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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图腾

三日后

前往长安城的途中。

两旁浩瀚山野,白鹤鸣过却已过万重山,晨曦的暮霭还没有散去,浩荡的队伍从鬼谷山出发,不消几日将会直达最繁华的长安城。

锦罗金丝制成的马车被前后的手持刀剑的护兵簇拥,纵行排开好不威风。马车的顶棚四角吊挂着青铜制成的串铃,伴随一路上的微微颠簸,串铃发出或深或浅的声响,尚算好听。

马车之内,她依旧一袭白衣,肩头披着同是白色斗篷,纤细娇躯也透出一丝疲倦。青丝倾泻左右,素色丝带缠绕衣袖之中,青袖坐在另一边锦缎软座上,不同于往日的活跃,圆圆的小脸透出几许哀痛。

她一直轻阖双眼,长长睫毛一动不动,身子任由马车的左右摇晃,这几日她几乎都是不吃不喝,连话都没有多说,一路上更是沉默非常,倾国之容更令人楚楚心动。

青袖抽了抽鼻子,轻轻撩开帘子,抬眸瞬间就发出一声尖叫――

“小姐、小姐快看。”

她睁眼,顺着青袖伸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师傅的两只仙鹤,它们一直跟着马车的前行盘旋在上空,见她后突然鸣叫了几声,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连忙叫停了马车。

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空中的仙鹤见她下了马车后也俯冲而下,纷纷停落在她的身边。

“鹤儿,你们从清晨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她抬手,轻抚两只仙鹤的头,淡如清水的声音透着一丝惊愕和疼惜。

仙鹤忽闪了两下翅膀,如同在眷恋家人般。青袖站在她的身后,憋着小嘴,脸通红通红的,似乎想哭却又忍住了。

刘荣纵身下了马,却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一幕,白衣如仙子的女人与仙鹤形成了完美的画面,她的侧脸那么平静,可眼底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情感,心在隐隐悸动着,想起后宫那些女人们,这女子太过出水芙蓉,恍如天人。他在担心,一旦她真的进宫,会不会掀起一股风波。

“鹤儿,自由自在地飞吧,天空才是属于你们的。”她轻声说道。

两只仙鹤发出轻轻悲鸣之音,看着她良久后才又忽闪着翅膀上了天,围着她转了几圈后终于相伴飞走了。

她立于湖畔,静水之间如洛神停驻,抬头凝望天空,直到仙鹤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微微敛下眼眸。青袖刚要上前,刘荣却大步走近了她,温和说了句:“走了几个时辰,楚姑娘也该累了,我看这里风景尚好,就在此扎营休息如何?”

她看了看天色,淡淡点头,而后坐在湖边的石旁,静静想着这几日发生过的事情,恍如隔世般。

那日午后她与师父谈完话,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入了夜终究还是忍不住再度见师父,她想过了,纵使命运有安排,她也要搏一搏。可……

当她走进师父居住的竹屋时,看到他老人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打坐,神情安详得骇人,长长的胡须随着窗外钻进来的夜风轻轻摇曳,他的拂尘早已掉落在地,心,像是被鞭子狠狠抽过!

师父他老人家,终于还是躲不过命中一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遭人暗害了……

寒蝉子的死令刘荣感到十分愧疚,在他认为,早知如此绝对不会赶在此时入山,又或者让一直驻守在鬼谷山底的护兵们严加看守,说不准能躲此一劫。这一路上他对楚凌裳一直小心翼翼,身为皇子也实为难得。

她深谙歧黄之术,师父的死是中了一种很怪异的毒,这种毒无色无味,见水融化见火蒸发,但凡中此种毒根本无药可解,一旦中毒,表面正常如旧,实际却早已渗透血液之中。她曾经听师兄提及过这种毒草,从未在中原出现过,没料到师父……

她为师父守了三天灵位,又在竹屋留下一纸书信,希望日后师兄可知事情原委。三天里,刘荣忙前忙后,甚至提出要为寒蝉子风光大葬,她轻言婉拒,师父性格恬淡,生前就没想过如何风光权贵,又何况死后,一生深爱山谷之中,自然要落叶归根。

腰间玉佩在湖水涟漪间发出轻盈的光,忍不住握在手中,寒凉之感瞬间入心。卦中有三人入山,一人就是玉佩的主人,受伤的男子,他走后便是太子刘荣,那晚害死师父的就是第三人吧。

心头微微泛起窒息之感,难道,真的不能逆命?

