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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

一个星期之后,杜秋提着行李回了我家。我早已下厨做了满桌子菜等他回来,见他风尘仆仆,就让他先去洗澡。他对我过分温柔的举止还有点不习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撒娇,说我偶尔对你好点,你就这么挤兑我,以后不理你了。

他凝视着我,抱我,抱了很久很久,我催他吃饭,他才放手。

那晚他睡得很熟,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他的黑眼圈了,知道他累,就给他按摩,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我望着他的睡颜,又哭了,心想我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睡着的样子了。我默默躺在他身边,贴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和身上熟悉的味道。

早晨,我还没醒,就感觉有人的手慢慢抚摸着我的身体,一睁眼,见杜秋含笑看着我,然后吻我。我贪恋着他的温柔,积极回应着他,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性*爱,很激烈的,好像《失乐园》里那般抵死缠绵。高*潮的时候,我迷乱地想,如果我们俩能在这一刻死去,那该有多好

这次,换我趴在他身上休息着。十分钟后,起床洗漱,我煎了蛋,他热了牛奶,我们坐下来吃早餐。

“杜秋。”我正正经经叫他,“你,走吧”

他错愕地抬头,问:“你说什么?”

我的心,疼得几乎就让我窒息。“我说,你该走了。”

他放下杯子,眼神中写满痛楚,半天才问:“你厌倦我了?”

他发抖的声音让我心里的悲痛蔓延全身,连指尖都一阵阵抽痛,“没有,你别乱想。”

“那为什么?”

我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你是一个男人,不是鸭子。”

“不!我是!”他激动地站起来,坐在我身边,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当你一辈子的鸭”

我捂上他的嘴,“请不要这么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谈了近一年的恋爱,不是吗?如果你觉得拿我的钱,心里有愧,你可以还我,还多少我无所谓,只要你能心安。”

“是,我们谈恋爱,所以我爱上了你!”他说得并不大声,却已经是筋疲力尽。

这绝对是继他的过去之后,对我又一个打击。我情不自禁拥抱了他,他用力抱着我,我心里钝钝地痛,每呼吸一次都在痛。对现在的我们而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我安慰性地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可是,我没有爱过你”

“我知道,没关系的!”杜秋的嗓音近乎于嘶哑,努力想向我证明什么,表白什么。可我知道我不能听下去,否则包养关系还将继续,我还将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践踏着他的尊严。

用物质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即使有了爱情,那爱情也什么都不是!

我那时口不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事后也没能想起来,只记得杜秋那双眸子,里面沉淀了最深沉的悲哀。

他最终走了,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可是很快又醒了,半边脸几乎没有知觉。我看见他留下的□□,静静地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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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过去了,我还是没嫁出去。那些男人,追我的,我追的,无一例外会问我,你月薪多少呀?父母健在吗?父母什么职业呢?让我觉得,我其实是个物品,我拥有的东西,是他们估价的标准。

我并不常常想起杜秋,因为我觉得他想起我的时候,脸色肯定不太好,毕竟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对他来说应该是很不堪回首的。

最近我和一个男人不好不坏地交往着,他比我大,在市政府工作,父母对他特别满意。

就像开头说的那样,我陪妮雅去一家琴行挑选钢琴,作为她那个7岁侄女的生日礼物,意外的,我遇见了杜秋。他他的头发染回黑色的了,正拿着个鸡毛掸子,为一架钢琴扫去灰尘,远远的,我差点没认出他。

是他认出了我,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喊我:“秋秋,是你吗?”

我包里,还放着他还我的□□。

他走了之后,我本想往那卡里再开始存钱,当我察看余额的时候,发现里面还剩一千块。当时没觉得什么,存了两万块进去,余额是两万一千。过一阵子我去取钱,发现余额变成了两万三千!

以后时不时我会去看看余额,发现钱慢慢增加着,几百,几千我蓦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杜秋,他在还我钱。

从此以后,我像个偏执狂一样,动不动就跑去察看余额,有时候一天要去两三次,好像一个作者,一天刷新页面好几次,查看着哪怕只有一个字的读者留言。

我并不是财迷心窍,其实,我只想安慰安慰自己,说,那个杜秋还钱的时候,至少心里出现过我的名字。

到今天我见到他时,他已经还了一万多给我。很少。但是,我能想到,他一定很努力,很坚强。

“嗨,这么巧”我难看地扯了个笑脸,他走了过来,有些贪婪地打量着我,我忽然不自信起来,很想掏出个镜子检查检查自己今天的妆扮——眼影是不是用对了?和衣服的颜色配不配?最近胖了一点,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难看了

你有病,秋秋!

我努力平静下来,很平淡地问候:“杜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对于我刻意生疏的问候,杜秋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他轻轻点了点头,小心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很快,好像裸体站在万人体育场的中央一样,紧张得有点发抖。眼看妮雅就要走过来,我下狠心地对他说:“我就要订婚了!”

他又是一愣,目光低垂,沉默了一会儿,说,哦,恭喜。

妮雅这时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杜秋,显然没认出他来,然后问我:“不介绍一下吗?”

“旧识。”我拉了妮雅的手,半强迫地把她拉出店门。

相逢又如何?几句话说明白之后,我们又能如何?我们不是神雕侠侣,没有十六年之约,我们的承诺,是因为三十万。他能还我钱,就证明他在一点点找回当年丢弃在我面前的尊严,我能用一句“其实当年我爱你”来将他挽回吗?

他那么年轻,在我即将30岁的时候,他连25都不到。他还有十年二十年可以去奋斗,摆脱过去,当一个成功的男人,找一个温柔的女性,作为他永远的伴侣。而我,是见证他当年的屈辱的女人,我如果总是出现在他面前,就会一直提醒着他过去的不堪,那么,我不要做这样的女人。

如果他不是他,我不是我,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又如何呢?学历不同,家庭条件不同,生活背景不同。我没有年轻女孩不切实际的爱情观,我现在是一个世故得有点俗气的女人,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怕配不上他。

如果我也年轻一点,20岁,那么我就默默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见证成功的过程。而不是我现在的30岁,目睹他屈辱的当年。

第一次从心底觉得,我真的太老了,对他来说。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哈哈,好无奈

我拉着妮雅,走出店门,匆匆的,就好像后面有日本鬼子追我。

身手,飘来轻柔的音乐声,柔情似水,娓娓道来,犹如一双看不见的手,缓缓抚摸着脆弱的心灵,试图以一种力量,来挽留即将飞离的爱情。

这只是一个前奏,居然就有震撼人心的作用。

妮雅猛地拽住我,我被迫停下。她仔细听了听,说:“理查德的《爱之梦》啊,秋秋,是他在弹琴!”

我不情愿的回头看,黑色的钢琴前,杜秋端正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来往于黑白色的琴键上,低垂着眼,弹得那么专注,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我不懂音乐,从来没有听过他弹琴,没想到他弹得那么好,那么深情,指尖抚过琴键,简直就像抚过情人的肌肤,饱含柔情,犹如汪汪潭水。冷暖,怕只有我明白。

妮雅是懂音乐的人,停步听了一会儿,赞叹着。我不忍再听,命令自己转身离开。

“秋秋!”琴声停了,急切的男声。

杜秋站在门口,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他清澈里眼里流转着明媚的光彩,冲我微微一笑,开口问:“我,还有机会吗?”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刮来淡淡的桂花香气,四周的空气清新得如晨露一般。弹琴之人已停,琴声却萦绕不止。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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