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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娅,你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今天回家吧,你姐姐也来了。”妈妈温暖慈爱的声音让左娅原本阴霾的心情,涌上了一阵的温暖,想了一下道:“好,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左娅让司机改变路线,向妈妈住的小区驶去。也许是太累了,左娅竟然在出租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到了目的地后,司机喊她,她才醒来,付了车钱下车,向楼上走去。
进了家,妈妈和姐姐不知道正在聊着什么,一脸高兴,左娅也让笑容挂上了脸,换鞋,边向里面走边道:“妈,姐,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都不给我听。”
左薇招招手让左娅坐下,笑着道:“刚说起小时候的糗事。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乔翟呢,没一块儿回来吗?”
左娅怔了一下,搪塞道:“哦,乔翟,还在忙,公司的事一大堆……”
田文丽皱眉望着左娅清瘦的脸,下巴尖尖的,瘦弱不堪,不由心疼起来,“怎么瘦成这样,你呀,一定是没好好吃饭。”
“妈,不是我没吃饭,是我吃的都被这个小家伙分去了。”左娅一脸幸福,手轻轻的抚着小腹,唇边有着不易觉察的微笑。
田文丽一脸喜色,“你……你说你怀孕了?”
左娅甜甜的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妈妈和姐姐脸上的笑,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样的喜悦,是需要和亲人一起分享的。
左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乔翟呢,他知道吗?有了多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这还保密啊。”
左娅笑有些僵在脸上,摇了摇头道:“有两个多月了,我……我也是今天刚知道有宝宝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田文丽没问什么,只是起身道:“你呀,怎么做女人的,真是反应慢,现在才发现,你好好休息,妈给你做几个你最爱吃的菜,这几天就住家里,刚有身孕,需要人照顾着。”
左娅听着妈妈的话,似乎听出了什么,妈妈,知道她没人照顾吗,知道乔翟和她现在的状况吗?也许是刚知道,所以才把她叫回家。
乔爸爸和乔翟的关系,和晴雯的熟悉度,想必不知道也难。吃晚饭的时候乔爸爸不在,好像是去办什么事情,晚饭后,母女三个聊了一会儿家常。左薇现在生活的也很好,孩子也长大一些,有婆婆帮忙照顾着,她也很轻松,和姐夫的感情也很好。
左娅有些羡慕姐姐,感情一帆风顺,水到渠成,该恋爱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恋爱,该结婚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过日子,生宝宝。
平平凡凡才是真。
天色不早的时候,姐姐被姐夫接走了,左娅则被妈妈留了下来,看来妈妈是不放心她,而且有话对她说,本来想瞒着妈妈一些事,可是看来妈妈已经听到了什么。
左娅住了下来,连着住了两三天,妈妈什么也没问,乔爸爸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多吃点,注意身体,而两三天的时间里,乔翟没来过一次,也没打过一通电话。不用问,想必妈妈和乔爸爸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左娅陪妈妈住了一个礼拜才离开,其实不想走,可是,她总归是要自己生活的,习惯了温暖,再去习惯孤独的话,会很困难,所以她不要沉溺太久。
自打那一次扫了乔翟的兴致,他连着好几天不曾回来了,其实左娅也习惯了他的不回家。左娅会合理的安排自己的时间,对宝宝有利的事她都做,不喜欢吃的东西,她也逼着自己吃。
总之宝宝是第一位的。
夜,又是一个夜,夜色迷人,却也寂寥,左娅站在窗前,落寞的望着星空,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觉得有些凉,才起身,洗了个热水澡便去休息了。躺在宽宽大大的双人床,左娅缩了缩身子,闭上眼,让自己入睡。夜色深深,不知道乔翟温暖着何人……
她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睡的极不安稳,小腹也传来一阵阵难耐的疼痛,痛,很痛,折磨人的痛,左娅痛的快要失去了知觉,却又突然好像受到惊吓一般,猛然坐了起来,伸手一把掀开了被子,低头向床上看去,就着朦胧夜色,她看到床单上一片暗红。不要,恐惧和害怕席卷了她,心,一阵阵刺痛,伴随着身体的痛,让她惊恐的不知所措。左娅忍不住惊恐的喊了起来,慌忙的忍着剧痛去找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的宝宝,不可以有事。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又去找了钱包,而后艰难的挪动到门口把门打开,怕自己撑不住,一会儿无法开门。
此刻的左娅人也痛的蹲坐在门口,没有一点动的力气。
救护车来了,左娅被送进了医院,一路上她哀求着,要救救她的宝宝,可是最终她却是被送进了手术室,左娅哭了,害怕的哭了,她怕,失去宝宝,害怕……
左娅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痛了,她睁开眼怔怔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痛了,她也意识到她失去了宝宝,心口只觉得疼,好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的刮进来。想哭,想痛哭,可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是难受,难受的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她想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的针头,然后冲到窗户前,打开窗户,轻轻一跃,那么她就不用难过痛苦了,可以起陪宝宝了吧。可是有一双温暖的手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似乎怕她离开,怕她会冲出去。
温暖的手,左娅忍不住转头,望向了握着自己手的人,有一刻的呆愣,钟扬?!他……怎么会在这里?!眸子有不易察觉的黯然。
钟扬望着脸色苍白的吓人却又满脸惊讶的左娅,看着她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难受样子,担心的问:“丫头,你可醒了,还……疼吗?!”
宝宝……还是没了……,左娅恍惚的想着,喃喃道:“钟扬……你……怎么在这里。”
钟扬说着也松开了一直握着左娅的手,他的手上还有左娅手掌留下的汗湿,昏睡的时候她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她说梦话了,也好像做噩梦了,亦或是太过痛苦了,她一直拽着他的手不松开,也一直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两个字,刺进他心里。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也不知道医院的人怎么搞的,一打电话,就打我那边了,说你住院了,我这就过来了,怎么样,我还够朋友吧,三更半夜的,你可够吓人的。”
朋友,钟扬在努力的当她的朋友,从恋人到朋友,那也需要一种勇气,左娅望着钟扬,低声道:“谢谢!”谢谢他来医院照顾她,谢谢他做她的朋友。
钟扬挑挑眉,“傻妞,跟我客气什么,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左娅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想吃,“你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士照顾就行了……”
钟扬看着左娅眼中的痛苦,她是隐忍着不哭出来,钟扬知道她内心痛极了,伸手想要习惯性的揉揉她的头给她安慰,可是动作却僵在半空中,他已经不合适了,不合适了,这样亲昵的动作,给她安慰的人已经不是他了,可是,那个男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钟扬的手握成拳,颓然的放下,“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来,你这样子,需要人照顾。”
左娅轻轻的点了点头。钟扬沉默了一下,最后终是道:“那好,我可不管你了,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钟扬说完起身出去了,虽然不愿,虽然不放心,可是,朋友有朋友的尺度不是吗?
左娅又沉浸在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孩子终究是没留住,左娅已经搞不清为什么得到,又不知道为什么失去。第一个宝宝她不想要,所以选择了放弃,所以老天在惩罚她吗?让她失去宝宝一次又一次。
她的生活好像都是在得到和失去中重复,似乎越演越烈,不受她的控制。这种无力感,无法掌握的感觉,让左娅深深的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留住自己想要的,要怎么抛去自己不想要的。她甚至,连自己的宝宝都留不住,保护不了。好疼,好疼,说不出是那里疼,只觉得疼。
左娅正难受的时候手机却响了,她伸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孤儿院院长妈妈的声音,亲切中透着喜悦,“小娅,猜猜我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