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救命的黄泉
一夜的月色都化在了这片泛着磷光的波涛绵延里,每每入了夜,就只听见浪涛声在低吟,围在四面八方的都是漆黑海水,船只盈着冰凉的月光,星光仿若都掉在了海里。
也不知探寻过多少个海岛,满怀期待能寻觅到王怜花曾经存在过线索,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个月,依然是一无所获,无法觅其一丝踪影。
这样的一片汪洋大海却已经令卓东来感到了厌恶,前后左右都是无边无尽,就好像他的心一般,悬着、飘摇着更是在惶恐着;
李寻欢虽没有死,可其实就是比死人多一丝气儿而已,一直都无知无识的。
卓东来竭尽所能地打点着他的一切,里里外外,翻身沐浴皆不假手于他人。
这时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或许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种下了情根。但他很害怕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现在自己能拥有他,可万一醒来了后呢?
卓东来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样,但是他心里明白,活生生的李寻欢不管接不接受自己的这份爱,也胜过此际这个没了知觉的李寻欢;
而这个没了知觉的李寻欢至少还是活着的,只有活着才能有无限的希望,生命的希望,爱的希望。
阳光灿烂,天空湛蓝,海水湛蓝,海天一线,海鸥翩飞于大船周遭,突然间那绚丽的湛蓝海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轰鸣阵阵,船身也在汹涌的波涛里不住摇晃颠簸着……
在诧然间,在紧紧抱着李寻欢的卓东来听到了水手们发出的喧哗和惊叹声,这声音里含着惊恐和不相信。
于是他立即走到了船舷上,看见连一惯都懒洋洋的贺兰敏之也是满脸的兴奋同时掺杂着不可相信的惊讶!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发现天际有两条巨大无比的水柱从海面一直延伸到高空,原来是‘巨龙吸水’!
在它的周围是不断的电闪雷鸣,而且正在快速地移动,似在向这条大船奔来!
一脸严肃紧张的船长已经下令全速转舵,尽量避开那两条无坚不摧的巨大水柱,现在已经是大雨滂沱,很快就感到海水的浪涛震荡剧烈,整条大船是猛烈地颤抖摇晃,一声声尖利的破碎声惊恐地咆哮而来。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战栗,接着还是破碎,霎时间暴风夹着海水狂扫,冥冥晦晦,荡漾的阴云滚滚。
四围刮杂翻天浪涛,哪里还能辨明东西南北;一气盘旋,又如何区分春夏秋冬。原来人的力量在这里已经渺小到不及一只蚂蚁!
卓东来掌控不了船,也掌控不了这老天,但是他可以保证自己生死都是和李寻欢在一起,于是他跌跌闯闯地回到了船舱,搂紧了就好像是睡着的李寻欢。
接着贺兰敏之也坐在了他身边,三个人就稳在这样的东倒西歪中,一起眼睁睁地望着那巨大无比的两条水柱狂吼着呼啸而来,将这艘皇室大船无情地卷入它的体内,瞬间陷入了狂风巨浪,也陷入了迷蒙一片,再没有天地,也再不见海天,但他们在失去知觉前都好像意识到了黄泉,也嗅到了带着黄泉的气息……
清晨的风很凉,是属于一丝丝刺骨之极的那种凉,晨风打在了依旧是着一身华贵紫衣的卓东来身上!
他闭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早间清新带湿的气息,负手站在府门前,带着一份不明显的笑在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贺兰敏之却是打着哈欠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和语气道出今天是个好日子。
果然就看到有两家娶亲和迎亲的队伍从面前路过,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卓东来转身看着贺兰敏之松松垮垮的一身打头,他依旧还是那身大唐的华服,始终不肯换服饰,不但是他,自己和李探花也同样没有换!
但是如此的坚持又能怎样,那个盛唐已经消失不复存在,现在人人口中都说是大宋朝!
所以卓东来现在完全相信,李寻欢就是昔日那个惊采绝艳名动天下的小李探花,不再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他自己也经历了这样一遭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穿越时空过程。
当他们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大船居然未被粉碎,形状还在,还能将就航行,而且海面也恢复了风平浪静,仿佛那两条水龙卷根本就是场噩梦。
可是在终于靠岸后,竟然发现时代已经变了,那个繁荣到极致的盛唐已经成为了过去,成为了历史里的一粟,而今这个天下已经不再姓李也没有姓武,而是姓赵了!
