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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最终回

同穆十七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在这一年,泱泱华夏大国发生了许多惊天动魄之事。

先是倭国进犯,尔后忠顺王府谋反被斩,不久后前朝余孽寂空一党意图行刺未果,反被一网打尽斩尽杀绝。这些都不算什么令人愉快的事,直到后来年末发生的最后一件大事,才算勉强扭转了这一年的气氛:荣国府长子贾璃步步为营,假作被俘虏,却早已安排下突击军队里应外合直攻倭国将军府大本营,打他了一个落花流水出其不意。倭国天皇大惊,忙派使者带金银入京求和,并许诺往后永久进贡朝拜。经此一役贾璃成名,初被封神机侯,后又封为异性王之一的平南王,食邑万户,爵位允无降袭三代。

元春在皇后榻前殷殷服侍着,皇后喝下药后,见四下无人,握了元春手含泪道:“这次多亏了妹妹,使我多年心病去了。”

那日假传寂空命令的自然是穿了宫女装的李纨。静贵人入宫晚,平时也不怎么往元春的甘泉宫去,自是不认得她,并且除了寂空身边的心腹无人得知她的真名婉莹,自然对那天所得消息毫不怀疑,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前去行刺。

与李纨牵上线得知此秘后的元春当机立断,利用她一直以来埋下的棋子御医曹得水哄骗了皇后,说静贵人乃是下毒元凶,并将其真正身份和密谋之事告诉了皇后。

当夜御宴上静贵人忽自言能舞剑,圣上大悦,命其上前表演。静贵人拿过皇后命人拿来的剑,先做寻常剑舞,到得鼓乐急处,忽而急转直跃圣前意欲行刺,妃嫔凌乱大惊,纷纷尖叫逃亡,唯有皇后与皇贵妃以身挡之,皇贵妃伤臂,皇后却是被剑刺入小腹血流不止,后经御医曹德水诊断已伤子宫,再无生育之可能。

皇后一直有一个心病,那就是她自从多年前小产过一次后,她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件事只有她和元春以及极少数心腹的宫女们知道。

没有显赫的母家,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和她相互扶持的元春,更不提元春太过受宠反而处处受敌,这让她夜夜睡不好觉。一旦皇上和别人知道她不能再生育,会有什么下场?她不敢想。

此次为圣上挡剑,还“因此”失去了生育功能,不仅使得圣上感激落泪重复恩爱,更是不怪罪她以后不能生出孩子一事,亲口许诺自皇贵妃之后,无论哪位妃嫔生下儿子都要过继给她,直到过继满两个为止。

“妹妹的心,多年如一。”元春也握紧了皇后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那一夜静贵人一击不成,随即大骂圣上异族狗贼窃国,骂完后欲引剑自刭,却被反应过来的侍卫们如虎狼般扑下,夺过了剑。圣上大怒,命人将她押入天牢,严刑逼供其背后主使,但是静贵人尤其刚烈,怎样都没有查探出有用的消息,反而让她趁人不备咬舌自尽身亡。

虽此线断掉,宫中密探却不是吃素的,很快顺藤摸瓜查探出了寂空一伙人的存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杀扑灭。贼首寂空逃脱,至皇城三十里外的关公庙神龛之下,勉强躲过搜捕。

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后,寂空过了许久才慢慢爬出神龛,浑身都是血与泥土,说不得万分狼狈。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女子站在他身前,手持利刃,面色肃穆。

寂空大惊,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逃避,只得微笑道:“不知女施主是?”

李纨反问道:“你可曾想过有今日?”

寂空沉默半晌,露出狠毒笑容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既走上这条路,便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我不甘心,到底是为什么,所有的计划突然被打乱?我明明,明明……”

“明明算计得很好,是吗?”李纨道:“人算不如天算,失道者寡助,仅此而已。”

寂空细细品味着后面几句话,且笑且哭:“你胡说,若不是我眼疾加重,怎会失败?狗帝一众外族窃取江山,这本是我们李氏的天下啊!”

