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和沈流云的成亲日子已经确定,方少陵也不便再邀备嫁的沈流云出门游玩。因此,方少陵总是约沈流年出来,帮自己带话带礼物,顺便交流交流感情。
方少陵也从沈流年那里得知了沈流云对桑采青和程非的打算的猜测,心里满意极了。果然是自己看上的人,聪明又厉害!于是,方少陵也做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不是他不想主动出击,只是若他主动出手,除了将程非抓住,拿桑采青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若是桑采青死不承认,没得坏了自己在沈渊心中的印象。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所以方少陵一直在等时机到来。
不过,也许是没有将萧清羽派阿列跟踪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沈流年也就没有告诉方少陵这事。方少陵虽然略有耳闻,但一直不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萧清羽这样一个书生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威胁!
因而,两人之间的谈话更多的集中在婚礼、婚礼之后的安排、以及目前的局势等方面。这日,两人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方少爷便交代沈流云:“流年,云妹现在失去了自由,不能出来,这东西你替我交给她!”
沈流年听完,不由得呵呵一笑,正要调侃,便听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捣乱!
沈流年猛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过头,便见一脸煞气的萧清羽狠狠地盯着方少陵。沈流年不由得嗤笑一声,道:“这不是青城才子,萧家三少么?不知道萧三少这般无礼地闯进来,到底有何见教?”
萧清羽本就极为不悦,见沈流年嘻笑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狠狠地剜了一眼沈流年,便一拳打向方少陵。
方少陵本在一边看戏,见萧清羽二话不说便拳头相向,笑容一敛,稳稳地抓住萧清羽的拳头,手臂一用力,便将萧清羽推到一边。萧清羽见方少陵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挡开,正要再次冲上去,便听沈流年在一边怒吼“够了!”,便悻悻地放下手,只是依旧狠狠地盯着方少陵。
方少陵身后,武志强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真是不知死活!一个小小书生竟敢挑衅少爷!
“萧清羽,你到底要做什么!”沈流年和萧清羽的来往并不多,在沈流年的印象里,萧清羽是个温文尔雅的俊秀才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清羽生气。
“沈流年,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到吗?”萧清羽心中怒气未平,“当然是要教训这个蛮横无理之人!”
“蛮横无理?”沈流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方少陵,又看向萧清羽,“你在说你自己吧?哪有人像你这般第一次见面就拳脚相向的?枉你还是什么青城第一才子!”
闻言,萧清羽深吸一口气,道:“沈流年,这是流云的‘未婚夫’吧?”
沈流年点头。难道萧清羽还没有死心?想要跟少陵哥争夺我姐?
“那就没错!流云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们怎么能那么委屈她,让她嫁给这样一个粗疏蛮横的人?”萧清羽道,“流云不愿意,竟然还将她关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姐弟关系甚好,而你竟然对此无动于衷,还跟这样的人谈笑风生!沈流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得起流云吗!”
沈流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谁告诉你我姐不愿意嫁给少陵哥的?谁告诉你我姐被关起来了的?我姐和少陵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天生一对。真不知你到底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你这般关心我姐的事,莫非对我姐生了爱慕之心?”
“我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萧清羽条件反射地反对,却又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必要隐瞒,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刚才不是说流云失去了自由吗?”
“萧清羽?”方少陵忽然说道,“我与云妹后日成亲,成亲之前未婚夫妻不能见面很正常。云妹家教甚严,自然不能出门,不就是失去了自由?”语气之中,多了些嘲讽和淡淡的不悦,竟然还在觊觎云妹!
“这”萧清羽满脸尴尬,不敢置信,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事实,该死心了!
“萧清羽,前些天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听吗?”方少陵忽的笑道。
萧清羽心中不自在,但脸上却十分坦然,他只觉得自己冲动了,听到方少陵的话,只是点点头。
“我听说你向云妹表达爱慕之心,云妹拒绝了你。”
萧清羽没有答话。
“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见过云妹,对云妹心生爱慕。”
“芒种节那日琴箫合奏。”萧清羽脸上多了丝笑容,显然回想起了当初琴箫合奏的美妙与心动。
“哦?”方少陵挑眉,身后武志强脸上憋着笑意。
“怎么了?”
