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忆
当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我却寸步不前。
此时,看着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竟是这么陌生。我,有多久没有踏入这个地方了?明明只是一年多,可是,却仿佛感觉时隔千年般漫长。
小时候的孤独寂寞,此刻竟毫无预警地侵袭着我的心口,那深揪的痛楚,就那么近在眼前。
母亲期待的目光,对我抱歉的眼神,疼爱的怀抱,她,是那么的孤寂。父亲冷漠的眼神,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只能标上价格的标签,没有任何的感情。兄长狡诈的冷笑,没有丝丝的血缘之情,没有任何的温度。是恨?还是失望?
一幕幕交织为影片般闪过脑海,心里很明白,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有可能我更不想再来到这个充满苦涩的地方。心,沉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一切,苦涩的回忆瞬间迷漫在我的眼前。
我不敢渴望父亲会对我表现爱意,因为我知道,我经不起又一次的失望。
现在,我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不去渴望就不会失望的道理,或许,我该学会坦然面对。
深深吸了口气,无论接下来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告诉自己,只要平常以对就可以了。
下了车,往屋里走去。下人刘嫂看到我,仅是对我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在这个家,我一向没有地位,从小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无所谓的笑了笑,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又会暗自伤心好久,但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沈诺诺了。今天的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
不以为然的向前走去,刚走进门便看到父亲孤单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花园。一年多的时间不见,父亲比原来苍老了很多。我静静的走到他的旁边,恭敬的叫了声:“爸爸。”
原本在心中那么魁梧的父亲,此刻已是消瘦,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两鬓的白发使他少了许多锐气。他,看起来好似那么的脆弱,那么无助。
“诺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在花园种这么多仙人掌。”父亲并没有转过看来看我,眼睛直直的盯着花园中的那一片绿色。
我看着花园的仙人掌,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我那慈祥的母亲,忆起了当时做种这片仙人掌时的情景。
“妈咪,为什么你不种漂亮的花,却种了这么多长满刺的东西呢?”我一边帮母亲弄着土,一边好奇的问着母亲。
“诺诺,这些长满刺的植物叫仙人掌。在造物的时候,它本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她娇嫩如水,稍一触碰便失去了生命。于是上帝不忍,在她的心上加上了一套盔甲,坚硬如铁,上面还带有伤人的钢刺。从此,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仙人掌之心了,凡是接近她的生物都会鲜血淋漓。很久之后,有一位勇者要铲除这恶物,剑出刀落,仙人掌变成了两半,从中却是绿色的液体。原来,那是被封存的仙人掌之心,由于无人了解其中的寂寞,化成了滴滴泪珠。它代表着坚硬,也有着顽强的毅力,即使没人管它他也能坚强的活下去。”母亲温柔的看着我,细心的讲解道,话中的哽咽是年少的我无法体会的,一直到长大了以后,我才能体会母亲当时的心情。
佯装的坚强,等待着真正懂的那个人。只是,茫茫人海,灯火阑珊处却未必就是站着那么命中注定的他。很多的无可奈何,但也唯有不断地往前。即使是最简单的植物,都会攀沿向上,而人呢?
看着眼前的父亲,对他,我没有恨,却有着更多的同情。即使是母亲走后,他还是不懂得如何去生活。他老了,是的,即使他追求了大半生的所谓利益,即使他拥有了他想要的财富,可是终究追索不到那叫幸福的东西。他,不是不爱,而是他不懂得何为爱,更加不懂得如何去爱。在他的眼里,我竟可以看到闪烁着的那名叫愧疚的神情。
我想,我终于懂得母亲为何一直毫无保留的爱着这个男人了,因为她也心疼,她想着去融化这颗坚硬的心。只是……
人已逝去,那来不及懂的深情也已深埋土里了。或许父亲永远不会懂有这么一个用生命来爱他的妻,更或许他终有懂得的一天。只是,我那为爱不顾一切的母亲,不会明了了。那应该也没所谓了吧,因为,她一直都深爱着。
只想简简单单的爱过,就不算白活,没有谁会去计较谁付出的比较多。
“爸……”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哽咽的声音却淹没了一切的言语。抬头望着遥远的天空,在天国的母亲,她是否快乐?为何女人总是那么的傻气,为爱奋不顾身,即使飞蛾扑火却总是可以无怨无悔。跌跌撞撞之间,体会伤痕累累的痛楚,却还可以一如既往地追求着自己所爱。为爱不顾一切?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父亲喃喃自语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年的时间父亲好像苍老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了。现在的父亲,竟然让我感觉到不曾有过的感情。
”诺诺,能否陪爸爸到花园走走,我想去给这片仙人掌下点肥料。”父亲转过身来看着我,眼中有着深深的愧疚。
忽然,我有些明白父亲此时的心情。但事实却残忍的不能改变,当他一切都明白以后,生命已经没有回头。他对母亲的那份感情,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无法再有表达的机会。
不忍拒绝此时的父亲,我主动拉起他的手,往花园走去。
每一步都是悲伤的挣扎,带着牵挂,挽着父亲的手,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如此亲昵地站在一起。远去里的牵挂,是思念的时差……
在天国的母亲,您看到了吗?终于,他明白了您的那片用心,那段真情。虽然有点晚,但,起码他明白了。您可以安心了。
谢谢sss258的钻石和鲜花
洛洛要票票要留言
本书由情人阁(qge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