“朝代更替,日月长存。”李纨冷冷道:“没什么一直是你的。”

说罢她手起刀落,寂空的人头滚落在地,至死都不曾闭上眼睛。

李纨哐当丢下了刀,跌跌撞撞走到庙门口,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直到下起了雨。寂空死了,一切都可以划下句号了罢?可是往后该如何,她还是一片迷茫。薇婂仙姑交待她的事,还有很多没有完成……

自己还不能松懈,得尽心尽力才是。

李纨正想着,忽的腹痛如绞,不由得痛苦地蹲下了身子。就在此时,突然千万道光由她腹中而出,映得庙中有如白日。

李纨跌坐在地,只见许许多多镜子浮至半空流光溢彩,她被这庄严奇妙的光辉笼罩着,只觉浑身通泰舒适,不由得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五年后,京中荣国府。

黛玉低声哄着怀中的小女儿,大儿子贾松与二儿子贾柏在房内淘气,笑闹声不绝,吵得怀中的粉团儿皱起了脸扁嘴作势要哭,爱女心切的黛玉不由得拉下脸来喝斥道:“安静些儿,吵得你们妹妹都睡不好了!”

贾松笑嘻嘻道:“母亲别生气,我带弟弟出去玩就是了。”

贾柏忙点头:“我们出去玩。”

黛玉点一点头:“不要到院子外头去,听到没有?玩过一会子后洗手回来吃点心,再去书房把字给写了。”

贾松倒还没什么,贾柏最恨写字,哭丧着脸道:“今儿已经写过好些字啦。”

黛玉笑道:“你们平日不是说长大后要和父亲那般博学多识么,现在不多写字,以后哪里比得上呢?”

贾柏道:“我听家里的老嬷嬷说过的,父亲之前才不是什么认真读书的人呢,直到一把年纪后才收心了的。我们趁着年纪小且先玩他个几年,往后更见长进,也未可知。”

黛玉掌不住笑骂道:“油嘴滑舌的!今儿先写着罢,明儿是你们兰哥哥娶亲的好日子,有你们玩的。”

贾松和贾柏欢呼一声后,一溜烟出房去了。贾宝玉穿着家常泡儿,踱着步子慢慢走进房中,看到黛玉怀里的女儿不由得面上一喜,死皮白脸求着抱了一抱儿。

这些年,他一直位于闲职,虽声名在外,实际上清闲得很,时不时写首诗喝个小酒什么的,身子都稍微发福了,不过脸却还是保养得极好,看着和十□岁的公子哥儿一般。

贾府如今是如日中天,但是旧日的凶险时刻提醒着他们月满则亏,所以在贾璃权势的鼎盛之刻,贾府的其他男子都请辞了实职,调任到没什么油水和权利混日子的地方去。贾璃也深知其中道理,不仅很快归还兵权,还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了增加食邑或者官位的赏赐,令圣上暗自十分中意,说不得极为宠信。

自贾璃封王分府后,贾政身体不好,早就请退赋闲在家,荣国公的爵位被圣上亲口许诺将来转赐给贾宝玉,故而合家上下都十分捧觑黛玉,再加上她赌气般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早些年的风言风语全部转化成了溜须拍马,说不得风光得意。

“大嫂子方才打发人来请你,说是明儿来的人太多,她一个人招呼不来,要你去帮个手儿。“

黛玉不以为然道:“那是自然。亏得大嫂子,自打做了王妃之后硬是把王府上下的事打理得滴水不漏,才渐渐在宗亲贵胄之间站稳了脚跟,拿正儿八经皇亲看待呢。”

宝玉道:“如今兰哥儿又娶了公主府的小姐,可不是真正的皇亲?再算上咱们娘娘,也没什么好打眼的了。”

“你方才去给老太太请安,她身子如何?”

“精神头好多了,说是要你去呢。”

黛玉忙把乳娘叫来抱着姐儿,自己则对镜整了整装束,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去了后院给贾母请安。

贾母本来中风病卧在床,后来听说黛玉生了个哥儿,一喜之下病居然好了,还吵着要进京看孩子。她此言一出,大家自然是欢天喜地接了她入府,镇日逗逗孙子孙女儿曾孙子曾孙女儿,比原先还快活。

