莫莫就像丢了魂一样,成天找简占南,现在见着了,更加痛苦了,怎么办才好,梁静秋和秦万里各自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了莫莫和华子。
华子握着莫莫的肩膀问她,“莫莫找到他你会怎么样?”
莫莫茫然的望着华子,“找到他,我要照顾他,陪着他。”
华子盯着莫莫的眼睛,逼视着她,“那么,我呢?你打算和我怎么办?”
莫莫痛苦的摇头,“华子,我现在没办法和你结婚,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华子喉间哽着,难受的问:“那么你照顾他陪着他是为什么,爱他,可怜他,还是因为内疚!”
“我不知道,不要逼我,我不知道!”莫莫捂着耳朵,痛苦低吼。
华子握住莫莫的手,让她冷静下来,他想了一下道:“莫莫,简占南很爱你,为了你他可以去死。他不想见到你是因为他怕你难受。
他不想你因为内疚选择和他在一起,也不想你可怜他,因为爱情,不需要可怜,他已经失去了腿,失去了容貌,他不想连自尊也失去了,尤其是在他最爱的人面前,他不想被最爱的女人可怜,所以,如果你不爱他,就不要再去打扰他我们没有办法去理解一个身体健全的人突然失去了腿那种恐惧,他一定不想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莫莫泪眼望着华子,不爱他就不要去打扰他!
“你爱还他吗?莫莫,告诉我。”
爱他吗?
“爱吗?!”华子低吼。
莫莫依然说不出来。
她没有办法说爱他,也没有办法说不爱他。
“你爱他莫莫。”华子帮她擦着脸上滚落的泪,“记得吗,你被司徒箐下药,那一次,我去了你家,我看到了你们在一起我并不知道你们是被下药,当时我想阻止你,虽然已经晚了,我还是想把你们分开,可是我听到你喊他的名字,喊他简哥哥,当时你根本就没有清醒的意识,可是你喊的是他,还是你们最亲昵的称呼。
你昏迷的时候,抓着我的手,喊着的也是简哥哥,不是我,莫莫,我多想听到你喊的是我的名字!我以为我已经走到你心里了,可是没有,他其实还在你心里,你把他冰冻起来了,只要有机会,他会在你的心里醒过来可你不愿承认他在你心里醒过来了对吗?”
“华子。”
“嘘什么也不要说。”华子伸手抵住了莫莫的唇,“你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会陪着你。”
简占南、华子莫莫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可是心里却一个劲的对华子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心底的答案,不管怎样她会陪着简占南走下去,直到他康复。
莫莫再去找简占南的时候,医院里告诉她,简占南走了,莫莫去找简爸爸,简爸爸也只是接到了简占南的电话,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别的国家,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会回来。
莫莫失魂落魄地从简家老宅出来,他走了,连儿子都可以丢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心口发痛,忍不住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简占南远远地站在巷子拐角处,看着莫莫伤心的哭泣,而他却只能靠着拐杖站在这里,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失去了腿,他也愤懑过,伤心过,他再也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跑跳,没有办法将儿子高高举在肩膀上,没有办法背自己心爱的女人上楼梯,只能靠着拐走路。
一个残废,顶着一张自己看了都会觉得是恶梦的脸,他没有办法去面对身边的人。他谁都不见,包括至亲的人,他的世界里只有医生护士和痛苦。
他不要莫莫的同情,也不要莫莫的可怜,他要离开这里,等他过了心理的那一道坎儿,他会回来。那个时候莫莫会忘记他,忘记自责,内疚,和华子幸福在一起,那样就够了!
“真的要去找他,美国那么大,你要怎么找?”华子望着莫莫,莫莫的决定,他已经明白,那一次的爆炸,也炸掉了他和莫莫刚建立起来的感情。
简占南为了救莫莫失去了腿,甚至性命都不要,不管莫莫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内疚,她都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跟他在一起了。
“华子,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必须要找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痛。”莫莫眼眶微红,却已经干涩的没有了眼泪,她将手心里的戒指放在华子的手心里,“对不起。”
华子捏紧了手心里的戒指,“莫莫,我会等着你,直到最后那一刻为止。”
莫宝拉着莫莫的手,叮嘱道:“妈妈,一定要把爸爸找回来,找不到也没关系,妈妈要安全回来,我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
“妈妈知道,宝贝等妈妈把爸爸找回来。”
莫莫和亲人一一告别,乘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她要找到简占南,陪着他重新站起来。她对不起华子,辜负了华子,希望华子能找到一个能走到他心里,温暖他的女孩子。
两年后
简占南踏上了故土,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里渴望着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他的脸经过手术已经看不到疤痕,还是以前的他。
他的腿装了假肢,如今他不光走路没问题,就算背着莫莫跑一千米也没有问题,不过,他没有机会再背莫莫了,因为莫莫已经是华子的妻子了。
两年的时间他狠心谁也没有联系,父亲、儿子、朋友,直到他完全站起来,他终于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他不是废人,他依然是当初的他。
走在人群中,他依然是那个迷人的男人,会吸引许多女人的目光,他稳健地走出机场大厅,有谁看得出他是装了假肢的人。
回家了,真的回家了,简占南的脸上露出了两年来的第一次微笑!
