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左右皆难
第六十回左右皆难
“将阏氏按国礼厚葬!”说完,便不再看地上女子一眼。
原先押住炙焰的士兵见雪莎惨死,早已吓破了胆,放开炙焰,匍匐在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可怕命运!
炙焰一获自由,便急忙爬向翩翩,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冰凉的脸“乖,翩翩不怕,过去了,都过去了!”他紧紧抱着她,一遍遍的呢喃。
“哇……”翩翩痛哭失声,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要完了,她真的好怕。
冒顿则一个晃身来到冥火的身旁,解开绳子,抱起早已体力不支的兄弟。
“咦?完了?”此时一个白发沧沧,声音却十分洪亮的老者一脸遗憾的站在原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翩翩和炙焰的师傅上官枫!他被通知有人敢用毒欺负他的宝贝徒弟,简直就是岂有此礼!他可是毒祖宗!于是他连夜赶来,看见的却是现在一切都要收场的样子……哎!真是的……害他跑到胡子都乱了!
“交给你!”冒顿将冥火放进上官枫刚好摊开的手中。
“解毒!”说完,冒顿人已跃身投入天际。
啊?上官枫张大嘴,这个死小子,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可是中原第一怪医吔……
“死小子,我是怪医,不是免费的杂工……”上官枫的抱怨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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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起萧天翼突然倒地,惊得一干侍卫乱作一团,立即将他扶进大帐,在卧塌上躺好。
“快传御医!”侍奉在旁的兵士立即喊到。
“站住!”此时萧天翼已醒来,立即喝止住欲要出门的兵士。
“可是,二王子……”一旁的副将欧阳天担心地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并无大碍!”萧天翼挥挥手表示不愿再多言。
“可是……”欧阳天看了一眼站立在旁的两个女子,欲言又止。
“如若此事传到父王耳里,在场之人提头来见!”萧天翼露出鲜少有的凌厉表情。
在场兵土皆是一副骇然表情,个个正色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说完众人都不再逗留,走了出去。
“奶娘,将小姐抱去休息!”萧天翼对早已传唤在旁的奶娘说道。“不,大猪哥哥,甜甜不要睡觉!”甜甜连忙抱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温暖怀抱,怎么着也不愿意放。
“甜甜,做女朋友就要好好睡觉,要是明天起来眼睛肿了,哥哥就不要你了!”萧天翼拍了拍甜甜嘟起的粉嫩脸蛋,半哄半吓的说道。
甜甜漂亮的大睛眨啊眨,其实她也是很困了!“大猪哥哥,你答应甜甜,不许让姐姐走了!”她很认真的说。
“好!”萧天翼点头。
甜甜这才让奶娘给抱了出去。
此时帐内只剩萧天翼,柳嫣彤和月霓裳三人,灯台上的烛火哔啵作响,火焰忽明忽暗,泛黄的光打在三人脸上,闪烁着一室的冰冷及可怕的死寂。
“萧大哥,你的身体……”霓裳开口道,绝美的容颜染上一丝淡愁,她在那日便隐约知晓萧大哥与彤彤之间必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本想在逃回月氏后的第二日向他问个究竟,谁想才刚睡下便被冒顿劫了回去,今日再见,她昔日的萧大哥却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刚才为了彤彤嗑出血来,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万般苦涩。
“我并无大碍,你也去休息吧!”萧天翼看着这个美丽非常的女子,记忆回到五年前。他是月氏的二王子,她是楼兰的公主,初见她时便为她脱俗的外貌折服,年少的他,便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许了一世的承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不过只是一个无知少年的一时冲动,没想她会动了真情,然,情爱两字,又岂能为人左右?