她这次入京,身边带着凤姐巧姐儿一并服侍。可是凤姐在京城还没到一个月,金陵就派人三番两次来接,说是缺不得她。

贾琏自真正彻底离开凤姐后,才一件件回想起她的泼辣能干与八面玲珑。他自认管事能力尚佳,却不曾想当初一切都是有凤姐在扶持,这不凤姐走了一个月,府里的事犹如水面按葫芦,按下这个起来那个,乱成一团糟。贾赦夫妇两个老烟枪尽添乱,整天给他加事儿,这种时候外头的女人没有一丝用,凤姐的重要性更加突出了。

老夫老妻,又是感情经历如马蜂窝一般千疮百孔的,唯有在特别契机下才能得知其中的滋味。他不是什么好人,凤姐亦不是,两个人凑合着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虽不好比破锅配烂盖,却也熬出了点感情。只要一个人服个软,表示出一点后悔的神气,或许这片荒芜的土地也能开出一朵小花。

凤姐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带着巧姐回去了,过了一两年又生了个小哥儿之类的,已是后话。

贾母见黛玉来,笑眯眯道:“方才兰哥儿孝顺,亲自请我去那边府里做个受拜的老封君,真个是有心的。”

黛玉撒娇地挨着贾母道:“可见是偏心了,我是不给红包怎么的?就不想着顺手儿邀着我。”

贾母呵呵笑道:“他自是知道你大嫂子要叫你一块儿去的,小小人儿,也不知像谁,老成得很。对了,宝丫头什么时候到?再不来,真赶不上了。”

黛玉道:“今天怕是该来了罢?扬州到京里很有一段路程,她又是个心细的,肯定是准备周到了才动身,左右不会误了事的。”

贾母点点头:“探丫头和湘云那猴儿已经到了,都拖儿带女的在王府那边喝茶呢,你先不要去,等事儿差不多了再打招呼。”

正说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道:“老祖宗这个也记着那个也念着,怎么偏偏把我落下了?”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是迎春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

“二姐姐!”黛玉惊喜交加,忙上前携了迎春手一道进来:“你什么时候到的?那些该死的小厮,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贾母也笑道:“二丫头,你瞧瞧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家妇人?倒和当年凤辣子很像。”

迎春也笑了:“不怪他们,是我等不及自己先跑了来的,带来的人也在外头候着呢。老祖宗,你不怪我这样吵闹罢?”

贾母连连道:“不怪不怪,我就爱你们这些孩子在我身边,才想说你的,怎知你等不及自己先跳了出来。”

迎春娇俏一笑:“老祖宗最会打马后炮,这得是我来了,要是没赶上,咱们府硬是要凭空少了个孙女儿呢!”

贾母抚掌大笑,摸着迎春头道:“你这油嘴儿!也好,凤丫头走了,你就多陪我些时日罢,免得身边都是些静悄悄的孩子,怪闷的。”

这话惹得黛玉不依了,两个人凑着取乐,整个房里都是欢声笑语。

惜春在房中,对镜试了试自己明天要用的头面衣服,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入画凑趣道:“明儿人多,想必那位公子也是要来的。这公子真是出现得巧出现得妙,才打佛前说几句话儿,咱们小姐连佛也不念了,还穿起颜色衣服来了。”

惜春面上一红,啐入画道:“你又是打哪看到什么公子不公子的?”

入画笑道:“我不但知道这位公子,还知道是哪家的呢。”

惜春诧异不已:“哪家的?”话一出口才得知自己被骗了,羞得追着入画满屋子跑。

黛玉和探春见贾母乏了之后,便一起告辞,自去喝茶聊天。贾母看着屋子里摆着的海棠花,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鸳鸯说:“去请栊翠庵的妙玉师傅来。”

妙玉入了屋后,给贾母请安问好,贾母让人奉了茶,命她们全部退下后问道:“这些年可还习惯?”