“楚姑娘,喝点水吧。”刘荣轻步上前,唯恐打扰了她的沉思,小心谨慎地坐在她的身边。

她微微抬头接过水壶,这个男人温文如玉,实为善良之人,她既懂宿命之论,自然课推算出他未来的命途多有坎坷,轻叹一声,纵使相告又如何?

刘荣见她眉间忧色,误以为她重重心事只为师父,眼里闪过内疚,“楚姑娘,如若不是我,夫子他老人家――”

“大皇子,人各有天命,自有生老病死,师父已过百岁之年,早已料到命中会有此劫,千万不要内疚,此事与太子无关。”她打断他的话,这一路上他的小心翼翼、他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并非生于帝王家,一定也会恬淡一生吧。

“楚姑娘你放心,我刘荣对天发誓,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他说完,做发誓状。

“师父死于奇异之毒,此事也太过怪异。”她又想到入山的第三个人,此人可以躲过山下众多护兵的眼睛,悄然下毒。还有一事她一直藏于心中,师父于此时丧命,想必与七国之乱有莫大的关系,一定是有人想要阻止师父下山,如此说来――

“大皇子,我们还是要尽快上路为好。”她又补了句,杀师父的目的是不想他出山,那么,此人一定也不会放过她。

虽说生死有命,虽说师父一死,再无人能参透她的命运,但平白无故地死去当然会不甘心。

刘荣见她的神情极为严肃,微微思考了一下,点头,“好,一切听姑娘的,我们马上上路,但姑娘如若疲累,一定要告知在下。”

她点头,顺势将玉佩重新挂在腰间。从山谷出来什么都没有带走,唯一带走的竟然就是这块玉佩。

“楚姑娘的这块玉佩很别致。”刘荣主动搀扶她上了马车,却眼尖看到那一抹寒光闪过,又惊讶地“咦”了一声。

“大皇子想必是懂玉之人,是否能看出这玉佩是何人佩戴?”她见他神情变得几分骇异,连忙问道。

那玉佩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如同一汪寒凉之潭,折射出润莹之色。刘荣拿于手中,朗眉之间尽是异态,良久后才问了句,“楚姑娘从何得到此玉佩的呢?”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青袖许是好奇玉佩究竟有何来历,急忙道了句,“这玉佩是前几日――”

“青袖。”声音却被她轻轻喝止,随即看向刘荣,“请问大皇子,这玉佩究竟有何不妥?”

刘荣见她不愿道明因由也不便追问,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楚姑娘隐居山谷不问世事,可否知晓北方胡人?”

“胡人?”她的心头微微一愣,玉石的寒凉延着指尖直滑心底,“素闻南有汉国,北有强胡,太子的意思是,这玉佩的主人是北方匈奴所有?”

刘荣点点头,“玉,产自于天地,吸收日月精光而成,南方有润玉,北方有寒玉,就是楚姑娘手中的这块,北方寒玉有极为镇寒之用,成色相比南方润玉而言更为剔透,手感却如冰滑凝脂,只为胡人少数人使用,玉佩之上镌刻一图腾标志,象征持有此玉者非富即贵。图腾共有三种,狼为上者,楚姑娘的这块玉佩图腾是狼生双翼,可得知,此玉佩的主人纵使不是单于,也是单于之后。”

她这才恍然想起,曾经的确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图腾,恰恰就是狼生双翼!当时她还觉得甚至奇怪,何以狼会腋下生出两翼?如同山海经中曾经提到过的双翼之怪兽,当时古籍中有云:犬戎与夏人同祖,皆出于黄帝。因戎惧怕于狼兽,故于图腾之上生于双翼,意为降兽。

北方胡人从未将狼当做天灵崇拜,之所以制成图腾,就是代代相传的习性,他们骨子里流淌的皆为征服蛮夷之力,如今胡人声势浩大,自然不再惧怕于狼,更何况南方汉土?可以见得,野心早已经昭然若揭。

心头不经意划过那人的影子,英俊淡笑,如同暗夜魂魄,难道……他真的是胡人?

