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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尾声三,那一天春暖花开

((阿罗扭头看了一眼紫箩和闻人暖,轻轻拍了拍袖子,出门右拐,去看灾民的情况。此处是萨珊和胡域国以往交界的地方,现在都是他的领土。

紫箩想向闻人暖说几句什么,见他形容淡淡,便微叹了一声,起身走开。

她想,或者这一生,她都等不来闻人暖的心春暖花开了吧丫?

掀开后院的小帘子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只见他独自坐在桌边,侧对着她的方向,一头黑发如缎静垂,阳光从窗子里扑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辉……

她这两年里,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对这人男人无穷无尽的迷恋里,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只是她觉得自己已变成了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情不自禁追随他的视线,他往东,她便追随去了东,他往西,她便义无返顾,往西而去。

越无雪,爱情就是这样,一个给得多一点,一个给的少一点,加起来,就满了……

可是她给了这么多,闻人暖的爱情,好像怎么都填不满。

他这样冷漠的神态,她看了太多太多,顶着闻人夫人的名头,她像负重的蜗牛,爬呀,爬呀,爬向只有自己的小窝。

紫箩觉得很悲哀媲。

那一天,她应该跳进大河,顺水而去……

可是她却没那勇气,寂静的夜里,像藏着吞噬她勇气的妖兽,一口一口咬掉她的坚强。

她收回跨过船舷的腿,呆呆地看了半夜的月光。

那个时候,闻人暖,你在做什么呢?

你肯去追我,我幸福得像要飞起来。

可是,你终究只是把我当了恩人,而不是夫人。

帘子放下来了,一点一点地掩去闻人暖的身影,紫箩的眼泪滚落出眼眶。

她垂头站了会儿,慢步到了井台边,像每一天、每一天一样,取井水,准备为他煲汤,那一盅汤,她每天会煲满一个时辰,汤汁浓郁,可以让他睡得安眠。

天色渐渐晚了。

越无雪换了一身装束,过来叫她去白鹤轩的坟上祭拜。

她拉开门,走了出来。

一身红衣,她许久没有穿过的红衣,一头青丝放了下来,一支红珊瑚的钗斜斜挽进发中。既然不是人妇,何必挽发?

背上负着国主之剑,就像她第一次出现在越无雪面前时一样。

“唷,你这是干吗?”

越无雪讶然地看着她。

紫箩笑了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脆生生地说:

“我看镇上不太太平,带着这个靠谱。”

“有这么多保镖,要你带剑啊?”

越无雪摇摇头,指前面等着她们的三个男人,哪一个站出去,不得掀了一个镇?

“哈,好久没动过拳脚了,你不觉得我长胖了吗?”

她抿唇笑,晃了晃她的手,和她并肩往外走。

夕阳的余韵也热,越无雪穿了一身淡绿的丝裙,像新春初抽出的嫩芽儿,紫箩却像一团火,三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

一路上,小镇上的目光就全在她们几人身上了。

依着白鹤轩临终前的意愿,阿罗在他的碑上只刻了三个字:归于尘。一生忍耐,一生无奈,一生忧心,一生追梦,全都归了尘……

他母亲的墓就在一边,是无字碑。

几人燃了香,倒了酒,摆上恭果。

天色完全黑了,远处卷起了细长的龙卷风,沙尘迷人眼。

“老白就是太有孝心了。”阿罗盯着碑,低声说。

越无雪看了他一眼,从腰上解下了小酒囊,这是她酿的轮回酒,愿白鹤轩来世能到一个平静的地方生活。

一队又一队的骆驼从他们眼前穿过,往大漠深处走去。

“都去挖宝藏啊!这个贪字还真是害人不浅。”越无雪感叹地说。

“我已令府衙过来接管,不许人再踏进大漠,惊扰先辈安息。”阿罗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还真是有个皇帝的样子了。”越无雪笑起来,拉住了焱极天的手指,仰头看向星光,小声说:“焱城主,我们要不要敬瞬皇后一杯酒?那是个奇女子,创下盛世江山,却不肯与皇帝同享,而要去追随她的爱情……”