妙玉笑道:“承蒙贵府庇护,我每日都可清净念经悟道,已是再好不过了。”

贾母点点头,半晌莫名其妙丢出一句道:“若是她也还在,便更好了。”

妙玉道:“生死有命,当年替身无用,我方才自弃了凡尘,这些年也无病无灾,可见无关替身之事。如今忠顺王府已倒,知情人也是入了黄土,再无烦忧后患,一切都是那位妹妹自身的劫难罢了。”

贾母点点头:“她本是弃婴,后来又享了几年的富贵,总算也是见识了一番才走的,只是临死前却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倒是有些……”

妙玉淡淡道:“何为真实,何为虚幻?如今我与贵府缘分已尽,也逃过了生死劫,明日便自往苏州去了,还请老人家保重身体。”说罢告辞离去。贾母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李纨在平南王府里忙得连坐下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想想也是,大姑子是权倾后宫的皇贵妃,亲家母又是只手遮天的孝伦公主,这场婚宴恐怕是要倾尽京中权贵人家了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不能出了一点差错。

贾璃打发走前来庆贺的同朝好友之后,心疼地亲手倒了一杯茶给李纨:“歇一歇,这些事早就安排好了,派仔细些的人再去查看几遍就是了。”

李纨笑着接过了茶。

她和贾璃之间的缘分离不开镜子。当年风月宝鉴扭转了他和贾珠的命运,后来星云界高人赐给她的镜子又把一切遗漏缺憾之处弥补了,她才得以以妻子的身份继续与他相守相伴,不用去处理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诡异事件。

“等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去游山乐水一番,如何?”贾璃道:“天天闷在京里,十分不得劲。”

李纨幽幽道:“可是要去福建?要是再遇到了什么这公主那公主的……”

贾璃大窘,重姬之事虽然是情势所逼,但是他和重姬举行了婚礼这件事倒是实打实的,一直是心头之刺,每逢李纨提起,自己就如坐针毡:“亲亲娘子,好媳妇,好老婆,我死也不去福建了,真的。”

李纨噗嗤笑了。贾璃见上当,笑道:“好啊,这些年越发大胆了。”说罢去挠李纨的痒。李纨最怕这个,一边躲一边笑道:“哎,哎,多大人了,真是!”

素云和碧月早已成亲生子,做了王府的管事太太,十分有体面。她们遥遥听到贾璃和李纨笑闹的声音,相视一笑,默契地在原地继续聊天,等会再去请安。

待聊得差不多了,两人到了院子门口,小丫鬟忙通报了,没一会儿就来请她们进去。

“回奶奶,前个儿叫咱们办的事已经办理得差不多了,那泼皮得了银子本还想歪缠,听说是咱们府撑腰后,吓得和什么也似,后自认晦气连银子都不敢要连夜离去了,那户人家的店总算是保住了。”素云快嘴道。

碧月也点点头:“那姑娘还真别说,我一看也迷糊了呢!听她爹娘说叫兼美,乳名清清。”

贾璃好奇问道:“什么人?”

李纨道:“前些时碰到的一个女孩儿,虽然年纪尚小,长得却像我一位故人,便出手相助了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贾璃现在对其他女人格外忌讳,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提起。李纨瞧此光景,不禁偷偷一笑。

那个女孩儿长得很像可卿,并且出生年月正好是当年秦可卿去世的时候,这种种巧合让李纨心中有疑。薇婂仙姑这些年并没有再次出现,可是承诺却始终沉甸甸压在李纨的心头,她不会忘记。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李纨这一点长处,薇婂仙姑才会那么放心吧?

聊了一会儿,外面又有官场上的朋友来了,贾璃抱了抱李纨就去应酬,李纨红着脸,带着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碧月和素云去瞧灵犀和贾兰。

灵犀正在院子里拿着小弓箭射树上的果子,见母亲来慌里慌张地收了弓箭捧书观看,李纨早看在眼里,也不揭破:“今儿看了多少书?”

灵犀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看了很多,很多。”

李纨噗嗤道:“那就好,接着拿弓箭射果子罢。”

灵犀开心地拍手点头,可他随即悟道母亲发现自己的小把戏了,一张可爱的小脸羞得通红,甩着小胳膊小腿躲屋子去了。众人哈哈大笑,接着往贾兰的院子处去。

贾兰这些年已经完全成长为了一个可靠温柔的兄长,文武双全德行出众的世子,不变的还是那个可爱的孝顺孩子。他很高,容貌也结合了李纨与贾珠的优点,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李纨分外骄傲。

贾兰见李纨来,快步上前行礼,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李纨嗔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郑重其事的。“

贾兰闻言放下心来,扶着李纨坐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娘,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李纨不知为何眼中一热,退下房中众人,抚摸着贾兰的头道:“好孩子,这些年来委屈了你,我知道。咱们家为着避嫌,你又娶了公主的独女,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始终不能大展抱负……”

