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视而不见
?
王桐听颜妍喃喃的低语,听不真切,直到听她嘴里不停的说着:“我让司家家破人亡?我让司家家破人亡。”
看着颜妍这样,王桐又有几分不忍,她知道刚才的事情不能全怪颜妍,可是予航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她便生出恨来,她道:“难道不是吗?颜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司成栋上回去美国,和你认识时,难道不是经由你介绍你的护士爱丽莎给他认识吗?爱丽莎那个时候已经患了艾滋病,而司成栋患了艾滋病正是爱丽莎传染给他!再说说宋玉珊,你敢说现在她瘫痪不是因为你吗?还有立夏,她的这辈子算是毁了,艳照,不堪的身世,她在国内已经没有容身之处。最后便是司擎宇,只怕他在你手里也没有活路。这么说来,司家不是已经家破人亡了吗?”
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她的眼睛渐渐的清晰,再定晴一看王桐,之前发生的种种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她退后了几步。看着伤心欲绝的王桐,不由说道:“对、对不起,王桐,对不起。”
王桐看颜妍眼眸清明了不少,也不再说什么,只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发呆。颜妍亦心焦张予航的伤逝,脑海中却一一连络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一时间,她只觉得这走廊空气冰寒,全身发冷,她一转头,便看到闻薇站在那门口处。
顿时她明白了,她一步步走到那门口处,对着闻薇嘴角含笑的脸,她亦笑了:“闻薇,你的确厉害,很是厉害,厉害至极。”
闻薇上下看颜妍,她全身上下无一不湿的,头发湿嗒嗒的还滴着水。可此时的颜妍,水蓝色的眼眸异常的清亮。她很是意外,说道:“我又怎么及你厉害呢?颜妍!你深谙如何才能让你要报复的人痛苦。看看王桐,你伤张予航,比伤她还要让她痛苦。”
“闻薇,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一点血性吗?”颜妍走到了闻薇跟前,“这是一条人命,现在张予航还在手术室抢救,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好像害的张予航变成这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闻薇的嘴角微微勾起来,看看外面阴暗的天,这雨始终不肯停,黑压压的一片。
“闻薇,我就想问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颜妍话一落,外面一道闪电下来,正好闪在他们脸上。“一个司擎宇真的可以让你连良心都被吃吗?”
气对她己。闻薇微微歪着头看她说道:“司擎宇?呵呵,一个根本不怜惜我的男人,我又何必为他做什么?颜妍,我只知道一点,便是我不会像你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傻。你要复仇,却还要讲良心,讲血性,你注定了要被人利用,注定了永远都报不了仇。”
颜妍欲再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两道灯射进来,颜妍看不真切,却好像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从这边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司擎宇已经争冲冲的过来。
“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司擎宇一看她浑身上下的,他眉头皱的死紧,闻薇就站在她身旁,他也没来得及看,“走,我去弄件衣服给你换。我让你在办公室等我,你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来,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司擎宇把她抱得很紧,也不在意她一身的水把他的衬衫也弄湿,搂着她就要往外走。颜妍在怀里,脸贴在司擎宇的胸膛,眼睛却看着闻薇。看闻薇的脸色有那么几分苍白,心下有几分解气。
闻薇确实受到了打击,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司擎宇会对他视而不见。原脸上的笑意意气,一点也不见,反而身子颤颤微微的,差点连站都没有站稳。
到了门口,司擎宇直接将她抱起来,他身边的秘书撑开了大伞,送他们到了车里。颜妍环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劲边说道:“闻薇刚才在那儿!”那么大个人,他不会没看见吧!