莫莫找了简占南一年的时间,没有结果,只能回国,她不能扔下儿子不管。找了一年,等了一年简占南还是没有回来。
莫莫有时候在想,也许他已经结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等到他又如何,破镜重圆吗?她不确定,伤害和曾经激烈的爱情似乎已经随着时间已经淡了,都沉淀了,她也许只是想在他没有得到幸福之前,陪着他一起孤单。
莫莫一个人来到了公园里的那片银杏林中,绿色的草地,茂密的树林,让她满脑子都是和简占南在这里有过的回忆,美好的回忆。
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她满脸娇羞的站在高大帅气的他身边,他低头望着她,满眼深情,她望着他,为他着迷,他低头吻她红红的脸颊,让她的脸更红。
莫莫笑了,视线也因为泪水变得模糊,她伸手揉揉眼睛,眼前的他和十七岁的她消失不见,心里一阵落寞,低头走着,走过他们一起走过的足迹,一张纸被风吹到了她的脚跟前,便不再乱飘,莫莫看到纸上是一副素描人像。
她弯腰捡了起来,看清楚了上面的人像,长发飞扬,满脸天真的笑容,黑白的素描人像在她的眼中变得多彩起来,湖水一般的眸子,白色的衬衫,蓝色的校服裙,头上是粉色的蝴蝶结发卡,十七岁的莫筱佑跃然纸上。
素描像是她,是她十七岁的模样,莫莫的心狂跳着,好似一头小鹿在撞,他回来了,他一定是回来了,她捏紧了手里的纸,转身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那个身影,“简占南!”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他,紧紧地抓住他,让他不要再逃避开,她呼喊着他的名字,较小的身影也奔跑在这片银杏林中,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是找遍了也找不到他,他还是在躲着她,莫莫站在拱桥上,在人群中搜寻着他,可是没有,没有她,莫莫回身望着那片树林,用尽力气大喊,“简占南,你出来,出来!”
回应她的是众人异样的目光,莫莫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简占南,你如果不出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不出来,不出来!他还是不出来,莫莫抬脚踩在拱桥的栏杆上,身子向前一跃,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有人跳湖了,有人跳湖了。”
游客惊喊,引来一大堆人围观,就在有好心游客要跳进去救人的时候,一道矫捷的身影已经跳了进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众人站在那里焦急等待搜救结果,哗啦,水面冒出来两个人。
莫莫的手紧紧地握着男人的肩膀,男人的手臂托着她的腰,似乎稳稳地站在水里,水位只到他胸口,莫莫看着男人的脸,熟悉的让她心痛。她的手指抚着他的脸,喃喃道:“你回来了。”
“怎么这么傻。”男人说。
“谁让你躲着我。”莫莫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湖水,湿湿的一片。
“相见不如不见不是吗?”
莫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简占南,你去哪儿整的容?还挺好看。”
“你不需要整,问这个做什么。”
“为什么躲着我?”莫莫小心翼翼地问,“你结婚了?”
“没有。”
“有别的女人了?”
“没有。”
“那,跟我回家吧。”
简占南瞪大眼睛问莫莫,“你没结婚?”
“没有,我在等你回来。”
简占南皱眉,而后一脸惊喜,莫莫没有结婚,没有嫁给华子,邱志那个老小子竟然敢骗他,骗他莫莫已经嫁人了,忍不住笑骂道:“邱志那混蛋骗我。”
“喂,你们两个要在里面泡多久啊,快上来吧!”拱桥上有人高喊,莫莫和简占南回头望去,却见邱志一脸坏笑冲着他们挥手。
“爸爸,妈妈,站在陆地谈情说爱比较好一些哦!”莫宝挥舞着小手笑嘻嘻的喊着。
莫宝?
“莫莫啊,快上来啊,要着凉的。”
莫莫傻眼,爸爸和妈妈?怎么都在这里啊?!
莫莫,你等到了要等的人,注定我等不到我要等的人。见华子双手交叠弯腰趴在围栏上,眼中是失落,唇边却挂着笑,是祝福的微笑。
“莫莫,你还不赶紧上来,你不记得简占南少半条腿了。”琴子一张嘴就是与众不同,莫莫急急地要从简占南身上跳进水里,简占南却不松手,黑眸望着莫莫,“相信我莫莫,我可以背着你跑一千米!”
莫莫笑了,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
我相信你,可以背着我跑一千米!跑向幸福的彼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