“自匈奴军臣单于即位后,我大汉已前后两年进行和亲,方才避免战乱,然今年祸乱又起,北方匈奴又蠢蠢欲动,于边境之地残杀无辜百姓,内忧外患实为不祥,听闻匈奴左贤王精通骑射,武艺铁骑无人能胜,高深莫测诡计多端,早在年少之时久经沙场,此人自然为我大汉之心腹大患。”刘荣狠狠说了句,上了马。

她死死地攥着玉佩,黛眉轻轻蹙起。

“小姐……”青袖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附靠在她的耳畔无力低喃,“我们该不会真的救了胡人吧?可那人长得那么英俊,怎么看也不像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稍凝重几分,“如若真是,那,情况要远远比我想象严重得多。”

“小姐?”青袖欲要问个清楚,却突然听到马匹混乱开始嘶叫,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支冷箭陡然“嘭”地一下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马车的帘门,吓得青袖“妈呀”一声,一个激灵猛缩头撞在了梁木上。

“保护楚姑娘!”刘荣一声令下,前后护兵纷纷进入戒备状态,冷箭又如雨点般横扫而过,一时间打斗、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青袖刚刚撞了一下头晕晕乎乎的,又见外面厮杀成了一片,吓得早已魂不附体,两只手死死攥紧她的衣袖,声音无法连成一条线,“小、小姐,怎么办?我、我们会不会死啊……”

“青袖,你不会那么短命。”她轻轻掀开帘子,赫然发现众多护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地一片,血流成河,还有数十名护兵同几名黑衣人打斗,不难看出黑衣人尤为力道刚劲,攻击力极强,剩下的护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刘荣一直在护着马车顽强抵抗,不过显然他也处于下风。

这些黑衣人就是冲着她而来,马车就是目标,她正在想办法,一把锋利的大刀就冲着马车劈过来,她一个利落抽身,抓起青袖的胳膊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刘荣见此一个令下,又连忙闪身想要上前救助。

她懂得拳脚功夫,躲闪之下也能与黑衣人抵挡一阵,但青袖不行,吓得双腿早已发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支冷箭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刀剑无眼,何况冷箭?纵使刘荣身手再好也无法救助,她离青袖最近,下意识地一个偏身,白裳翩过挡住青袖的身子,正准备经受冷箭穿身之痛,就听到耳畔“嗖”的一声,冷风袭过之时,另一只冷箭将那致命之箭射落,箭落之时,几缕青丝潸然落地,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

青袖吓得像个纸人,差点昏厥过去。她愕然抬头,高马之上一位身着淡色长袍的男子,刚刚正是他出手相救。此人脸带青铜面具,却露出涔薄之唇,骑在马匹之上居高临下与她相视,随即,唇畔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有些熟悉。

还没等记起这种笑容,又一黑衣人直扑过来,一把利剑直击她的咽喉,一个避犹不及没来得及躲闪,她只觉一股劲力将她硬生生拉过,身子紧接着一轻,早已骑于马背之上,恰巧落入长衫男子怀中。

男子似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伴着她的惊喘纳入呼吸之中……

低低的笑漾在她的耳畔,似遥远又贴近,她刚要回头,男子便一个纵身下马,长剑从腰间抽出,冷光乍现,出手动作犹如闪电般,数名黑衣人惨叫连连,他再回头与她对视,面具之下的双眸深沉似海。

“小心――”又一黑衣人朝他袭击,她惊声提醒。

他一个利落偏头躲过暗袭,紧接着大手一抓,擒住偷袭者的手腕狠狠一扭,刚劲掌力令黑衣人无法招架。

“快走!”他伸手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一个劲力打在马匹身上,马儿发出一声嘶叫,扬起前蹄。

“青袖――”她连忙一个伸手,青袖顺势也利落上马。

男子的马匹载着她们两人一路疾跑而远……

身后,惨叫声继续连成一片……

鲜血,在这片原本孤寂的荒凉之地蔓延,沾染了浓烈的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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