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惨状
古道之上,两匹战马飞快的奔驰着。
黎阳离涿郡有五百里百里之远,日夜不停的赶路需要四五天,为了节省时间,刘备和简雍只有怀揣着涿郡太守的通关文牒,遇到驿站就换马,争取在四天之内到达黎阳营所在地。
四天后,刘备和简雍到达黎阳营驻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地上隐隐还有血迹,彻底的呆了。
“白跑了四天了,鬼都没看见一只!”简雍郁闷的说道。
刘备翻了翻染血的土壤:“战斗过去还是几天,似乎是被鲜卑人袭营了,不过没有全军覆没,看样子应该是撤离了!”
“有可能,你看那里,还有烧毁的辎重,这一定是黎阳营的人烧的,要是鲜卑人一定会把这些辎重带走!”简雍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刘备点了点头:“咱们和附近的百姓打探一下消息,看看黎阳营朝那里去了!”
可是两人骑着马在这方圆十里一通寻找也没发现半个活人,一片荒凉的景色。
“苦逼了,怎么办?”简雍问道。
“朝北上,太守说黎阳营的任务是进入代郡骚扰鲜卑的后方和右翼!”
‘前往代郡?”简雍问道。
“对,说不定黎阳营已经前往代郡了!咱们轻骑出发一定能追上的!”
“好吧!”
继续赶路,一路下来到处都是荒凉的景色,走了数十里也没发现一个活人,驿站都没发现一个!
“咱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再不换马,这马都得累死了!”简雍看着这匹慢慢悠悠的马说道。
刘备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找个村子住下来,我们就算不用歇息,马也需要歇息了!”
两人又是这样跑跑停停的走了大概十余里,借着还没有全黑的天色,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村庄的轮廓。
“奇怪,这村子的人,怎么不点灯,难道都睡了?”简雍疑惑道。
走进这个村子,依旧一片静悄悄的,一阵晚风吹过,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两人同时大呼不好,连忙下马观看。
借着夜光,两人走进一间闯开着大门的房子,浓烈的血腥味让两人皱了皱鼻子。
惨白的月光通过大门照进了屋子里。
只看见屋梁上挂着一具尸体,随着从门外吹来的风一摇一摇的,血一滴一滴的的从他的脚滴下落在地上。
刘备找来椅子把尸体放下,不让他继续的挂在屋梁上摇摆!
“心脏被人挖了之后才挂到屋梁上的!”刘备看着这个男子空洞洞的右胸说道。
“操,太可怕,这是谁干的!”简雍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刘备捏了捏拳头,厉声道:“除开鲜卑人,谁还有这么残忍。”
简雍也抓紧了拳头,这和他所知道的当初日本入侵中国在南京的行为有什么不同?禽兽都不如!
“看这房子里应该还有什么人!”刘备继续寻找着。
果不其然,转进厢房的那道墙壁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被钉在了墙上,眼睛睁的很大,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留恋的神情里有似乎还夹杂着一份不甘和仇恨。
“五颗马钉,四颗钉住了他的四肢,还有一颗钉在了他的脖子上!”刘备小心翼翼的将钉子给拔下来,将这个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快乐就死去的孩子抱到和那个男子的尸体一起。
“这大概是他的父亲了,这里是一家三口,这孩子还有个母亲,已经不用猜测了,绝对在房里!”简雍说道。
果不其然,厢房里的床上,躺着一具被脱光的女尸,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令她裸露的身体更加的惨白。
刘备走过去用被子将她包裹住,简雍看到这具女尸的下体赫然插着一柄马刀!
两人抬着这个女尸放在她的丈夫和儿子的尸体旁边。
“相信其他的房子里的景象差不多吧!”刘备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简雍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了愤怒的语气,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刘备的话里听出愤怒的语气,也是见他第一次发怒。
“既然咱们来了,就不能让他们的尸体暴露在外,挖个坑埋了吧!”简雍提议道。
“将这三具尸体搬到外面去吧,一起埋葬!”刘备道。
越来越多的尸体被两人从各个屋中搬出,惨状无一不是惨烈的。男子一律是挖心,然后吊在屋梁之上。几岁和还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是被马钉钉在墙上,老人则是把头颅砍掉,放在自家的祖坛灵位前,妇女无一辛免的被鲜卑人淫乐之后将一柄马刀插进下体。
月色中,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搬到了这个村庄的空地上。
简雍数了下,一百二十四具男女老幼的尸体。
在几天前或许这个小村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男人耕作田间,女人在家织布持家,老人一脸的慈祥逗着自己的孙子。
可是鲜卑人来了,野兽的鲜卑人令这个村子如同地狱般,老人和孩子的哭声,男人女人的惨叫声如同魔音般传进简雍的耳朵里,声声刺耳,声声让人心底滴血!