“走吧。”焱极天反握住她的小手,温和地说:“想去看人挖宝,就少找借口,文绉绉干什么。”

“不许戳穿我。”越无雪笑起来,和他一起大步走开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随时随地能肉麻,走吧。”

紫箩扫了一眼正盯着那二人背影的闻人暖和阿罗,心又是隐隐地一痛。

越无雪把这三个男人的心都抓住了,不留一点缝隙,她钻不去……

罢了,罢了,紫箩,何苦死缠不放?

她接过侍卫递来的绳,利落地骑上了骆驼,也没再和闻人暖说话,径自往小镇上奔去。

“怎么?不追?”

阿罗扭头看了一眼紫箩的背影,抬手,在闻人暖的肩上轻锤了一下。

“有什么可追的。”

闻人暖唇角扬了扬,转过身,依然是那种慢吞吞的节奏,往小镇上走。

一轮月,皎洁如玉盘,莹润可爱。

紫箩的骆驼奔出了小镇,突然停了下来,脑袋摇了又摇,转身往回奔去。

“哎,你干什么去?”

紫箩连连抖着缰绳,要让她往外跑。折腾了好半天,骆驼终于听话地转过了身,往镇外奔。可一出小镇的大门,它又像着了魔一样,往回跑。

紫箩傻眼了,这里都是骑骆驼的,马儿还在一百里外的一个小村里拴着呢,从这里要经过一小片隔壁,半夜三更,鬼神出没的,她可不想步行过去!

“骆驼,听话,给你盐巴吃。”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盐巴,喂到骆驼的嘴边,它挪着嘴唇,吧唧吧唧地吃光了,然后撒开了蹄子就往小镇外跑。

风从她耳边呼啸着,紫箩的心又酸又麻又痛,就这样走了呢,再不回来了,再不见他了呢!

可是哀伤还未完,骆驼又往回奔了,这是它第六次往回跑!

紫箩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每次到了小镇的城门外时,都会有似有似无的哨声……她镇定下来,侧耳细听,确定是哨声,骆驼听到这哨声,就会往回跑!

她一咬牙,该死的,谁在和她过不去?

骆驼这一回很懂她的心意,驮着她直奔向哨声响起的地方,越靠近她们住的小院,这哨声就越清脆明快!

她跳下了骆驼,大步闯了进去,只见柜台上正放着一枚竹哨。她怒从心中走,径直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拍在柜台上,冲着正在盘点今日赚多少钱的店老板河东狮吼。

“喂,你搞什么鬼,信不信姑奶奶一剑杀了你?”

店老板一个哆嗦,仰头看着她,见她一脸凶意,还一手扶着剑柄,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另一手抓出一把碎银子来,嗫嚅着说:

“女侠,今日小店生意清淡,只有这么多,您拿着吧,孝敬您了……”

“喂,谁要你的银子?我问你,为什么总吹这破哨子?”

她抓起了哨子,伸到他的眼前乱晃。

“我、我没吹……”店老板吓得哆嗦得更厉害了。

“还不是你!”

她抓起哨子,放在嘴里用力一吹,那哨子就咧开了,从哨子另一端蓦地钻出了一朵俏生生的绿芽儿,在她眼前轻晃。

“什么怪物!”她揪着绿芽一个用力,绿芽就在她手指间碎了,破了,渗出绿汁来。

“啊,你惨了!毒、毒……毒药!”店老板退了几步,指着她说。

“这是什么鬼东西?”她在手指上使劲碾着,看着那绿汁迅速渗进她的指尖,消失不见。

“你敢害我!”紫箩猛地拔出了长剑,一剑刺向了店老板。

他一声哀嚎,钻进了柜子底下。

正当紫箩要跃过去,一剑宰了他的时候,闻人暖的声音幽幽的从她身后传来。

“寻影膏,今后只要你去的地方,我就会找到你的痕迹。”