但他们依然还在,李寻欢依然还在,于是将就着大船上的那些紫衣铁卫,卓东来再度赤手空拳于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时空里建立了汴京大镖局。
只在一年时间里就令天下皆知,依旧做到了一家独大,并使其业务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而李寻欢也于三个月后醒了过来!
黄泉往生啊黄泉往生,原来竟是如此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巧合,可遇不可求的时机……
漫长时光真的是在弹指一挥间就已是数百年,王朝更迭,兴亡交替,时光在蜕变,朝代在改变,而他们——来自那盛唐盛世的人,又要从何变起呢?那就从心变起,对你将是以爱之名!
逃过了光阴的摧残却逃不过爱的蔓延,这份爱缠住了彼此的心,占据了彼此的脑,与日俱增。好好相守才是最本质的追求,相濡以沫、生死与共就是最发自本源的渴望。
卓东来拿眼睛倪了眼还处于宿醉不甚清醒中的贺兰敏之,口气冷冷淡淡没起伏:“李探花身子不好你可是知道的,怎么非要扯着他陪你喝酒?这也正是他巴不得的……”
“我只是好奇他为何就不醉?”贺兰敏之带着一脸的轻松和意兴阑珊回答了紫衣人提出的问题。
“哼,他功力之高已经不可想象,当然不会醉!”卓东来丢下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他,因为已经看到李寻欢施施然来到了自己身边,依旧是不改的苍白,不改的俊美!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和身体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在他苏醒来刚刚知道了自己又落到一个未来的时空后,他就沉寂不再语;
随后又从卓东来的叙述中知晓了慧如的嫁衣神功,也知晓了何谓黄泉往生,原来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黄泉其实不远,黄泉有时不过就是光阴的变换,时空的穿越……
三个人都如玉树临风般的站着,看着两顶大红的囍轿拐过面前,然后卓东来就用他那特有的冷淡语气说道:
“相信吗?据说是有神仙庇佑的刘员外家办喜事接新媳妇呢!”
贺兰敏之耸耸肩无所谓的表情,但李寻欢却是很认真,他继续看着喜轿快要消失的方向,浅浅一笑:
“为何不相信?”
他是最有资格相信的,到此已经是二度跨越时光了,除了神鬼一说作为解释,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缘由。
就在转身要返回院子的那刻,一个黑色的影子飞一般地窜到了身边,令得李寻欢和卓东来这种功力已趋化境的高手都勉强让过!
而功力逊得多的贺兰敏之当然是避之不及,然后他那件月白色的玉锦外袍上就留下了几个肮脏的手印!
当即就令得这位曾经的大唐秦王殿下是恼羞成怒,这可是他新近才定制的衣服啊,全是按盛唐华丽风格花重金找人做的,绝对不是时下这宋朝风行的简单粗鄙的做工式样!
岂料而今居然就被这又黑又瘦的小乞丐给弄脏了。非但如此,自己居然任他抱着大腿哭着喊着;主人、主人的。偏偏还就摆脱不了他,也不能轻易甩开他!
李寻欢和卓东来二人双双负手站在一边,都带着怜悯的表情看着那又瘦又小,头发胡子都杂乱的黑衣男子,看着他痛哭流涕的面容里带着一份如愿以偿的幸福和满足。实在不忍心告知他其实是认错了人。
不一会,那瘦小的黑衣人终于停止了哭泣,放开了已经怒火中烧的贺兰敏之,一双无辜之极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再看看贺兰敏之,又看看李寻欢,然后好像失了魂一般的自言自语道:
“难道我是饿昏了,出现幻觉了?怎地看谁都像主人啊?”
李寻欢看他丢在地上的一个破海碗,就已经了明白他的身份,于是不免心酸,躬□问他道:“你的主人长得像他?”
那黑衣乞丐看着他温暖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和你也很相似!”