贾兰摇摇头,露齿笑道:“娘,你还记得吗?十几年前,我掉进水里快要死了,是你跑到池子边上,待人捞着后,疯了一般扑上前去亲手把我拖了出来,还一直不断哭着喊我的名字。其实在落水之前,我心里想着自爹去后我在府里都没什么人管了,心中冰飕飕的,掉进水都不觉得冷,是娘的手把我从那么黑的地方拖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是不孝顺,什么都只想着自己。自那之后,再苦我也不怕了,因为我有娘,还不是最苦命的人。”

李纨听得泪如雨下,忽然她猛地发觉不对,悚然看着贾兰:“兰儿,你,你都知……”

贾兰顿了顿,似乎是没有听到母亲的询问,含泪道:“无论富贵贫贱,只要家中人身体康健,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这就是极好的,兰儿知足了。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这些年咱们家起起伏伏,我也是看多了。”

李纨颤抖着搂了贾兰,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贾兰结婚前夜,李纨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多年前那个院子,贾珠穿着旧时衣服,笑吟吟坐在椅子上,用手挡了额上花架散落的光看着她直笑。

她也笑:“兰儿就要成亲了,他很好。你高兴么?”

贾珠点点头,又招手要她过去。

李纨心跳如鼓,慢慢的走近,只见贾珠握着她的手起身走了几步,拐了个弯,一片花丛中站着另一个人。贾珠把她的手交到那个人手中,那人正是周讷。

李纨回头看着贾珠,他笑着离去了,边走还边回首看看,似有不舍之意。

李纨泪眼模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就在她的眼泪沾湿了枕头之时,贾璃擦去了她的泪水,将她抱在怀中。

李纨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贾珠还是周讷,只凭着泪水绝提般继续流下。

贾璃抚着她的背,低低道:“兰儿要成亲,当爹娘的总是有些感慨的,莫要哭了。我给你唱个曲子好不好?是以前听来的,倒也有几分趣味。”

说罢贾璃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唱了一首小曲:

世人皆道神仙好,唯有贤妻忘不了;

情深意重伴夫侧,两世相随离不了。

世人皆道神仙好,唯有子孙忘不了;

孝顺知恩明礼义,父母痴心枉不了……

贾璃故意唱歪曲调,不伦不类的,把个李纨逗得破涕为笑,直拿粉拳锤他。

贾璃一边求饶一边道:“别打了别打了,明儿媳妇敬茶,看到公公被婆婆打成了个大花脸,还不得把茶给吓掉砸我脚上咯。”

李纨又锤了他一下,方才住了手:“横竖你是被女子用果子砸过来的,杯子算什么。”

贾璃苦笑道:“罢咧,罢咧,以后打死我也不出门了,除非七老八十的……不对,你看吧,你家夫君如此出色人才,会不会到老了还是个美老头,被一群老太太追着丢瓜掷果的?”

李纨差点笑岔气,不过心里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便绷住笑道:“说什么呢?早些睡,明儿有你累的!”

贾璃闷笑着答应了,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被他这么一闹,李纨也无心睡觉了,干脆睁着眼睛等天亮。没等一会儿,她觉得有些渴,不好叫丫鬟进来吵醒了贾璃,只得自己亲自下床倒了杯茶喝。

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边上的金丝雀笼子,里面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李纨把笼子提到窗子边上,轻轻开了笼门。

说来也是奇怪,那雀儿明明被剪了翅膀,却依然扑腾着上上下下地出了院子,往天空飞去。

天空一片黑沉沉的,唯有远方一点点疑似晨曦的光,那只雀儿振翅往光亮处飞去,偶尔掉下一两片羽毛也毫不在乎,似乎比谁都渴望挣脱桎梏,渴望着未来无限的光明与幸福。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之寡母难为》的结束,算是我的红楼梦之梦的一个小小停顿。原先只觉得里面各种好,真正自己厚颜开始写同人,才发觉红楼同人不是你想写,想写就能写(等等为什么唱起来了……,我现在觉得很后悔,又觉得很无悔。后悔自己笔力见识不够就擅自在红楼头上动笔,有侮辱原作之嫌;无悔的是这篇小说虽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和缺陷,但是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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