简雍流下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滴泪水,心中的恨意滔天,我华夏以礼仪之邦待人,而蛮夷却以禽兽之法对我华夏,陈汤那句犯我强汉则虽远必诛犹在耳,蛮夷,请记住这句话,终有一天我华夏我大汉会让你百倍奉还!
“我终要有一天,尽屠蛮夷!”刘备也被简雍这种悲愤的情绪所带动!
“内忧外患,先除外患在平内忧!鲜卑乱我大汉,屠我大汉子民,他日我定当会千倍百倍奉还!”刘备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简雍心中也在暗暗道自己一定不能再让五胡乱华的悲剧再现,华夏的尊严汉人的尊严一定不能在遭到践踏!
将仇恨埋在心中,两人找来锄头忙活到天亮才将这一百二十四具尸体全部埋完。
随便找了间干净一点的房子,两人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又四处找了一点东西吃,这才踏上旅途。
两匹马给两人放到村外的草地上栓了一夜,已经是养足了精神。
“这跑起来还真给力!”简雍催促着战马对刘备说道。
当在他们眼中出现第二个村子时,看到依旧是静悄悄的村子,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一个活口,一百五十多具尸体,还是如同上次的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的死法。凄惨无比。
血腥味遍布着整个村子!
“从血迹是尸体看来,这些人还只死去一两天的时间!”刘备道。
简雍点了点头:“鲜卑人在我们前面,不知道黎阳营在哪里!”
“不知道,看村口的马蹄印,似乎不多,只有百来骑!如果是追击黎阳营,将五千鲜卑分为百人一队追查,这种可能也有!如果追查到了,鲜卑人一定会放烟火召集散落在四处的鲜卑军。”
“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北上?”简雍问道。
“要,我有预感,鲜卑人追击的一定是黎阳营!”
迫于刘备的执着,两人将这一百多具尸体埋葬后,休息了几个时辰又踏上了旅程。
这一路上两人又遇到了四个村子,全部都是被屠村,杀戮的干干净净,鸡犬不留。简雍和刘备也每次将村子里的人埋下。这一下来行程倒是耽误了很多。
“咱们一路经过了六个村子,百姓的死状都是差不多的,看来是同一伙鲜卑人所为!”刘备道。
“这些人死去一天的时间,我们离鲜卑人越来越近了!”
两人继续前进,傍晚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小溪边看到了一点关于黎阳营的踪迹。
“这是汉军的头盔,看来黎阳营就在我们的前面!”刘备说道。
“看周围的脚印,只有十多个人,你看这里的脚印,跨度越来越大了,很匆忙,估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支汉军走的很匆忙,把头盔给落下了一只!”简雍道。
“这里能看到官道,估计他们是看见了鲜卑人,这股汉军才匆忙的逃跑”刘备一阵见血的分析着。
“黎阳营是分兵突围的!既然这样说,鲜卑人分兵也是为了围剿这些突围出去的汉军!”简雍道。
“对,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黎阳营。十几几十人的队伍怎么会沿着官道跑,他们一定是钻进山林,鲜卑骑兵根本就不会进入山林搜查,正好也可以躲避鲜卑人!”
“既然这样的,咱们也只能步行进入大山寻找黎阳营的人了!”
刘备点了点头:“只能步行了,希望我们能找到曾经在这里停留的汉军!”
两人直接一头钻进了大山
一天后,仍旧一无所获,但是汉军的踪迹倒是发现不少。
正当简雍垂头丧气之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激斗的声音!
两人一下就激灵了起来,飞快的沿着传来的声音奔去!
山谷口,十几个汉军正在和一个手拿一把宽型巨剑的老头激斗着,
“怎么回事?这伙汉军看起来个个都是善武艺之人,身体敏捷的,但是这个老头好像很厉害,完全不把这十几个汉军放在眼里。你看这老头没下杀手,只是用巨剑的宽背把这些士兵给拍晕!”刘备对简雍说道。
刘备说话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几个士兵被这耍巨剑的老头给拍晕倒在地上,另外的几个士兵仍旧在战斗!
简雍、刘备依旧躲在大树后面观看。
片刻后,十几个汉军全部被打到在地。
那个老头将巨剑插入自己背后的剑鞘中,走进了山谷。
“走,咱们也进去!”刘备拉着简雍道。
“那这些士兵怎么办?”
“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