听他这样一说,不但李寻欢心里咯噔一下,卓东来与贺兰敏之心里也泛起了涟漪,不觉看向那黑衣乞丐的眼光也温暖了一些。
然后那黑衣乞丐就难过着,眼里有泪水掉出,喃喃地无神地说道:
“可是我的主人受了重伤,还病着,刚才我以为他的伤病好了,是出来找我的!对不起,触犯了你们,对不起……”
黑衣乞丐一边道歉一边捡起了那个破海碗就哧溜着地跑开了。
杨戬被刘沉香用开天神斧所伤,且被那孙悟空断言他;周身经络尽毁,内腑重伤,这辈子也断无复元的希望,从此便要沦落成不能动弹的废人,生不如死。
如今他全身既不能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被那忠心的哮天犬安置在了汴京一处乞丐聚集的破庙里,每天都出去讨饭来维持基本的生存。
他也试着提过自己内息,但每每如此做法,必定会导致他的丹田里就有如万刀齐剜般的,顿时又会令他昏了过去。
于是就不再奢求自己还能恢复,也放弃了一切无用的努力,为了不让哮天犬伤心,现在也就只剩这条狗还在意自己,惦记自己吧?
于是就这么躺着,整日是昏一阵醒一阵的,只还怀着一个混吃等死的心思。
此刻他心里正担心着哮天犬,万一它今日还是没有讨到恶霸们规定的例钱,一顿好打绝对是逃不了的,那今日主仆二人就又会饿一天肚子!
想不到他堂堂司法天神竟然会流落到这般可怜可悲的地步,曾经是天神又如何?断没有预料到自己居然会沦落至此惨不忍睹的际遇?
已经近午时,杨戬费力地转过眼神看向外间,一会儿工夫这破庙里的光线就暗淡如夜,紧接着雨点就哗啦啦的掉下来,听到有急切的脚步声接近这里,也不知来的会是什么人?
直到见着进来的居然就是那些敲诈乞丐的恶霸们,杨戬不免在痛恨之余却又感到奇怪;‘这还是午间,不到时候交例钱啊!怎地这么早就来收了?’
此刻这个破庙里就剩有不能动弹的杨戬在,其余人都出去乞讨去了,这几个恶霸也不知怎会在这个点来了这里。
看到此处只有他一人在,于是语气里就带有鄙视和不屑:“咋还没死呢?你这命是贱呢还是硬呢?要不要小爷做做好事直接送你上阴路去见阎王爷得了?”
杨戬根本就不能动弹半分,也不能说话,但是他的眼光是带着嘲笑和藐视的。这就让那些恶霸门认为是对他们的一种挑衅,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
当然不能容忍他,也不顾对方是个瘫痪的病人,居然就想要对他下毒手……
李寻欢等人冒雨跟随着那黑衣乞丐去到破庙,突然间就见到前方那黑衣乞丐疯了似往前狂奔起来,然后他远远的已经听到那破庙里有人在说话,也只低声扔了句“不好!”后,白衣的人就已经飘远了。
卓东来连作出叹气都没时间,当即就加速跟了去,留下一脸茫然的贺兰敏之,仍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不过步伐和速度都加大加快了。
那几个恶霸都在居高临下地瞥着杨戬,甚至还用脚使劲踢着他,有一个居然还俯□体,掐住了他的脖子,试图要掐断他那凌厉如刀的眼神!
想他二郎真君天上地下,三界内这几千年来,谁敢用这如此放肆的态度对他?但唯怨恨自己的手足毫不听使唤,看来今日只得忍受侮辱和凌虐了!
窒息感来得很强烈,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只有一个念头;
‘死了也就死了,也算是得到解脱吧,这样活着其实苦不堪言,还好哮天犬不在这里,否则看到这种情形,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正在庆幸那条忠心的狗儿没看到自己这惨烈的一幕,却即刻就有一团黑色飞快地从外边奔至,撞到了想要掐死杨戬的那个恶霸身上,但是他实在太瘦弱了,并没有影响那恶霸继续行凶。
哮天犬这会儿几乎快要疯狂了,立刻又扑到那行凶恶霸的身上要咬他,却又被另外几个恶霸一脚踢开,踢飞至门边,被一个白衣男人轻柔地接住,然后另有一个紫衣男人又出现在此!