今曰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却怎样也炫不了他的眼。
“潇大哥,我…”太多的话胀满心扉却只能哽在喉里,恐怕个中滋味她自己也不能道个明白!霓裳有些局促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腺已是破碎颤抖,她想,只消再说一个字,她便会止不住要逼问,止不住要委屈地哭出来,哭她五年的痴傻,哭他为何要给她一个那么美的承诺?而她却停住了,想到自己己被父王送给匈奴,想到眼前一个是痴等多年的意中人,一个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好姐妹,她便仿佛被人生生用锁链锁住咽喉,连气也快透不过来,只知心里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痛……
“萧大哥,我累了!”霓裳脸上露出一丝倦意,盈盈双眸流溢着无声的哀怨。
“时辰确已不早,那你且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萧天翼温柔的说道。
霓裳不再多言,到帐外找了兵士询问歇息之处,自去了。
此时,帐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你不该如此待她!”柳嫣彤开口。
“所以,你就要如此待我?”胸中那股痛意又袭上心头,萧天翼强忍住,只字字逼问眼前的女子。
“你……我……”他瘦削的脸异常沧白,他是她打算一辈子珍藏的梦,而今,他在眼前,她却不能再碰他,这果真是造化弄人!
“你说过,再见我,便要嫁给我!难道这只是一句戏言?”
“不是!我……”她想说,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想说他现在的样子,她看了,心比谁都痛!
“那你为何要让我再见你,我说过,再见你,我便不会放手,死也不放手!”他说到激动处,又咳嗽起来。
柳嫣彤忙跑过去,坐在塌边,轻拍他的背,焦急的说:“身体不好,就不要这么激动!”
他突然将她死死的圈在怀里,“你明明还在意我,却为何?为何……”他的泪滑落脸颊,刚毅的脸全然是令人心碎的脆弱。
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她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但当她看见他的泪,她的心突地拧在一起,又仿佛被人撕扯着,捣碎了,轧在脚下,一遍遍地踩踏……
她伸出细瘦的小手,替他拭泪,“那时,你为什么要放我走?”她的泪也淌落,“你不知道,有些事,错过了,就不能再回头吗?”她的不管他的泪流得多汹涌,她只是一遍遍地替他擦。
“不,没有错过,你回来了,不是吗?没有错过,没有错过!”他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样便能抓住她一生一世。
她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长叹一声,“你要我怎么办?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我该怎么做?”她问他,她的样子看来万般无助。
“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我都会替你安排”他听着她的话,以为看到了希望。
“我有了他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办?”她的声音破碎嘶哑。
“我不介意!”只要她在身边,他什么都不在意!
“他为了我宁愿被马踏死,宁愿死于乱刀之下,就算认准我用毒害他,却一点不计较,就算临死,也要抓住我,你让我怎么办?”她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她近在咫尺,却让他感到无比遥远。
“我的心,被他困住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她再再逼问,这一问,砸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我答应过你,不束缚你,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别哭了!”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的破哑,饶是心碎了,神伤了,他也见不得她难过,只要她开心,就算是性命他也舍得,况是一颗破碎的心?
她颓然的垮下肩,双眼含泪,滴滴淌落脸颊,万般无助的看着他。
他的脸僵硬半晌,然后,他笑了,温柔地笑了,那笑令人心酸发寒,“饭桶女朋友怎么变成泪桶了呢?”他长长叹息一声,自然而然地往怀里掏,却才发现,一直伴身的方巾已不知踪影,没了方巾,他改用手替她拭泪。
“可是,你呢?我要拿你怎么办?”看着强装笑颜的他,她的心已是痛到无以复加,为何爱了一个人却注定要伤害另一个人?老天爷,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却为何要她做如此艰难的抉择?
她的话如一块巨石,重重的压着他的心,将他砸进万丈深渊,他都决定要在远处看着她,她却要给他一根虚幻的绳索,让他以为只要抓紧便能向她爬去,她为何要如此残忍?
“咳!咳!”他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等停下来时已是满手的鲜血!
被他的血骇住,柳嫣彤忙抱住他,“你不要咳了,我好害怕,你不要咳了!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她在他的怀里嘶声痛哭,紧紧地抱着他,她的哭声异常悲切。
萧天翼将她紧紧的搂着,两人竟然抱在一起嘶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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