“自己这个样子,还有心情管别人!”司擎宇抱她坐上了车,开了车里的暖气,拿着毛巾包住她,给她擦湿掉的头发,“颜妍,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刻。”
颜妍看他这般,她在他面前仿佛就是一个孩子,被他训斥着。颜妍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在她的记忆深处,小时候她玩的最调皮的时候,爸爸也是这么跟她说话。颜妍一时鼻酸,以往她总不敢去信任司擎宇,她是自己要对付的人,他们之间有千万种不可能,而她也不曾想过要去信任他,依赖他。可此时,她真实的感受到他是在关心她,爱护她,疼惜她。
她环上了他颈,小嘴凑到了他的耳旁说道:“何时,在你眼里,闻薇也成了别人。”
“颜妍?”这丫头看上去不太正常,竟然敢这样来调笑他。不过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她全身都湿了,再这么穿着湿衣服,肯定会感冒着凉。“你先包着毯子,把里面的衣服脱了,我们回家。”
“不,不能回去!”颜妍的靠在他的肩头,“司擎宇,张予航是因为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我一定要确认他没事,他平安我才能走。”
司擎宇看着这小丫头,对他极是依赖的样子。一想着还在做手术的张予航,他眼眸中闪过一抹深色。他也不勉强她,只开始脱她的衣服,先是衬衫,再来连贴身内衣,脱了个干干净净。颜妍也不挣扎,任他脱,只靠在他怀里,喃喃的说:“司擎宇,谢谢你,在我做了这么多时,还肯对我这般好。”
“知道我对你好,你就给我乖一点,听话一点。”司擎宇眸光落到她白皙光滑的身子,手褪了她的衣服的同时亦在她的身子上来回抚摸。最后停在她的胸乳上,指腹点在她的红枚豆豆上,唇咬上了她的耳垂。“告诉我,你怎么又跑到医院来?还跟张予航撞在一起。”
颜妍低下头,看他的手正在她胸上弄着,嘴里还不忘问她的话。蓦地,颜妍脑中无比的清明,她气息已有些不稳,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低低的问:“那刚才你见了闻薇,为何不看也不理她,视她为空气?”
司擎宇一怔,顿时明了,何时颜妍是那么会看他的脸色,那么的聪明。竟这样,就能看出他对闻薇的怒色。刚才他当然是看到闻薇在她旁边的,可远远的他看到了闻薇的那个笑容,顿时有几分厌色。他亦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和闻薇会变成这样。
颜妍看出了司擎宇黯然的神色,其实对她来说同样是如此,这些天就是一场恶梦一样,她一直挣扎着要起来,却始终挣脱不开。可是为何,刚刚王桐的几句话,她便像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这一身湿衣一去,便有脱胎换骨之感。
她吻上了司擎宇,咬着他的唇说:“擎宇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这一刻,她已经不愿去想什么仇恨,现在他的父母也都得到报应,够了,真的够了!她相信,她和他现在都无法承受更多。“我、你还有恒恒,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司擎宇看着颜妍,她对自己时有着前所未有的甜蜜,她是在接纳自己了。但是离开,对他而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司家这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司家没出事,他也不可能放开饕餮。他捧起颜妍的脸说:“颜妍,你觉得离开就可以逃避所有的问题吗?不可能的,问题始终在,也会一直横在我们中间。告诉我,颜妍,伊诺对你做过什么?你和他又是如何认识的?”
颜妍身体僵住了,他不愿意,他是不愿意的!也对,在北京他是叱咤一方的司大少,有头有脸有地位,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一切跟她离开呢?她笑了,抓紧了裹在身上的薄毯,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伊诺,伊诺没对我做什么?不过,司擎宇,你问我是怎么和他认识的?现在我倒要问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一直以来,我以为他在帮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目的一直是你,我只是他的棋子而已。可是司擎宇,你曾跟我说过,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们,应该不止是好朋友吧?”
司擎宇看着颜妍一点点的离开自己,她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薄毯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羸弱而娇小的眼眸却是水蓝清亮。他心神一振:“你说他没对你做什么?那么这些天你做的,全是你真实的想法,你一心想要达到的结果?”
“我一开始就是想要这样的?”颜妍深吸一口气,外面雨滴滴嗒嗒的已经开始下小了,可是天也彻底开始黑了。“司擎宇,你大概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从在泰国回来开始,我一直挣扎着要怎么做,却始终拿不出勇气来。我发现我还是懦弱的,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也无法面对我死去的父亲。伊诺给了我勇气,给了我借口。这些天发生的,我清清楚楚的记得。现在让我做,我可能做不到。可是真真实实发生了,我不懊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