只是抬手的那一瞬间,这些恶霸全都飞到角落里叠在了一起,无一不是哎哟哎哟地叫着,喊着疼,他们本是想趁着另一拨恶霸来之前先行收例钱的,却没想到会遭遇这些……
待贺兰敏之进到时看到的情形就是;这破庙的一角垒放着数个面目狰狞、呀呀叫着的男人,而另一处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那身着紫衣和白衣的两位男人再怎么的俊美,再怎么不可方物,可他已经看习惯了。
倒是躺着的那位黑衣男子,面色虽苍白,但容貌竟然是绝世隽美,却在其眉眼之间,隐约着似有一血色美目竖立,再定睛一看,原来不过是一条血色的伤痕而已,但是在初看下形似一只竖眼。
当然并不是只有贺兰敏之感觉他不似这凡尘中人,李寻欢和卓东来亦同样有此感觉。
把着这个玄衣男子的脉,李寻欢面色带忧,他虽不是专业的大夫,但是久病成医,也算粗通岐黄,自己也曾博览过众多医书,甚至包括看过【怜花宝鉴】。
因此他还是可以粗粗断定伤病情由的,眼睛扫过这个不凡男人的玄衣,看到那上面居然有大片干涸了的血迹,一袭黑衣竟是染血如墨!
额头上的血痕和嘴角的血迹还新鲜着,说明此人的伤势随时随地都在发作,因为他的经脉早已粉碎,而内脏受损也是相当的厉害!
不知这个世间还有谁能具有如此霸道功力伤了他?因为李寻欢几乎已经断定;
伤他的这力量绝非凡间能有!当即就示意黑衣乞丐不要再趴他身上一味地伤心流泪,李寻欢正要动手抱病人,却被卓东来阻止,神色中带有怒意:
“我来,你自己都是病人,怎可再负担于人?”
李寻欢笑了笑,稍一让过身体,任他抱起了玄衣之人,但手却依旧搭在那人脉搏上,只感到玄衣男人的身体因痉挛而微颤着……完全能想象如此伤重下他是有多么的痛苦和难受!
再快速地作出观察;此人的右手食指第一关节左侧,中指指腹,无名指第一关节均有不明显薄茧,可见是常年握笔造成的。
手掌上也有茧,但分布却很均匀,无疑他应是经常握着一件细而长的光滑物事!李寻欢心想着如果他会武的话,所用兵器应该是长枪一类的。
而抱着伤者的卓东来只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玄衣;
这件衣物华美精致,虽然曾经被鲜血浸透从而变得干涸,但依然能看出领口袖口处,用暗银色丝线绣出的纹饰是不常见的,既非盛唐的华丽风,也非当下的简约派,而应该是出自汉代在蜀地常用的那纹饰……
重金请来了数个在汴京很有名望的大夫,来为这个昏迷不醒玄衣人诊治伤病,却无一不是为他所深受的重伤而惊诧;
他的脉象奇得紧,都声称从未见过脉象如此,竟还能活着的人!
而且病人的经脉早已粉碎,内脏不但受损而且还扭曲变形得十分厉害!这人遭此重创居然未死?当属奇迹。
为今之计也只能开些保养之药于他,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大夫们明确表示已经无能为力。
李寻欢、卓东来还有贺兰敏之,三个男人皆是在抱手看着昏迷不醒之人,看着他额角浸出的冷汗,再瞧着躬身站一旁面露哀戚之色的黑衣乞丐。
当下还顾不得问及他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吩咐人抬热水来为病人沐浴更衣,先换下那身被冷汗浸透的玄黑血衣再说,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身体有多痛苦!
想要替他褪下那身玄衣,却发现干涸的血液粘在了伤口之上,那不凡男人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居然是伤痕累累!
但仔细看那些伤痕又明显不是金属兵器所伤,也非掌力所致!那么究竟是谁伤了他,又如此残忍地令他生不如死?
没有人能知道,交给属下去整理病人的一切,李寻欢等人就已经坐在了一边的茶案边,很认真地开始询问起那瘦小的黑衣乞丐……
此刻的李寻欢卓东来还有一惯懒洋洋的贺兰敏之都被哮天犬所讲的事由惊呆了;
原来这个瘦弱的黑衣乞丐就是天界二郎真君麾下的哮天犬,那重伤无意识之人竟然是掌管三界八百年的司法天神!