“你找我干什么?”紫箩鼻子一酸,扭头问他。

“你跟着越无雪不学好,学些搞失踪的把戏,我还不得防范点,我生意很忙,没功夫理这些。”

闻人暖扫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往后院走。

“你……你管我……你反正又不喜欢我。”紫箩一扭腰,声音颤抖。

闻人暖转过头来,慢悠悠地说:

“我喜欢过十一娘,她死了,我喜欢过无雪,她是别人的,我若喜欢别人,那人要是再离开了……紫箩,就这样不好吗?我不可能像焱极天一样,你也不要和越无雪去比,那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可是……可是……你都不和我一个房间……”

紫箩脸涨得通红,可还是说了出来。

“那今晚就一个房间吧。”

他眉眼慢慢弯起,向她伸出了手。

紫箩的脸更红了,提着她的宝剑,不知所措。

“你看,你总是这样,装出来的胆量。”

闻人暖摇摇头,手慢慢缩回去。

“不是……”

紫箩连忙扑过来,趁他的手指弯起之时,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你也算老实,为我煲了一年的汤,越无雪给你那么多药,你也没下过。”

闻人暖看着她,声音温柔,带了几分笑意。

“我不敢……怕你生气……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我知道我不如无雪,她聪明,可爱,漂亮……你们都喜欢她……”

紫箩嗫嚅着,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迷恋。

“嗯,这个倒对,可你也真奇怪,你为什么不嫉妒她,不去暗算她,不去杀了她……”

闻人暖长眉轻抖了一下,问她。

“我……为什么要嫉妒她,要暗算她?她这么好……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说这样奇怪的话?”轮到紫箩奇怪了,她不解地看着闻人暖,一脸讶色。

闻人暖又摇了摇头,抬起长指,在她的眉心戳了一下。

“红纱国盛产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蠢女子,你最蠢!”

“什么啊!”

紫箩的心都要碎了,她委屈地看着他,眼眶又有泪水要涌出来。

“不许哭!”

闻人暖板起了脸,低斥一声。

“偏要哭!”

紫箩回了一句嘴,可是却用手去掩住了眼睛,要堵住疯涌出来的眼泪。

“你还真是听话老实。”

他的声音陡然近了,有冰凉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唇上,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在吻自己吗?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掩着眼睛的手,可是——

是他用一手托着一只小沙漠狐,是沙漠狐在用舌尖舔她!

“闻人暖,我恨死你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推他,转身往房间里跑去。

“奇怪,我好容易捉到这只百年沙漠狐,给你当宠物,你不喜欢?它很会采花……”

“我才不要。”她更生气了,要一只采花狐狸干什么?

“奇怪,越无雪找我要,我都没给她,你不要就算了,我给她去。”

闻人暖拧拧眉,冲着她的背影说。

“拿去拿去,我不稀罕,我要回红纱国。”

“罢了,我烤了吃掉吧,你回那蠢物横生的地方,也合你的脾性,最好再被捉去当绢女!”

“你好残忍!”

她的哭声更大了。

闻人暖走到窗边,从窗子往里面看,她扑在床上,双手在床上乱抓乱锤,不由得扑哧地就笑出了声,推门进去,伸手在她的背上推了推。

“好了,别哭了,我用它给你做个围脖吧,你看它的尾巴,可是七彩的,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真的?”紫箩扭过头来看他,哽咽着问。

“嗯,真的……不过,今天的汤有点儿酸,你放多了醋。”

闻人暖还真有本事,一下东一下西的胡扯,就是不和她谈感情,紫箩老实成这样,果然坐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从他怀里接过了小狐狸,小声说:

“我给你重新做,你也别拿它做围脖了,多可怜。”

闻人暖低头看着她,内里百感交集。

初见时,她高傲得令人讨厌,再见时,她为妹妹固执得让人同情,相处久了,撕开身上那光鲜的皮囊,她的老实就让人感叹,认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都不知道回头。

他狂奔下船的这几天,一直在想,是留下她吗?还是让她走?他到底有没有动心,他追下船,是因为冲动,还是因为心动?