“你说的那一曲我也听到了,确实美妙。”方少陵面露赞赏之色,“云妹和我还戏说不知是那一对有情人在合奏。”
“什么?”萧清羽惊诧,神色恍然,忽然想起自己赠送沈流云琴谱时,沈流云的表情,心底有些失落,有些庆幸。
“这事我也知道。”沈流年道,“那天留在水榭的是我姐的陪读丫鬟桑采青。想来和萧三少合奏的便是她吧!”还以为萧清羽是真的喜欢我姐,却没有想到只是表错了情而已。
闻言,萧清羽一怔,惊得后退一步,眼前浮现出这日子来的事,眼中惊讶、惭愧、悔恨、不屑等等情绪翻涌。不等其他人说话,转身,踉跄地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萧清羽的背影,沈流年道:“又一个被骗了的人啊!”
方少陵嗤笑:“怎么?你替他难受?要我说啊,他是自作自受。连自己喜欢的是谁也不知道,还一副痴心不已的模样。明明云妹已经拒绝了他的心意,还自以为云妹害羞,才不接受那什么琴谱。云妹又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没事儿就弹琴写诗、哀哀怨怨的闺阁女子。”
沈流年不由得笑道:“少陵哥,人家好歹是一个才子,你这么一说,还真让人觉得他一无是处了。还有,你是不是知道我姐欣赏他的才情,所以吃醋别扭了?”
“云妹欣赏他的才情?”方少陵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流年。
沈流年心底一颤,讪讪笑道:“我什么都没说”声音越来越小,沈流年心里欲哭无泪。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找我麻烦啊!
“咳,少陵哥,呃,姐夫,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看着方少陵神色不善,沈流年想赶紧逃走。
“时间是不早了。”方少陵继续笑道,“我听说沈家来了客人,好像是姓谢的。流年啊,你是不是想早点回去见见客人啊?”
“嗯嗯,是啊。”
“原来是想见客人啊?我还以为你急着见心上人呢。”方少陵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毕竟,那丫头可是来与你定亲的。要是让人等久了,那可就”说着呵呵一笑。
沈流年脸色微红,倒是恢复了镇定,道:“既然姐夫也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去了。”说完,朝方少陵笑笑,便示意阿旺带上礼盒走出包房。
方少陵眯了眯眼,心里倒是对沈流年的从容颇为欣赏。只是想起沈流年说沈流云欣赏萧清羽的才情,便不由得给他记上一比,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少爷,那萧清羽”
“不用理会他,只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方少陵道,“都安排好了吧。”
“是的,少爷。”武志强信心十足。
方少陵微微颔首,也走出了包房。
自从跟程非商量好了在沈流云成婚前夜动手绑架沈流云之后,桑采青便决定不再去见程非,毕竟经常出门难免惹人怀疑。再加上那日遇见的尴尬场景也让桑采青颇觉恼怒,而程非打量她的眼光也是肆无忌惮,让她更加恼怒。所以,她也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沈府。
而她也早就忘记自己曾经和阿列说过的话,只待时机的到来。
但是在谢父谢母到来之后,沈渊便让人将桑采青请到了书房,想要和桑采青谈谈。
沈渊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忙于沈流云和沈流年的婚事,忽略了桑采青。今日和谢家父母谈话之后,对桑采青更添了些许愧疚。
这不,一谈完,沈渊便来到了书房。
桑采青进入书房的时候,正看见沈渊手上拿着一本书,却叹着气。
“老爷,你找我?”
“采青啊,你来了。”沈渊抬头,收敛了心中的惆怅之感,笑道,“过来。”
桑采青走到书桌前,道:“老爷,有什么事么?”
“采青啊,流云后日就要成亲了。流年的婚事也已经定下。那你呢?”沈渊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闻言,桑采青眼里闪过一丝感动,道:“老爷,采青只是一名丫鬟,能有什么想法呢?若是有了什么想法,夫人定然而且,采青想一直陪着老爷。”桑采青话语中流露出些许自嘲、担忧和孺慕。
看着桑采青表情,沈渊心有所动,道:“采青,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谁敢说什么!先前我想着你和流年青梅竹马,定然是感情深厚,便想让你嫁给他。可没想到你们只是兄妹之情。”
“流年。”桑采青咀嚼着这个词,无声笑了笑,掩下眼中的嘲讽,道,“老爷,我只想寻得一个真正爱我懂我的人。只是,我和二少爷到底有缘无分。二少爷是沈家少爷,而采青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下人罢了。老爷用不着为我多费心思,一切都是命啊!”
“采青你何必妄自菲薄。终究是女大不中留,你要是看上谁了。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做主。”沈渊道,“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了你娘。当年你娘也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也是这般美好年华。可是到底采青,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不要失去了才后悔莫及。”沈渊惊觉自己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改口。他一直希望桑采青和沈流年能够延续他和秦月香之间的感情,所以还是希望桑采青嫁给沈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