这样的意外所知完全是匪夷所思,具有毁天灭地情绪的,令人根本就始料不及!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高不可攀的天神,居然会遭遇到如此一个不堪境地,而伤害他的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源于仙班同僚的嫉妒,伤害他的居然是他的亲外甥和亲妹妹!
若要说世事难测,这神仙的结局也这么的难测?也不知是滑稽呢还是讽刺,总之让人在震惊之余,进而是感到惊悚和愤怒,然后全部情绪化为怜悯;
肉眼凡胎的人居然会怜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神,怜悯他看不透那所有的情怀,怜悯他不去调整自己的心态看破那所谓亲情……
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李寻欢被所谓爱情加亲情伤害过;
卓东来亦被友情加亲情杀害过,蹂躏过;
而贺兰敏之同样没能幸免,他的妈妈和妹妹都是死于同一个亲人之手,而他亦是差那么一点也赴相同命运!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被亲情伤过害过的。不管他们是多么的武功盖世,身份尊贵,惊艳天下,往往却会倒在内心的那一处柔软之上,伤害总是来得很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任谁都无法预料也无从预知……
既然是神仙,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肯定是帮不了他的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束手无策地听天由命!
不管是卓东来还是李寻欢,他们的内心里都是异常坚定地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念;
虽不能恢复他再度成为神,那让他作为一个正常凡人应该是可以的吧?在理论上是成立这种可能性的,至少要把他扭曲了的五脏六腑用外力纠正,回到原位才行。
事不宜迟,那就运功行动吧!
然而,李寻欢和卓东来却又为谁输入功力这事儿发生了意见的不统一;
卓东来要一力承当所有的外力输入,但是李寻欢却认为;两个人的内力同时进入杨戬体内进行矫正更好更见效。
贺兰敏之的功力完全就不作考虑,所以他只能一边听着这二位的争论,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随即也不想掺合进他俩你来我往的各种道理之中。只是走到了昏迷不醒之人的床边,看着他此刻已经梳洗干净,也换上了柔滑舒适的白色丝质里衣,姿容沉静眉目如画,但看他那光洁的额头,刀刻的眉峰以及精致俊挺的鼻骨——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虽还在重伤无意识中,却也有一股凌厉透出周身,不由得为此叹口气;
如此看来神仙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于是仍将就着他一惯慵懒的口气说道:“还是赶紧救人要紧吧?李探花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们无需过于在此事上纠结!”
这位盛唐时期的秦王殿下只一语就阻止了李寻欢和卓东来的分歧,本着救人为大的心情终于达成了共识,合二人之力倾情救助……
世人皆知杨戬乃肉身成圣的,自然是具有一身逆天的法力,依仗浑然天成的神目,于仙灵之气的吸收也比其他神仙要快要纯。
如此就直接导致他法力的转换也是如一日千里般的进展神速。比其他修仙成神者快了岂止百倍,又具有得天独厚的神目作助推,将法力聚于神目内,那更是如同去糟粕般的提纯了灵力。
所以他的法力比其他神仙来得是更加的精纯,灵气也最为凝练,称他是三界第一战神,绝对名符其实。
但是现在,他的神目已被刘沉香用开山神斧崩坏,也就是说明一身无尚法力也付诸东流。
如今他的身体状态,其实也与废人无异,更妄论神仙之体!且不说肉身已经被毁得惨不忍睹,想必连三魂七魄都是受创颇重的。
李寻欢和卓东来二人一厢情愿地在合着,为病人输入自己的功力,试图为杨戬疗伤,矫正他体内错位和扭曲了的五脏六腑。
却绝没想到如此一个误打误撞,竟然激发了他身体内的残余法力,于不知不觉间开始自行疗伤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写得很卡,因为涉及了杨戬这个苦逼,不知道该怎样意简言赅地讲故事,毕竟不是专门写他的。
二郎神啊,唯一的一个高富帅神仙,居然故事都是惨烈的,动画里还被描绘成脸青面黑……贫道将会写一个杨戬的爽文,来慰劳自己被虐了的心。当读者时喜欢看虐文,但当作者了就写不下虐文,心理变化好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