可是,他又想,若她走了——

再没人为他洗干净他的衣裳,每一件都整齐如新。

再没人为他沏上一杯香茗,醒来就会递到手边。

再没人为他煲上一盅汤,放在他的桌上。

他都不知道,这是妻,还是佣人?可是,少了她亲手做出的味美,日子似乎就少了点什么。天里嘲讽的对象没了,也就少了一些快乐……

日子久了,感情就在心里滋生了,居然是离不开了。

他伸出手,和她一起轻抚小沙漠狐的背,慢条斯理地说:

“求子观音那里,你要不要去拜拜?也给我一举得男?”

“嗯?不是说是假的吗?”

紫箩不解地抬头看他,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一阵狂喜在心里疯涌。

“闻人暖……你说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丢开小狐狸,拉住了他的手掌,小狐狸落了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哎,百年难遇的七彩尾,采花的能手呢。”

闻人暖连连摇头。

“我还不如一个狐狸。”紫箩一咬朱唇,沮丧地问他。

“嗯,让我看看,你没有七彩尾。”

他眼底突然就有了坏笑,把她往榻上一推,手就去她的臀上摸。

“啊……”

紫箩脸一红,可随即就抱住了他,主动去拉他的腰带。

“你就这事不老实!”

闻人暖一面咬牙,一面压到了她的身上,飞快地剥衣。

“听你的话嘛……你要儿子嘛……”

紫箩涨红着脸,看着他渐亮的双瞳。

“警告你,少和越无雪学坏的。再不走开,挖了你们的眼睛。”

他终于把她剥光了,红衫像红云一样,被他高高抛起,飞上顶梁,正挡住了那片漏瓦……

屋顶的两个人失望地对望一眼,蹑手蹑脚地走开。

“什么呀?”

紫箩抱着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

他一挥袖,让蚊帐落下来,嘀咕道:

“这里这么热,紫箩,不如我们回家之后再行夫妻之事,天晚了,睡吧。”

“啊?”紫箩愕然。

“就这样决定了,睡吧。”

他躺下去,双手叠在胸前,果然呼呼大睡去了。

紫箩想,她这是没魅力呢,还是没魅力呢,还是真的没魅力呢?

“真的很热,不然去院子里?那里有小井,我们泡进去。”他又说。

“睡吧。”紫箩一个哆嗦,慌忙闭上眼睛。

“所以,我们又不是那两个,脸皮城墙一样的。”

“闻人暖,有你的,你有种出来。”

房顶上响起越无雪的怒骂声。

“你们两个都打不过我。”

闻人暖幽幽地说了一句,浓密的睫轻颤了几下。

屋顶彻底安静了。

越无雪和焱极天黑着脸,落到了院子里,想偷看来着,结果被闻人暖骂得满头包。

“走着瞧。”

她咬牙切齿,左右瞄瞄,往紫箩装着食材的包袱里洒了把剧猛的药,这才拍了拍手,和焱极天一起晃出了后院。

越无雪挨了骂,还有不讨回来的?

她可不是紫箩呢!

繁星闪耀,明月皎皎。

大漠里隐隐传来了兵刃相接的声响,掌柜的说,每晚都如此。

小街边的屋檐下,灾民们席地而躺,享受着难得的清凉。

那听话的骆驼正趴在小店门口,脑袋高高扬起,看着她们夫妻二人渐行渐远。

尘世间太多悲欢离合,那些远去的人,在天堂的人已经地无法再体会。

越无雪觉得很幸福,她想,身边的人应该都很幸福吧?

一只七彩尾的小狐从面前溜过,她眼前一亮,焱极天立刻飞身追去,为她捉来那求之不得的小狐。

“相公,你真好。”

她捧着小狐,偎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闻人暖不给她,自然有人捉给她……

【尾声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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